「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龍應澤低沉的聲音傳到夏的耳里。
夏淚流滿面面看著仰著頭看她的龍應澤,即使是昂著頭仰視她,但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讓她很有壓迫感。
「你對我到底有沒有哪怕一刻的真心?」
往事歷歷在目,自從遇到龍應澤以來,夏從今天這樣大膽過。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不顧一切地想知道一件事,哪怕對于失去的記憶也沒有這樣執著過。
咬著唇固執地問出了這句話,其實在剛才就已經表明了他對她只不過是玩玩而已憚度,可是他就是想他親口回答這個問題。
龍應澤听到這句話後竟然低下頭嗤嗤地笑出聲,那笑聲在夏听來簡直如同莫大的諷刺和嘲笑。
抬起頭看著夏,嘲弄地問道︰「你不感覺現在還糾結這個問題有點無聊了嗎?」
「我就是想要听你的回答,龍應澤,你回答我。」
深受刺激,情緒早已失控的夏歇斯底里地喊道,威脅性地將手放在白茵隆起的月復部上。
「夏,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威脅,誰都不能妄想威脅我。如果茵茵和孩子有什麼,你也要如數奉還。」
龍應澤一雙利眸盯著夏一字一頓地說道。
白茵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著一身戾氣的龍應澤,難道他就這樣置她和孩子的安危不顧。
就因為他不喜歡受人威脅?
「你也知道,我從不威脅人,我一向是說到做到,你要不要試試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夏已全然無所顧忌了,經歷了那樣的事,她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好,既然你一心找難堪,那麼我成全你。我對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一刻哪怕是一秒是真心,你只是我用過隨手丟下的一個棋子。你滿意了嗎?」
「哈哈哈,我滿意了,哈哈,棋子?用過隨手就丟?哈哈……」
夏得到龍應澤的回答,放開白茵,痴痴地大笑,看著龍應澤重復著這幾句話。
白茵伏在地上,手緊緊地護著肚子,看著情緒已經瀕臨崩潰的夏,心中有得意也有悲哀。
愛上龍應澤這樣的人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冷卿寒在下面看著猶如困獸一般的夏,雄不已。
抓住龍應澤的衣領,低吼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混蛋。」
「冷卿寒,你還沒有挨夠嗎?你現在要緊的不是來惹怒我吧?」
龍應澤推開冷卿寒的手,目光冷然,理了理被弄皺的衣服。
冷卿寒突然反應過來,急忙往樓上跑。
爭執的他們沒有注意到夏的動作,等到冷卿寒跑上三樓時,夏正坐在欄桿上晃悠著雙腿。
冷卿寒看著她搖搖欲墜的姿勢,喉嚨像被什麼噎住一樣,雙腿仿佛有千斤重,雙手身在半空中,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她。
白雪和希圖早已上樓扶著白茵下樓,而龍應澤不想再面對夏,轉過身就要離開。
「龍應澤!」
夏一聲淒厲的喊叫讓龍應澤抬起的腳步頓住,轉過身卻看到……
「我要讓你後悔!」
夏的最後一句話伴隨著她一躍而下的動作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不要!」
冷卿寒奔到欄桿邊,伸出的手和夏的衣角一錯而過。
看著夏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躺在地上,他發狂一般叫喊著。
夏以及其怪異的姿勢倒在龍應澤的腳邊,嘴角泛起微微的笑。
她一雙明亮的大眼此時安靜地閉著,好像睡熟了一樣,可是嘴里不斷涌出的血花打破了這個假象。
也打破了龍應澤剛看到這一幕的自欺欺人。
她竟然敢,她怎麼敢?
龍應澤動作僵硬了蹲,擦著夏嘴角不斷涌出的鮮血。
溫熱的觸感讓他縮回了手,這是真的血,甜膩溫熱。
龍應澤感覺心髒被一只手大力地揪緊了,生生地疼。
夏,算你狠,你竟然拿自己的命來報復我。
你以為?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嗎?
