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幢對她來說足以稱之為恢弘的建築,景致有些躊躇的跺了跺腳,直到半刻之後,她才緩緩的扣上了門環。
隨著一聲支扭的聲響,一個門人才出來,看著眼前這名黑衣女子,他一副你知道這是哪里的模樣大咧咧的開口,「你是什麼人?敢拍這家的門,不要命了嗎?」
景致連看都沒有看,就遞上那張燙金帖子,「我是來奔喪的!」
她的話一出讓門人的鼻子差點氣歪了,「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敢在我們府門前說這些話,我看你是找打!」
那一巴掌還沒有落下,就被景致狠狠的捏住,「我說我是來奔喪,不是來打架的!」隨即放開自己的手。
「疼疼疼!」門房像狗一樣哀叫著,剛要進去喊人,就見一個老僕人從門口出來,「吵吵什麼!」
「總管……」
還沒有等他說完,景致就低低的喊了一聲,「蕭文叔!」
老僕揉了揉眼楮,來到近前上下打量女子,很久之後,他才顫巍巍的開口,「你是,你是……」
「哦,是我!」說著又撿起地上那封燙金的請柬,「我回來奔喪!」
蕭文回頭看著門僕,「還不快去稟報,說是小姐回來了!」
「小姐?她是哪家的小姐啊?」
「放肆,是咱們景府的小姐,景致小姐!」
雖然不明所以,門僕還是倉惶的朝著門里奔去。
「蕭文叔,你不用那麼大費周章的!」
「小姐這是什麼話?咱們的嫡小姐回來那是大喜啊!」說著又開始嚷嚷起來,「快把大門打開!」
可景致卻有些不耐煩的開口,「我說過我討厭那麼鋪張,還有,景家的奴僕什麼時候都這麼沒有規矩了,竟然狗眼看人低!」說著頭也不回的朝著里面走去。
景府小姐回家的消息一時間傳遍整個景府,下人們紛紛奇怪,什麼時候景家又多了一個小姐,眾多版本的流言開始在府中蔓延。
別說是下人,就連身為景家主人的景老爺和景夫人听到這個消息都感覺有些倉惶,當听說景致回府,景夫人端在手中的茶盞 當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蓮兒,傷到沒有?」
「夫君,她回來了!」景夫人就連說話都有些發顫,「她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公爹他老人家叫她回來的!」
「太突然了,我先去看看!」
「我喝你一起去!」
「不,我也要去!」說著她拉住夫君的手,「夫君,她回來了,我們的緋然怎麼辦?」
「蓮兒,不要擔心,我不會讓她傷害我們的緋然!」
待景氏夫婦趕到客廳的時候,景府實際的掌控者景老爺子已經安然端坐在高位上,他的下面站了一個一身黑色緊身衣的女子。
而在堂上膠著著的兩個人絲毫沒有因為突然出現的人而放棄審視對方,終于景致先開了口,「叫我回來不是給您老奔喪嗎?現在您這又是鬧的那一出?」
「我是在給你最後盡孝的機會,省得你日後落到個不肖子孫的罪名!」
「那就是說等您老人家駕鶴西去的那天我就可以不用出現了吧?」
「你敢!」
「我敢不敢反正你都看不見了!」
「你是不是想現在就氣死我?」老者洪鐘一樣的聲音震得屋子里嘎嘎作響,景氏也不禁抖動了一下,可景致卻絲毫不在意的把眼楮撇想那兩個人。
景華重也看了看兒子和兒媳,「沒出息的東西,都是你們造出來的孽!」
對于父親,景老爺多的是敬畏和恐懼,可看向女兒的時候卻十分淡漠,「你怎麼回來了?」
景致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在父親和景夫人之間逡巡了一下,便又低下了頭。
「她怎麼就不能回來?」
見父親發話,他也不再說什麼,只是低著頭。
景華重的目光看向兒媳,「你不過去給阿致行禮嗎?」
「是!」景夫人剛要過去,卻被景老爺拉住,「父親,哪有長輩給小輩行禮的道理!」
「長輩?她能算得上阿致的長輩……」
「好了,我不缺行禮的人,您找我回來干嘛?我們還是談正事吧!」景致冷漠的別開臉對著景華重開口。
「不愧是我的嫡孫女就是有氣魄,阿致,跟我來,我有話說!」
看著那祖孫「和樂」的背影,景夫人一下攤在地上,「夫君,我們的緋然怎麼辦?公爹從來不曾用那樣的眼光看過緋然,一旦緋然被人知道是我的孩子,她該怎麼辦?」失去了公爹的支持,她還能坐上皇後的位置嗎?她的緋然……
听著身後細碎的安慰聲,景致想著如果是如意她肯定一腳踹過去,說著「一個妾也配在我的面前行禮的話?」可是她不是如意,她是景致,所以她選擇漠視。
如意,青蘿,還有素弦歌,這一場仗我們打的很辛苦,可是我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