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舊愛,其實我愛你(四萬首更)
這句話真是分為驚悚,我被驚的一個激靈,陳玨也明顯被驚住了.
英俊的臉上竟然有些紅,好半天才囁嚅著開口:
「媽,那是啥時的事?我咋……不記得了.」
他媽卻笑得開心,連帶著我小姑也笑了.看著我倆,她們一臉高深莫測:
「你們那時可親密的很.你總鬧騰著要和穆晴睡,結果總被人一腳踹下來.」
我听她們說的很像那麼一回事,終于有些听不下去了.再一次確定我小時候應該沒見過陳玨,我說:
「小姑,阿姨,你們就別編排我們了.我是真不知道原來我小時候還認識陳少.」
「你是真認識他!」小姑倒是較上勁了,笑得眉眼彎彎:
「你們小時候可一起睡過一個搖籃!」
「對!那時阿玨可喜歡你了,要是沒和你睡一個搖籃,他就哭的比誰還慘!一見你就笑的歡歡喜喜,我們回北京的時候他還總是眼巴巴的看著你哭.整個一小!」
他媽也對著我開玩笑,似乎是想起了當年的時光,笑得很是溫柔和懷念.
陳玨臉色卻越來越紅,看著我,突然就有些惱羞成怒:
「媽!那是多久以前的老黃歷了啊!你還拿來說事,我都記不得了!」
「對對對.丟臉的事你就都記不得.只記得那些長你臉的事!!」
這話說的我們都笑了,陳玨臉色紅的像個煮熟的螃蟹.似乎還呼呼的冒著熱氣.
他媽卻還在消遣他,嘻嘻鬧鬧的說著話,直把他說的敢怒不敢言.
臉色紅了白,白了紅.
我在一旁靜靜看著,倒覺得頗有些意思.
不由便微微笑了起來,卻正巧被他發現.
他白了我一眼,突然就勾著唇角笑的不懷好意.我下意識的就覺得不好,果然片刻就听見他的聲音,輕輕的抱怨,有些像撒嬌:
「媽,你在我喜歡的女生面前就給我留點臉成不成?」
他媽愣了愣,突然就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兒子,你什麼意思.你早認識穆晴了?」
「對啊.」他笑的眉眼彎彎,看著我的眼神意味深長:
「我可是追了她很久的.可惜,A大校花不是這麼好追的.」
「你個兔崽子怎麼說話的呢!」他媽又狠狠賞了他個暴栗,對著我卻是一副溫婉貴婦的模樣:
「穆晴是A大校花啊?」
這句話把我驚得一個激靈,端著水的手抖了抖,我片刻才能恢復鎮定:
「阿姨,您別听他亂說.什麼校花了,他開玩笑的.」
「這有啥不好意思承認的.阿姨告訴你當年我和你小姑在大學可是兩朵最有名的姐妹花.多少人捧著玫瑰在我們樓下等著,我倆正眼都不瞧一眼的.那時,可真是威風啊!」
她說到這里,有些懷念.見小姑沒什麼反應,便推了推她道:
「你也說句話啊!依蓮.」
小姑白她一眼,淡淡道:
「你也知道那都是當年了.現在小輩們都長成我們那時那麼大了.你還好意思把這些老黃歷拿出來炫耀!」
「這有什麼.美好的東西總是讓人銘記嘛.」她微笑著說完這句話.卻讓我覺得心跳頓了頓.
美好的東西讓人銘記,是不是因為美好的東西總是太容易逝去?
那些越是你小心翼翼握在手中的東西,越是易碎,越是脆弱.
比如說,我悄悄看著的許穆安.
又比如說,許穆安那份遮遮掩掩的愛意.
我靜靜想著,突然難掩心底酸澀.
正巧這時菜也上來了,穿著唐裝的服務員端著做工精細的碗碟姿態優雅的走了進來.替我們布好菜,又幫我們每人盛好湯,她才退了下去.
媽媽看著那一桌菜,蹙了蹙眉道:
「淑媛,不是說了就是平常聚會嘛.你這麼破費干嘛!?」
「依蓮,你這話我可不愛听!咱十來年沒見了.請你吃頓海鮮就是破費了!咱這麼多年的情分難道還抵不上一頓海鮮呢!?」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
我和陳玨看著她倆一來一往的說話,都有些無語.
好在這頓飯吃的倒是賓主盡歡,海鮮味道不錯,我胃口也好.