龍應澤看著地上毫無聲息的夏,抱起她瘋了一般地往外跑。
心中一直重復著一句話。
夏,你贏了,你真的報復到我了。
所以你要醒過來,你要看著我是怎樣因你的報復而痛苦的。
所以一定要醒過來。
龍應澤抱著夏沿著馬路一直跑,連停在車庫里的車都忘了開。
等冷卿寒一行人追出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龍應澤的蹤影了。
冷卿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沿著馬路搜尋著龍應澤的身影。
白雪看不下去,拉住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冷卿寒說道︰「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我們還是先開車去醫院吧,說不定在路上就能踫到他們呢?」
冷卿寒反應可很久才知道白雪話里的意思,腦海里閃現的都是夏自三樓一躍而下的身影。
白雪看著已經傻傻愣愣的冷卿寒,感到莫名的悲哀。
誰能想到一向冷靜自制的冷卿寒還有像孩子一樣迷茫的時候。
白雪拉著冷卿寒坐進車里,車開得很慢,搜尋著龍應澤的身影。
白茵自龍應澤抱著夏跑出去的那一瞬間她就身子軟倒在希圖的懷里。
月復部傳來的隱隱痛感,讓她痛哭出聲。
這可嚇壞了希圖,今天真的是多事之秋啊,什麼事都撞到一塊了。
自己的女人忙著安慰心上人去了,而他則抱著好友的女人安慰著。
位于郊外的私人醫院的手術室內正在忙碌著。
龍應澤抱著頭坐在休息室里等著,門外站著幾個黑衣打扮男子。
這里是一家私家醫院,不管是醫療設備還是醫務人員都是頂尖的。
但是醫院主人的身份卻是極為神秘。
當龍應澤抱著生死的夏在街上漫無目的地狂奔時,一輛黑色高級房車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自車里下來兩個黑衣打扮的男人奪過龍應澤懷里的夏就上車了,而龍應澤像是被搶了心愛的玩具的孩子一樣和黑衣人廝打著,最後被人敲暈弄上了車。
在他閉上眼的那一刻隱隱約約地听到了一句︰「還是那麼固執。」
他好像看到了夏在對他淺淺地笑,他想開口問她一句︰你的長發呢?
可是鋪天蓋地襲來的黑暗讓他無法開口。
醒來之後就在這里的休息室了,站在門外的四個黑衣人明顯是監視他的。
腦海里回想著昨天的情形,他確實看到了夏對他笑。
可是夏為什麼是短發,難道是夢嗎?
但是那句︰還是那麼固執。還回想在耳畔,他確實不是幻听啊。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臉,只有……
難道是……
一個可怕而大膽的想法從龍應澤的腦海里涌出。
瞬間他又否定了自己,這不可能啊。
手術室內的燈熄滅了,醫生滿頭大汗地從里面走出來。
龍應澤急忙跑過去,急切地問道︰「醫生,她怎麼樣了?」
為首的一個醫生摘下口罩,送了一口氣說道︰「腦部受了重傷,手術還算成功。手術的效果還得病人醒過來再說。」
「謝謝醫生,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她了嗎?」
「可以的。」
夏已經被移到了病房里,龍應澤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夏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頭。
一張臉被氧氣罩幾乎全部遮住,儀器上的顯示她的續正常地跳動著。
他的一顆心在這一刻終于放下了。
可是緊接著的問題更讓他頭痛。
到底是誰在他為難之際這樣幫助他,就是因為對對方全然不知才感覺可怕。
在D市能擁有這樣的財力且不被他知道的還真是沒有,這更讓他的好奇心更加濃重。
房門被輕輕地打開,一個黑衣人禮貌地示意他出去。
龍應澤被黑衣人帶到醫院頂樓的休息室內。
推開門走進去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一個挺拔偉岸的身影。
有些人,他明明只是站在那里什麼都沒有做,可是那渾然天成的震懾力和威懾感讓人想忽視他都會很難。
「初次見面,歡迎來到KING王國。」
那人轉過身對著龍應澤笑得如潛伏著等待獵物的豹子。
「你就是傳說中的KING?」
龍應澤驚訝,沒有想到他竟然得到了有「黑色王者」之稱的KING的幫助。
可是並不代表這是一件好事,在法國雄霸一方的KING王國一向是黑白通吃。
對于給予別人的幫助也是加倍償還,而這次他們主動找上他,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龍應澤心中踹踹不安,對于剛打完一場兩敗俱傷的仗的人來說,有什麼比出現更大的威脅更讓他惶恐的呢?
「嗯哼。」
男人有著迷人的笑,金色的眼眸里有著攝人的光芒。
且他還有把柄握著他們手上,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夏,龍應澤抬起頭直視著有著金色眼眸的KING,語氣淡然且不是風度地問道︰「開門見山吧,KING王國想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麼?」
「哈哈,真是快人快語。」
KING為龍應澤的知趣和直接大笑出聲,比著唯唯諾諾他更喜歡這種話帶有博弈成分的大膽。
他一生喜歡賭,喜歡刺激。
他一手創辦KING王國是這樣,答應那個難纏的女人救他們是這樣,包括站在這里和龍應澤談話更是這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