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城干淨利落的處決了張大偉,對于這種不服幫規肆意鬧事的下屬不要也罷,張大偉再橫也不過是個紙老虎,一旦收了他手里的地盤,也就是個喪家之犬。
按照青龍幫以前的規矩,以下犯上的「叛徒」必須要在大哥面前三刀六洞謝罪,張大偉作為幫派老人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這時候早就嚇得雙腿發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城哥我再也不敢了!我這次是喝醉了酒才腦袋犯渾做了錯事,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求您給我個機會吧!我不想死求求您!」
瞿城不說話,掃了一眼站在旁邊臉色鐵青的徐辭年,突然覺得這個場面很好笑,要不是礙于場合他真有可能笑出聲。
這孔雀肯定還記恨自己剛才模他那一下,要不是因為被捆成一個粽子,怕是這會兒就要冷著臉打人了,這不听說張大偉要被三刀六洞,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估計現在肚子里不知道把他罵成了什麼禽獸德行。
可天知道他對三刀六洞真沒什麼興趣,也不會為了這麼點小事動手傷人,更何況看那些血淋淋的東西還不如看這孔雀吃癟有趣,不過這家伙張狂成這樣,又傷了孔雀,讓他跪在那里受點苦也罪有應得。
張大偉磕了將近十分鐘的腦袋,瞿城才揮揮手道,「行了別磕了,看的我眼暈,你這麼厚的肥膘就是往肚子里扎個窟窿估計也見不了血,我沒興趣看。」
張大偉當即臉色一喜,哭哭啼啼的磕頭謝恩,「謝謝城哥!謝謝城哥!我下次一定不敢了!」
「先別忙著謝,我話還沒說完。」瞿城拖長的音調讓張大偉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雖然念在你是初犯情有可原,但是幫規也不是兒戲,如果誰違反了都能說算了就算了,那青龍幫還怎麼在道上混?這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如你就跪著給那個小哥磕兩個響頭道個歉,這件事我就當這麼算了,怎麼樣?」
這話一出口,張大偉再笨也知道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徐辭年面前磕了兩個響頭,痛哭流涕道︰「嫂子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您饒我一命!嫂子您也綁我吧,把我捆成粽子扔進黃浦江也沒關系,只求您跟城哥求個情放我一馬!」
瞿城一個憋不住笑出了聲,周圍的小弟也忍俊不禁,這張大偉是不是腦殘了,心里明白就行了還非得說出來,嫂子被模了屁|股這會兒臉都氣白了,你這傻逼沒看到啊?
徐辭年這時候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一雙眼楮死死地瞪著瞿城,恨不得把他剜出兩個洞。
這無賴兩年沒見,耍流氓的水平又高了幾個段數,臉皮厚的都他媽趕上城牆拐彎了!
瞿城一雙眼珠子就黏在徐辭年身上,死都不動地方,徐辭年瞪他,他就當沒看見,像是八百年沒見過人似的,稀罕的恨不得抱在懷里狠狠親兩口。
沒錯,就是他了,瞧這高高在上又鄙夷的眼神,真他媽絕了,沒一個人能模仿的出來。
徐辭年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挪開視線,瞿城挑了挑眉毛,心里明白這孔雀是真生氣了,壓下嘴角的笑意他大手一揮,讓人拖走張大偉之後又打發掉了一眾看直眼的小弟。
阿四臨走時不放心,悄悄地湊過來問道,「城哥,那個……就讓嫂子這麼被捆著?用不用給他松綁?」
瞿城嗤笑一聲,瞥他一眼,「你倒是叫的順口。」
阿四尷尬的抓了抓頭發,瞿城心情甚好,瞧著跟前被捆的不能動彈的徐辭年,笑著揮了揮手,「不用松綁,就這麼綁著挺好。」
阿四默默的為老大的惡趣味擦了擦汗,順便為賣餛炖的小哥默哀幾秒鐘,接著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末了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城哥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大門緩緩關上,隨著「吱嘎」一聲響,偌大的頂層會議室里只剩下瞿城和徐辭年兩個人。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原本嘈雜的房間突然安靜下來,氣氛顯得更加尷尬。
徐辭年是懶得說,因為對瞿城這種無賴他實在無話可說,多說多錯,他已經打定主意裝糊涂到底,如果被這無賴幾句話就激出實話,他就不是徐辭年了。
瞿城這邊就比較糾結,因為他想說的話太多,一時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很想問問,你這兩年在哪里,出獄之後過得好不好,當初為什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得這麼干脆,還有那什麼……我挺想你的,你呢?