所以竟不知不覺吃了大半斤的螃蟹,直把陳玨他們看得無言以對.
我吃完後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但好在馬上要回家了,便也沒什麼.
可是誰知出門的時候,陳玨突然問我身旁的小姑:
「阿姨,我晚上要出席個宴會.我缺一個女伴,可以讓穆晴當我女伴嗎?」
我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小姑就幫我答道:
「好啊.你帶我家穆晴去散散心也好.」
我一怔,卻正對上小姑意味深長的目光.里面所隱含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她終究還是這個世界上難得對我好的人。愛睍蓴璩
想到這,我竟笑了.
看見她有些期盼的目光,我垂了目光,微微笑道:
「好啊.正巧我也想去散散心.」
陳玨已經過來一把摟住我的肩膀,姿態親密,卻並不顯得突兀.他微微的勾唇,語調還是我所熟悉的那股得意飛揚的味道:
「那我就先帶穆晴去訂衣服.今晚十一點前會送她回去的.」
說著,他已經帶著我往他的車邊走.
我听見他媽媽在後面溫聲細語的叮囑,內容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個小兔崽子,帶著穆晴可要悠著點.要是穆晴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啊!!」
「知道了,知道了……」他漫不經心的應著聲,突然毫無預兆的抓起我的右手一路狂跑.
我完全沒有準備,被他拖著跑的莫名其妙.
好在,很快就到了他的車邊,他解鎖開門,一把把我塞進車里,然後自己飛快跑到另一邊,打開車門,鑽了進來.我看著他這一氣呵成的動作,有些無語.
他卻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笑米米的拉動油門,微笑著問我:
「剛才那樣像不像私奔?」
「……」我默了默,好半天才搖頭答話:
「不像私奔,像神經病.」
他似乎被我噎了一下,帶笑的表情僵了僵.片刻,才鄙視的白我一眼:
「切!你真沒情調,虧你還是學文科的.一點兒浪漫聯想力都沒有.」
問題是剛才那樣正常人都不會想到像私奔吧!!我在心里月復誹,也沒好氣的回他個白眼.
卻被他用力一把捏住臉,丫笑的很欠打:
「就這樣!保持這個姿勢,別動!!」我莫名奇妙,臉被他捏的有些痛,忍不住就掙扎了起來.卻听見他悠悠的笑聲:
「您老總算正常了.從開始就擺著一副晚娘臉,像誰欠你錢沒還似的!來,告訴爺,誰得罪咱穆晴妹妹了!?」
「怎麼著,爺要幫我去收拾他麼?」我被他逗樂了,也優哉游哉的開起了玩笑.
「廢話!你可是我陳少的人!欺負了你,不就等于欺負了我!!爺肯定得幫你出頭唄!」
他笑的老不正經,車已經慢慢上了高架.
我突然就沒了玩笑的心情,白他一眼,我冷冷道:
「那你自個兒收拾自個一頓吧.」
「誒?」他還專心開著車,聞言還在繼續貧:
「那可不成,要收拾了我,你咋辦啊!都沒人給你做主了,你還不得哭死.」
我不大想理會他,只是偏了頭,獨自看著窗外的風景.看飛馳而過的景色,就像那些留不住手心的人.
他卻不滿意,還在一旁繼續吼:
「喂喂喂!!!和你說話了!!」
我依舊沉默著,終于把他惹怒了.下了高架他就一個緊急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
我反應遲鈍的愣了愣,他已經把我的頭用力扭了過來.面向他,他的眼里有隱忍的怒氣:
「剛才和你說話了!你聾了還是啞巴了!!?」
面對他太過凌厲的目光,我只是悄然避開.看著前方空洞的景色,我的聲音也很空洞:
「我只是不想說話.」
「真是好借口!」他冷笑的看著我,眼底有壓抑的怒火.
我還是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車上.
任他的目光如刺,也只做未覺.
我可以听見他粗聲的喘氣,壓抑著怒火,頻臨爆發的邊緣.
這一刻,我竟然還在恍神.靜靜的,我甚至牽著嘴角微微的笑.
空洞的景色似乎慢慢變得鮮明,迷迷糊糊中勾勒出的是許穆安英俊的臉.
微微的微微的微笑,悲傷又深情.
最終,我是被陳玨那聲暴怒給喚回了神.
我迷迷糊糊了好久,半天,才回過神來.卻只對上他意義不明的眼神,冷冷看著我,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那樣的眼神看得我一個激靈,我下意識的避開.
