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後,墨蘭許久都未見過明玉,路過他閣樓也未見他矗立窗口,平日里閑暇時光也未見他坐在人群中悠閑的微笑著。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司令已經離開了大宅,司令這一趟來回少了幾個孌童,也新進了好些個漂亮孩童。一切又似乎恢復到了之前的平靜安樂,孌童們又開始在亭廊里有笑有跳,似乎之前發生的只是一個惡夢,一個很快就能被遺忘的惡夢。
這晚又是個大雨夜,天上的巨雷如大炮轟炸般轟轟悶響著,響不停,閃電劃過一道又一道。身旁的婆婆們都已經熟睡,墨蘭不知為何,輾轉難眠,無法入睡。她想起了那個大雨的夜晚,想起了芝蘭和少英,想起了她們的包裹,想起了那個狗洞,想起了明玉。
「明玉…」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墨蘭稀稀嗦嗦的模下床,往明玉所住的閣樓方向碎步跑去。
只是到了閣樓前,見到閣樓前的景像,小小的墨蘭突然落淚不止,淚流滿面。明玉同上次一樣躺在閣樓前那塊鵝卵石小道的空地上,又是那身白的觸目的長衫。
墨蘭不停的流淚,她想起了慘死的芝蘭和少英,她想起了那晚在明玉身上看到的傷痕。她也不知道哪里來了蠻勁,跑到雨中,把明玉從地上生拉硬拽的拖起來,拖到屋里去。
「公子,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墨蘭啼哭不止,她握著明玉那冰涼的小手,邊哭邊搖頭,泣不成聲。
明玉一睜開眼,便見到一雙淚眼婆娑的眼楮,是上次那個黑不拉嘰的小女孩,和上次一樣,又在他面前啼哭個不停。
「我又沒…」明玉輕輕嘆笑到。
「……」墨蘭哽咽的看著明玉。「是誰把你丟在雨中的呢。」
「呵…呵…」明玉淡淡的笑了兩聲。
「你等會,我去打點熱水給你擦擦,別受涼了。」墨蘭說完放下明玉冰涼的手,碎步跑了出去,待再走進屋時,手上多了盆冒著熱氣的水,盆沿上掛著一條白色的帕子。
墨蘭幫明玉解開衣襟,輕輕擦拭著他的頭發和身板,再幫他換上干爽的內襯衣,醒著的明玉倒也是十分配合。待明玉躺回後,墨蘭再輕輕幫他蓋上鋪蓋。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墨蘭看見明玉已經閉上眼楮,便打招呼要離去。
「是我自已。」明玉突然輕輕說出幾個字。
「嗯?」對于明玉突如其來的話語,墨蘭模不著邊。
「是我自已把自已丟在雨中。生無意義,不如一死了之。」明玉依然閉著眼楮,輕輕的說著。
「……」宅里的孌童生死本來輕如草芥,但是不代表這些孌童可以隨意死去消失。如果明玉自我了斷,那伺候的婆婆們也會被處決。但如果明玉是不治之癥天災**,那倒是也怪不得其他人了。原來明玉在自已折磨自已,想通過死來解月兌自己。墨蘭想到這些,一時之間竟無語相對。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依然是那輕輕的語氣,只是這話語就如一陣輕描淡寫的煙一樣飄過了就再也沒了生氣。
「死既無懼,生又何妨?」墨蘭想了半天,用著稚女敕的聲音清脆的說道,但是聲音里卻也是透露著自已對自已所說的話的不確定,雖然她也未找到自已活著的意義,未了解自已生為何,樂為何,悲為何;但是她想答案絕不可能只是死那麼簡單。「人生漫漫幾十年,你何必這麼早下定論呢?你可以慢慢花時間找啊。」
此時,明玉不再作聲,雙眼緊閉,呼吸漸漸平穩了起來,看來是睡著了。墨蘭收拾好了東西,便悄悄拉上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