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你怎麼樣?」見他痛得連嘴唇都呈透明的蒼白,我緊張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他拉過我的手,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搖了搖頭,笑道︰「我沒事,從書房出來後,整個采薇宮都找遍了,就是不見你的蹤影。你可知道我有多著急,多擔心你會又一次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他一把將我抱進懷里,喃喃的說道︰「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輕易的離開我好嗎?」。就算你曾經是耶克爾的王後,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其他的,我什麼都不在乎。凌燁在心中暗暗的說道。
我愣愣的靠在燁的懷里,這就是你的答案嗎?就算知道了我曾經是西玥國的王後?
「燁,我們回去吧,你的身體……我好擔心!」我掙扎著退出燁的懷抱。
他微微一顫,望了一眼我身後的岳鳴,笑道︰「你不介紹一下嗎?」。
「啊?」我還來不及反應,岳鳴就笑著朝我們的方向走來。
「常常听小薇在我面前談起睿王殿下,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不得不說小薇的眼光是極好的!」岳鳴露出爽朗不羈的笑容淡淡的朝凌燁略施一禮。
「先生過獎了。這些日子很感謝先生對薇的照顧。薇既然已經回到我的身邊,以後她就由我來守護!」凌燁望著岳鳴,同樣露出雍容淡雅的笑容說道。只是字里行間卻頗有宣示主權的味道。
岳鳴聞言,哈哈一笑︰「叫我岳鳴就好。小薇跟在下是故里,在下對她多照顧一點,多關心一點那是應當的。何況我們之間還有很多相同的愛好,譬如,我們同樣喜歡音樂,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共同的話題……」
岳鳴似是故意一般在燁面前侃侃而談。說得我們之間的的關系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天吶,這個時候,你這家伙還來添什麼亂嘛?頓時降下滿頭的黑線……
空氣中似乎蔓延著火藥味,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岳鳴,插嘴說道︰「燁,我幫你配了藥,婉兒應該已經煎好了,我們先回去喝藥吧!」
凌燁被岳鳴的一番胡說八道攪得臉色有些陰沉,雖然他明知道那個家伙的說辭一定有夸大的成分,但還是忍不住的吃味。
「好!」凌燁笑著點點頭。回頭望了一眼岳鳴,淡淡的笑道︰「岳鳴你就先在御賓所暫住吧,本王隨後再讓尉楓安排一處宮苑。」
「那就有勞殿下了!」岳鳴慵懶的笑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岳鳴擺了擺手。凌燁似有些生氣的拉著我的手。疾步的走出御賓所。
「燁,慢點好嗎?我快跟不上你的腳步了……」我氣喘噓噓的說道。
凌燁就像沒有听到一般,依舊不減速度的拉著我疾走在御道上。我必須要小跑才能趕上燁的步伐,手被緊緊的拽著,拉得生疼。他究竟在生氣什麼?早上他派人調查我的事我還沒計較呢?貌似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吧?
一想到這里。心就莫名的燥熱起來。我用力的掙開燁的手,問道︰‘能告訴我你究竟在生氣什麼嗎?是因為我嗎?」。
燁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我,眼中滿是傷痛。淡淡的說道︰「我有什麼資格生你的氣?若不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又怎會讓你受了那麼多苦?薇,我是生自己的氣。是我造成我們彼此在對方的世界里空缺了八個多月,這八個月的時間。是別人取代了我守護你,一想到這里,我就會崩潰。我會痛苦,我會發瘋的妒忌!薇,你是我的!是我的!」他緊緊的將我卷進懷里,力道之大簡直就要將我揉碎了,嵌進他的懷里。
你果然還是介意的是嗎?所以你看到我跟岳鳴在一起才會生氣。你一想到我曾經是西玥國的王後才會痛苦,是嗎?
「不。我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自己!」抬眸的望著燁那張絕世的容顏,堅定的回道。「既然生氣就要說出來,為什麼要一個人放在心里?為什麼要一個人承受痛苦?」
「薇……」凌燁無措的喚道,額頭有密密的冷汗。
想到他剛剛還因為胃痛而蒼白的臉色,心下突然一軟,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都好,我都不應該在這個當口與他爭執。他還在生病,叫我怎麼忍心?