正當我以為他會發火時,他卻只是淡淡道:
「算了.爺不和你計較.咱去挑衣服.」
「嗯?」我愣了愣,車已經飛快開了出去.
他卻再不說話,只是認真的開著車,一路狂 ,不過半小時就到了燕莎.
我愣了愣,他已經把車停好下車.
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打開我這邊的車門,猛的一把拉下我.
他不言不語的側臉,霸道而凜冽.
我被他拖去了一家成衣店,張揚的裝修,豪華的衣飾.里面的服務員個個都穿的張揚而灑月兌.
我突然想起當年許穆安帶我去的成衣店.
這里是和那里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
卻似乎在更殘忍的提醒我,許穆安,真的已經離開了我.
我略微恍神,陳玨已經把我一把推了出去.他的聲音透著不耐:
「叫William出來.」
話音才落,一個穿著張揚的俊秀男子已經走了出來,未語先笑:
「陳少,誰惹你呢?臉色這麼差?」
听到這個聲音時,我覺得心跳頓了頓.那樣溫柔而略顯低沉的聲線,太像我心底想了千百回的那個人.
許穆安,許穆安,那一刻,我竟然以為你回來了.
陳玨似乎和他很是相熟,不耐的臉色略微收斂,淡淡笑道:
「好久不見,William.我是來拿衣服的.」
「昨天定做的那件嗎?」
「對.」他靜靜點頭,便見那個叫做William的男子打了個響指,就有人小心把一件包好的衣服遞了過來.
「要試試嗎?」William微笑著問道,眼底竟有一絲魅惑.
「嗯.」陳玨淡淡點了點頭,已經率先進了試衣間.一個服務員很有眼色的跟了進去.
我在陌生的環境有些尷尬,只能裝著四處打量周遭的衣服來緩解這種氣氛.
正當我裝模作樣的模一件西裝時,卻听見了一個太過熟悉的聲音:
「這是全場最貴的一件.這里的首席設計師設計的,千金不換.你真有眼光.」
我被他驚的手抖了抖,幾乎驚慌失措的回頭.入眼的卻是William那張過分俊秀的臉.不是心底想了千百回的模樣,我驀然失落.
好半天,才鎮定下來.心跳卻還是在不斷加快:
「難道模一模也不行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似乎有些急,臉上的神情也有些尷尬,急切的解釋:
「我只是想夸你的眼光好.」
「是嗎?」我微微的笑,目光移向那張俊秀的臉,我說:
「謝謝.」
「不用.」他又恢復了那種溫柔從容的模樣,靜靜盯著我,他的聲音如此令人沉醉:
「其實小姐,我只是覺得,以前和你見過.」
這本該算是一句輕佻的話語,換做往日,我定是不會搭理的.
現在卻像著了魔似的,我只覺得心快要跳出胸膛,語氣卻還是那般鎮定自若雲淡風輕的模樣:
「你這個借口太老套了.」
「不是借口.」他還在笑,聲音越發低柔:
「是真心話.」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慢慢攀上了我的肩.過于親密的姿勢,讓我瞬間回過神來.正想掙月兌,卻听見陳玨清冷的幾乎讓人窒息的聲音:
「William,你媽沒教過你嗎?別人的東西不能染指!?」
我一驚,William的手已經從我肩上撤了下來.
他看著對面沉著臉的陳玨,臉色有些慘白,卻還在盡量的撇清:
「陳少,您誤會了.我…我沒有和她,是她……」
我靜靜听著他的辯解,他的聲線還是那麼令人沉醉.可惜再怎麼相像,也終究不是他.
我終于回過神來,也不管陳玨要吃人的目光.我倦怠的走出了這家成衣店.
外面秋日的陽光很是明媚,卻並不溫暖.
我撫模著自己的手指,突然就很想哭.
這個城市這麼大,可是你不在,終究也是沒有你.
我環抱著自己的雙臂,冷的發抖.
手臂被人從身後抓住的時候,我以為你回來了.
回頭卻只看見陳玨那張過于英俊的臉,微微蹙著的眉,一副很是不耐的模樣.也依舊英氣逼人.
我卻再沒心思看他,用力掙月兌開他的手,我想往前走.
他卻抓的緊緊的,那麼用力,讓我手臂生疼:
「你這是什麼態度!不是William那小白臉追出來,你很失望嗎?」
我不說話,只是抿緊唇.咬著牙,想盡辦法要掙月兌他.
