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嚇得一坐在地上,因為她終于看清了明玉白色衣襟下的印記——那是血痕,有一條一條的傷口,也有奇形怪狀的傷口,觸目驚心,才七歲的孩子見此場面當場便被嚇傻在那,半天不敢吱聲。
就這麼靜靜的,時間仿佛停了下來了一樣,明玉再也沒有睜開過眼楮。
墨蘭半天才回過神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硬是把明玉從地上半拉半拖半拽了往閣樓里拖,也許是明玉太過縴弱,也許是墨蘭從小便做粗活所以氣力非凡,墨蘭也不明白當時自已哪里來的力氣能把一個大自已五歲的男子給拽起來。
下了大半夜的雨,終于有了停下來休息的念頭。外面又是一片寂靜,除了屋檐滴滴嗒嗒的滴落水珠的聲音。
到廚房灶台上取來鍋內煨著的溫水,墨蘭輕輕解開明玉的衣襟,看到明玉身上的片片、條條的傷痕時,墨蘭無法想法也不能理解,不過也只是個孩子的明玉怎麼來的這麼些傷痕,他如何承受過來的。
輕輕擦著明玉被雨水打濕的頭發和傷口,再涂上藥膏。明玉除了有婆婆們照顧飲食起居外,並沒有丫頭小兒貼身照顧的。但是明玉的房內確有一個專門放藥盒的箱子,放在當眼處,由此不難想像,明玉像是經常會受傷的,自已會給自已涂藥。
不知道是可憐眼前生命如似搖搖欲墜的明玉,抑或是可憐自已和這些同齡孩童的身世遭遇,墨蘭邊為明玉涂藥明淚流不止。
而這哭聲伴著窗外的滴答水珠聲,把昏迷中的明玉喚醒了過來。
醒來的明玉便一眼看到床前跪著一個全身濕透,黑不拉嘰的孩童,正在邊哭泣邊給他身上的傷口涂著藥膏。
「我死了嗎?」明玉輕輕嘆息一聲
「……」墨蘭呆呆的看著明玉,她想像過很多次,這麼好看的人,若不是啞巴,那他的聲音必然非常的溫暖好听。只是這毫無氣力的聲音卻依然猶如天籟之聲般動听。
「你沒有死,天快亮了,婆婆們等會要來了,我先走了,你好好養著吧。」墨蘭輕輕拉過被褥為明玉蓋上。收拾好便迅速離開了。
墨蘭不明白為什麼明玉總是讓她有種他隨時會離開而去的飄渺感;他的眼神似乎在笑,更像是嘲笑;他總是會抬頭微笑地看天上漂浮不定的雲,卻又似乎笑的並不是愜意而是絕望。他從不開口說話,可是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問自已是不是死了,天籟的聲音里透著絕望與渴望解月兌。
第二天,在墨蘭進宅三年以來,最為恐怖血腥的事發生了。若不是昨天那身衣服,墨蘭根本無法辨認出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面目全非的芝蘭和少英。兩個人被釘在兩根木樁上,木樁則被釘在孌童們每天來來往往必經之路上。但凡看到此景的孩童們莫不嘔吐不止,有的連黃膽水都嘔出來了,有的更是當場便嚇暈了過去。
墨蘭嘔的連喉嚨的血都要嘔出來了,她不敢相信才一夜之間,原本還有唱有笑有跳的兩人便變成了這樣。
古有雲︰一將功成萬骨枯。墨蘭突然明白,司令並不是她們他們的爹娘,而非他們她們的親朋,更非他們她們的傳道恩師。他是他們她們的主人,他能之所以坐在司令的寶座上,掌控著他的江山,他有他的鐵腕手段。他把兩人打成這樣釘在這里,就是要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這天守衛們帶著狼犬到處搜查,似乎在找著什麼東西似的,可能是由于晚上下了一夜大雨的原因,所有痕跡都被沖刷掉了,搜查最後無功而返,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