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可是冤枉我了,真是巧合,不然我哪知道薛姨媽要給咱們送宮花呀?我去的時候這周瑞家的還沒出她的院門呢!」
「是是,你說趕巧就趕巧了吧!」黛玉心情很好,也不同七七多說廢話,高高興興的繼續扎她的大花籃。
這不到一日的時間,整個賈府的小丫頭們頭上都戴上了各色的絹花,一個個喜氣洋洋的。
春縴也很是得意,回來匯報完工作之後又跑了出去滿府轉悠,就等著別人遇上她拉著她套近乎或是道謝,這讓她感覺很是良好。
可還沒等到晚上,她就哭著跑了回來了,紫鵑去問她出了什麼事她怎麼也不肯說。
沒法子只好將她帶到了黛玉跟前,「來,我是管不了你了,問你什麼跟啞了似的,啥也不說就知道哭,你自己和姑娘說說這是因為什麼吧?我是問不出來了。」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黛玉微微皺眉。
七七瞧了也不高興,「行了,別哭了,有事說事別在這里抹眼淚。在外邊被人欺負了?誰欺負了你,你不會打回去?只有這點本事只知道回來哭?哭有管什麼用?」
「才,才,才不是別人欺負,欺負我,我,我是替我們姑娘心里委屈。」春縴抽抽嗒嗒的,邊擦眼淚別回話,「都是些不知好歹的玩意,老天怎麼不把她們都收了去!」
「這是說誰呢?有啥事好好回話!」紫鵑拍了春縴的肩膀一下,「別哭了,和姑娘好好說說,怎麼著就讓你這麼替姑娘委屈了?誰有不知道好歹了?嚴重到你恨得要讓老天收了去?」
「還不是那些丫頭們?拿了我們姑娘的好處卻不說我們姑娘好,一個個都沒有良心,說我們姑娘不會過日子,不通俗物。有兩個錢只知道浪費!買這麼多絹花討好下邊的丫頭拉攏人心,也不知道要謀劃什麼。」春縴擦了擦眼淚,「我同她們吵,可我一個人說不過她們那麼些個,氣得我要將給的絹花要回來,就是扔了踩了我也不給她們,她們還不還我!姑娘,你說可氣不可氣?」
春縴不過是個不到八歲的小丫頭,這里面的彎彎繞她哪里懂,只知道將心中的不平說出來。「早知道好心沒好報就將那些花給她們了,讓我老子娘拿出去賣一準能賣不少錢!只不過姑娘體恤下邊,又不再乎那兩個才讓大家分分。誰知道他們還不領情,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我拿家去賣了,還能得個會過日子的好名聲!」
紫鵑听了她的話都被氣笑了,「按你說的又哪里能得什麼好名聲了?我瞧著你是惦記著讓你老子娘多賺兩個錢吧,行了。別在姑娘面前說這些沒用的了,還惹得姑娘心煩。」
「我煩什麼?左不過是有人瞧我今佔了上風,掃了她們的面子不高興,變著法的不想讓我過得如意罷了!」
黛玉為人通透,一听春縴如此說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冷冷一笑道。「我有銀子是我的事,我樂意怎麼花她們管得著嗎?我會不會管家更礙不到她們什麼,她們樂意自可以去挑那些個會管家的來。何苦咬著我不放!」
七七一笑,「姑娘不知是為什麼,我可是知道,還是因為你是老太太的心尖尖,她們不放心唄!」
給黛玉倒了杯茶。見她只是酸兩句並沒有太生氣的樣子,繼續說道。「我往常就說讓姑娘在銀錢上面上點心,姑娘總是不在意,可瞧,就讓人說出短處來了吧!」
「你快算了吧!也不知道是誰弄回來那麼一大堆東西給我惹的事,早知道如此,我還不如同春縴說的那樣,讓她老子娘拿出去賣了,我們主僕兩個二一添做五分分,也省得這里頭外頭的人都說我不會過日子。」黛玉白了七七一眼,「你也幫著外人說我是不?瞧我還在同你好的!」
「行行行,我的好姑娘,今兒的事都是我的錯行了吧!下次再遇到這事我讓我哥哥們直接在外頭將這東西都處理了,換成銀了拿進來咱兩分。」七七笑呵呵的打趣,這一斗嘴屋里的氣氛就好了不少,「叫我說管外頭那些人做什麼?我們得了什麼願意怎麼做是我們的事,分就分了,左不過是我們東西臭大街了沒地處理白便宜了她們,又不是要她們那句好話。這酸掉牙的話自我們來了她們就沒少說,管她們做什麼,只是我說的是正經事,姑娘要上些心才好。」
「什麼事是正經事?既這麼說,你們就將銀子全擺出來我數數,免得你說我不知自己有多少錢,不會當家。」
「和你說正經的呢,別鬧了,不信你問問紫鵑姐姐,是不是夫人同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學著管家立事了?」七七見黛玉並不將自己的話當回事,又將紫鵑拉了過來一起當說客。
「姑太太怎麼樣我不知道,不過咱家大小姐這個年紀的時候二太太就已經在教了呢!」紫鵑給春縴擦了擦淚讓她出去玩,接過話說道,「雪雁說的也對,姑娘也是應該學點了,外邊都說寶姑娘已經能幫著姨太太管著外邊的事了,就連薛大爺有時候還找她拿主意呢!」
「做什麼拿我同她比?我們家同她們家能一樣嗎?」。黛玉心想著她家是個商戶,外頭事多又雜,哥哥是個不拿事的她不管著能怎麼辦?可又一想自己家雖事不多,可連個能頂事的兄弟都沒有,她可不是更要管著諸事?
