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知道他們四個為什麼用英語交流了,在換衣間露出相貌時,已經讓手術室內的醫生們有點震驚。三位老外,沒听說這家小醫院有外籍大夫坐診。哪怕大型綜合醫院有外籍大夫,也是根據情況請來的。
可這一家社區醫院竟然會有三名外籍大夫,怨不得觀看手術時,他們手法老道,功底深厚。能被請到國內來的外籍大夫一般都有兩把刷子,很少有濫竽充數的。
翟雙軍畢竟是管理層級的大夫,除了業務上專業外,對一些事兒也有獨特之處。可見得知剛才主刀的都是老外,心里也是咯 一下。心里急轉的一想,他們的出現是偶然的,絕對不是準備好的,因為今天的事情也是秘密行動,不可能早就把大夫準備好,而且受傷的戰士很少會讓外籍大夫主治。
這說明外籍大夫是臨時請來的,貿然的接手手術,上面領導會怎麼想?他不知道,可是知道一點。這三位傷者真掛了一個,那麼責任會是他翟雙全和接手手術的主刀大夫。
只能全力搶救這三位戰士,從儀器的數據上看,生命體系倒是穩定,後面要做的並不難。在翟雙軍身邊有位大夫一拍腦袋,說道︰「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確實來咱們市幾位外籍大夫當時市衛生局和各院領導都過去迎接。咱們院的趙院長和許主任過來的。您當時好像在首都出差。」
听了這話,翟雙軍臉色難看的很,貌似今天冒失了,說不定會得罪很多人。好在帶著口罩沒人看到他的表情,至于其他人臉色都不好。
李善緣和科姆等人來到他的辦公室,關上門四人圍在一起,李善緣找了紙杯,拿出茶來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
「李!听說你們國家治安非常不錯,槍械管理也非常的嚴格,從今天的傷員看,火拼相當的激烈。」杰克輕微的一笑說道。
「嗯,今天算是大事件,其實這不是我們關心的事兒。」李善緣端起紙杯輕微的抿一口。看看手表後,把話題轉開,說道︰「快下班了,一起去吃個飯。」
「我現在喜歡上中餐,還以為今天咱們要值班呢?幸好有人來接替我們不過,李,該受的費用,我們絕對不會給半折。」科姆也輕微笑著說道。李善緣輕微的點點頭,一萬五千美金的手術費對他們來說絕對不貴,可對那邊警察來說就是非常昂貴了。
喝了杯熱茶,幾人準備出去吃點飯,此時單老爺子和那位盧主任走進辦公室。
「小李,情況怎麼樣了。」單老一進來就急忙問李善緣。
「不清楚?」回答的非常干脆。
單老爺子和盧主任一愣,也在琢磨李善緣說的什麼意思。明顯眼神中有些焦慮,急忙說道︰「你們沒做完手術。」
「是啊!我們四個被一幫所謂的軍區醫院專家給攆出來了。不過我給你說,我們的手術費絕對不能少一分的,按照他們三個收費標準,是一萬五千美元。現金或者支票都可以,嫌麻煩就直接轉換成美元或者歐元。」
李善緣說完,單老爺子臉色明顯的更難看,像是刻意的壓制自己的憤怒,可是盧主任的臉色也難看,估計是價格高但離譜。
自己兒子都炸成那樣了,能活的可能性很低,要不是眼巧有幾位專家級的醫生在場,說不定挺不過去。多好的機會啊!愣是被那幫醫生用在奪功名利上。感情拿戰士的生命當兒戲嗎?他不知道手術中是否能更換主刀,但現在,從李善緣的話中听出,他不想管這件事兒了。傷者的死活,就看那幫醫生水平了。
「你們出來的時候傷者情況怎麼樣,這應該清楚吧!」盧主任也好似旁觀者清,不像是單老因為兒子在里面亂了心性。李善緣敢說這種話,起碼心中有數,不然不會貿然把傷者轉交出去,畢竟出了事情,還是要承擔一部分責任的。
李善緣輕微的一笑,這一笑,也讓單老瞬間明白過來,心里也踏實一些。
「我們的手術非常順利,有兩位傷者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單老的兒子。」說道這里故意一停頓,又把單老的擔心給吊起來。急的單老急忙說道︰「有話就趕緊說。」
「好吧!你要做好心里準備。」李善緣看他一眼後,接著說道︰「有一塊彈片打在脊柱上,造成粉碎性骨折,接骨難道相當的大,還有就是脊柱神經斷裂,這兩樣重創,哪一樣都會導致下肢癱瘓,治愈性不足百分之一,本來要取出彈片來,以免在挪動的時候,讓彈片移位對脊柱或者周邊神經再次造成創傷,可是那位什麼翟院長堅決不讓,並且搶奪我們的手術權利。彈片在體內的時間越長,越會對身體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會讓治愈性更難。」
