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排場真是大啊!」一道輕聲的譏誚傳進了顧子擎的耳朵,同時也驚醒了他原本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麼再見到她的時候竟然會有這種火熱的感覺,顧子擎甩了甩頭壓下心中的異樣大步的走了過去。愛睍蓴璩
「臣見過莊妃娘娘!」他抱拳行禮說道。
「顧將軍還知道自己是臣?」青蘿的眉目輕輕挑動,鳳眼流轉之間一抹顧盼的神色躍然于臉上頓時讓顧家的所有人一片迷醉的神色,「我當這顧家是鐵桶一樣的江山,針扎不進來,水潑不進來,我當這顧家的人是天下第一人,就連一個奴才都能對我大大殺殺,這也就是我了,若是換做別人此刻想必也已經被抬著出去了,顧將軍家里好大的規矩好大的排場,真不知道應該是一方保護神的顧家怎麼的竟然敢如此做大,竟然敢如此的欺侮人,難不成你顧家還真以為自己是沙月國的第一世家不成?還是說你顧家真就不把所有人包括王上看在眼中不成?這有刁奴就必定有惡主,我說顧將軍你既然認我為主,可我今日卻在你家門口受辱,君辱臣死這個道理你明白吧?那麼本宮今日受辱,還請將軍給我一個交代!」一陣措辭嚴厲的話由青蘿的嘴里說出來,她的臉上依舊沒有半分的慍色,可顧子擎卻听得出她語氣中的殘忍,而另一方面她同樣也向自己發出了一個信號,那就是她這次來者不善,而此刻拿著一個僕人就要殺雞儆猴,說白了就是要在顧家立威。
此刻那個洋洋自得的看門人早已經跪在了顧子擎和青蘿的面前,磕頭如搗蒜般的開口說道,「娘娘,娘娘饒命啊,小的實在是不知道娘娘的鳳駕來到,如果知道那麼給奴才十個膽子也不敢呀,娘娘,娘娘您就饒了小的這一次吧?」
「哼!」一個嗤之以鼻的單音節由青蘿的鼻子中發出,「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還多的著呢?你不知道就因為你的狗眼看人低你要付出什麼代價,你也不會知道你的惡形惡狀會給你的主子帶來什麼樣的評價以及危險,這一切你當然不會知道,因為你已經習慣了這樣欺負弱小,而今天我就是讓你知道人可欺天不可欺負。」說著蘊含著那浩然正氣的眼楮看向顧子擎,「顧將軍,你今天到歐弟能給我一個什麼說法啊?」那緩慢的語氣仿佛充斥著一種滿不在乎,可似乎又有一種篤定,篤定眼前的男人不會讓自己失望。
顧子擎看著地上的男人,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府中的下人有作威作福的習慣,,而這些雖然談不上什麼光彩的事情,但頂多也只是無足輕重的把戲而已,試問這種事情那個府邸沒有,大家頂多是睜只眼閉只眼,沒想到今天這莊妃竟然會為這種事情大發雷霆之怒。
「少爺,少爺,您老發發慈悲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忒他媽的昏了頭了,少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說著那看門人正反兩個嘴巴抽在了自己的臉上不停的對著顧子擎求饒。
看著他顧子擎心中冷哼了一下,求我?你現在求我有用嗎?誰讓你眼楮長在頭頂上,什麼人不好得罪偏偏撞在了這個女人的手上,現在是人家要跟你興師問罪,你求我有用嗎?不過他也畢竟在自己呆了那麼久,平日里進出的時候看見他低頭哈腰的對著自己打招呼竟然也習慣了,如若哪天真的看不見了……畢竟還是自己的奴才,顧子擎心中想著一種護短的心態也油然而生,畢竟誰也不想對自家的人打啊殺啊的,想到這里他微微彎了子,「莊妃娘娘,這個奴才也的確是不識好歹,可畢竟他也不是什麼大殲大惡之人,不知道娘娘您是否能高抬貴手饒了他?」
「顧將軍真是護短啊!」青蘿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那模樣中似乎透出一絲無奈,「將軍你念及他服侍你多年的情分不忍處罰,他雖然談不上什麼惡奴不過將軍你要是這麼縱容下去,這刁鑽的奴才早晚有一天會禍害到將軍,要知道今日是我一襲小轎簡裝而來,若將軍求情,我或許可以念及你我過往的情誼不予計較,若是哪日這奴才又狗眼看人低得罪了心胸狹窄之人,可就……」青蘿拉長了尾音,「要知道這門房可是顧家的臉面,將軍你任由顧家臉上上長了這麼一個黑瘡濃痣而不管不顧,那麼早晚有一天傷口潰爛之時,將軍你可真就要自嘆並且悔不當初了!要知道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啊!」
