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安娘的心情格外的好,多少年也沒有見老夫人要什麼吃食,想想自己快有十幾年沒有下廚了,安娘正挽著袖子準備好好的顯露一下廚藝,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是否還能做出以前的那種味道。愛睍蓴璩
她剛走進廚房卻被迎面而來的孩子撞了一個滿懷,「是哪個不長眼的?」這可是她新穿的衣服無端端的被灑上了這漿糊糊的東西真是觸霉頭。
等看清自己撞上的是什麼人,丫鬟小菊嚇的魂都沒了,誰不知道安娘管教下面的人一向手段辛辣,這一大清早怎麼會遇見她小丫頭現在哭的心都有。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小蹄子,這著急忙慌的干什麼?還懂不懂得府里頭的規矩!」
「安總管!」小菊哭喪著臉連忙去擦安娘衣服上的污漬,卻被安娘一把推開。
「小菊,你現在可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是不是得罰你去浣衣處才能好好清醒啊!」安娘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越發是見不得這些年輕的丫頭,尤其是小菊這個丫頭仗著自己平日里在少爺跟前伺候,在府中就越發的毛躁。
「總管,不要啊!」小菊眼淚都快下來了。
「那你說這一大早的你跑到這後廚來干什麼?莫不是趁著少爺不在家就以為缺了管束自己跑到這邊偷吃?」看著那灑了一地的蔬菜粥安娘厲聲問著。
「總管,不是的!」小菊的頭搖晃的像個撥浪鼓一樣,「是少爺,少爺他回來了!」
「嗯?」安娘仔細審視著小菊的臉,諒他也不敢說謊,「少爺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日下午就回來了!」
「那為何不告知老夫人?」這些年輕的丫鬟真需要好好教一下才能知道誰才是這個府中的主人。
「是少爺說……」小菊的聲音越來越小,「少爺說今日在去跟老夫人請安!」
看著小菊那不斷轉悠的眼珠安娘一個巴掌就打到了她的臉上,
「你個小蹄子竟然還學會撒謊了,說!說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總管,我沒有……」小菊委屈的開口。
可是她那稚女敕的借口怎麼敵得過安娘那尖銳的目光,「你要是不從事招來,我立刻讓人把你扔到浣衣房!」
「總管,我說,是少爺帶回來一位姑娘,所以才讓我們三緘其口不準對外人說起的!」
「什麼姑娘?現在在哪啊?」安娘心底頓時升起一種危機噶,少爺的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景家的千金,就連娶進門那如花似玉的少夫人都不曾如他的眼,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讓一向過著和尚生活的少爺帶進家門,「小菊,你可認識那姑娘?」
「奴婢沒見過,只知道少爺帶了那姑娘進了听蘭軒就再也沒有出來,直到今早才要我們服侍著進了早膳!」
「你是說少爺帶著那個姑娘進了听蘭軒過夜?」
「嗯!」小菊點了點頭。
這個消息絕不亞于晴天霹靂,听蘭軒一向是少爺的私人禁地,除了當年的緋然小姐和他最寵愛的雲兒,就連老夫人涉足都會惹來少爺的不悅,現在竟然讓一個莫名其妙的丫頭入住,真是大大的詭異。
「少爺有沒有說讓那姑娘呆多長時間?」
「少爺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讓我們伺候用膳!」小菊低下頭認真的思索著生怕說錯一句話。
「好,你就按少爺說的辦,不過你去伺候的時候機靈著點,听听少爺和她都說了什麼,然後過來告訴我,听見沒有?」
小菊點了點頭。
安娘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小菊消失在走廊處她也趕緊朝著老夫人的房中報告這個消息。
「你用不著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吧?」顧子擎看著坐在對面狼吞虎咽的女人,她此刻的行徑著實和她的身份不匹配。
「你餓個一天一夜試試看!」說著又從碟子中拿起一個包子用力的吃了起來,「也不想想我是因為誰的一句話才扔下自己的好友立馬就趕了回來,就讓你請吃飯瞧你那副小氣勁!」
顧子擎掃視了一眼桌子上的憊懶狼藉,如果這也叫小氣的話,他就真不知道什麼叫豪氣了,不過看她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樣,顧子擎模了模那空蕩蕩的胃口,竟然也覺得餓了。
她與自己連續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程終于在昨日下午就回到了家,這個女人竟然想牛皮糖一樣沾上自己,無奈之下只好帶著她回到家中,可她也竟然一進自家的門便輕車熟路的找到听蘭軒倒頭就睡,也許是長年累月行軍下來的習慣,他並沒有感到太過疲憊,本想叫起那個賴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的女人,可看著她那絲毫沒有防備的睡眼的時候自己竟然還為她蓋上了被子。
想來她是真的累了吧,在肅辰國經歷的事情的確算的上提心吊膽,一回到熟悉的地方難免心情放松,看著他竟然不知不覺的困了……
青蘿緩緩的睜開眼楮,也許是睡太久的緣故,頭依舊有些暈沉沉的,她想翻身坐起,可卻發現顧子擎竟然趴在自己的床邊正在淺眠,這樣靜謐的早晨,這樣一個被自己埋在心底許久的男人,讓青蘿又有一種置身于夢境的感覺。
她不敢動生怕一動這個夢就會醒,回想著自己他回到顧府就一頭扎進了听蘭軒,為什麼要執意來這里呢?難道是因為身體的記憶比意識更渴望嗎?