他卻明顯和我耗上勁了,只是用力抓住我.不言不語的把我往他車那邊拖.
「你放開!!」我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卻只換來他更緊的禁錮.
他咬著唇冷笑,神色竟有些猙獰:
「不放!我憑什麼要放開!!你說好要陪我去宴會的!」
「我不舒服,想回去行不行!?」
「不行!」他回答的斬釘截鐵,咬牙切齒的動作分外明顯.
「那好吧.」我自暴自棄,任他拉著我往回走.
坐進車里,我還是不說話.
他似乎想說點什麼,我卻不想听.一進車里,我便靠著擋風窗,緊緊閉上眼.
其實還是可以感覺到他落在我身上的那些太過凌厲的目光,我卻並不在乎.安安靜靜,自暴自棄般的,閉著眼.
好像只要閉緊了眼,那些我不想面對的事實,那些折磨我太久的心緒就都會消散.
醒來的時候,許穆安還在我的身邊.
會微微笑著,輕聲問我:
「穆晴,要不要暈車藥?」
我終于哭了,在秋日明媚的陽光下,在陳玨的身邊.眼淚無聲的流下.
許穆安,許穆安,
我舍不得你,我終于肯承認我舍不得你了.
只是你不會回來了.
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對不對。
我哭的無法呼吸時,听見另一男子輕聲而無奈的嘆息.
然後他把我靜靜的擁入懷中.我听見他的聲音,也是那麼悲涼,讓我窒息一般的疼痛:
「說好了在我面前別再為別人哭了.」
我不說話,只是埋在他的懷里,無聲的宣泄自己的眼淚.
可惜,這個世界上,終究有太多無奈.
誰都不是誰的救世主.
我們只能擁緊自己,告訴自己,
這個世界,有幸福.
我哭了一陣後,便好了許多.
只是抬起臉的時候,看見陳玨衣服上的一大塊水漬時,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他見我如此,竟然也沒有多加調侃.只是溫言細語道:
「沒事了吧.」
「嗯.」我點了點頭,抹了抹鼻子,他卻笑了:
「還好我今天不用穿這件衣服去宴會.要不還不得被人笑死.」
看在他剛才對我還算溫柔的份上,我便不再多加計較,只是道:
「我們現在就去宴會嗎?」
「當然不成.」他賞我個白眼,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笑著道:
「咱得去挑衣服.不然穿現在這身進去.明天爺就成了北京的頭條新聞了.」
「你還真抬舉自己.」我也跟著他開玩笑,但雖然眼底笑著,聲音卻終究有些啞.就像再完美的笑容,也遮擋不住底下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我漫不經心的想著,他已經發動了車.
我專心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有些尷尬.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不是那麼鎮定自若.
剛才那一場哭泣終究還是確確實實的發生了,盤桓在我們之間,如鯁在喉.
最終還是他受不了這麼奇怪的氣氛,率先開口,可是說出來的話題卻不是那麼討喜:
「William是圈里面出了名的小白臉.專吃女人軟飯的男人,我剛才看見他挑上你,一時有些激動.有些不當之處,,你別見怪.」
「沒事.」我笑的有些尷尬,心里其實沒再想過那個什麼William.我只是迷戀他的聲音,而非他這個人.
「那就好.」他似乎如釋重負,說出來的話也不再那麼小心翼翼:
「你以後遇見這種事情,要多注意點.別再那麼傻兮兮的,容易受人欺負.」
這話實在不算好听,我本來有些怒氣.
可是對上他分外認真又摻雜著關心的眼神,終究也只能嘆口氣,我點頭.淡淡的應了個單音節.
然後便是一路無語.車開了大半個小時,才到了一家店門口.
店門不大,卻處處彰顯著低調的華麗.
陳玨已經鎖好車門,走上前來,一把讓我挽住他的手,他說:
「來這還得踫運氣.」
「什麼意思?」我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識的就問他.
他只是笑,眨了眨眼,才悠哉的道:
「這里的老板要看你合不合眼緣,才決定賣不賣你衣服.而且,這里每次賣衣服都只賣兩件.一男一女,要不符合就不賣.」
「還有這麼麻煩的規矩.」我有些好奇.
「當然.這里老板來頭可大得很.人家開店不過是玩票的.不過這里的衣服倒不錯.」
我倆說著話的時候,已經進了這家店.
