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七七就將夜里寫好的信送到狗兒租的那個房子處,找到那個聯絡人交待他將信拿給狗兒代為送出去。
回來時經過賈母院門口恰巧遇到鳳姐和寶玉兩個要出門,七七忙上前請安,又說道,「二女乃女乃同寶二爺這是要出去?最近幾天大姐兒可好?又長大了點沒?我們姑娘一直惦記著,卻又不好總過去瞧呢!」
「昨東府的珍大嫂子請我過去坐坐,這不我來回老太太,他非要跟著過去熱鬧。我瞧他在家里悶了好些天了,難得的安靜就帶他一起去轉轉。」鳳姐兒笑著親自扶起七七,同她說道,「你回去同你們姑娘說,我沒那些個講究,什麼孝期不孝期的,那不也是我親姑媽?我還能忌諱這些個?讓她想去自去就是了,讓我們大姐兒多瞧瞧那漂亮的姑姑,以後也學成個才女,可千萬別隨了我,,大字不識幾個。」
鳳姐這麼一說,圍在四周的丫頭婆子都笑了,賈寶玉也跟著樂了起來。這些天他因著被賈母捉住那事很是心虛,但賈母難得發了脾氣又很是害怕,因沒敢出聲幫襲人又添了內疚,後又見黛玉搬出同他更生疏了又加了些羞愧……
總之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弄得他沒精打彩的在屋里躲了好幾日,飯菜也不怎麼吃也不出門,也不讓人找大夫來瞧病。
後來還是賈母瞧不過去先來哄了他,又同他講了好多的話,他這才放下了那些心思,這些日子見沒人傳什麼風言風語,襲人沒受太大的處罰也同他又好了,這才緩過勁來。
七七听見他的聲音,瞧了他一眼。心說這是活過來了?嘖嘖,,,
寶玉見她瞧過來則是扭過了頭,多少有些不自在,那事畢竟七七是在場的,心里想著也不知道雪雁將沒將那事告訴林妹妹,怕是沒說吧?不然林妹妹早就不理他了,這幾天一處坐著也沒見她有什麼瞧不起他的舉動,還好還好……
七七瞧她那沒種的樣暗自撇了撇嘴。心里想還真是不如薛大呆呢,人家至少還有點男子漢氣概,他寶二爺也太娘了吧!
只是在怎麼樣人家也是主子。不是她這種丫頭能將鄙夷放在臉上的,七七笑著往邊上讓了讓,「那我回去同我們姑娘說,一定常去找大姐兒玩,二女乃女乃可別嫌棄我們。覺得我們煩呀!」
「不嫌不嫌,一準來啊!今兒是不行了,我們先過東府去了。」說罷就領著寶玉並大小丫頭,婆子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門去了。
七七瞧著一群人的背影,心說這寶玉往東府跑的還真勤快,人家又沒請你。你巴巴的跟著做什麼?莫不是還想著繼續做那春夢呢?
黛玉見著搖頭晃腦不知道想些什麼的七七進門來,就叫她,「雪雁。你過來,我來審審你。」
「審我?審我做什麼?」七七一頭霧水,怎麼了這是?
「我問你,你是不是又沒听我的話,打算偷懶了?」
「我可真是冤枉死了。我什麼時候不听姑娘的話了?」七七才不理黛玉說什麼呢,嘻皮笑臉的不當回事。「怎麼得了?是不是王嬤嬤又告我小狀了?我最近乖著呢!」
「乖什麼呀?我昨兒明明不是說讓你別去麻煩狗兒哥他們了?你怎麼還是將那塊布料拿去給他們了?你就不能自己做了?真會給人添麻煩?」黛玉在七七出門送信之後找了一圈,沒找到那塊布料就知道七七一定是拿走了。
「啊?」七七一愣,昨晚將那快布料拿到空間里讓小五做衣服了,早起忘了拿出來,再說拿出來也沒法說呀,總不能一晚上就做出來了吧,也沒人瞧著她動針動線呀!只好裝糊涂道,「那個呀,我不是想著我們都是外邊做的,單余了王嬤嬤一人的不是顯得太不尊重她老人家了嘛!再說我做的什麼時候不能做,這外頭的手藝好的師傅可是難請了,難得人家同意給做一回,還不多沾沾光,下次我一準不讓我哥哥們整這些事了,行了吧?」
「你可記得了,別在讓他們破費了,還說我不會過日子我瞧著你才是個敗家的呢,正經也應該學學如何省錢管家呢!可是讓我抓到你了,且看你以後還有沒有臉說我。」黛玉笑著同七七看著玩笑。
「哎呦,我的好姑娘,這你可說錯了,這錢且不是省出來的呢,是賺出來的,哪瞧著那些緊巴巴,一年到頭不舍得花兩子的窮人有錢了?錢這東西啊,就是越花越有……」
「說都是都是歪理,紫鵑,快來幫我收拾她,瞧她還亂說。」
「遵命!雪雁,你別躲,讓我好好打兩下給我們姑娘出出氣就算了,你若是跑了,我可叫春縴起來一起幫忙,我可知道你是最怕癢的了!」
「好姐姐,好姐姐,你放過我吧,你若是真惹氣了我,小心明兒我不把那做好的衣服給你了,那可是高人做的呢!」
「我才不信呢,再好又能好到哪去?」
「你別不信,等我明兒拿回來給你瞧了,羨慕死你,哼!」
主僕三人在屋里玩玩笑笑,一點都不將外頭的風言風語當回事。
王夫人听到周瑞家的來回,也挺滿意自己布置下的效果,一小丫頭片子還想同她斗,不是樂意花錢嗎?那就花好了,反正你有的是錢,只是你花再多的錢也別想從我這里買到一個好來。
我反而要利用你來抬高寶丫頭,瞧你還得瑟不得瑟了!
