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擎的臉色因為青蘿的一句話已經變了顏色,「莊妃娘娘,顧家的忠心青天白日可表,娘娘怎可輕易說出這等會被吵架滅族的話!」
「我不過是隨便一說而已,將軍你竟然如此在意?」
「娘娘,這話怎麼可隨意說,要是被有心人听到,那我顧家可是要遭受滅頂之災的,娘娘您可以隨便說說,但臣可不能隨便一听啊!」
「呵呵呵呵!」青蘿掩口一笑,完全沒有了剛才那副肅殺的神色,「我與將軍相交不淺,剛才的話將軍也不必多在意,將軍一家為沙月國南征北戰大家都是看在眼中的,就連王上對此也是心生敬佩,若是說顧家有什麼異心,這任誰也是不會信的!」但她眉目一轉,「雖然如此,但本宮可是看在和將軍以往的情分上給將軍敲敲邊鼓,要知道人的這心啊可真是反復無常,要知道哪天你們顧家仗著自己的軍功蓋主,那麼本宮今日的行為也就算給你提個醒,你們顧家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倒還好,要是有了這樣的想法的話……」說到最後,青蘿的聲音一頓,繼而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如果有了那樣的想法的話那麼將軍你可要做好準備了!」
最後的一句話說的模稜兩可一番語意不詳的樣子,著實讓人莫不清楚頭腦。愛睍蓴璩
雖然她這麼說著,可顧子擎心中卻是另一種想法,如果是我顧家真的仗著勞苦功高震懾主上的話,她就是想告訴自己,既然她一個小小妃子都可以揣測得知,那麼當今王上想必早已有防範之心,她是在委婉的提醒自己,王上對顧家,對自己都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對策,別說自己沒有這種心思,就算有這種心思王上也不會懼怕,因為他更是有十足的把握讓顧家在一夕之間灰飛煙滅,最重要也是最讓顧子擎覺得心寒的是卻是,無論自己有沒有那份心思,王上對自己的家族已經動了不信任的心思了,想到這里顧子擎不禁悲從中來,想自己的家族為了沙月國開疆擴土可到頭來依然落得被猜忌的命運,難道這就是所有做臣子的悲哀,既然如此卻不如……
想到這個不如後面的話,顧子擎額頭上心頭上都同時冒出一股子冷汗,什麼時候自己竟然有了這番的心思,不如什麼?不如推翻現在的君主再推舉一個相信自己的王上?還是不如自己直接推翻王上坐上那高高的位子來的痛快?
自己一向忠君愛國,什麼時候竟然也有了這種心思想法?不對,顧子擎下意識的看了眼前的這位莊妃娘娘,自己本來什麼想法都沒有,卻被這個女人一句挑唆就已經瞬間想到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這個女人的一句話而已。
「將軍怎的如此看著本宮?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剛才還是溫和如細語讓人如沐春風,可下一刻卻已經是狂風暴雨一樣的襲擊而來,「顧將軍,你竟然這麼盯著本宮的臉,難道你竟然敢如此大逆犯上嗎?」
這個女人怎麼今日如此反復無常,處處仿佛都是在針對自己?想到這里顧子擎不禁低下了頭說道,「微臣惶恐,臣知錯了!」
青蘿微微扯出一抹笑容,人家都已經認錯了,還能怎麼樣?總不能一棍子把人家楞死吧,畢竟這也僅僅是剛開始而已,後面的路還很長,想到這里,她又恢復了往日的平常神色,一副意味深長的開口,「將軍,並未我有意為難于你,要知道本宮身為王上寵妃有多少眼楮盯著看著,想的念的就是抓住本宮一招之錯將本宮逐出宮中,所以本宮也有諸多的不耐煩,雖然本宮是顧家名義上的孫女,可我與將軍並沒有血緣關系,所以將軍也應該知道,本宮實在也有自己的無奈啊,我與顧家此刻也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榮譽與共休憩相關啊,我也想顧家封侯萬代,那樣對于本宮在宮中地位也有提升不是,可對于顧家本宮卻也是多說不得什麼,總之本宮倒是希望將軍你能安分守己,做個閑在的權臣尊享榮華啊!」
顧子擎微微皺了皺眉頭,真不知道她說這話時有心還是無意,自己的家族本就沒有那一定的心思,可被她這麼說下來,若是外人听了去,她放到是在大義凜然的勸說自己不要做那遭萬人唾罵的事情似的,听起來總是那麼別扭,所以現在還是讓她趕緊入府中為妙,想到這里不僅看了一眼門內,不知道女乃女乃有沒有收到自己差人送進去的口信,也不知道女乃女乃會不會親自出來迎接,他可不想再和這位姑女乃女乃在門口耗費這些許的時間,要知道說多錯多啊……
正思忖著,就看到門內人影一閃,女乃女乃帶著一眾人走了出來,不錯從她的臉上看,她心底卻有著濃濃的不悅,可礙于顧家她還是親臨迎接了。