在這間房里,她記不清是多少次是自己陪著他秉燭達旦讀書,也記不清是多少次自己為他披上晨縷共同迎接清晨的太陽,想到這里心下不禁一陣的激動。
許是青蘿細微的情緒變化感染了顧子擎,他挪動了一體清醒了過來,隨即青蘿收起情緒玩世不恭的開口,「將軍,可否為我準備早餐呢?」
印象中這是顧子擎第一次與她共進早餐,這也是他第一次見識到女子不是首重儀容反而對食物如此著迷,他也懷疑她吃下去的食物竟然沒有變成多余的脂肪堆積在身體上反而讓她依舊保持著苗條的身材,顧子擎自認不是一個受人影響的人,可今日看見她吃飯的模樣竟然自己也有食指大動的**。
就在兩人滿月復心事卻誰也閉口不言的時候,門口小菊慌慌張張的了進來,「少爺!」她低聲喚道。
「我的蔬菜粥好了嗎?」青蘿嘴里吞著包子含糊不清的開口。
小菊怯生生的看著顧子擎,「少爺,我剛才踫到了安總管,她說……」雖然安總管對于自己來說非常恐怖,可自己卻絕對忠于少爺。
「說要你把我的一言一行向她報告?」
小菊點了點頭。
「真是仗著女乃女乃寵信她,安娘是越發的肆無忌憚了!」顧子擎放下筷子,「你先下去吧,沒事的時候就呆在听蘭軒,就算出去也讓顧雲跟著懂嗎?」
小菊點了點頭。
「我說我的蔬菜粥你到底端來沒有啊!」青蘿模著肚子嗷嗷的怪叫道。
「啊!我忘記了。」只顧著跟少爺來報信,卻把重要的事情忘了,不過她偷眼看了看坐在上面的女子,真是美艷絕倫啊,別說過世的少夫人就連京城多少閨秀也難以匹敵她的容貌,看就是行為太不文雅了餓。
「好了,你吃的也差不多了,小菊你下去吧!」
看著小菊匆匆的背影,青蘿擦了擦嘴,「將軍對下人倒是愛護啊!」說著對他一陣擠眉弄眼,「不是要把這個姑娘收進房中做了小妾吧!」
「你能不能有個正行,她還是個孩子!」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簌簌的腳步聲,接著門一開,安娘走了進來,「少爺,老夫人來看您了!」
青蘿想過很多種再重新見到顧老夫人時候的場景,在沒有見到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會對那個讓她痛失愛子的老妖婦咬牙切齒恨不得吃其肉,啃其骨,可真的見到了卻發現,眼前這個古稀老人在她的眼中不過是一盞即將油盡燈枯的孤燈而已,她已經不怕她了,就連忌憚都沒有想象中那樣多了。
顧子擎沒想到女乃女乃會親自來到听蘭軒,顯然她對于他帶著一個陌生女子回家的關注度明顯的太高了,他站起身,走到顧老夫人的面前,「女乃女乃!」
「子擎啊,這段時ri你獨自一人出門都去干什麼了?」顧老夫人盡量和顏悅色的開口。
「我就是出去散散心!」他也輕描淡寫的開口。
老夫人听著眼楮卻瞄向孫子的內室,果不其然一個衣衫褶皺的女子正坐在屋內的桌子上進食,她看了看女子身後的床,床上的褶皺卻不能告訴她這兩個人是否在這里發生些什麼。
雖然孫子能對女人感興趣,顧老夫人很是欣慰,這也就表明他不會反對自己為他續弦的事情,可她也著實不敢贊同孫子挑選女人的品位,即便只是一夜風流的女子品相也太過低俗了,看那穿著和舉止。老夫人不覺瞪了一眼身邊的安娘,都是她謊報軍情說的繪聲繪色的,否則她怎麼會親臨听蘭軒關心這種瑣事。
「今ri你若沒什麼安排等收拾好了就到女乃女乃的房里來,我有話跟你說!」
就在她轉身要走的當口一道嬌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子擎,不為人家介紹一下嗎?」那嬌女敕的仿佛能滴出水的聲音頓時讓顧子擎身子一震,就在他想呵斥青蘿的時候一只柔若無骨的小手攀上她的腰身,「將軍為何這般無情,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難道奴家的臭顏竟然將軍難以啟齒嗎?」
還沒等顧子擎說什麼,青蘿卻已經站在顧老夫人的面前,語帶輕佻的開口,「想必您老就是子擎的祖母吧,奴家青蘿給您行禮請安了!」微微俯下的身子再次站起的時候她仰著一張燦爛的笑容看著顧老夫人。
如此輕慢的口吻早已經讓顧老夫人心中頓生惡感,暗中責罵孫子不懂事,如果弄個勾欄院中的女人打開在外面逍遙,又何必帶回家中,心中早已將這個女人歸為下三流的煙花女狐狸精,可當她看見那張笑臉時心下也是一驚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安娘。
