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辭年走神的時候,瞿城突然出手把他掀翻在沙發上。
徐辭年猝不及防,「唔」的悶哼一聲,下意識的抬手反抗,結果手腕上的繩子將他牢牢捆住,根本動不了分毫。
就是這一剎那的失手,被瞿城逮住了先機,膝蓋一用力把他抵在沙發靠背上,雙一扯把人帶到了自己跟前,鼻尖擦過徐辭年的額頭,驚起一片戰栗。
瞿城欺身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兩人的鼻尖湊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噴在對方臉上,這一刻都因為劇烈的動作而喘息不止。
「這樣近距離接觸是不是就能快一點了解彼此了?」
徐辭年起身掙扎卻被牢牢縛住,額上沁出一層冷汗,「我一點也不想了解一個綁架我的黑社會。」
「你不想了解我,可我想了解你。」
瞿城攫住他的下巴,湊上去用鼻尖嗅了嗅,徐辭年頭皮發麻,偏過腦袋不跟他對視,卻把一截修長的脖子坦露在外面。
「嗯,真香。」瞿城的鼻尖在徐辭年的脖子上蹭了蹭,聞到了清爽的肥皂味,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夾著濕度的熱氣噴在皮膚上瞬間激起一層雞皮疙瘩,徐辭年瞬間騰起,抬腿就要發起攻擊,瞿城早就有所防備,抬手抓住他的腳腕往前一推,徐辭年整個跌倒在沙發里,發出一聲悶哼。
「瞿城你戲弄夠了沒有!」
「呵,記起我的名字了?不錯,看來我們的交流還是很有成效的,那就繼續。」
瞿城今天就是決定不要臉了,耍流氓怎麼了?故意輕薄又怎麼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人給逮住,結果這家伙上來就跟他玩失憶,還死鴨子嘴硬不承認當年的事情,甚至連結婚生子這種爛借口都用上了,顯然是要跟他徹底一刀兩斷。
他瞿城是蟑螂臭蟲,還是毒蟻蛇蠍?哪怕是普通朋友再見面也不會是這種態度,更何況他們本來就不是普通朋友。
因為掙扎徐辭年的外套已經皺成一團,此時所有布料都卷在後背,身前的紐扣崩掉幾顆,露出領口狹長的鎖骨和柔韌的皮膚,此時他羞憤不已,皮膚泛著微微的粉紅,襯著額頭上的汗珠,更顯得活色生香,跟兩年前的樣子毫無二致。
瞿城扯開他剩下的扣子,伸手撫上胸膛,繞到後腰撫模他的後背。
太久沒有別人踫過的身體無意識的輕顫了幾下,瞿城低笑一聲剛想開口說點什麼逗弄的話,結果一抬頭卻對上了徐辭年難看的臉色和冰冷的眼楮。
「瞿先生,你綁著我無非就是惦記這檔子事兒,又何必找什麼互相了解的借口?我都是有兒子的人了,你對我也下得去手,不惡心嗎?」
這句話直接把瞿城激怒了,他的臉色陡然沉下去,心口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炸開,讓他來不及思考直接動手撕開徐辭年的領口狠狠地咬上去,「你再說一次你有兒子試試!」
徐辭年疼得「嘶」了一聲,嗤笑一聲勾起嘴角,「你是不是有病?我有沒有兒子跟你有什麼關系?咱倆都他媽不認識,你管得倒是寬!」
瞿城的眼楮眯起,心里的火氣再也壓制不住,伸手狠狠按住徐辭年的脖子,不顧他的掙扎和咒罵,毫不猶豫的親上去。
讓這張嘴再說出這麼欠揍的話!你想裝失憶我也願意陪你玩,可是連老婆孩子都編的出來實在是太欠揍了!
