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並不是孤兒,我有家人,有爸爸媽媽,還有……姐姐?」
夏淚光閃閃,臉上是一種又哭又笑的表情。
這次不同于以往,不是冒充別人,她不會為享受了屬于別人的家庭溫暖而感到愧疚了。
她的家人,開心時可以和他們肆意分享,傷心時可以像他們發泄傾訴。
家人,就是這樣一個溫馨而特殊的存在。
自小分離的姐妹此刻相認,堅強如盛放也不禁潸然淚下。
抱住夏,在她的耳邊泣聲道︰「你不再是一個人,你有姐姐。姐姐再也不會讓你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盛放語氣里的堅定讓夏感到從過的窩心和安全感。
姐妹相認和找到家的歸屬感讓她百感交集,一時之間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只是不斷地點頭,努力地抱緊姐姐。
門外的冷卿寒從虛掩的門里看到抱在一起哭泣的兩人,雖然面上平靜如常,可是插在褲袋里的手不可抑制地泄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情感。
不能再看下去了,重重地將後背摔在牆壁上,頭低低地垂下,眼楮盯著腳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盛放為睡熟的夏蓋好被子出門看到就是這副場景。
冷卿寒頹唐的樣子了盛放的心。
他在絕望之時就喜歡這個姿勢,頹唐而無助。
上次他這個樣子是多久之前的事。
那是她要求他帶她走的時候,他決絕了她。
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其實兩人都知道,在那個時候,原本緊緊相依的兩顆心第一次遠離。
「三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盛放也像冷卿寒一樣被靠著牆,低頭看著腳尖。
聲音甕甕地說道,尾音卻愉悅地上揚。
依稀還是不曾分離的三年前,他們還是喜歡這樣聊著沒有任何營養的話題。
可是三年的時間不是三天也不是三秒。
他們已不再是三年前的冷卿寒和盛放了。
冷卿寒心中澀然,為他再次和她在一起的陌生和她無所謂憚度。
「你卻是變了很多。」
冷卿寒猝然抬頭,直視著盛放,眼眸里有委屈有不甘還有深深的無奈。
盛放坦然對上冷卿寒的眼楮,聲音毫無波瀾地說︰「人總是會變的,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切。」
「呵呵,是啊,真是一切都改變了。」
冷卿寒輕笑著,落寞的神情讓盛放看著心中淒然。
「嗯,你怎麼不問我這三年發生了什麼事?」
盛放站直身體,高跟鞋尖一下下地點著地,好奇地問道。
冷卿寒深呼吸了一下,眸光深深地看著盛放道︰「你願意說的時候自不必我問,你不願意說我問也是徒然。」
其實他還有私心,他害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
他更不想知道那天看到的有著金發的西方男子和她的親密關系。
他鄙視自己逃避的心理,可是他面對她時哪一次不是膽怯的。
三年前如此,現在亦然。
「果然還是你了解我。」
盛放釋然一笑,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說這三年來的經歷。
並不是因為它是不好的回憶,此時此刻說起這些總有些物是人非的恍惚之感。
冷卿寒則是低頭輕笑著,那里面的嘲笑意味只有自己能懂。
之後兩人都是沉默著,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繼續下去。
突然,不知誰的電話響打破了這份尷尬。
听到這個突如其來的響聲,兩人都是一震,茫然地看著對方。
良久,盛放才反應過來這鈴聲是專屬于某人。
掏出手機,接通電話。
略帶磁性的低沉男音傳到耳里,盛放忽然感到剛才心中空空的感覺瞬間被填滿了。
听著電話里男人帶著酸意的‘查崗’,盛放嘴角微微揚起,說出來的話卻夾槍帶棒。
冷卿寒看著這樣的盛放,熟悉而陌生,心中有著徹骨的淒涼。
從什麼時候起,你已經離我這樣遠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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