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盡 第二章——老人

作者 ︰ 鄭香帥

不知過了多久,山門之前又出現了一個人,披頭散發,拖得狼狽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山門走來,嘴角還掛著一絲絲血跡。此人赫然就是之前被田禮等人狂揍,小青等人口中的吳桐。

少年步履蹣跚地走到山門前,抬起頭來,略顯灰暗的雙眼看向的山門。山門左右各有這一個大獅子,一座高五丈寬兩丈有余的山石之門矗立在兩座山峰的交匯處,此門正是‘扶傷派’的唯一通道。這座高大的山門之上還刻畫著許多神秘的紋絡。密密麻麻的,常人難以看清楚。面對紛亂復雜,艱澀難懂的紋絡,立于山門之前的少年好像想到了什麼,眼楮的灰暗之色隨即淡了許多,還閃爍著些許光芒。

少年咬咬牙,拖動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往山門走去,一直站在山門前的看門人冷冰冰地看著,眼中盡是鄙視之意,頭還不自覺地往上翹了翹,身子還微微側向一旁。與之前肖雲等人進來時憚度完全相反。

少年毫不在意兩人的目光和那不堪入目的作為,這樣的事情,少年在這十年里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了。剛開始的時候心里很痛苦很委屈,常常獨自一人在小樹林里大吼,怨天尤人,無法接受從人人羨慕的目光到人人鄙視甚至無視般的轉變,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久而久之,少年再也沒有表現出絲毫抱怨,憤怒或者痛苦,好像是認命了一般。

少年拖著滿是疲憊的身子,已經虛弱到幾點的身子,一步一拐地往山門走去,一步,兩步,三步……一步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漸漸的,消瘦的身影消失在山門之前。

守護山門的兩人早就幸災樂禍起來了。

「嘿,里海,你看那廢物又被揍了,估計又是被田禮那群家伙揍的,怪不得剛剛那群家伙笑得那麼高興呢!」一個鼻梁歪歪,嘴巴上翹的青年樂呵呵地說道

「活該,這種人就應該被人揍死才好,當初他被吳法尊者收為關門弟子是多氣派,多神氣,我們那時候向他打招呼,愛理不理的,活該今天遭報應了,風水輪流轉。要不是吳法尊者還護著他,早就被人打死了,哪里還能在我們面前晃蕩。」一個滿臉麻子,突眼凹鼻的家伙陰陽怪氣地說道

「說的是,那時候小小年紀就成為吳法尊者的關門弟子,一年晉級藥童,真他娘的好命,不過上天總是公平的,給了他最好吊件,卻給了他一副臭皮囊,無法修煉出元氣啊,想想都覺得過癮,真他姥姥的解恨,要是我能被吳法尊者收為關門弟子的話,估計早就飛黃騰達了!」

……

那個從山門拖著疲憊身子消失的少年,已經回到了他的住處。

簡單破爛的茅草屋,一張木床,一張斷了腳的桌子,還有一張黑乎乎的小凳子,一間屋子里面除了緊靠牆壁的那一壘書籍,也就只有眼前的這幾樣東西了。

少年扯掉破舊的衣服,著上身,拿著放在桌子藥膏輕輕地往自己身上的傷口抹去,手剛剛接觸到那個傷口,他便齜牙咧嘴的,嘴里不時透出一股冷氣。

疼痛讓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變得堅毅,這些年來,這樣帝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皮肉上帝痛還不算什麼,最讓他心痛的是曾經和他定下婚約的妻。

曾經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天生一對,可是自從成為藥童之後的三年里再也沒有絲毫進展的時候,那個曾經一直叫他吳哥哥的小女孩就不再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且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和她同齡的小女孩竟然當著師門所有人的面大聲呵斥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並且當著掌門和自己的師傅說不會嫁給這樣一個廢物,八年後便來解除婚約。

而那所謂的「八年」之約其實是對方早就算計好的,因為扶傷派有著規定,凡事在成人禮之前沒有踏入武者境界的人就會被逐出山門,而對方挑的這個時間整是吳桐成人禮之時,也就是說,到時候,若是吳桐還只是一個不可以修煉元氣,無法踏進武者境界的人,那麼他將面臨被逐出師們。而那個時候,對方提出解除婚約就沒有人能幫吳桐多說一句了,就算吳桐的師傅吳法尊者也不行。畢竟對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使這婚約是對方結下的,但是人家要解除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能反抗嗎?能反駁嘛?能怪人家嗎?人家只給一個理由︰「一個不能修煉處元氣的廢物怎能配得上才貌雙全的掌上明珠?」所以為了雪恥,吳桐必須變強,變得足夠強,這樣有才傲然的資本。

自從吳桐妻說出這樣的話之後,前者就成為了師門中的笑柄,雖然還有師傅的激勵,但是依然讓他幼小的心靈遭受到的創傷。自從那個時候開始,曾經活潑開朗的他就變得沉默寡言,孤獨地生活,最讓他高興的是幾乎所有人都拋棄她的時候,依然還有兩個人一如既往地對待他,一個便是他的師傅,另外一個就是眾人口中的雲迪師姐(師妹)了。

