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的驚嚇外加身心的疲憊終究是沒能抵住困意的襲擊,封玉兒極不安穩的趴在浴桶邊沉沉的睡著了,睡夢里還是不斷的重復自己女兒被毒打的情形,那聲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如魔音般清晰傳入她的耳里,那淒慘的哭聲,無時無刻不在糾著她的心。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傷在兒身,痛在娘心,柳絕塵怎麼能下得去手,如此對待她。
她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把女兒帶來人世,卻沒有能力保護她,眼見被打倒在血泊中,卻無能為力,柳絕塵,她怎麼可以如此待她,如此待香兒,如果當初不是自己祖父,柳家怎會得此殊榮嗎?如果當初不是她,柳絕塵豈會有今天。
如果不是因為他,香兒又怎會落得如此,從沒想過他會恩待她們,可是萬萬沒想過,會如此的無情無義。淚再次順著眼角滑落,就算是睡夢中,也可以清晰感覺到來自心靈最深入的痛,那是個不能言明的秘密,是無法治愈的疼痛,沒人懂得。
只是苦了香兒,她可憐的孩子,讓她獨吞惡果,他卻沒有一絲的憐憫之心,竟要扼殺香兒的生命,不可以,決不可以,她不會讓女兒離開,更不要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上……
「香兒,香兒,我的女兒,你……你醒了,是不是很痛……」封玉兒如驚弓之鳥,就算是蚊嗚對于她現在來說都有可能是驚雷,更何況柳含香那一聲悶哼,及浴桶上傳來的微顫,封玉兒激凌的睜開紅腫的雙眼,轉頭就對上柳含香一雙冷眸。他全身顫了顫,揉了揉自己沒有消腫雙眸,她怕,怕這是她的一場夢。
「香兒,我的香兒,你可嚇死娘了,嗚嗚……」封玉兒不錯眼珠的盯著柳含香,眼楮都不敢眨一下,抬起自己有些發麻的左手,在自己大腿上使的掐了一把,疼…真的?這不夢,她激動的起身,想要抱住柳含香,卻發現除了露在浴桶外面的頭顱,根本沒有可以能踫觸的地方,紅腫的雙眼內,水光再次泛濫,這次她沒有再去壓抑心里的疼痛,撫模著柳含香沒有血色的小臉,毫無形象的嚎了起來。
這是什麼稱呼,與時俱進,更新換代,這個稱呼應該早被爸爸媽媽取代了,再說,這是誰的娘?亂認什麼親戚,她很小的時候,媽媽就狠心的離開她,何來的娘。這個娘?誰的,頭疼再次襲來,很多零碎畫圖閃過,速度太快,柳含香只抓住兩個影子,那一個揮舞鞭子的男人和一個不停哀求的女人,柳含香有一瞬間的石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我的女兒啊,我的孩子啊,是娘無能,是娘沒用,保護不了你,讓你受了這麼大罪,都怪娘,要是娘能強一點兒,你怎麼能糟此橫禍。是娘沒用啊…嗚嗚……我可憐的女兒,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活呀,香兒,我的香兒啊…嗚嗚……」擔心,害怕,不安,自責還有後悔諸多的情緒在看到自己女兒醒過這一刻,封玉兒再也承受不了,鼻涕眼淚一起砸了下來,雙手不由自主抱住柳含香的頭。
「嗯……」身體因頭被部的拉扯,傳來巨疼,柳含香悶哼了一聲,嘴角抽噎了下,這個女人能不能矜持一點,她這一身的傷,哪里禁得住她的拉扯?
周身火燒般的灼痛,讓柳含香眉頭皺得緊了些,眼里也閃過一絲煩躁,她強壓了下去,本來她最以為傲的就是忍耐力,記得當初訓練時,十八個阿姨在她耳邊不停的吵了三個時辰,她都能安穩如昔,沒一絲煩躁,現在就一個女人竟讓她心煩意亂,難道是傷後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