像,真像當年的雲兒,雖說當年雲兒入府的時候還只是一個青澀的丫頭,可不難看出她的天生麗質加以時日定能成為傾城美人,可到頭來那孩子實在不識抬舉竟然妄想爬上子擎的床,逼得她最後不得不痛下殺手將她逐出府門任其自生自滅。
看著眼前這張絕美的容顏,這應該就是那個孩子長大後的模樣吧,可是性情卻大相徑庭,雖然初見面的時候讓她一愣,可顧老夫人畢竟是經過風雨的人物她立刻鎮定下來。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老夫人您還看不出來嗎?」說著纏上顧子擎的腰部,「何況安娘已經和老夫人說過了不是?對于我您應該早就聞名而現在本尊就站在您的面前嘍!」
「你是天水別院刁難安娘的丫頭!」
青蘿笑著點了點頭,「早就想來拜見夫人,可是子擎一直攔著,生怕奴家沖撞了夫人!」
顧老夫人對于她這等風塵做派著實的反感,「可否容老身問一句你和我家孫兒是何關系?」
「關系嗎?」她掩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不就是你看見的這種嗎?」她故意說的曖昧,「我們現在的關系不也正是老夫人您希望的那種嗎?」
「你知道老身希望的是哪種嗎?」對于眼前的這個女人太還不能確定,就如安娘所說,如果她是雲兒那為何子擎卻視而不見,要知道當年把雲兒趕離了顧家對孫子來說是失去緋然後的另一塊心病,如果她不是雲兒那麼她的出現又會為顧家帶來什麼呢?
「我是天水別院的主人,我這麼說老夫人也許會更清楚一些吧!」
「可你卻不是景家的另一個女兒!」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景家的什麼人,如果真想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不親自問我呢?」
「誰知道你會不會用謊言搪塞?」安娘在一旁插嘴道。
「我的話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但總歸比你們瞎猜好吧!」青蘿一陣沉吟,「又誰說這整個沙月國只有景家的女兒才能給老夫人帶來想要的收益呢?」
「那你今日到我的府中到底所為何事呢?」顧老夫人開門見山的回答。
「我只想目睹一下夫人芳容,滿足一下我對您整個鐵娘子的敬仰之心而已!」
「好了,你說的也夠多了!」顧子擎不耐煩的開口,「我送你回去!」
「將軍好無情啊,才一下床就翻臉不認人了!老夫人也想要青蘿離開嗎?」
「子擎,既然這個姑娘這麼喜歡住在這里,你不妨留她兩天也好顯示一下我顧家的待客之道啊!」
「既然如此青蘿就不客氣了!」
「子擎,叫下人們為姑娘把客房打掃出來!」
「不用了,我看這就挺好不是嗎?將軍--」
「這畢竟是男子的房間,難道姑娘就不怕毀了你的清譽?」
「呵呵呵呵!」青蘿掩面而笑,「什麼清譽那是未出閨閣的黃毛丫頭才會估計的玩意兒,而奴家早已經名花有主當然不用顧忌了!」
「哦?」老夫人冷冷一笑,「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家敢要你這樣的女子呢?」
「老夫人何必說話這麼不客氣呢?說不定奴家日後對夫人還有用處呢?」
「那等你表現出你的價值的時候再來跟我討價還價吧!」說完,便看了孫子一眼,「你跟我來!」
顧老夫人帶著孫子來到自己的房間一臉鐵青的看著這個曾經引引以為傲的孩子,「你究竟是怎麼和那種女人扯到一起的?難道說你這幾日就是和她一起外出嗎?」
「如果女乃女乃不喜歡,您又何必把她留在府中?」
「你沒有听到她說自己是天水別院的主人?難道你不知道誰和天水別院過從甚密嗎?」
「你想說王上?」
「你這幾日和這個女人相處可看出她和朝廷中的局勢又任何牽扯嗎?」
「沒有,我說過這幾日我就是出去散心而已!」