青蘿同樣也看到那從門內緩步走來的身影,她之所以在門口和顧子擎這一番說辭有著敲山震虎的意思,可更重要的是她就是要這個顧家的話事人現在走出來迎接于她,她就是要著顧老夫人知道她是臣,不管功勞多大,爵位有多麼的尊崇,而她依舊是臣子,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只要蔓青蘿一朝為妃,你顧家就得跪在我的腳下,我就是要你為當日的行徑付出代價。
顧老夫人帶著孫女影婷走出大門,見到這一襲紅衣的人時不僅也有些微微錯愕,因為她此刻給人的威懾感實在很強,並不是當初她住在顧家時候那種刁蠻的感覺,更是一種無法匹敵的王者之氣,一種從骨子里浸染出的尊貴感,那是應該像她們這種世家子弟才會有的榮譽感和那種高高在上的存在感,那種壓迫感就連自己都能深深的體會到了。
礙于這種威懾力,顧老夫人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她畢竟是顧老夫人比顧子擎懂得審時度勢,當她今日在房中接到孫子的口信的時候,她本也是火大極了,想想區區一個妃子竟然敢讓身為顧家家主的她出去迎接?真是腦袋壞掉了,急火攻心之下讓下人帶話給孫子告訴他讓他自己看著辦,可就當那帶話之人還沒有踏出房門的時候,她確即刻叫住了對方,並且還告訴孫女讓她陪著自己一起出迎,因為她腦袋中快速的意識到了什麼,雖然只是一個閃念,但本能的還是決定要去出迎。
因為在那個當頭她想到的就是青蘿說的,青蘿是顧家名義上的孫女,她的榮辱此刻早已與顧家融為一體了,她榮顧家榮耀,顧家損她卻未必損,只要想到這一層,顧老夫人渾身不禁一陣,仿佛自己掉入了什麼陷進一樣,總有種無法抽身的感覺,此刻卻覺得當初和那個女人談的條件反倒成了束縛自己手腳的繩索一樣,要知道她是妃子,是王上的枕邊之人,那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室君主,而自己再如何也只是下位之臣啊,別說她並非顧家子孫,就是她是顧家骨血,嫁入宮中的那一刻卻也早已經沒有了祖孫之情要敘的卻是君臣之別啊。
所以,她還真是疏漏了這一層,也許從一開始她就應該親自去迎接她而非讓顧子擎前往,她這一怠慢若是讓有心人討論起來那就是大大的不敬,而這種不敬正是王室所忌憚的,也是他們害怕的,同時還是他們不允許發生的,因為功高是要蓋主的,而自己的一時之惱怒正是授人以柄,真真正正的是該死啊。
想到這里,她不禁快走了兩步,好在一切還來得及。
站在青蘿的面前,顧老夫人微微欠了子,「娘娘,請恕老身來遲之罪,實因為老身身在病中,沉珂染身不得已先讓孫兒前來迎接……」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青蘿止住,「老夫人您這是說的何等話來?本宮雖然是王上之妃卻更是老夫人您的孫女,此刻不能行家禮本宮已屬不孝可卻還讓您老人家特意出來迎接心中更是不安啊!」青蘿說的聲情並茂,一副悲痛的模樣。
顧老夫人明明知道她說的是假話卻也不能拆穿,硬是虛以委蛇的笑道,「娘娘真是太客氣了!」
「怎麼會客氣,本宮如若不是得老夫人您的相助又怎麼能入宮陪王伴駕呢?即便是入了宮也不過是個微末的品級哪里能做的上那妃位,本宮能有今日著實是找了顧家的光啊!」
顧老夫人的面皮抽動了一下不再去接她的話茬,只是開口說道,「那就請娘娘高升一步進府內敘話吧!老身已經為娘娘準備好了下榻之所,娘娘千金貴體來顧府真是讓顧家蓬蓽生輝啊!」
「那著實感謝老夫人了,不……感謝祖母!」
這個稱謂真是讓顧老夫人如鯁在喉,而此刻卻只能應承了下來,她不得不揚起笑臉說道,「娘娘請!」她的出現和言辭也著實給了青蘿莫大的面子,可就在她即將邁開腿的時候,卻見她身後的燕兒開口,「娘娘,這顧家的奴才可是萬分的不懂規矩!」
「哦?此話怎麼講?」
燕兒一副自鳴得意的說著,在宮中生活的經驗告訴燕兒如果此刻想保住這位娘娘的大腿最需要做的就是順著她的意思,可這顧府門口的一陣交鋒下來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娘娘和顧家的嫌隙著實不小,听得她這個小小宮女也真是心驚膽戰,可同樣這種時候也是抱住娘娘大腿的有力時機,幸好顧家的下人還真是給了自己這個機會,想到這里,她開口說道,「娘娘您是萬金之軀,即便是回府省親那也要行君臣跪拜之禮,奴婢雖然不才,可卻是王後娘娘親自指派來服侍娘娘您的,雖然顧府的吃穿用度顯然不能和宮中相提並論,可該有的禮數卻著實不能少,臣子見到娘娘難道不應該行跪拜之禮嗎?而顧家的人難道就是仗著自己軍功卓著難道就忘了這個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