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未都極其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蘇蘇,你太天真了!」
「天真?為什麼?」
「馮天愛失蹤,和我有什麼關系?這麼淺顯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蘇沫然吐血。愛睍蓴璩
她張了張嘴,扭了扭臉,氣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她只是一個勁地瞪著霍未都,許久,才咬牙切齒道。
「四眼田雞,你堂堂一個大學教授,也特他馬地迂腐守舊了吧?人命關天的事,你也好意思坐視不管?我都替你臉紅!」
她知道,四眼田雞話里的顧忌。
狗仔隊的對像,許多時候,並不只是針對明星。
豪門中的男女,往往也是他們捕風捉影的目標。
四眼田雞是擔心,如果他去報警了,外面的狗仔在報章雜志上,會如何渲染這件事情。
蘇沫然再次狠瞪了他一眼。
笨!他就不會差別人找一個理由去這樣做?
堂堂霍氏集團未來接班人的身份,不至于身邊連一個可以任他差遣的人都沒有吧?
霍未都頭大了。
他最親愛的蘇蘇,那刀子一般射向他的眼神,他焉有不知道她話里弦外之音的道理?
只是,她把有些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他緊了緊唇,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蘇蘇,你不是我,又怎麼會知道我當初有沒有想過差人去報警?」
蘇沫然疑惑︰「你意思是說,你已經差人報警了?」
霍未都果斷地搖頭,實話實說道。
「實話說,沒有!」
蘇沫然輕嗤︰「那不等于就是放屁嗎?」
霍未都嘴角抽搐,十分無語。
他一直都知道他最親愛的蘇蘇說話向來直率,只是,等真正見識到時,他還是小吃了一驚。
他頗不是滋味地咂巴了咂巴嘴。
「蘇蘇,你還真真」直言不諱。
「四眼田雞,想夸就直接夸唄,不用不好意思!」
霍未都徹底暈倒!
許久,他一邊抬手抹汗,一邊忍不出嘀咕出聲。
「還說我臉皮厚,子彈穿不透。原來,彼此彼此!」
他漫不經心地抬頭,不料,卻望進蘇沫然烏黑如一汪無底濃潭的眸子里。
霍未都大駭,手指顫動不已地指向她。
「你你」
他最親愛的蘇蘇是什麼時候,便把她毛絨絨的小腦袋湊到他面前的?
他怎麼事先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蘇沫然抬頭狠瞪了他一眼︰「我我我我什麼?」
霍未都黑眸陡深,半天才幽幽吐了一句。
「蘇蘇,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蘇沫然忽閃著一雙十分無辜的大眼楮,湊近他面前,左看一番,再右看一番。
「是嗎?話說四眼田雞你剛剛被我嚇死了嗎?」
霍未都一口氣堵在嗓子眼里,半天順不上來。
許久,他緊抿著唇角,眼神極其幽怨地望著蘇沫然。
「蘇蘇,你就那麼討厭我?」
被他眼神里那股濃烈的幽怨之氣嚇了一大跳,蘇沫然心跳陡然慢了半拍。
「四眼田雞,你沒事吧?」
天!就他那眼神,讓她感覺自己對他剛剛做過的事情,有多天理難容。
霍未都陰郁著一張臉,莫測高深道。
「你說呢?」
蘇沫然眨了眨眼,抬手朝他面前晃動了幾下。
「四眼田雞,你一個大男人,這膽也未免特他馬地小了吧?」
霍未都抬頭,朝她呲了呲牙,沒有說話。
蘇沫然聳了聳肩,頓時感覺一切索然無味。
她抬手看了看表,不知不覺間,時針已經滑到下午六點的位置。
她站起來,伸手把蘇女士的兩只胳膊都放到薄被下,然後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這才伸手拿過旁邊桌子上的亮藍色包包,轉身,一言不發地朝外面走去。
霍未都見狀,小心髒陡然停了一拍。
她這是在干嘛?
他不至于又不知不覺中得罪了她吧?
眼看著蘇沫然的縴細身影出了病房門,過了大玻璃窗。
霍未都想也沒想,急忙小跑著追了出去。
在電梯門就要合攏的最後一瞬間,他愣是用雙掌強行掰開它們,強擠了進去。
「陰影不散跟著我干嘛?即使一個囚犯,也有他自由放風的時候!」
蘇沫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果斷地轉過身,寧願對著電梯牆也不願對著他。
霍未都眼角抽動,半天,他才抬頭,十分認真地看著她,頗有些自嘲道。
「蘇蘇,你從來不是囚犯,而我只是有些犯賤罷了!」
蘇沫然傻眼!
