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少……夫……人?」王嬸滿臉不懷好意的笑,朝著正下樓的陶然低眉弄眼,「啊,不對,應該是半大上午的好了。愛睍蓴璩少夫人,昨晚上睡的還好嗎?」陶然被王嬸打量得滿臉通紅,對于今天一睜眼就已是太陽高照的節奏也表示十分的害臊,在被窩里自我建設了好久,才磨磨蹭蹭地起床下樓。「他呢?」
王嬸笑盈盈地看著陶然,還在她下樓時伸手扶了一把,故意打趣︰「小少爺上班去了,出門之前還特意跟我說千萬不要叫醒你,還說也不能讓你睡太久了,下午還有課。記得到時候叫你起來吃飯。」說著,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大鐘,「要是你再不下樓,過會我也要去叫你了,應該是餓了吧?」
陶然看著王嬸的笑容,總覺得跟以往的有些不太一樣,那笑里似乎就是帶了點不懷好意的調侃。明明問的是再平常不過的問題,可說話的調調與語氣總讓陶然不由自主地害臊起來,總覺得王嬸像是在暗示些什麼似的。陶然一個勁的搖頭,強烈表示自己不餓。可惜……肚子在這個時候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這下,王嬸的笑容是更加的晦澀難明了,直接貼近陶然的耳邊說悄悄話︰「少夫人,不用害臊,王嬸我是過來人。是不是這個月就不用幫你準備……」邊說邊低頭往下看下,陶然愣了半晌,才知道王嬸說的是什麼,直接羞得眼紅脖子粗的逃開,三兩步的走到飯桌坐下,拿起桌上還溫熱的牛女乃喝著。
知道少夫人在這些方面還是個害羞的小姑娘,王嬸也不打趣她了大笑三聲後就去了廚房準備中午飯。直到余光見王嬸的身影全然不見,陶然才紅著臉抬起頭來,還懷疑王嬸就躲在門口來隨時準備跳出來取笑她似的,又是不放心的翹首看了看。
說起這月事帶,陶然表示其中鬧的笑話還真是不少,尤其是頭回王嬸拿著叫「舒珊衛生巾」的東西給她,自己滿臉驚惶不知其為何物,王嬸臉上的表情真可謂是見著什麼怪物似的,直把她視為洪水猛獸了。到了最後居然還是回家的秦魏一本正經的與她解釋。陶然想起那時自己面紅耳赤地硬是低著頭听秦魏說完,依稀記得秦魏溫柔話語,細細想來竟然已經過了這麼久,一切仿若入夢般絢麗。
王嬸端著一碗雞湯面出來,看著陶然只管嘴咬著杯口,杯子里的牛女乃卻是半點都沒沾上,不由得嘴角一揚,亮開嗓子叫了聲︰「少夫人,小少爺說……」後面的話還沒出口,陶然頓時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卻是來不及收回,頓時頰上飛紅,支支吾吾地問了句︰「他……他說什麼了?」
王嬸忍著笑把一碗面放在陶然面前︰「小少爺說少夫人比較喜歡面食,所以我特意煮了一碗雞湯面。對了,小少爺還說今天會親自去學校接你放學。」
陶然怔怔地接過王嬸遞過來的筷子,低著頭「嗯」了一聲。誰知王嬸就是不肯放過她,竟還是湊近了問︰「少夫人,剛才想什麼呢自己一個人都能笑的這麼高興……是不是想著你和小少爺以後的孩子會是什麼樣?」
陶然一愣,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王嬸。孩子?!這話問的奇突,陶然卻是本能的伸手朝著自己的肚子模去,霎時心思不知飛向何處。一個秦魏與她的孩子,只覺得一股無法言喻的感懷之情油然而生,嘴角不由得微微揚起,滿臉都是幸福的微笑。
王嬸看著陶然安然坐在那里,窗外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原本以為少夫人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小女孩,至多就是比同齡大學生成熟穩重,懂得進退。沒想到不知不覺中其實成長了不少,至少如果她與小少爺之間有了孩子,王嬸相信陶然會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你確定這是最新的?」秦魏伸手一揮,打斷沈文博關于嶴鎮捐款數目的匯報,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開口問道。沈文博正振振有詞地說的高興,被秦魏這麼突如其來的打斷,一時閃神,頭回沒跟上他的節奏,不由得反問了一句︰「什麼?」