想到這兒就問道,「大姐姐那麼早就學這些了?怎麼現在二姐姐反而沒學呢?」
紫鵑嘆了口氣說道,「二姑娘、三姑娘同大姑娘能一樣嗎?有誰管著她們,又有誰肯真心為她們想呢?不過是她們自己各自謀劃罷了!」
七七接黛玉態度有些松動接著說道,「我知姑娘自小就不耐煩這些事的,以前夫人在時也姑娘還小也沒很教過你這些,可如今夫人去了,老爺在外頭事又忙。這一大家子人和事只靠著林爺爺撐著也不是個事,總還要有個主子總管著才好不是。如今姑娘好好練一練,等明兒我們回去了也能幫上老爺,也讓老爺知道姑娘上進了,不是讓他既開心又放心了不少?」
七七這麼一勸黛玉也心動了,在她心中有什麼能幫上她爹,讓她爹爹安心放心更重要的事嗎?沒有!
「那既然這麼說,我就學學吧?明兒我去找鳳姐姐?求她教教我?」鳳姐兒和黛玉關系一向不錯,別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吧!反正一直挺照顧她的,所以才有了黛玉現在這番話。
「也先別急,二女乃女乃每天忙得跟什麼似的,哪有空來教你,我跟在夫人身邊時學了點,先同你說說,等你有個大概脈落了再瞧瞧人家是怎麼做的,不懂的地方再去問問就好了。」七七有賈敏給她的那些知識,哪還用得著讓黛玉去同鳳姐學?趁著紫鵑出去拿飯,她悄聲同黛玉說,「我打算明天給老爺寫封信,問問他能不能給我們間在京里的鋪子,讓姑娘練練手。姑娘這麼聰明,有了實踐經驗,我再將夫人告訴我的教給小姐,不出一兩年小姐一準比什麼人都強。」
「瞧你,我學這些不過是心疼爹爹,又不是想同誰比。」黛玉瞪了七七一眼,「可別在這麼說了,讓外人听見不說我有同人攀比的心思,就怕我對那人起了啥不該有的心思就壞了。」
見七七點頭又說,「不是前兒日剛給爹爹送了信嗎?明兒你又送會不會太麻煩人家了?」
「這有什麼的?我們給了那麼多銀子打點,那頭老爺也給著錢,這麼賺錢的差事他們樂不得呢!說不定前幾日捎信的人還沒走,這次一起讓她捎去,姑娘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話,也給寫了我們一同送出去。」因兩個哥哥人面廣了,又陸續找了不少總往南邊跑的人,這個不去哪個去的,倒也不缺幫著她們帶信的。
「既這麼著,我一會兒也寫封信,沒什麼大事,不過閑聊兩句。今兒,你同香菱說起那事了?她高興吧?」
「嗯,是挺高興的。」七七心說黛玉要是不提,她差點忘了交待這事了。想到這兒,忙在心里安排著那哥幾個,姐幾個,瞧誰有空讓在附近找找有沒有出售的商鋪,最好的帶個小院的,以後也方便住。
交待完了,又想起了件事,對黛玉說道,「今兒我去送花,瞧著寶姑娘好似身子有點虛,有些咳呢!明兒你去瞧瞧她不?」
「明天就不去了,今兒剛弄出這麼多事了,明兒我們就上門好似特意去瞧人家笑話似的,等明兒讓人再傳一天,讓她們消消氣,後天我再親自去上門道謝!」
七七瞧著黛玉的臉色,見她並沒有因為這些閑話而生氣悄悄松了口氣,也別管外邊那些人怎麼說,只要她們姑娘不在意就好了,不然她這一場戲不是白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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