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啊!!!」
夜涼如水,黃漢城內御劍堂一家雜役房內,一個身高六尺,容貌泯于眾人的青年雜役猛地從床鋪上坐起,滿頭大汗淋灕,雙眼茫然的看著面前的牆壁,似乎是做了極為可怕的夢一般。♀
「王仲!你喊什麼?」這間雜役房住著七八個人,平時睡成一排,現在這青年雜役大喊大叫,這麼大動靜,就把他們吵醒了,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的雜役仗著自己年紀較大,又在東家這里做事比較久,叱問道,旁邊的其他雜役雖然沒有開口,但是眼里的不滿也透了出來。
「不好意思,黃羊大哥,我做了個噩夢,吵到各位了,希望大家原諒!」青年雜役王仲被黃羊一聲叱問,回過神來,看到身邊幾個雜役都面s 不善,連忙拱手賠禮道。
「算了,誰沒有個做噩夢的時候,不過你不要在發出聲音了,不然我們可不依黃羊和其他雜役眼見王仲連連賠不是,一想也覺得情有可原,互相望了一眼,也就原諒了王仲。
不過雜役本身就活重,晚上一旦睡不好覺,白天很可能耽誤事,如果因此影響到白天做事,輕則被東家一頓喝罵,重則扣工錢甚至一頓毒打,所以還是jing告道,見王仲沒什麼表示,也就不再理會,各自躺下,不一會兒,就鼾聲大器。
王仲眼見眾位雜役躺下,無聲苦笑,如果他還是那個青雲宗少宗主,何至于如此?一想到剛剛那個噩夢,王仲便再也睡不著覺了,整理了下衣物,小心翼翼的下床,走出雜役房,看著天空的盈滿的月亮,一股悲涼襲上心頭,不自覺淚流滿面,陷入了回憶……
王仲本名不叫王仲,叫青鋒,意味青出于藍鋒銳無雙,是他父親,青雲宗宗主青山給起的名字,不過雖然起了這個名字,但是王仲卻不不似他父親,青雲宗宗主青山那樣,青出于藍,鋒銳無雙,反而整天沉迷于聲s 犬馬之中,是一個十足十的二代。♀
青雲宗坐落在華武帝國的西南山巔,雖然處于窮山惡水,但是有青雲宗這樣弟子近萬的大門派在此,自然護得方圓千里一片安寧,山下交通比較便利的地方,甚至有以青雲宗為尊的城鎮建立,可謂是鎮壓一方,護千里平安。
王仲作為這樣一個大派的少宗主,王仲卻不思進取,只想著靠著祖蔭,整天沉迷于聲s 犬馬,以如此大派的資源支撐,到了成年的時候,修為居然才到六品不入流,真是演繹了一把什麼叫做虎父犬子的現實版。
如果沒有意外,王仲雖然不太可能接手青雲宗,但是在宗主青山和他的接任弟子的照拂下,也可以算是無憂無慮的過一生,可惜天不遂人願。
就在半年前,青雲宗迎來了開派以來最大的劫難,華武帝國的討伐大軍跋山涉水,要把青雲宗夷為平地!
王仲只記得那一天,華武帝國大軍壓境,連綿十里不絕,天空千百機關鳥縱橫來去,鼓聲震天,殺的青雲宗上下幾乎雞犬不寧,王仲被他父親藏于一間地下室,透過埋地幾十米的地下室里早就裝好的窺鏡,王仲只見到最後一刻,他的父親,青雲宗宗主青山,那個在他一生影像中高大如山的父親,腳踩青冥劍,御劍飛天,殺向敵陣。
最後一幕,是一張大的難以想象的鋼鐵大腳似乎從九天雲外踩下,巨大的yin影下,看不真切,似乎是劍光一閃,鮮血四濺……
然後王仲就急暈了過去,等他醒來,整個青雲山,已經被夷為平地,雞犬不留,整片青雲山上,到處都是血跡斑斑,他渾渾噩噩的走到山下,只見鮮血都匯成了一條小河……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離開了青雲山之後,從沒吃過苦的王仲,花了三個月在大山里艱難求生,最後遇到了黃漢城御劍堂的管事寧虎,被他救起,為了生計,在御劍堂做了一個雜役,這一做就是三個月。
本來王仲以為自己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忘了自己還是個武者,但是今天做的這個噩夢,讓他塵封的記憶一一打開。
可惜由于他以前只專注于享樂,對于青雲宗堆積如山的頂級功法視而不見,而只對那些奇聞異事感興趣,造成他如今只會一套御劍訣以及一套基礎的練氣訣,就算想要更進一步,都難上加難,更談何復仇?