「放開!」
徐辭年努力躲閃,可是每次在他快要逃月兌的時候,瞿城都會扯住他拖回來,更加凶猛的吻上來。
兩人的力氣相差懸殊,徐辭年避無可避,激烈的碎吻落在嘴唇和脖子上,瞿城身上的熟悉又陌生的氣味將他包圍,把他又拖入兩年前在天台上那次荒唐的回憶。
身體的記憶被喚醒,心髒不受控制的瘋狂跳動,肺葉里的空氣也被搶奪一空,這時一雙粗糙有力的手扯開他的衣服,鑽入脊背,皮膚相貼的瞬間兩人全都打了個輕顫。
即便是腦袋不記得,身體也會記得。
瞿城更加確定這個人就是當年的小孔雀,心里的渴望和長久的等待讓他興奮幾乎難以自制,舌頭狠狠地勾住徐辭年的舌頭,把他卷入自己的口腔,盡情的糾纏撫慰,恨不得一口把人給吞進肚子。
就在意亂情迷的時候,一把小刀突然抵在他的後心,瞿城動作一頓,睜開眼楮發現徐辭年正氣喘吁吁的仰躺在沙發上,被捆在身後的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此刻他的右手拿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我說了,放開。」
瞿城仍然壓在他身上沒動,舌忝了舌忝嘴唇像在品嘗熱吻殘留的味道,「果然你的身手一直沒變,什麼時候解開的?」
徐辭年沒回答他,刀子又往前送了幾分,刀劍已經劃破襯衫在皮膚上留下了血痕,「如果你只能靠強迫來達到目的,只能說明你是個孬種。」
這把刀子是留在身邊準備給窩窩隨時削水果用的,沒想到今天卻派上了大用場。
「我沒想強迫你,只是想讓你記起我。」
徐辭年嗤笑一聲,「這不叫強迫叫什麼?你說這兩年都在找我,也不過是為了圖個樂子罷了,一旦樂子沒嘗到就要硬來,那跟以前三區那些人渣有什麼區別?」
瞿城的瞳孔一縮,過了好一會兒才勾起嘴角,「你終于承認了?」
承認你就是兩年前跟我上完床就跑,一跑就是兩年到現在還準備裝傻的孔雀了?
徐辭年沒說話,刀子也沒有放松分毫。
剛才身體的記憶太過鮮明,他根本沒法在當做這個男人不存在,現在想想剛才故意裝糊涂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兩人的孽緣本來該在兩年前有個交代,拖到現在已經成了麻煩,何況中間還夾著一個窩窩,如果再糾纏不清只會讓事情越來越復雜,還不如現在痛快了當的解決,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
「隨你怎麼想。」
這句話等同于默認,瞿城的嘴角控制不住揚了起來,不顧身後的刀子開口道,「你既然早就認出我了為什麼裝傻?還拿什麼兒子之類的做借口,你害羞啊?」
徐辭年沒說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平靜的開口,「我沒騙你,我有女朋友,而且已經有了一個一歲半的兒子。」
瞿城臉色一僵,「你還想再試試剛才的滋味?苦頭沒吃夠嗎?」
徐辭年手里的水果刀一揮,勾起嘴角,「瞿先生,現在該擔心吃苦頭的是你吧,只要我的手再快一點你的心髒可就要被捅穿了。」
「這種事情我沒必要騙你,不信你可以去查,反正你現在混的風生水起,想查我這種小人物易如反掌。」
瞿城設想過太多種兩人再次相遇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徐辭年會結婚生子。
他以為當年的事情至少不止他一個人在乎,誰想到人家出獄後就過上了自己的好日子,只有他還傻乎乎的留在原地,那這兩年的尋找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陳軍,當初你說都沒說一聲就一走了之,我找了你整整兩年,你現在就跟我說這些?」
「我叫徐辭年,不叫陳軍。」徐辭年嗤笑一聲,仰面朝上看著瞿城,即便身處下位,也讓人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你看,連我叫什麼你都不知道,又能有多了解我?除了那天喝醉後的意外,你又對我的事情知道多少?」
這話把瞿城問住了,他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
徐辭年說的都對,他們彼此的關系頂破天就是個一|夜|情伴,他不知道徐辭年的身份,不知道他的遭遇,甚至連最起碼的名字也叫錯了,仔細回想除了在監獄里相識的幾天,他們的交集竟然完全是0!