想到寶丫頭,又想起昨兒同她妹妹說的那些話,眉頭不由的輕輕一皺,沒想到那丫頭自己倒是個心大有志向的。
說什麼進宮站穩了腳也好能幫幫哥哥,開玩笑,深宮內院是那麼好站得穩的嗎?就是她家為了元丫頭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銀錢進去,雖然薛家是不缺錢,可是有那麼些人脈嗎?
若是從她這里走路子?她何苦費那個力?有那個功夫那些錢還不如都幫她自己的女兒打點呢,怎麼會多花在她身上?
瞧也是個糊涂的,這點子事都想不明白?罷罷罷,左右離寶丫頭小選還有不少的時間,再同她妹妹好好分析分析吧!如果她們還想不通,那也只能她找門路讓她們走不成這一步了!
次日
七七陪著黛玉去梨香院,路上遇見了行色匆匆的茜雪,她似乎邊走還邊拿著帕子擦著眼淚,見到黛玉七七等人也沒同往常一樣上來打招呼,只是遠遠的行了個禮就走了。
「她怎麼了?」黛玉也瞧見了,回頭問和茜雪關系很好的七七。
「不知道呢!等回頭我去瞧瞧。」七七目送著茜雪離去,心說這是咋了,和人吵架了?不能呀,以茜雪的脾氣就是同人吵了也不會氣哭了,莫不是家里出事了?
胡亂想著兩人進了梨香院的大門,黛玉自是要先去同薛姨媽請安道謝的。
因著那天王夫人當著她的面下了一些命令,薛姨媽再見黛玉就覺得有些不自在,不過是送花送重了而已,人家一小孩子也不是有意的,她雖覺得有些尷尬也並不往心里去,可讓她姐姐那麼一弄,她再瞧這孩子就有幾份不過意不去,拉著黛玉的手笑道,「這麼冷的天,我的兒,難為你想著來,快上炕來坐著罷。好孩子,怎麼往常也不見你到我這里來玩?你寶姐姐一人怪寂寞的,你常來陪陪她,咱們娘倆也能好好說說話。」
「我如今還在孝期,來這恐打擾了姨媽,所以才不怎麼走動,姨媽莫怪。」黛玉也笑著說,「前兒個還多謝姨媽送我的宮花,勞您想著我,我來給姨媽道個謝,也來瞧瞧寶姐姐,听說她不太舒服了?」
「她不過是老毛病,吃一丸藥歇上幾天就不礙事了。」因說到了宮花絹花事件,薛姨媽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有心勸黛玉別將那些風言風語放心上,可又不知如何開口,好在黛玉只是道個謝,也沒多提哪事,轉而說道了別的。
「薛家表哥不在家?可是出去忙了?」
「他就是那月兌了韁繩沒籠頭的野馬,哪里能在家里呆得住?一早就沒人影了,不知道跑哪瘋去了。你以後要來只管來,他不常在家礙不到我們的。」薛姨媽笑笑,她本以為兒子在這兒呆不了幾日就要吵嚷著搬走的,哪里知道才不幾日就同這些子弟混熟了,再不提那話,她也就放心安心的住下了。盼著姐夫能幫著好好管管兒子的薛姨媽哪里知道,薛蟠起初是不打算在賈宅居住著的,唯恐姨父管的拘禁,想著一塊住著肯定不自在的,無奈母親執意在此,且姨媽姨父又十分殷勤苦留,只得暫且住下。卻打發了人回去打掃出自家的房子,想著住幾日就搬回自己家去。
誰知自從在此住了不上一月的光景,賈宅族中凡有的子佷,俱已認熟了一半,凡是那些紈褲氣習者,莫不喜與他來往,今日會酒,明日觀花,甚至聚賭嫖娼,漸漸無所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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