秦魏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沈文博,敲桌面的頻率迅速上升︰「我是問你,你確定這是最新的?」沈文博還真是沒看懂他的心思,眼楮不由自主地盯著桌上放著的兩份報紙,不由得納罕。這每天都新換的報紙當然是最新的,哪個傻缺每天送報還送隔日的啊?!所謂君不動我不動,反正點頭總是沒錯的。
沈文博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後就立正站好,只是秦市的情緒有些難測,看著像是心有所思可又像是心不在焉。敲桌面的動作也是一下比一下猛,旁邊放著的報紙都被移了位置。咦?不對,沈文博留心看原先被報紙壓在下面的雜志,因為秦魏的動作,露出了一個角……他終于明白秦魏問的「新」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愕然過後的沈文博看著雜志上的那款戒指,反應過來後不由得「撲哧」一下笑出聲,這還真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可愛」的秦市。秦魏惱怒地瞪過去,絲毫不掩尷尬之色,也不再遮著掩著了,直接把雜志從報紙下抽出來放在最上面,指著上面的那款戒指,滿口懷疑地又問了一遍︰「沈秘書,你確定這是最新款的?」
「當然,當然了。」沈文博不假思索地點頭,指著圖片上的戒指,朗朗上口,「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秦市,你不覺得這句廣告語很是動人嗎?埃菲爾鐵塔,那可是巴黎浪漫之都的象征,把如此耀眼迷人的浪漫親手套進陶小姐的無名指……你願意嗎?IDO!這是多麼感人的一幕啊!把我們的愛情變成指尖的永恆,讓我們一起建立一個幸福的家庭,從此公主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秦魏瞥了一眼已經演員上身自導自演的沈文博,難得的跟他侃了幾句,接了句小冷的話頭,自問自答︰「你不知道童話故事為什麼總是就以這麼一句結尾嗎?那是因為接下去的故事里還有爭吵,不全是幸福。」說完,以看白痴的眼神鄙視了某人一把。
沈文博正沉浸在自己對于夢想婚姻獨特戒指美麗誓言的幻想中,被秦魏這麼一打擊,直接腦抽了的人壓根就忘記這里誰最大了,接口就是一問︰「秦市,您與市長夫人吵過架了?」然後,他就被秦魏猛然間殺過來的一計眼刀子給直接往後逼退了兩步,堪堪站穩腳跟,趕緊改口︰「我說錯了,說錯了,您和市長夫人情比金堅肯定不會吵架的,你們兩個怎麼會吵架呢?肯定絕對不會的。」
什麼叫越描越黑,沈文博此刻有了更深的理解,看著秦魏越來越黑的臉,伸手指著自己的嘴唇做了個「我閉嘴」的手勢,隨即很是自覺的低頭做認錯狀。正子惴惴不安,做好要被某人假公濟私地指派「殘忍」任務的沈文博,卻是听到了秦魏嗤之以鼻地一聲︰「謝謝你的關心,我們兩個很好。」
沈文博瞬間抬頭望去,見秦魏臉上雖然沒有笑意但是也絕對沒有陰天,瞬間放下心來的他趕緊狗腿地走過去幾步,隔著辦公桌與秦魏面對面,還為了兩人交流的方便還故意微蹲,正待開口說話,沒想到秦市開口叫他坐下。沈文博立刻樂呵呵的坐下,這是要跟他這個萬能秘書談心的節奏啊!
「戒指要跟花一起送?」秦魏狀似不地問了一句,疑似為了體現這隨口一問的舉措還故意攤開桌上的報紙隨意的翻了兩頁。
沈文博抿著嘴角,極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哎,說實在的,人都說本市市長是個鑽石王老五,是個女人都想往上撲的角色啊,其實你們都錯了,而且還大錯特錯!眼前的這個人眼楮是比他好看了一點,鼻子也比他挺了一點,五官身材都比他強了一點,可是……至關緊要的一點是,情商不高且已經娶老婆了啊!沈文博在內心深處對陶然表示深切的同情,如此一個毫無情調可言的男人,您怎麼就能相安無事的過了這麼久啊!