但也正是因為漂亮美麗的雲迪對他十分的好,這也讓他遭受到更多的攻擊,以前還不覺得,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雲迪已經成為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這讓許多小伙子為之瘋狂。雲迪的眾多追隨者經常為難他,雲迪在她身邊的時候還算好,最多冷嘲熱諷幾句,並不會動手,可是,雲迪一走開的時候,吳桐便會遭到那些追求者的毆打,先前碉禮便是其中之一。

疼痛讓吳桐想起了曾經的一幕幕,這讓他變得有些猙獰起來,對于那些欺負自己的人,已經深深地印在了腦海里面,恨意早已植根于他的心中。

吳桐把最後的一個傷口抹上藥膏,咬咬牙,最後穿好衣服。

以前每次受傷了總有一個女子來給她上藥,還會好好地安慰他,甚至還要去為他討一個公道,這讓他心中倍感溫暖。想起那個美麗又溫柔的女子,吳桐心中一陣暖流緩緩流過,通紅的雙眼漸漸平靜下來,把怒發沖冠的恨意也收藏起來了。

為了師姐,為了自己,為了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而感到羞愧,我必須變強。

想起別人每次都痛斥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吳桐不知不覺就會緊握起雙拳,眼神變得有幾分陰狠,但是最多的還是,修煉,變強,重新回到那個人人尊敬,人人羨慕的日子。

可是現實很殘酷,已經了十年的他卻依然沒有能夠變強,沒有能夠再次獲得別人的尊重,即使他一刻也沒有放棄修煉,反而比別人更加勤快地修煉。

吳桐上好藥,穿好衣服之後,收拾好東西,就匆匆跑出了茅屋,手中握著一枚銀色的令牌,眼神之中還有著幾分興奮之色,這根本不像一個受傷的人。

吳桐穿過九曲十八彎的小道,最後來到了一座恢弘的大殿之前。望著高高聳立在山腰之上的大殿,大門之上閃耀著幾個閃閃發光的的大字——藏經閣。

面對眼前的一切,吳桐顯得有幾分激動,手腳都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

藏經閣乃是‘扶傷派’的重地,這里就是一個武學寶庫,門派里所有的武學,武技,藥學,神紋陣法等等眾多法門都在這里了。

一般人是不可能來到這里的,也只有門派中的重要人物,核心弟子可以到這里來挑選一些修煉的法門武技等。其他人根本沒有這個資格的,而像吳桐這種不能修煉的人更是禁止靠近的。

但是,吳桐因為是吳法尊者唯一的關門弟子,身份地位頗高,也算是門派中的核心弟子了,得到了一枚令牌,所以才能來到這藏經閣,否則早就被這里的護山神紋給打回去了。可是,想要其中獲得修煉法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須經過考核才能其中,其中也不代表你就能獲得修行功法,還必須經過功法的考核。

藏經閣也成為‘扶傷派’眾多弟子向往之地,其中的功法武技可以說在岩鐵鎮堪稱第一,就算在炎陽城範圍來算,也算得上中上水平,以扶傷派的實力在炎陽城也是有一席之地的,雖然比不上炎陽城中的幾個大幫派,但是也不可小覷,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其中的藏經閣。

吳桐凝望了好一會這座古香古色的大殿後,才艱難地邁動沉重的步伐。步伐沉重,更沉重的是內心。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獲得藏經閣的名額,是否有能夠獲得想要修煉的法門。

就在吳桐距離藏經閣大門還有十步有余的時候,一到呵斥聲從天而降,嚇得他連連後退好幾步,最後甚至因為來不及控制身體平衡而跌倒在地。

「站住?是何人如此大膽,敢私自擅闖我扶傷藏經閣?不知道擅闖此地是死罪嗎?」蒼老威嚴的聲音傳出,隨即陣陣元力散發開來。

吳桐只覺得自己的耳朵疼痛無比,好像就要破裂了一般,耳根已經掛了一絲血跡。吳桐已經徹底地懵了,不過還是本能地捂住了耳朵,嘴巴張開失聲大叫,以此來疏導聲波,但是那聲音之中還帶有陣陣元力的沖擊,這對他這樣一個沒有修煉過,絲毫元力也沒有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

藏經閣樓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個老頭,當他看到這個被他的聲波就震得絲毫沒有反抗之力的年輕人,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沉吟一會,一揮手,一陣不可見的元力散發出去,那些聲波就此停止了。而吳桐也從疼痛中緩過勁來,身子還在瑟瑟發抖,眼楮看向眼前的老人,眼神之中有幾分惶恐。顯然是被嚇到的。

老人對于這個絲毫沒有元氣波動卻敢擅自闖入門派重地的年輕人感到驚訝與好奇。最讓他驚訝的是這個年輕人的韌性,本來一個沒有修煉元氣的普通人在他的能量聲波之下必死無疑,但是這個年輕人卻堅持了那麼久,雖然必定痛苦異常,但還是堅持下來了,而且還一直保持著清醒的狀態,顯然這痛苦繽紛沒有使他屈服,這也看出這年輕人的韌性了。也正是因為這樣,原本打算狠狠懲罰梧桐的老人,不知不覺已經對這個少年產生了好感,或者更多的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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