看的出孫子眼中的防備,既然他不說自己肯定也是問不到,不過她還是放緩了語氣小聲的開口,「子擎,不是女乃女乃愛管這些事情,你要知道這在京城可和你再外打仗不一樣,你是大將軍外面的兵將都听你的指揮,你們的目的只有一個保家衛國安定疆土,可在京城里大家頭頂上還有一個天,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陰奉陽違玩的就是政治,我們顧家樹大招風更是要如履薄冰不能馬虎啊,如果一不留神就會想緋然一樣--」
果不其然顧子擎的表情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顧老夫人暗暗一笑,她知道說什麼才能激起孫子的情緒,果不其然緋然是他的死穴。
「緋然?慧妃娘娘怎麼了?」
「唉,那孩子也真是命苦啊!你才剛回來自然不會知道京城中發生的事情!」
「女乃女乃,緋然到底怎麼了?」
顧老夫人大致說了一下流傳在各個府第里的閑言碎語,「幸好當初你沒有娶她,不然今日在背後被人家指指點點的就是你了!」
顧子擎的臉色開始變得不自然?緋然她竟然是庶女?她的母親竟然只是景家的妾?這怎麼可能?她那樣驕傲的人又怎麼受得了如此流言蜚語,他不過才離開京城一月有余怎麼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緋然?想想那個女人,顧子擎的心就一陣的疼痛。
「你知不知道景華重那個老狐狸準備讓她的另一個孫女入宮侍奉?」
「另一個孫女?」
「本來我還以為是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不過我想錯了!」那個老狐狸把那個孫女藏的可真是深啊,就連自己都未曾探查一二。
「這麼說王上立後緋然就沒有希望了?」
「這倒是未必!」顧老夫人笑了笑,「要知道緋然無論是否為庶出,她畢竟是先王唯一下詔賜婚的女子,何況先王已故,我們也不知道先王是否是在知道緋然為庶女的情況下仍舊執意要她入宮,這樣一來緋然也算有些籌碼,二來如果能找到一個更強有力的支持者能讓緋然在朝廷中立足那也可以有機會,最後嘛--」老夫人笑了笑,「如果她能夠懷有身孕,那麼母憑子貴她依然有機會!」
「景老相爺真的會放棄緋然嗎?」顧子擎有些懷疑,畢竟是他的親孫女啊。
「子擎,你要知道他手里還有一個流著景家血脈的嫡孫女,而且這個孩子還是現在柳家唯一的骨肉!」
「柳家?錦兒的娘家?」
老夫人點了點頭,「她的母親就是柳老爺唯一的女兒,你岳丈唯一的妹妹,要知道柳家雖然官位不高,但是柳家老爺德高望重一向是士林讀書人的領袖,景家的權謀加上柳家的聲望,這個孩子才是景華重那老狐狸手中的王牌,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女乃女乃一直到緋然無法嫁給你,就立馬和柳家聯姻的道理,要不然一個閑散官員的閨女如何能進我家的大門,這下那你可知道女乃女乃的用心良苦了嗎?」
「女乃女乃的意思是我們顧家要助緋然一臂之力讓她在朝廷中的聲勢壓過景老相爺?」
「不愧是我的孫兒!一點即通!」老夫人笑了笑,「女乃女乃也知道你與緋然是你一生的憾事,這麼多年一直無法放下他,我現在想想如果她能坐上後位也算是能彌補一些她在你心中的憾事了吧!」
「我想女乃女乃您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幫助她把?」
顧老夫人一笑,「自立國之初我們顧家和景家都是股肱重臣,不過我們一家一向平定邊北雖然在軍中威信甚高,但是在朝廷中的地位卻始終略微屈居于景家之下,那個老狐狸無外乎就是用權謀之術迷惑王上,力壓我們一頭,所以我們也正好趁著這次景家的內亂好好剪除掉他們在朝廷中的威信,對于我們顧家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嗎?」
听著老夫人的話,顧子擎點了點頭,「只要女乃女乃肯幫緋然,子擎就萬分感激!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想問您!」
「哦?你說來听听?」
「當年您明知道雲兒已經懷有我的骨肉,可為何要把她趕出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