秦魏隨手翻了幾頁報紙,抬眼見自己的秘書一副很是同情的眼神看著他,頓時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沈文博立時從對陶然的深切同情中醒過來,強忍笑意,一改往常的狗腿子語氣,很是一副授業解惑地語氣開口︰「秦市,不是我說你,這樣追女孩子是不行的……沒有像個女孩子會喜歡一個連花都沒送過的人。」沈文博打賭市長夫人肯定沒有收到過秦市的花,因為他沒叫自己去訂過。
「她已經嫁給我。」秦魏瞪了一眼,好整以暇地回了一句,「你說她喜歡我嗎?」
「當然,當然,市長夫人對您的愛那是如滔滔江河水連綿不絕的。」沈文博趕緊識時務的拍馬屁,「秦市您可是本市各大媒體雜志上排名第一的青年才俊,陶小姐真是慧眼識珠才搶先拿下了您這顆香餑餑。」其實,以前常概嘆陶然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給砸中了才撞了大運嫁給了秦市,現在,尤其是在榮升為陶然鐵桿粉絲後的沈文博則是沒有一刻不在感概,如此一朵嬌艷欲滴的鮮花怎麼就配了一棵不懂風花雪月的草啊!
「說重點。」秦魏不自在地嚷道,心里暗道沈秘書的嘴巴是越來越甜了,是不是要考慮給加個薪什麼的。要是他知道沈文博心里想的跟嘴上說的差了個十萬八千里,估計直接「 嚓」了他的心也有。
「秦市,這花也是不能隨便送的。」沈文博移了移椅子,身體往前傾了傾,不用說秦魏一臉疑惑亟待自己解釋的模樣太過有成就感,這可是他為數不多的重拾自己自信的機會。清了清嗓子的沈文博一一列舉完常送花類的花語,最後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總結道︰「我覺得,紅玫瑰粉紅玫瑰之類的已經不新鮮了,當然女人收到玫瑰花還是會很高興的。但是……我覺得,像市長您這麼的英明神武,市長夫人如此的與眾不同,玫瑰是肯定不能夠表達你們之間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的。」
「夠了啊,夸張了。」秦魏挑了挑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這沈文博是越說越離譜。他和陶然是怎麼一回事,沈文博這個代為領兩人結婚證的人會不知道?!壓根就是胡亂編故事。
過了過了,沈文博暗自咋舌,自己這話說的太過順溜一不小心就過頭了。「秦市,我就是采用了點夸張的手法,但是重點是為了突出您和市長夫人的與眾不同之處。」沈文博一張嘴口若懸河,中文系高材生可見一斑,反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說重點。」秦魏皺了皺眉,伸手在空中一揮。
「郁金香。」沈文博開口即出,在秦魏皺眉發問前迅速開口,「而且一定要是紫色的郁金香。因為它代表忠貞的愛,無盡的愛。」
秦魏皺眉想了想,隨即看向沈文博︰「你去辦好這事,還有這個。」沈文博看向雜志上的戒指,立馬接收到,但是作為一個間接的勞力運動者,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要為自己爭取個福利︰「秦市,您看我幫您去店里那訂制的戒指還給您買好花,我覺得好人要做到底,就讓老張早點下班吧……待會我送您過去,省的到時候老張看到了覺得心髒受不了。」
見秦市只是看著他,不搖頭也不點頭,膽子發育了的沈文博立刻扯開嗓子嚎了一聲︰「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隨即,像是怕再多待一刻秦魏就要改變主意似的,立馬起身快步走出辦公室,很是愉悅地反手關上門。
待會跟著去就有好戲看嘍!沈文博踩著輕快的腳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意思意思收拾了下自己的公文包,就準備前往離市政府最近的花店。錢玫玫正在校正嶴鎮重建演說詞的稿件,見沈文博一臉神秘莫測地笑著回辦公室又著急忙乎的像是要出去,就笑著搭訕了一句︰「沈哥,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啊,看把你樂得,秦市給你開工資了?」