里面沒有服務員.只有一個穿著長裙的女子,在優哉游哉的品茗.
見我們進來,也只是微微抬頭,雲淡風輕的道:
「陳少來了.」
「語 姐.」陳玨在她面前似乎比較乖巧,竟收斂了那一身張揚跋扈勁,很是禮貌的叫了一句.
那女子似乎卻習慣了,聞言也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道:
「你來挑衣服麼?自己隨便看看吧.」
「我想讓您幫我挑一件.您眼光好.」陳玨腆著臉過去,竟然抓著那個女子的手撒嬌.
只是叫語 的女子明顯已經習慣了,安安靜靜的任他搖晃.好半天,才道:
「我畫了一整天設計圖,頭暈的厲害.你還是自己挑吧.」
「別嘛……」陳玨還在死皮賴臉,那女子已經站了起來.看見我時,略微怔了一下,才道:
「你女朋友?」
「對啊!」他答的飛快,很不要臉的笑的眉眼彎彎:
「很漂亮吧.」
我正想解釋,那女子已經笑了.靜靜看著我,很是溫婉的模樣:
「嗯.這次你眼光不錯.」
陳玨更得意了,走過來一把摟住我,他的眉目飛揚:
「那您幫我們找找,有沒有最適合我倆的衣服.」
「好!」這下那女子倒是答的爽快,轉身就進了里間.
她才剛進去,陳玨就對著我小聲笑:
「看來你長得合她眼緣.」
我沒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靠在他懷里.有些過于親密的姿勢,我也並不抗拒.
只因那一刻,我看見了他的笑容,那麼張揚,那麼肆意.
那是我此生擁有不了的東西,那麼至少也該好好的保存著它.
我輕輕的笑,有些倦怠.
而此時女子已經把衣服拿了出來.遞給我一套香檳金的晚禮服,她的笑容還是淡淡的:
「你去試試看.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套衣服.」
「謝謝.」我道了謝後,便進了試衣間.
禮服並不復雜.我沒花多少功夫就穿好了,對著鏡子照的時候,卻有些認不得自己.
香檳金的顏色很襯我的膚色,而那種簡單的款式卻更是把美發揮到了極致.
我愣愣看了會自己,便走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陳玨還在和叫做語 的女子瞎侃.
听見開門聲時,便下意識的回眼.然後突然什麼話也不說了,他只是怔怔看著我,眼神迷離,驚艷異常.
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卻听見語 的聲音:
「不錯.很漂亮.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適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肩膀,陳玨卻板起了臉,神情奇怪:
「才不好看.這麼露,又不是去酒吧.」
「你怎麼說話的呢!」語 白了他一眼,對著我溫溫柔柔的笑:
「你別理他.他審美觀有些問題.」
陳玨似乎有些不敢和她頂嘴,听到這句也只是淡淡的撇了撇嘴,有些像小孩賭氣的模樣.
看著我的眼神卻很凶惡,似乎只要我穿出去,他就要咬死我.
我略微遲疑了一下,終究也還是不好意思的對語 姐笑道:
「要不我還是換下來吧,我也覺得不太適合.」
「隨便你吧.」語 理解的笑了笑,又把一旁的鐵灰西裝遞給陳玨道:
「你進去換衣服吧.」
「嗯.」陳玨似乎很高興,靜靜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進去了.
等他關好試衣間的門,語 便笑著對我道:
「這小子難得這麼失態.看來很在乎你.」
我見她完全誤會了,趕忙解釋道:
「語 姐,您弄錯了.我和陳玨沒什麼的.」
「嗯.我知道,那小子一廂情願嘛.看得出.」她還是笑的淡定從容,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點燃,熟練的吸了一口煙後,她才緩緩道:
「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找一個愛自己的人太難了.大多人都只能湊合著,一生就過了.」
煙霧繚漫中,她的聲音也籠著霧氣.低啞而黯沉,千帆過盡的滄桑:
「所以如果遇上了.就好好珍惜吧.」
說完這句的時候,陳玨正巧從試衣間出來.
西裝本來有些死板,他卻偏偏能穿出一股風流瀟灑的意味來.鐵灰冷厲的顏色襯著他英俊如畫的面容,竟然意外的協調好看.
