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可還記得為師?」
一聲慈祥的呼喚,如此熟悉,如此溫暖。
「大師父二師父三師父!」仇天揉了揉惺忪的眼,興沖沖的喊道。
地母一時之間抑制不住,上前將仇天攬在了懷里。仇天想著下山之後遇到的事,多是辛酸復雜,竟小聲抽噎起來。
「這婆娘!」人間佛罵罵咧咧,嫌地母的腳步太快將仇天搶了去,又不敢聲張,遠遠喊道︰「乖徒兒,你給我過來!」
「不去仇天一抹眼淚,又開始嘻嘻哈哈起來。他狡黠一笑,喊道︰「濁世滔滔藏真我,鴻影紛紛亂人心
「哎呦,疼,疼」
哪知仇天剛跑了半步,瞬時被人間佛從虛影中揪了出來。
人間佛佔著便宜不松手,擰著他耳朵,哈哈笑道︰「小兔崽子,為師整日和三妹呆在一塊兒,早熟悉了這步法。除了三妹,其他人不嫻熟的幻影,都是虛妄啊。哈哈!」
地母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前掀開了人間佛的手,滿眼疼憐,問道︰「小天,溜達這麼多天了,收獲如何?」
仇天神態驀然一沉,戚戚然,答道︰「柳叔叔死了
許久未吱聲的天劍,此時詫異的問道︰「哪個柳叔叔?柳吟風那小子?貧道看他身子骨硬朗著,怎麼回事兒?」
悲而不痛。
天道無情,人道滄桑,他早已習以為常。
仇天一時之間,念起了杏花村的點點滴滴,悲聲道︰「下山之後,回家之前,我路途上耽擱了一天,在夢姐姐那里留了一夜。後來,到村里的時候,柳叔叔已經去了都怪我不好」
天劍稍稍蹙眉,嘆道︰「柳吟風那翩翩君子也算出色,你若回去了,興許也是送命。怎能怪你?」
地母卻多想了些事,微微一嘆,輕聲道︰「你若是喜歡那女子,涵兒,又被你放在什麼位置呢?」
慕涵
仇天撩起思緒,喃喃念道︰「我也不知道。夢姐姐總是能迷住我的心神,她說什麼,我都願意去做。只要看到她笑,仿佛,仿佛做什麼都是值得的。但是,我也願意陪著慕涵吃喝笑鬧,總也不會厭倦」
阿彌陀佛!
人間佛似笑非笑的盯著仇天,拿渾圓的手指敲著他的頭,不再說話。
倒是地母輕嘆道︰「那女子的容貌,惹得老身這麼個隱世不出的老婆子也羨慕不已啊。當真是紅顏禍水,那女子的容貌,足夠喚風雨,覆帝業!」
天劍忽的鎖緊了眉頭,哼道︰「不對
「怎麼不對了?古今紅顏多禍水啊」
「不是紅顏禍水不對。杏花村隱秘難尋,又在雪山腳下,無人發覺。若是沒有人通風報信,透露聲響,怎會被人發現?」
地母略一思忖,微微動容,問道︰「小天,你身世曾與何人提起過?杏花村的所在,你可曾泄露過?」
仇天揚起頭,思索了下,說道︰「身世曾與夢姐姐提起過,但所在之地,卻是從未跟任何人提過的
天劍捋了捋長須,嘆道︰「或許,真是仇家的眼線太多了吧。徒兒,接下來你想怎麼做?報仇?」
「我想現在就去找出來仇家,切的碎尸萬段,來贖回杏花村六十六口人的性命。可是周爺爺不讓我報仇,說要等五年之後
「你知道仇家是誰了麼?」
「小兮當時被柳叔叔按在了地窖里,听的清楚。她說那人叫楊鳴崆,又住在京城,想來也是極易找出的
「虞夕那小姑」人間佛本想調笑兩句,忽然想起了虞夕偽裝的男兒身份,戛然而止,吭了兩聲說道︰「那小姑居處本無郎的孩子,可是把你當親兄弟了。方才不要命的為你吸出蛇毒,旁人攔都攔不住。這個弟弟你可要珍惜了!」
仇天撓著腦袋,問道︰「三師父,小姑居處本無郎是什麼意思?」
天劍瞪了人間佛一眼,遮掩道︰「咳咳,孩子,多讀點兒書吧。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總之是形容一個人性格堅韌的。且不說她了,為師以為,你听那周老頭的話是沒錯的
仇天「嗯」了一聲,听天劍繼續說道︰「道分兩途,一入清風,一入茅山。那周不顛根骨有限,難成大器,但悟性卻不低。你看起來他瘋瘋癲癲,心里卻是清醒著的。若論感悟天道,不見得低于清風觀那個小老頭子
人間佛嘿嘿一笑,添了一句,說道︰「單單是他東躲**的本事,一般人決計忍不下來,哈哈!」
仇天沉思了片刻,仰首說道︰「父母的仇,我不打算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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