憤怒的單老轉身要走,被盧主任拉住,可能知道單老暴怒後的性子,當然也明白他準備要去手術室逼著醫生取出彈片來。被拉一下的單老,側臉的對李善緣問道︰「要是由你們接著救治,恢復的可能性有多少。」
「安慰的話,是盡最大努力救治,實話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這個百分之一還得是奇跡。」李善緣的意思就是救治的希望不大。
不過李善緣到是非常好奇,單老的兒子干嘛要跑一線上,還被炸成這樣。看到單老兩拳緊緊地攥著,那股難受勁,李善緣也不好問。于是說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得吃晚飯,還得回家休息,希望明天把手術費給我們結清。」
「今天各位都夠辛苦的,晚上的飯,我來安排,表示謝意,不過有些事情希望李大夫能傳達一下,今天的事情是保密級別的,希望他們簽署一份保密協議。而且希望晚上你們其中有一位能在這里盯一盯。」盧主任當做李善緣的前面說道。
「可以,我會轉達。」國內的情況就是這樣,今天要是沒傷亡,哪怕不大,也會大肆宣傳戰果,可傷亡重大,上面的意思還沒傳達下來,所以在官方沒通報之前,必須要保密。
吃過晚飯後,李善緣把科姆等人送回酒店休息,剛出門口的時候,遇見單老爺子。很是驚訝的看著他。隨後和他一起上車,回臨江醫院。
在車內,單老爺子不斷的抽煙。那股憂愁的樣子確實讓人心酸。
「下月三兒準備要結婚的。」底氣很無力,話中盡透著心酸和心痛。都說螻蟻尚且貪生,可是單老爺子的小兒子目前這種情況,活著確實遭罪。剩下的半生將會在床上度過,何況他的愛人或許會離他而去。
李善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雖然對單老爺子滿肚子怨恨,可現只剩下同情。
不會安慰人,就實話實說,側頭對著單老爺子說道︰「百分之一也是有希望的。」
「我知道,哪怕是千分之一,也是有希望的。」單老爺子明顯感到李善緣是在安慰他。像是自嘲似的回答。
「不,我說的是事實,百分之一是指的藥材,只要找到藥材,那麼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治愈希望。或許能讓他生活自理。」李善緣說完,單老爺子就激動的抓著他的手。
「松開啊!開車呢?」在馬路上打了個S彎,趕緊掙開單老爺子的手,急忙調整方向後,說道。
「告訴我,去哪兒弄藥。」兩眼睜的大大的盯著李善緣。
「不知道,古典記載,萬續丹主治續筋脈,斷骨等硬傷,還有解毒生肌之療效。唯獨三味主要,不好淘換。第一味藥連心草,也有叫穿心草。目前我也不知道長的什麼樣,甚至它的生長習性,古人是這麼叫的。可惜沒有圖和詳細的記錄,只有藥材名字。上哪兒去找?說不定已經絕種了呢?就是有,估計也不叫這名。
第二味藥叫潤石水。也不知道長的什麼樣,不過從記錄上的描述來看。不是液體,倒像是膏或者黏稠劑之類的。我甚至懷疑拿軟玉之類的石頭熬化後的形成的膏狀。或許里面有我們不知道的礦物質成分。第三味藥就是爪骨,這個我確定,是骨頭。但不確定是什麼動物的爪骨。咱也不能拿個雞爪子代替吧!虎爪、熊掌、哪怕是豬蹄子都有藥材價值,可問題不能一一的測試去啊!只要你能找到這三味藥材,只要是真的。我就有把握讓你兒子站起來。」
單老爺子沒說話,呼了一口氣重重瞪在座椅上,眼神無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估計在琢磨去哪兒淘換李善緣口中說的藥材吧!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李善緣打破氣氛,問道︰「我說你家小子,怎麼跑一線上去了。看樣子不像是警察武警之類的,應該和你一樣也是高地下工作的吧!不老老實實地在後方帶著,跑前面干嘛,還被近距離給炸了。」
單老嘆口氣,像是說中心事一樣。也沒說話,煙還是不斷的抽。軍區醫院專家來的時候,他正好調查兒子的事情,這才錯過交代一些事兒,大家也各忙各的做收尾工作,主要知情領導不在沒人介紹,才導致李善緣等人把手術台交出去。這也讓單老把翟雙軍恨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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