「什麼呀,你沈哥我又是去跑腿的活。」沈文博一邊整理自己桌上的文件,一邊抬頭看了眼聚精會神盯著電腦的錢玫玫,「小錢啊,別那麼拼命,那稿件要等兩個星期後才會用到,你只要下周給我就行了。」這小姑娘工作態度實在是嚴謹,交代下去的活絕對不會拖沓肯定是提早完成,小年輕能這麼靜得下來心還真是不容易啊。只可惜啊……
「沒事,早點干完心里好早點安心,要不然我連每天睡覺都睡不安穩。」錢玫玫頭也不抬,眼楮還是盯著電腦屏幕,又是問了句,「什麼跑腿的活,不會又是什麼大件的東西要買吧?要不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就好了……我陪你一塊去吧,省的到時候你一個人又是搬不動。」
「不用了,這次的東西……」沈文博話還沒說完,錢玫玫就點了保存,迅速的從電腦前站起身︰「我好了,沈哥,我陪你去吧,正好……也讓我有機會偷偷懶,出去晃蕩一圈。」錢玫玫很懂得把握分寸,什麼時候該正兒八經的工作,什麼時候又該小女人似的撒嬌,什麼時候又該調皮搗蛋……總之,她總能在合適的時間地點做合適的事。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先走了,趕時間。」沈文博拿著公文包就出了辦公室,側身關門時還看了一眼里面站著的人。可惜了,這麼懂得分寸的小姑娘卻是用錯了心思,要是能正兒八經老老實實地在這個位置上干上幾年,還真能成氣候,只是,這小姑娘心眼太大。
沈文博拿著車鑰匙等在電梯前,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送她回家的情景。沒想到,錢玫玫居然住在錦江小區,先不說那個小區光物業費就是他們面上工資的一半,單單說單元樓層他就覺得驚訝。要不是因為市長夫人坐不慣電梯,秦市可是一直常住錦江小區的。這樣一來,一個二十四層,一個二十五層,隨便想想都知道這里有貓膩。
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錢玫玫的簡歷上可是寫著父母都務農,要是他沒有記錯,那晚連夜敢去嶴鎮救災,她就在車上提過自己家就在旁邊的一個小村子,這樣說來,家里應該並不富裕。可是住的卻是那麼大的房子,不僅如此,居然還雇了一個保姆。沈文博不想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去猜測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可是對于錢玫玫,他越來越是沖著秦市來的。
不過,小樣沒戲。沈文博越快地下了市政府停車庫,取了車一改剛才凝重的心情,愉悅地踏上買花拿鑽戒之路……
「曲闌深處重相見,勻淚偎人顫。淒涼別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肖志青一邊念一邊轉身在黑板上寫上這幾句,背對著全教室開口問,「有誰能解其中意,主動開口來跟我們聊上一聊?」
鐘毓全身軟趴趴的,下巴卻是抵在桌面上,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肖志青挺拔的後背,犯花痴地問坐在自己左右兩邊的文秀與陶然︰「你們有沒有覺得肖老師是越來越帥了!本來就被他那雙眼楮給迷得死去活來,現在又是這麼一副正兒八經滿月復學問的貴公子模樣,真是迷死人了。」
「有,有,有!」文秀學著鐘毓的工作同樣抵在桌面上,朝著教室四周掃了一眼,「看看教室,本來人都沒幾個,現在場場爆滿,而且女的居多,很多都不是我們系的。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陶子,你說呢?」
陶然不以為然地瞅了一眼肖志青,正好踫上他轉過身來的視線,立時斂眉,隨口答了句︰「糟踐了那雙眼楮。」
「我听到下面的竊竊私語聲,是不是有人欲語還休要千呼萬喚始出來啊?」肖志青秀眉一挺,唇角一揚,三分痞氣也成了七分的雅意,底下的女同學更是看呆了眼,小聲議論聲不斷,一個個的更是紛紛舉手表示捧場。