我有些怔怔,語 卻在一旁發話:
「不錯,還湊合著能看.」
陳玨似乎早已習慣她的語調,並不在乎.只是見我怔忪在一旁,便笑著湊過來道:
「怎麼樣?我當你老公,你不吃虧吧?」
我被他這話噎了一下,狠狠白他一眼.我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他卻笑得更得意,說出來的話實在欠打:
「不過你當我老婆,我也不吃虧就是了.」
「誰是你老婆!!」我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卻讓他笑得更得意.
摟著我的肩膀,他說話的模樣活像個流氓:
「你不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就成!」
「……」對待流氓,只能沉默.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某流氓很不要臉.
最後終于出了成衣店.我沒穿那套香檳金的晚禮服,而是換了最中規中矩的黑色長裙,極為保守,陳玨才勉強說了滿意.
腳下沒穿高跟鞋,這一點陳玨和許穆安出奇的相似.都不讓我穿高跟.
只是許穆安畢竟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的喜好他自然最是清楚.
陳玨卻只是憑著直覺.那一刻,我雖沉默著.
心底卻酸澀難擋,是不是真的有宿命.
逃不過,忘不了.明明不甘,卻也只能沉淪.
我們去的宴會地點是北京城的一家高級私人會所.
那里我雖然沒有進去過,卻也知道那家會所的門檻很高.只是也不知道這次舉辦宴會的人是誰,這麼大手筆的包下全場.
陳玨走的是VIP通道,車直接開進了會所內.
下車的時候,陳玨突然對我淡淡道:
「你先別下車.」
「嗯.」我下意識的應了個單音節.他已經走了下去,然後繞到我車門這邊,幫我打開車門,他的笑容很是優雅:
「許小姐,請.」
我愣了愣,好半天才把手搭上他伸出來的手.勉強笑了笑,我說:
「你這樣,我還真是不習慣.」
他卻很是自在,悄悄的對我眨了眨眼,他說:
「女孩要習慣別人對她的好.這樣以後,就不會嫁的太差.」
我一怔,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
他卻已經優雅的帶我進入了會場內.
衣香鬢影,籌光交錯.
里面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我有些不自在的捏緊衣角,手卻被陳玨緊緊握住.
微微湊在我的耳邊,他輕聲道:
「這是我一個哥們辦的party.還不錯吧.」
「嗯.」我只能點頭,悄悄打量著四周的一切.心中明白,這是和我完全平行的兩個世界.
陳玨卻沒發現我的異常,輕聲笑道:
「待會會有許多明星過來.要有你喜歡的就和我說,我幫你去要簽名.」
「嗯.」我還是輕輕的點頭,應著單音節.
他似乎還有事情要辦,又低聲交代了我幾句,便先離開了.
我在這喧鬧又浮華的人群間,慢慢穿梭.像waiter要了杯果汁,我一個人小口小口的綴著,緩緩出神.
肩膀卻陡然被人拍了拍,我愣了愣,回頭時就看見了一個個子高挑的女生,冷冷看著我,眼神有些凶惡.
我在腦海里搜索了半天,確定自己不認識這號人物,才有些遲疑的問道:
「請問,有事麼?」
她還是冷冷看著我,高傲又略顯嫌棄的目光.
我實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見她始終眸光清冷,便不想再理會,準備轉身.
誰知,卻被她大力抓住肩膀.她的表情高高在上:
「你是哪個公司準備推出來的新人!?」
我有些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回話,她已經不耐的繼續道:
「我不管你是哪個公司準備推出的小明星.反正我現在鄭重的警告你!離阿玨遠點,他那樣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你這樣的小踐人可以勾搭上的!understand!?」
她說話的聲音有些大,已經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
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見她準備轉身時,才猛地回過神來.頓時冷笑一聲,我毫不客氣的道:
「首先,麻煩你先弄清楚.我從來就沒勾引過陳玨,要真說勾引,也是他死纏爛打著纏著我!這點,你可以自己去問他!然後,請你口氣放尊重點,我不欠你什麼,你沒資格對著我大呼小叫.最後,就算我真的和陳玨有什麼!你是他什麼人,又有哪種資格管我和他的事了!?」
我看見她似乎被我驚動了,啞口無言的模樣頗有些滑稽.冷冷一笑,我又補了一句:
「另外,題外話說一句.你的中文不怎麼樣!英文水平似乎也不怎麼好!奉勸你還是少說幾句英文,免得在國際友人面前,丟了中國人的臉!」
慢條斯理的說完這些話以後,我淡定的轉身,準備離去.