想到這里,苦澀難言的王仲模了模懷里的吊墜,幸虧,還有這個希望,這個吊墜按照他父親青山的說法,是一塊傳法吊墜,只要找到正確的開啟法門,就有機會獲得最上層的武學,可惜自從七歲那年得到這個吊墜開始,他就不得開啟之法,如今看起來,想要開啟也是遙遙無期。
嘆了口氣,王仲收拾心情,走回雜役房,就在他即將踏入雜役房的一瞬間,手中的吊墜閃過一道綠光,這是?!!王仲的眼楮,瞬間睜圓了……
「哎!年輕人,這麼早就沉迷s yu,將來可怎麼辦啊?!」第二天上午,御劍堂管事房里,詹管事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站在面前面s 發白,眼袋浮腫的王仲說道。
也難怪詹管事一臉恨鐵不成鋼,年近半百的詹管事是御劍堂的大管事,但是膝下無子,似他這般在武學上沒什麼前途的管事,在這個年紀,就想著找個接班人。
本來他看好被他救回來的王仲,因為他沉默寡言,但是勤勞肯做,為人又不招搖,確實是管事的合適人選,沒成想這個念頭才動了沒幾天,就在今天早上見到王仲做事心不在焉,眼袋浮腫,雙腳打漂。
想當然的就覺得王仲是因為昨晚出去干了什麼壞事,才會如此,不過他覺得也無傷大雅,男人嘛,有點需求也不是什麼問題,就是不能太過,所以想敲打敲打王仲,因此才擺出這一副模樣。
站在詹管事面前的王仲听到這里,頓時覺得yu哭無淚,他昨晚在臨進房門的時候,見到吊墜綠光一閃,當即激動不已,以為能夠得到吊墜里的上層武學,沒成想不管他怎麼翻來覆去的查看,卻始終沒有結果,大失所望的王仲再一看天s ,居然已經泛白,只好硬著頭皮開始一天的工作,沒成想居然今天會被管事叫來,因此鬧了個大烏龍。
雖然覺得委屈,但是王仲也不找不出理由辯解,因此只能望著管事,一臉悔過的樣子,先應付過去再說。
詹管事眼見王仲滿面尷尬和悔悟,心下點了點頭,暗贊了一生孺子可教,但是現在王仲這個狀態,要是去做事,明顯不太適合,那只好派個輕松點的活計給他。
畢竟雖然他有意讓王仲接班,那也要御劍堂堂主龍建山點頭,如果讓東家看到這麼沒有活力的一面,勢必會讓他東家對這個孩子的影像大打折扣,他轉念一想,就有了計較。
「也罷,你如今這個狀態,要是去做事,只怕還會打壞了東家的東西,這樣,你去東四里街那里,找于氏鑄劍坊的坊主,就說我御劍堂要找他們預定三十把教習飛劍,讓他務必在五天內鑄成,這是我的信物,你拿去他們自然會明白,回來後就去補個覺,別讓東家看到了,覺得晦氣!」黃管事沉吟了一下,說道。
「謝管事大人體諒!我這就去辦!」王仲听到這里大喜,當然知道這是黃管事給他開的後門,他今天做事早就覺得乏了,但是又迫于生計不得不做,因而忙不迭上前取了黃管事手中的信物,連連拱手致謝,然後轉身一溜煙的跑了。
「年輕真好啊!」看著剛剛還一副月兌力樣子的王仲,轉頭就一陣風的跑出去了,黃管事搖了搖頭,嘆息道。
走出御劍堂,王仲放慢了腳步,伸手模了模懷里的吊墜,一邊走一邊在心里想著如何才能得到吊墜里的上層武學。
吊墜在他身上足足放了十幾年,但是他一直沒有找到解開吊墜的辦法,昨天晚上恰好綠光一閃,雖說不一定是會解開,但至少已經有了觸手可及的希望,但是從昨晚開始,他就一直在思索,到底哪里有特異的地方,讓吊墜有了反應?
他邊走邊思考,怎麼樣才能讓吊墜再起反應,但是想破腦袋,他也沒有想到昨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時,他才發現腳底下,不知何時鋪地的已經換成了大理石了。
他抬頭向前看去,前方十米處是一丈高的朱紅大門,大門頂上掛著一個黑底金子的牌匾,上面刀劈斧削般的寫著四個大字︰于氏鑄劍!原來是到了目的地了。
他正準備走上前去,敲開大門,就听得右側傳來一陣噠噠噠的亂響,同時一陣呼喝聲傳來,仿佛近在咫尺,他側身一看,就見到一隊華武帝國的騎兵騎著機關戰馬奔騰而來,而最前面的那一只機關戰馬,已經離他不足半米,就在他轉身這會,已然剎不住與他撞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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