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巧了,封玉兒竟生個廢物女兒,天生沒有靈基,又無法習武,被兄弟姐妹嘲笑,被家族長老嫌棄,被親生父親厭惡,被世人譏諷為廢物,外再上天生智力遲緩,更加不被人待見。
而武雅琴正好相反,生個女兒天賦異秉,小小年紀就成為天階三級的強者,成為家族的驕傲,怎麼能不讓武雅琴自豪,這個寶貝這正好成為了她青雲直上,扳倒封玉兒最好的籌碼。
柳含香也知道自己不受人歡迎,所以她從懂事開始,很少離開母親身邊,盡量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主動給別人制造欺負她的機會,盡管如此,也有討厭的人上門來欺負她為樂。
或許這是天意,這個身體正主的名字也叫柳含香,和自己以前的名字相同,這倒是省了一層麻煩,不用特意去話應。說來可笑,身為柳家的嫡女,卻從來沒有享受過嫡女的尊重和愛戴。
好在還一個母親真心疼愛她,封玉兒一直與世無爭,淡泊的生活著,唯一的心思,都在女兒的身上,平日里為了維護她,雖然身為正妻,被不被夫君寵愛,沒少受那些小妾的欺壓,委曲求全只為了給女兒一個生存的空間。
即使被武雅琴奪去大權,也從未反抗過,就算被攆出主院,住進王府最破最偏僻的梅院,她沒有怨言,雖然屋里一無所有,清貧度日,只要女兒平安,她就無怨無求。
可是此時看到從不反抗的封玉兒那與柳絕塵對持的堅定目光,柳含香感到胸口一抹刺疼劃過,這不是她的痛,是這具身體正主的感覺,害死她的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導火索是她那個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夫,兩個至親人是扼殺她生命的劊子手,她如何能不心痛。
柳絕塵是嗎?炎世子段遠博是嗎?她柳含香記下了,現在她接收了這具身體,兩個人一個身體,既然我能替你疼,仇我就會為你報。
高高懸起的雙手緊握成拳,眼里不是混沌一片,而是清沏冷冽,如水的眸光帶著洶涌的恨,全身瞬間退去懦弱,取而代之是堅定與自信,冷眸中跳動著憤怒的火苗,毫無畏懼的射向柳絕塵。
柳絕塵給柳含香喂下藥液,回身,冷冷的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封玉兒,不帶一絲情感的說道︰「你最好看好她,別讓她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下次一定沒這麼好運。」說完他又看了一眼暈死的人,卻正撞進那一片明亮幽深雙眸。
柳絕塵身形一頓,心里微微一緊,雙眼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這是什麼眼神?象一頭剛剛豹子的眼神,帶著嗜血仇恨的光芒,他不會看錯了吧?這是那個廢物傻子會有的眼神嗎?他又定眼一瞧,平靜如昔臉上,只留下一片蒼白脆弱,一定是看錯了。
柳絕塵,如果夠了聰明就殺了她,只要她能活下來,這筆帳她就一定要與他們清算。頭再次炸開的疼,眼前景象越來越模糊,她腦袋不受控制的耷拉下來,黑暗又一次吞噬柳含香的神智。
「秦露,柳芳,把她們送回梅院,找個浴桶把她泡上,派兩個人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們踏出院子一步。」柳絕塵飛快的掃了一眼面目全飛暈死過去的封玉,眼里沒有一絲的情意,揮揮衣袖,不帶一絲色彩的離去。
「屬下遵命」柳芳、秦露畢恭畢敬行過跪拜之禮,秦露火速取來一個裝滿藥水的浴桶,兩人小心翼翼將柳含香雙手解開放入木桶中,就算再不得人喜,也必竟是王爺親生的女兒。
徹骨的疼痛讓陷入深度昏迷的柳含香不由自主的蹙起眉頭,那蒼白的面容更加的青白,虛弱的呼吸,好象隨時都有可能停止,柳芳早已經無感覺的心,竟也會為這個可憐的孩子疼那一下子,手上也更加溫柔些。腳步放輕,免得加劇她的傷勢。
夜幕拉開,把白日里的一切喧囂及丑惡掩蓋了起來,讓世間暫時進入一片寧靜之中。整座王府里,除了偶爾巡邏經過的守衛發出一點輕微聲響外,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封玉兒昏昏轉醒,臉頰上灼燒的疼感讓她深吸了幾口氣,屋內一片漆黑,封玉伸手往自己床邊模了一圈,空的,香兒?神經里最敏感的弦瞬間繃緊,她驚慌的從床上起身,找到火折子,點燃油燈籠。
陰暗的燈光,驅散了一室的漆黑,封玉兒使勁睜開哭腫的雙眼,眼前的情景讓她全身如同墜入冰窖,刺骨的寒瞬間扼殺她的體溫,身體止不住的哆嗦。
柳含香平靜的躺封在浴桶里,頭枕靠在桶壁上,身上那一道道的鞭傷,交錯在一起,翻開的皮肉下露出的白骨泡在水中顯得特別,如一把鋒利的鋼刀狠狠刺入封玉的心窩,痛得她都無法呼吸,滾燙的淚水再次迷糊了雙眼,跌跌撞撞下床來到木桶前,雙手顫抖著輕扶上木桶邊。
「嗚….嗚…」柳絕塵你這個禽獸,竟把把女兒打成這樣?他的女兒啊,她可憐的孩子呀!她上輩子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報應在她的女兒身上,不能修練已經夠女兒傷心了,炎世子又來退婚,如今連柳絕塵也如此對女兒。早知今日,她當初真不該把她帶到這個世上來。
封玉跌坐在浴桶邊,顫微微伸出手想要撫模女兒,可是卻沒有找到一處完好的皮膚,她縮回手捂住自己的嘴,「嗚…嗚…」甘腸寸斷,淚水如決堤般涌出。蒼天啊,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給女兒一份安寧的生活。她已經不爭不搶了,如此退讓隱忍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