顧子擎原本以為自己求情,這個女人定會看在平日的情分上網開一面,而且她現在畢竟也是顧家名義的上的女兒,既然如此又何必為難自己家人,可萬萬想不到她竟然是油鹽不進,這樣一頓義正言辭的排頭下來,仿佛如果不除掉眼前的人仿佛自己就是在給顧家埋下什麼隱患?好像這一個門房能毀了一樣,而她又是如此聲情並茂的為自己著想,其實顧子擎根本就知道她是唯恐天下不亂,可人家硬是能將道理說得如此絲絲入扣,如此光面堂皇的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想到這里,他不禁在心里嘆息了一聲,冷峻的眼神望向那跪在地上的人。「來人那,給我拉下去!」然後又語重心長的開口,「你的家人我顧家會照料,你就安心的上路吧!」說完手一揮,便讓侍衛把那人帶了下去。
隨著那人的哀嚎聲,青蘿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將軍真是深明大義啊,本宮真是佩服!」說著便又看向自己的小,「你整日在宮中見到的都是些沒根的貨,今日總算見識到什麼是真漢子,大丈夫了吧?這才是我們沙月國響當當的好男兒!」
燕兒心下一震,不為別的,光是自家這位主子談笑間就要人命的本事可是自己在宮中混了那麼多年都不曾學來的,可一听她後面話中那意思定是與這顧家有著一些恩怨,不然怎麼能把一個國家英武的大將軍和宮中那些閹人相提並論,這明里褒獎暗中貶損而且還是當著人家的面,真不知道這位主子存了什麼心思,正想著就听見青蘿開口,「燕兒,你還不趕緊見過顧將軍,難道等著我也對你如法炮制嗎?」說話間聲音一沉竟然有些駭人的味道。
燕兒趕緊收斂了心神忙不迭的行禮道,「奴婢是伺候娘娘的侍女燕兒,奴婢在這里見過將軍了!」
顧子擎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青蘿頷首道,「娘娘,我們可以進去了吧?」
「進去?」青蘿原本平和的臉上卻露出一股慍色,「顧將軍,你也太不把本宮當做一回事了吧?你究竟當本宮是什麼人?你真當我是沒名沒分的人嗎?」
「娘娘此話怎講?」這個女人又要鬧什麼ど蛾子,顧子擎現在感覺到一陣頭疼。
「你還知道本宮是娘娘,是這個國家王上的妃子?可本宮駕臨你的府中卻僅有你一個人迎接?竟然連個儀仗都沒有,你叫本宮就這麼灰溜溜的跟你進去?」
「那娘娘您到底想要怎樣?」顧子擎幾乎是在咬著後槽牙在說話了,別人不知道難道她自己還不清楚她自己是為什麼會出宮嗎?她不是微服私訪也不是回家省親而是徹徹底底的被逐出宮中反省的,應該確切的說她此刻其實就是代罪之身,如果不是因為王上的寵愛,因為王後的袒護,她此刻早就應該被以趙氏父親為首的一系列文官彈劾了,即便不是被打入冷宮也足以被獎為嬪位了,可就是如此這種窘迫的境地,她卻依舊一見面就讓自己家的奴才見了血,他都已經這樣顧全她的顏面了,可她竟然還口口聲聲的在這里刁難,難道她竟然一點也認識不到她現在的處境嗎?為什麼她永遠都能有這種把人逼瘋折磨人的本事呢?
「將軍這話听起來似乎特別不以為杵?」青蘿翻了一個白眼,「你認為我是待罪之身就應該謹小慎微如履薄冰收斂鋒芒?我告訴你顧子擎別說我不是,就算我是,我也不會唯唯諾諾的自降身份,因為我是妃,我是王上寵愛的女人,所以我有我的驕傲,我會住在這里是王上和我給足了你顧家的臉面,既然別人肯給足你們面子那麼你最好珍惜,否則……」她冷冷的開口,「你顧子擎頂多是顧家未來的主子,卻來接我這個現任的妃子,你不覺得自己身價不夠嗎?」
顧子擎咬了咬嘴唇,「你的意思是要我祖母親自迎接了?」
「不僅如此,而且要你和府上下全體跪迎本宮蒞臨!」
「如果顧家不從呢?」如果要自己帶著全府上下還可以,可如果是女乃女乃啊……顧子擎無法想象她老人家若是听到這個消息會是什麼表情,畢竟女乃女乃她可是自視甚高,別說她住進顧家,就算是王上親自蒞臨都未必能讓她老人家出動。
「不從?」青蘿冷冷一笑,「顧家不是忠臣良將嘛怎麼會不從呢?難道我妃子的身份還不足以讓你顧家人低頭?既然你們一介臣子對皇室中人都不想低頭的話,那我倒是要問問了,這天下還能有什麼人能撼動顧家人的驕傲?既然不想對皇室的人低頭,那麼……」青蘿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難道你們自己想做皇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