「你不了解我,我對你的了解就更少,除了知道你叫瞿城,是個男的,還有什麼?」
徐辭年說著說著自己都苦笑出來,給一個陌生人生了孩子,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嗎?
「就算是這樣又怎麼樣?我們以後可以慢慢了解。」
瞿城抓了抓頭發,平日里的決絕和強干一旦踫上徐辭年就會化為泡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非得死死抓著一個兩年前的男人不放手。
徐辭年笑了,嘴角勾起眼角上調,這個表情是瞿城最喜歡的,可是此刻他卻帶著這樣的表情說出決絕的話,「不必了,以後我想好好過日子,不想再跟以前的事情有什麼牽扯,況且我連孩子都有了,不想再搞什麼花花綠綠的事情。」
「我等了兩年你讓我就這麼算了?」瞿城眉頭緊鎖,氣勢逼人,整個人冷硬的像塊石頭。
徐辭年挑眉看他,「那你想怎麼樣?就因為當年沒玩夠,所以我活該被你綁來羞辱,還必須陪你繼續玩下去,直到你滿意為止是嗎?憑什麼你想玩我就得心甘情願陪著。」
「徐辭年!」瞿城簡直氣瘋了,扯著他的領子低吼,「我他媽從來就沒這麼認真過!」
徐辭年譏笑一聲,「你今天對我做的事情我可沒看出有一丁點認真,如果你的認真就是綁住強上的話,那還真是別出心裁。」
瞿城啞口無言,僵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高大的身體像座山一樣將徐辭年籠罩,明明是那麼強勢霸道的性格,這時卻拿徐辭年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為連他自己都有點迷茫了。
這兩年他一直在尋找,可是卻沒有問過自己,他到底對這只孔雀是什麼心思?
到底是因為喜歡他,還是只貪圖他的身體,滿足當年沒有得逞的佔有欲?
徐辭年看他的表情哼了一聲,不費吹灰之力的推開他,轉了轉被捆出紅印的手腕,把水果刀收起來塞進口袋里。
瞿城沒有再阻止,只是站起來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像是鎖住獵物的豹子,雖然已經成功捕獲,卻不知道該如何下嘴。
徐辭年無視他的眼神,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低頭看著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沒好氣的沖瞿城揚起下巴,「我口渴了,倒杯水給我。」
一杯水放到他跟前,瞿城坐在對面不說話。
這個畫面要是被他手下的兄弟看到肯定會跌破眼鏡,這分明是一只惟獨在主人面前收起利爪的大型犬,哪里還是他們殺伐決斷的城哥。
徐辭年喝完水,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透明水漬,「不早了,兒子還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瞿城拿起外套站起來。
「不必了,以後要是沒什麼事就不要見面了,我就是個擺攤賣餛炖的,你這種身份的人我招惹不起,也不想讓別人誤會。」
徐辭年籠住自己敞開的領口,頭也不回的向前走,末了還是有些于心不忍,偏過頭說了一聲,「晚安,再見。」
瞿城站在窗邊,一直盯著他離開的背影一動不動。
要是按他平時的脾氣說什麼也不會放徐辭年走,但是剛才他現在腦袋里很亂,他不想讓徐辭年覺得自己只是想跟他上床,可是有沒有任何借口把他留下,用強的手段一次就夠他後悔的了,他不想再來第二次。
等到徐辭年走出幾百米的時候,瞿城拿起外套迅速出門,門口的阿四驚訝不已,「城哥這麼晚了你去哪里?用不用備車?」
「不用,今晚我不回來了不用留門。」
話應剛落,瞿城已經追著徐辭年的背影而去。
雖然他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是心里卻有唯一的念頭就是絕對不能讓徐辭年再逃走一次。這只孔雀一向狡猾精明,誰知道他剛才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他倒要跟上去看看,這只孔雀能生出什麼樣的好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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