這樣自我貶損的霍未都,讓她沒有辦法再把話說得重些。
不知怎地,這樣口氣的他,讓她心里有一剎那的不忍。
她抿了抿唇,破天荒地第一次向四眼田雞解釋。
「那個,我只是出去走走。放心,我媽還在這兒,我一個人難道還會插翅飛了?」
蘇沫然哪里會不知道,自從上一次她在眾人眼皮底下,溜出了醫院。
後來在度假村別墅找到她的霍未都,便總是狗皮膏藥一般,寸步不離她左右。
美其名曰,是做她的免費司機。
實際上,卻是近距離監視她,防止她再一次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跑。
霍未都黑眸明亮了下,他身子不經意地往一旁移了兩步,與蘇沫然保持一米的距離,雙手十分規矩地抓握在小月復。
他側臉朝她頗為無奈地笑了笑。
「我該回家滅火了!」
滅火?
蘇沫然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滅什麼火?」
「你不至于會以為上午那一出,我媽會當沒事發生一樣放過我吧?」
「你活該!」
霍未都一臉哭笑不得!
他瞪著蘇沫然,一副極委屈的模樣控訴著她。
「蘇蘇,你沒同情心!」
蘇沫然眉梢挑高,唇角笑容愈加燦爛,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同情心,我有!不過,一分鐘前,喂狗了!」
霍未都臉「噌」一下黑了。
他咬了咬牙︰「算你狠!」
蘇沫然雙手舉在耳前,朝他扮了一個大鬼臉。
「四眼田雞,沒想到,你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霍未都臉一下黑如鍋底!
他嘴角抽動,瞪著她,十分無語。
他最親愛蘇蘇說他的口氣,仿佛他是多十惡不郝的大壞蛋。
而現在,剛好咎由自取。
霍未都眨了眨眼,不由抿唇笑她,五十步笑百步。
「蘇蘇,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蘇沫然剜了他一眼。
「誰和你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做夢去吧!」
霍未都笑得極為莫測高深。
「除了你,再無二人!」
蘇沫然不怒反笑。
「四眼田雞,你確定自己不是白日做夢?」
霍未都抬手漫不經心地撫了撫額前的頭發,甚至心情極好地輕吹了聲口哨。
他的反應,讓蘇沫然沒來由地心往下沉了幾分。
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難道
這時電梯門開了。
蘇沫然一邊走出電梯,一邊從包里拿出手機。
想了想,她果斷地摁下一串號碼。
還沒等她撥出,霍未都的聲音,便從她身後懶懶地傳了過來。
「如果你是給馮天愛打電話,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蘇沫然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仍然堅持撥出了電話。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伴隨著移動小姐動听悅耳的聲音,蘇沫然迷惘。
她不死心地重又撥了一遍號碼,然後果斷地摁下電話鍵。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怎麼會這樣?
蘇沫然困惑地轉身,皺眉︰「四眼田雞,你知道會這樣?」
霍未都挑眉︰「我猜的!」
「只是這樣?」
「對!」
「那再猜一個給我?」
呸!他猜的!
他真當自己是半仙?
不料,霍未都緩緩搖頭,果斷地拒絕。
「不好意思,我現在沒興趣腦筋急轉彎!」
說話間,他加快了速度,朝停車場快步走去。
蘇沫然咬牙,果斷地疾走幾步,追了上去,努力與他保持平行。
「四眼田雞,你是不是還瞞了什麼,沒有全告訴我?」
霍未都果斷地否認。
「沒有,該告訴你的,我也一個字也沒落下!」
「那是不是說,不該告訴我的,你一個字也沒說?」
霍未都頓住腳步,轉身,十分認真地看著她,搖頭。
「你面前,我一個字也沒有保留。」
蘇沫然抿了抿唇︰「我不信!」
霍未都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信不信由你!」
說完,他徑直走向他銀色的賓利。
眼見他打開車門,一坐了進去,蘇沫然不覺有些急了。
她小跑過去,抬手徑直拍打上他的車窗玻璃,焦急道︰「四眼田雞,你快告訴我,關于天愛,你是不是還瞞著我什麼?」
霍未都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很快,滑下車窗。
蘇沫然一喜︰「四眼田雞,你現在願意告訴我了?」
霍未都只是朝她遞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轉過身去看後面。
蘇沫然不解他是什麼用意!
她眨了眨眼,自動忽略他的眼光,繼續鍥而不舍道。
「四眼田雞,你快告訴我,天愛失蹤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
她感覺那天發生的事情怪怪的!
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主導著整個事件的發生!
現在想來,蘇沫然不覺出了一身冷汗!
而天愛的失蹤,會不會與那個莫名出現的奇怪男人,有很大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