肖志青裝模作樣的掃了一圈,最後手指著陶然的方向,朗聲叫到︰「這位同學,剛才就是你說話的,老師雖然背對著你們但是卻是听得一清二楚。是不是對于這句詩詞有著很深刻的反思和見解啊?」
意料之中的事,陶然即刻站起身,淡淡一笑道︰「老師,我從未經歷過相思入骨的離愁別緒,所以……不是很能理解,煩請授業解惑。」看著雖似不卑不亢,但是全班的人都聞到了一股火藥味,尤其是旁邊的文秀和鐘毓,兩人還真是頭一次見到陶然針尖對麥芒的架勢。
「是嗎?」肖志青走下講台,一步一步走到中間第六排,站在陶然跟前問,「陶然同學,雖然你才二十幾歲,可要說生活中從來沒有過離別,應該是不太可能的吧?不要說其他的,單單說說這一個下午你來學校,你爸媽在家,這不就是離別嗎?」
哇!這是兩人對上了?!霎時全班幾十雙眼楮都往這邊看來,這位肖老師似乎總喜歡找學校風雲人物陶然的茬,兩人明里暗里的互掐早就成了古詩詞鑒賞課除看美男外的又一亮點。別說是其他人了,就連蔡文秀與鐘毓,也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翹首期待啊。
「老師,我想此句詩詞說的離別之愁緒不是只家人吧?」陶然一句話頂回去,絲毫不怯。
「哦?那就請陶然同學來說說,這里到底說的是什麼離別情?」肖志青滿目霜色,譏諷的語氣出口,「我想作此詩的人對于憑欄對月應該很是熟悉吧……你說是不是?陶然同學。」
陶然看向肖志宇,眉頭終是擰緊,肖志青今天似乎是極度的不同尋常。以往課堂上的各種刁難不過也就是小玩鬧而已,絕對不會步步緊逼讓人難以招架。可今天這咄咄逼人的得寸進尺,不像往日的玩笑,到像是替誰在打抱不平似的。
瘋了!肖志青也覺得自己正是瘋了!怎麼會替肖志宇打抱不平?!可是昨晚上肖志宇獨坐書房看著月亮自言自語的一幕就似一顆瘤牢牢地黏在他的心里。今天一踏進教室,看著陶然與其他人說笑的模樣,就更是想起了昨晚上某個老男人對月懷人的苦逼樣。所以一改之前的教案,故意地就挑了這首詞,不知道是為了試探陶然的心意還是正視自己的內心。
看著陶然眉頭微蹙的模樣,肖志青暗罵一聲自己真是瘋了,替那個從小就討厭的人叫屈,真是腦子被門擠了。可是,某個人滿不在乎的說出沒有感覺的時候,肖志青倒是正想要替肖志宇問一句︰肖家陽台上的那個月亮,你還識不識?
可自己又是憑著什麼立場呢?肖志青猛然間發現其實自己從來不在這出戲里,昨晚上肖志宇寂寥的背影更是提醒著,他從來都沒有入戲過。那麼,現在這出戲又是為了誰在唱。肖志青頓覺索然無味,不等陶然回答,就巧妙地轉了話題自顧自地講下去。一直到下課鈴聲響,再也沒有找陶然的麻煩。
陶然滿月復納悶欣喜之余,卻也是再也不敢看肖志青一眼,尤其是那雙眼楮。剛才兩人面對面時,肖志青替人抱不平的眼神驀地讓陶然內心一驚,不由得想起肖志宇來。昨晚的一幕來來回回思量了半天,原本就是一顆七竅玲瓏心的陶然慢慢理出思緒。
他不是將軍,陶然知道。可是不管是從相貌還是舉止做派,卻又甚是。他與自己早已相識多年,準確的說,是與之前的那個陶然可謂是青梅竹馬,如若不然絕不會說出「小蝴蝶,你還是老樣子,一見花花草草眉頭就都皺起來了。」
陶然驀地一驚,猛然間回神,原來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記得那個人說的每一句做的每一個動作,就連……陶然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就連上面流連的溫度都似縈繞未消。對于肖志宇,她有太多的疑惑要問,有太多的未解之謎想要打開,又有太多的思緒想要厘清……秦魏,還有秦魏,陶然萬念震動,萬般滋味涌上心頭。
就連鐘毓和文秀什麼時候與她告別都不知道,猛然驚醒自己已只身站在校門口,惶惶然左右顧盼,不知該往何處。正自茫然無措中,傳來一身熟悉的喊聲︰「小然!」陶然一下抬眸望去,對面的人含笑凝望著她,好像已站在那里等了她千年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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