「我們回去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提議道。
凌燁無言的點點頭,拉起我的手,靜靜的走在回采薇宮的御道上。一路上無言,深深牽著手的兩人卻是各懷心事。為何明明這樣近的距離,心卻感到如此的遙遠呢?
采薇宮的正殿,練妍珊神色驚訝的望著可人,美眸睜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有沒有查清楚?」
可人環視一圈,踩著碎步走到門口,將那扇厚重的楠木殿門緊緊的合上。回過頭來小聲的說道︰「小姐,是奴婢親眼所見的。殿下今晨讓夜白去調查那個女子,結果讓人驚訝的是那個女人竟然是西玥國的艾薇兒王後。听說西玥國的汗王對她是萬分的寵愛,後來不知怎的,她又搭上了黎國的皇帝,兩國的君主甚至為了她在郾城大打出手。小姐,這個女子肯定是個禍水,決不能讓她留在殿邊。」
「呵呵,這就是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嗎?到底她有什麼魔力可以讓那麼多的男子拜在她的石榴裙下?殿下就是為了他才將我的尊嚴踐踏在腳底下……哼,我這次倒是要看看,他該怎樣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可人,你過來!」練妍珊鳳眸一閃,嘴角露出一絲詭笑。
俯身在可人耳邊輕語,可人機警的點點頭,同樣露出狡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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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關于我是西玥國艾薇兒王後的消息在宮中不脛而走。
前朝上的朝議更是熱鬧得像炸開了鍋那樣的喧騰。凌燁一臉冷凜的笑意看著底下的眾臣七嘴八舌的彈劾此事。
「皇上,本來後宮之事也輪不到前朝干涉,皇子殿下喜歡什麼女子更不是臣等可以管得了的事,可是現在那個女子卻是西玥國的王後。這件事若是不能妥善處置的話,必定會引起兩國的兵禍,到時生靈涂湯,受苦的還是黎民百姓啊,皇上!」御史大夫意切情懇的上表。
御座上的皇帝面色陰沉,顯然,在生辰夜宴當晚,對于這個女子的突然出現,他就感到不悅和不安。現在此女竟是西玥王後的消息更是令他驚訝不已。
皇帝犀利的眸光掃向凌燁,淡淡的問道︰「燁兒。此事你要如何處理?」
「父皇,誠如御史大夫所言,後宮之事。皇子私人之事是輪不到他們干涉的。薇,為什麼會掉下懸崖,為什麼會被強行留在西玥國,甚至成了耶克爾的王後,父皇想必也很清楚。兒臣只想說一句話。薇,是我這輩子唯一愛的人,我不允許誰借著流言傷害她,兒臣不懼西玥國的任何動作,就算要兵戎相見,兒臣亦隨時奉陪到底!」凌燁眼中滿是抑制隱忍的怒火。語調平淡,卻帶著毋庸置疑的堅持。
「睿王你……皇上,殿下這是在拿整個宣國在開玩笑嗎?為了區區一個女子?竟要做出這等動搖國本之事?」御史大夫忍無可忍的上前一步。胸前劇烈的起伏著。
隨著御史大夫的出列,其他的朝臣也都紛紛下跪上表,祈求皇帝能夠勸阻這一荒誕的事情。
「皇上……」
皇帝望著跪成一片的朝臣,又望了一眼凌燁,沉聲的喝道︰「燁兒……」
「父皇!兒臣知道您的抱負是志在天下。若是兒臣告訴父皇兒臣願與父皇一起攜手共創一個千古盛世呢?」凌燁目光炯炯的望著皇帝,嘴角帶著雍雅的笑容。
凌延聞言。內心一顫。從他登基以來,一統天下就是他的夙願。多年來,宣國的領土在他的手中不斷的擴大,可是,有西玥和黎國這兩個大國的存在,統一天下,又談何容易?而今,他最為驕傲和重視的兒子竟跟自己說願與自己攜手共創一個千古盛世?這還是原來的燁兒嗎?那個對政治,對戰爭唯恐避之不及的兒子嗎?