手卻被人猛然抓住,我下意識的回頭.一杯冰冷的液體已經迎面潑上了我的臉.
那個女子臉色鐵青,似乎剛才被我氣得不輕.但是潑酒倒是潑的毫不含糊.
一整杯透心涼的全倒在我的臉上,沒有一滴浪費的.
冰冷的液體順著我的臉頰滑動,滑過的地方卻有些癢,然後便是火熱火熱的痛.
我有些愣愣的,透過那層朦朧的水汽可以看見她得意的臉.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高高在上,卻呱噪的讓我無法忍受:
「這是給你個教訓,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誰!?這地兒是你這種人能放肆的地方麼!?」
四周有些低低的笑聲,明顯的不懷好意,我卻不想理會.
那一刻,我只是很想很想許穆安.
我想他溫柔的聲音,我想他對我微笑的表情.
臉上還是很癢,仿佛有萬千個蟲子在我臉上無形的凌遲.我痛得厲害,心卻麻木.
靜靜轉身,我只是想離開這里.
一身狼狽,也不是那麼不可忍受.
可是才轉身,眼中就印進了男子英俊的過分的臉.
那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里有著一泓清潭,令人沉溺的深處,是和他相似的溫柔.
陳玨靜靜看著我,臉上有些錯愕.然後,那些表情漸漸就轉成了暴怒.
我听見他冷到骨子里的聲音:
「誰他媽動的手!?」
我已經無暇多顧,只是近乎迷醉的看著那雙和他相似的眼,露出近乎痴迷的微笑.
頭腦突然暈眩般的難受,世界在我眼前漸漸灰暗.
而天旋地轉的深處,是記憶中他最後的溫柔.
無奈又溫柔的笑著,他說,
你以後自己保重.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里.
陳玨坐在我身邊,一向張揚得意的眉眼竟然有些微微的憔悴.
見我醒了,他很是興奮.抓住我的手,他像個小孩子似的問道:
「你感覺好點了麼.」
「嗯.」我低低應著單音節,輕輕點了點頭,我問他:
「我怎麼在醫院.」
「你剛才暈過去了.」他的笑容有些牽強,半天才繼續解釋:
「好像是過敏引起的並發癥.你對海鮮過敏?」
「以前沒有過啊.」我低聲回答了一句.
他的臉色卻很不好看,隔了片刻,才語氣陰陰沉沉的道:
「那估計是殷若雪潑的那杯酒弄的.」
我愣了愣,沒說話.
他卻咬牙切齒,冷冷道:
「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幫你報!」
「不用.」他一說完,我就回答了一句.
心里有些倦倦的,我看他一眼,終究也只是淡淡道:
「我沒什麼大事,可以出院吧.」
「你再休息一下吧.」陳玨還是有些不放心,說話的語氣意外的溫柔.
「不用.」我卻堅持要起來,看他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終究還是在後面補了一句:
「我得回去的.不然我爸媽得擔心了.」
「我會打電話和叔叔阿姨交代,你先安心在這休息.」他回答的很快,我卻陡然覺得煩:
「不用.」
說完這句我已經起身,陳玨終于怒了:
「你是在生氣嗎?」
我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片刻,才有些好笑的問他:
「我生什麼氣!?」
「我怎麼知道.」他蠻不講理,眼底的暴躁越來越明顯:
「你到底對我哪點不滿意!?」
「我沒有對你不滿意.」我溫聲細語,他卻越加煩躁:
「那你為什麼總在拒絕我.我對你不好麼?」
我愣了愣,他卻似乎豁出去了一樣,繼續道:
「許穆晴,我對你是認真的.很認真很認真.你難道真的對我一點也沒感覺麼?」
我被他吼得有些暈,看著他那麼自然又那麼張揚的表白後.心卻在一點一點的痛.
我閉了閉眼,摒棄掉腦海中那些如潮水般涌入的記憶.
溫情脈脈的,痛徹心扉的,全都只是關于一個人的.
我努力吸氣.終于讓自己可以平靜的說出拒絕的話語:
「對不起.陳玨,你很好.只是我已經有了很愛的人.」
說完這句,我便起身.拿好放在一旁的包,我出了病房.
身後的那個男子始終沒有聲響.不曾挽留,也不曾暴怒.
而此時的我卻是一路狂奔.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
去美國吧.去他的身邊.
不管不顧,不必害怕.
我只想到他的身邊,好好的告訴他一句.
許穆安,其實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