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那是一種身體被徒手撕裂的震撼。
雲兒開始覺得昏昏沉沉,她記得前一刻還在和那些丫鬟們吃茶聊天,可下一刻卻已經在床上享受這種陣痛了。
听覺漸漸的失去功效,視覺也漸漸的模糊,只能依稀的看見幾個身影圍著自己嘰嘰喳喳,至于她們說了什麼自己卻絲毫听不清,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鼻腔中竄入的濃郁的血腥味,像極了母親亡故那年的味道。
雲兒的意識慢慢的消散,最後沉入黑暗的夢中……
「人怎麼樣了?」雲端也就是素弦歌一把抓住端著水盆的一個丫頭問著。
「听接生的嬤嬤說情況很不好呢!」說著低下頭趕緊走進了內室。
素弦歌看了一眼此刻依舊翹著二郎腿正在喝茶吃點心的紫衣少女,「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你給我解釋清楚!」
似乎他急躁的語氣惹來女子的不滿,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焦急的男人,「我說你急個什麼勁兒啊,不就是吃多了嘛,拉出來不就好了!」
她一張嘴反而把素弦歌噎的說不出話來,「如意,你別在這里給我顧左右而言他,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
「我說姓素的,你少在這里給我冤枉人,要不是我肖如意,她肚子里的那坨屎早在幾個月以前就沒了,還能等到現在?你少在這里給我狗咬呂洞賓。」
「那離十月懷胎生產不還有二個月嗎?」雖說自己以前也干過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可看女人生孩子還是頭一遭。
「那是正常女人,可你把她送來天水別院的時候她可是被人折騰的差點落了胎!」
「那你早就知道她有可能會早產?」既然如此,就是她故意沒有告訴自己了?想到此,他的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
「你又沒問我!」說著她端起一杯茶水一飲而盡,「還有,你少用那種眼神看我,你別忘了我們是什麼關系,還輪不到你給我臉色看!」說著便款款的朝著門口走去。
「你去哪?」對于這個女人,素弦歌向來沒轍。
「回家!」
「你不是大夫嗎?還不進去救人?」
如意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素弦歌,「我什麼時候說我是大夫啊,我只不過是久病成良醫的病人而已,是你一直自己傻傻的把我當做大夫!哼。」說完,才不理會對面那人是何表情徑直走了。
「肖如意,你就是個混蛋!」嚴格說起來,他是個控制力極強的男人,可每每遇到這個女人就變得十分的暴躁。
听著內室吵雜的聲音,他隨手轉過一個婢女,「你去給我告訴里面的嬤嬤,要是不能母子平安,就讓她們提頭來見!」
說著便又焦急的在屋子走來走去,眼看著地都要被他的鞋子踩冒煙了……
隨著一聲嘹亮的啼哭,素弦歌揪著的心也終于落了地,接著一個接生嬤嬤喜笑顏開的走了出來,「主上,恭喜主上!是位千金,母女平安呢!」
「哦!」素弦歌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揚,「那產婦現在如何?」
「雖說是平安,可也是驚險,此刻人睡過去了!」
「你去把孩子抱出來,我要看看!」
直到粉雕玉琢的小娃放到自己的手上,素弦歌都不敢相信,茁壯的生命都是從如此嬌小開始,看著那沉沉睡去的臉,他不禁浮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慈愛,接著,他將孩子的襁褓裹了裹遞到一名男子手中,然後又看了看眼前的嬤嬤,「我告訴你們,里面躺著的女人是我的好友,今ri你們為她接生的小公子夭折,想必她醒來一定會痛不欲生,所以你們要好好伺候,要是她有一點閃失……」
她的話讓幾個接生婆面面相覷,「主上,孩子明明是活著的,我剛才親手給了主上啊?」
「哦?」素弦歌微微皺起了眉頭,「我怎麼不記得呢?」說著他冷冷一笑,「你們是不是記錯了?」
赤luo果的威脅讓幾個人私下對視了幾眼,說話的那個嬤嬤似乎也明白了什麼,連忙跪地磕頭如搗蒜,「主上,老奴昏憒了,里面的那位的確是生了位夭折的公子,老奴怕夫人醒來難受,就讓人把小公子安葬了!」
「這才對嗎?」像是滿意幾個人的乖巧,素弦歌又恢復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著便抬腿走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