「父皇,這樣的話,何不借著這個契機?上次跟耶科瑞交手兒臣都未曾畏懼,何況是耶克爾?我宣國現在有這個能力與之一戰,還望父皇考慮!」凌燁始終都是帶著笑意,仿佛談論的事情是多麼風清雲淡,在彈指之間就可以輕易解決一樣。
「皇上,這萬萬不可啊?宣國若是向西玥挑起戰爭,卻是出師無名啊,定會為天下人詬病的……皇上三思啊!」眾臣聲嘶力竭的在殿中呼道。
唯有新科的士子眼中帶著精光,亂世更能出英雄,他們正是期盼著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他們一展才能,得其所用呢。
「此事,朕還要慎重考慮。眾卿先行退朝吧!」皇帝眸中精光不減,淡淡的吩咐完就在彥喜的伺候下揚長而去。
凌燁望著依舊跪在大殿中的眾臣,冷笑一聲,隨即大步走出龍乾殿,直奔采薇宮而去。
我靜靜的坐在側殿看著醫書,只聞得外面傳來一陣吵鬧之聲。不悅的皺起眉頭,走至窗前查看。那聲音好像是從正殿那邊傳過來的?
「婉兒,正殿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這麼吵?」我朝正從殿外走進來的婉兒問道。
婉兒扯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淡淡的回道︰「沒事,正殿那邊有幾個奴才做錯了事情,正被主子處罰呢。姐姐,正殿那邊的事情,我們不要管!」
「也是,燁的王妃才是這采薇宮的女主人,她如何處置宮人,那是她的權利!」我訕訕的笑道。
婉兒見我如此,忍不住地勸道︰「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公子的心里只有姐姐一個人,就算她頂著王妃的頭餃又如何?在皇宮中的女人最架不住的就是不受寵。」
我怔怔的望著婉兒莞爾一笑,在皇宮浸潤的久了,婉兒連這些道理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呢。
「娘娘,娘娘,救救奴婢啊……」
外面又傳來一聲呼天搶地的哭聲,到底怎麼回事?婉兒說是燁的王妃在懲治犯錯的奴才,可是為何那些奴才還要向她求救呢?
抑制不住好奇,我放下手中的醫書,打開殿門,徑直走了過去。婉兒見我走出側殿,忙不迭的在後面追著喚我的名字。
「姐姐,不要過去!」
婉兒越是阻止我,我越發覺得事情有些可疑。快步的走到正殿,映入眼簾的竟是這樣的一幕︰
有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隱衛將正殿中的六七個奴才拖拉著拽出去,怎麼回事?那些人應該是燁情報組的下屬吧?為什麼要抓伺候王妃的奴才呢?
練妍珊一襲鵝黃色的曳地宮裙癱坐在椅子上,鳳眸中有盈盈欲滴的淚珠。視線掃向站在門口的我,眼中的神色頓時變得猶如刀子般銳利,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一般。冷笑著說道︰「你是來看笑話的嗎?本宮告訴你,我絕不會就此罷休的……」
什麼意思?听得我一頭霧水。
我回首看了一眼婉兒,她竟不敢對上我的目光。「婉兒,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
「姐姐?」
「我要知道,難道連你也要瞞著我嗎?」。我有些氣憤的嚷道。
婉兒忙擺了擺手,吶吶的說道︰「因為今晨有人在宮中散發謠言中傷姐姐,早朝時候,大臣也連番拿姐姐的身份做文章,公子很氣憤,讓尉楓去查清真相,結果消息是從采薇宮的正殿傳出去的,公子這才讓人將伺候的宮人帶走審問。」
竟是為了我嗎?不,就算蜚語流長但他們說的都是事實,我不能讓燁為我而開殺戒。
「燁現在在哪里?」我抓著一個黑色衣袍的隱衛問道,這人有些熟悉,對了是前天在書房外看到的那個年輕的男子。
「殿下嗎?你是誰?干嘛打听殿下的事?」一臉的嬉皮笑臉,把我的心攪得越發的焦慮。
「夜白,快說吧,別讓姐姐著急啦!」婉兒見狀忍不住插嘴說道。
「殿下,在夜組大牢!」夜白終于斂起笑容,正色的回道。
我聞言,拔腿就往外跑,才跑了幾步,恍然想起我根本就不認識路呢。
還好,婉兒追了上來,氣喘吁吁的說道︰「我帶姐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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