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總是在最恰當的時候,最恰當的場合,以最恰當的姿態出現在別人的心中留下永遠不可磨滅的記憶。
「有事說事,沒有事請讓開!」蘇春天的話比漫天的大雪還要冰冷,鵝毛般的雪花婆娑而下,只是小站片刻烏黑如同絲綢般的黑發上,肩膀上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眼前的風景都被鋪天蓋地雪花阻擋的零零落落。
匆匆忙忙的人群這樣川流不息的走過蘇春天的身邊,踩著生雪響的咯吱咯吱的清脆。偶爾駐足觀望的人也是片刻的好奇之後就被大雪的紛飛催促加快了回家的腳步,漸漸的人群變的稀疏起來,只有停駐在空曠的風揚著雪悉悉索索。
蘇春天在心中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馬蕭在路口看不到這里的情況,通常這種情況馬蕭一般都會以為自己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只會原地死等。薛原和陳墨早已做的士離開了,她心中唯一剩下的希望就是去了教務部的李想,她知道就算只有李想一個人也足矣應付陳玉,和那些整日跟著陳玉的混混。
蘇春天猜的不錯,眼前的黃毛陳玉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幾個嬉皮笑臉不懷好意的家伙,一個個叼著煙,看那架勢蘇春天今天想要月兌身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有事情,當然有事情,而且對你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情。」陳玉身後一個染著五彩頭發的男孩子裝作一副成熟的樣子,故意在距離蘇春天很近的地方吐了口煙圈神秘兮兮的說道。
蘇春天並不答話,而是旁若無人的繞開這男孩子往前走去了,倘若陳玉不想玩但過分,那麼自己說不定有機會擺月兌。
可是這騎摩托的黃毛小子陳玉那里肯輕易讓蘇春天離開,丟下在雪地明顯累贅的摩托車三兩步跑到蘇春天前面,伸手一攔便將蘇春天的去路堵住了。
「急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就你這個樣子,味道肯定不怎麼樣子。你就是傳說中的中考狀元?」陳玉甩掉了手中的煙頭,仰著頭,向滿是雪花看不到盡頭奠空中望去,故作憂郁,側身對這蘇春天說道。
陳玉這個樣子確實有些落寞,配上他天生的好資本,一般的花季的女孩子自然是會被這種壞壞的帶著張揚霸道的表現所征服,說不定早已經心花怒放,半推半就了。他總以為世界上的女孩,不過大同小異,他有的是經驗。
可是他今天踫到的卻是蘇春天,生于貧困,長于掙扎,看慣了世間冷暖世態炎涼甚,一顆心千瘡百孔,陳玉的表現只會讓她在內心深深的鄙視和不屑,此時此刻蘇春天著急的不過就是月兌身而已。
「你有時間鬧,可我沒有時間陪你玩,再說一遍,請讓開,好狗不擋路!」蘇春天的話語已經沒有那麼客氣了,雙眉挑起,怒色微露。
「看樣子你就是蘇春天了!雖然實在長的不怎麼樣子,卻不至于丑的離譜,給你個天大的面子,做我女朋友吧!」陳玉抖抖衣服落了厚厚的一層雪,歪著腦袋看著蘇春天,眼神有有些得意,有些挑釁,還有勢在必得那種自信。
他一向覺得他這張臉所向無敵,女孩半推半就的,礙于羞澀不敢只說的,矜持一下釣釣自己胃口的也有,到底卻沒有頑抗到底的。蘇春天的冰冷和眼角的怒氣都被他看成她故作矜持的小把戲,最多多花些錢,多花些時間而已。
「就憑你?」蘇春天輕蔑的一笑,對面前這個自作多情且自以為是到登峰造極地步的男生徹底無語了。
「我陳玉,陳玉,全天池市女孩子的夢中情人,配你這個枯草女孩是不是綽綽有余!我不嫌棄你高攀,你就該感恩戴德。」陳玉說道這里以為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伸手便要攔的士。
「就你也配叫玉!也不怕玷污了好名好姓!見過臉皮厚的,沒有見過二皮臉的!」蘇春天不想給眼前這個張狂到極致的男生一絲絲幻想的機會,她實在不想在這樣的人身上浪費過多的時間。
雪更大了,蘇春天的身上落滿了雪,像一個雪人一般站在空曠的街道上,盤算著李想到底什麼時候能出來。她之所有敢對陳玉這樣,也是心中想只要李想過來陳玉應該不會太過分。可是李想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遲遲不見出來,蘇春天埋在雪里的一雙腳已經冰冷麻木的感覺不到存在了。
「丫頭火氣還挺大,這脾氣我喜歡,呵呵,打時親,罵是愛!你想罵只管罵,想打也行,哥哥我都接著。放眼望去,這個天池市你要是能挑出個比我更帥的,我今天就放你過去,不然就乖乖的讓哥哥送你回去!」陳玉一點也不生氣,聲音大的肆無忌憚,反而更帶勁的樣子看著蘇春天,話也越說越輕佻,還伸手要上前去拉蘇春天的手。
「我算不算!」清泉般的男聲劃破正在飛舞的雪花,準確無誤的傳到陳玉,陳玉身後那一群小混混,蘇春天的耳朵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公路的對面停著的一輛黑色的奔馳,從奔馳車中走下來一個身量高挑的男子來。
那男子從雪中走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這男子的身上,一襲沒過膝蓋的米色長風衣隨著他的腳步和風起落有致,身似修竹,衣衫飄逸,薄唇微抿,鼻若遠山,雙眉之飛揚俊挑,二目之湛然幽邃,仿佛雄鷹展翅凌于無限蒼穹之上,自有一股懾人心魄的氣勢。
原本都以為陳玉算是天池市最為帥氣的那些小混混,此刻將眼前這個男子和陳玉一比,比外貌此人風度翩翩,彬彬有禮;論言談舉止,那人就是陽春白雪,陳玉就是扎扎實實的小混混,甚至有些形容猥瑣起來,所以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張風!」蘇春天剛才還冷落冰霜,且略帶怒氣的臉立刻變的笑靨如花。
張風用手輕輕將蘇春天落了一身的雪輕輕抖掉,拿下自己的圍巾替蘇春天圍好笑的如同淡霧般的說道︰「希望我來的恰好是時候。上車吧!」
當那輛奔馳已經消失在大雪的夜色中的時候,陳玉這才反應過來,沖著遠去的車輛大聲的喊道︰「蘇春天!陳玉從來不會失手!從來不會!」
只是陳玉的聲音淹沒在大雪無聲之中,留給了這空蕩蕩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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