太多問題堆在嗓子眼里又被他狠狠咽下去,實在是這些話一旦問出來就顯得特不爺們,他自己想起來都覺得肉麻矯情。
「先生,你戲弄夠了嗎?如果玩的舒心滿意了,能不能放我走了?」徐辭年率先打破沉默,抬起頭面無表情的開口,語氣冷淡的跟陌生人無異。
瞿城愣一下,接著勾起嘴角,「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叫我的,怎麼兩年沒見你倒是客套了,以前不都是流氓無賴的叫麼?」
徐辭年哼笑一聲,「先生你跟我開玩笑呢,我以前壓根沒見過你,談什麼以前?」
瞿城听著他「先生」來「先生」去的假客套,不由得皺起眉毛頭,「我叫瞿城,不是什麼先生。」
「哦,原來你姓瞿。」徐辭年點了點頭,繼續裝傻,「那麼瞿先生,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非法拘禁可是犯法的,雖然你是混黑道的,但也不能平白無故把我綁在這里吧。」
瞿城看著他,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出說謊的端倪,但是徐辭年太善于偽裝,此刻臉上一片茫然,還帶著被綁架後的怒氣,好像真的對他沒有一點印象。
這些讓瞿城沒由來的焦躁起來,心里也有了一絲不確定。他憑什麼保證自己想念的人就一定也會惦記著他?事情都過去兩年了,如果徐辭年真的把他給忘了又該怎麼辦?
「陳軍,咱倆這麼端著有意思嗎!我不信你一點也不記得我。」
徐辭年听到「陳軍」兩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接著又笑了起來,笑容里隱隱還藏著點促狹和玩味,「我從小到大可從來沒叫過陳軍這個名字,瞿先生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你不叫陳軍?」瞿城驚訝的揚起了眉頭,一時也有點發懵。
找了整整兩年,難道從一開始他連名字都搞錯了?
徐辭年簡直被逗樂了,要不場合不對他還真想把瞿城此時的表情照下來,原本他還擔心自己暴漏了身份,肯定沒法應付瞿城這麼精明的人,沒想到他一開始就弄錯了,倒是給了自己一個絕佳的借口。
我永遠不可能是陳軍,你找的人不是我,身份證就能證明,你還能把我怎麼樣?
「你連我叫什麼都沒搞清楚,就說認識我不覺得可笑嗎?」
徐辭年咄咄逼人,原本狹長的眼楮此刻微微挑起,更顯得凌厲無比。
不過這些落在瞿城眼里都變了味道,不管是徐辭年的笑,還是他眼里微微的得意,都是帶著風情的,他就喜歡他這副孔雀樣子,如果這人不是自己兩年前見到的男人,那才是天下紅雨了。
徐辭年看瞿城不說話,繼續步步緊逼,「瞿先生身為一幫之主,認錯人也就罷了,對著我一個賣餛炖的都能動手動腳,還當真是好興致,不知道剛才我的表現有沒有讓你滿意,如果滿意的話能不能放我回家?我兒子還在等我回家。」
瞿城的眉頭越鎖越緊,原本冷硬的臉更是緊緊繃起,像是極力在壓制什麼火氣。
「你說你有兒子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嘍。」徐辭年笑了笑,挑眼看著他一臉玩味,「看來瞿先生不僅眼楮不好,連耳朵似乎也有點問題,中國話都听不懂了嗎?」
瞿城抿了抿嘴唇,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領帶,從口袋里拿出一根煙叼在嘴里,心里非常的亂,必須用煙草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的意思是我認錯了人,你不是兩年前跟我上床,被我CAO的不停叫喚的那個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嘴里吐出鋒利的言辭,徐辭年臉色一僵,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
即便已經是過了兩年,舊事重提還是讓他覺得難堪不已,瞿城說得對,當年的事情你情我願誰也怨不得誰,但是一想起當年自己竟然喝醉酒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最後還搞出一個孩子,他簡直羞恥的抬不起頭來。
特別是那個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剛才還他媽在眾目睽睽之下模了他的屁|股!
「瞿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
「尊重?」瞿城嗤笑一聲,吐了口煙圈,「行啊,既然你想不起我是誰,也不承認當年的事情,那咱倆就現在好好地認識一下。」
說著他站起來,月兌掉外套,扯開襯衫領口露出一截精壯的胸膛。
徐辭年頭皮一麻,這家伙……又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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