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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源趕到下前河村時,富貴滿園的大火早已經撲滅,縣里的救火隊已經返回。他就坐在車里給火警打去電話詢問起火原因,那邊給他的答復也是模稜兩可,初步估計起火點在廚房,然後火勢在全部木制裝修的屋內逐漸蔓延,最後才又借著風勢連帶著隔壁兩家的一家雜貨店和一家理發店都給燒掉。
蘇源听過電話下車時,就聞到空氣里還散著一股焦糊味道,已近深夜,看熱鬧的人都已經散去,路邊只有富貴滿園的老板娘跪在地上大哭,她身邊還有四個男女,一邊要她賠償一邊罵人,想來應該是飯店隔壁兩家店鋪的老板。
蘇源看到這一幕,對這老板娘滿是同情,心說她早把飯店結業,店轉給別人也會有不少進賬,村里欠她的賬又不會真的爛掉,這一下倒好,全都給燒沒了,想安慰兩句又不知從何說起。
听著那兩對男女的話越來越難听,他才往前走了兩步,剛要制止罵聲,夏長柱就從黑暗里竄了出來,笑呵呵說道︰「蘇書記,您怎麼回來了?」
下前河村沒有路燈,一到晚上黑漆漆一片,蘇源的車正對著富貴滿園的大門口停著,車燈只能照射到門口的幾人,夏長柱突然從旁邊出現,著實給蘇源嚇了一跳。
蘇源冷眼橫了他一眼,不知夏長柱剛剛人在哪里,也不管他是不是剛剛到場,在接到電話時,蘇源就懷疑是他叫人故意放火,就沒給他好臉色,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能不回來嗎?我才走多大一會兒,你這就又鬧出事來,還能不能讓人省心?你做為村干部,就不能先安撫調解一下,就看著他們這樣?」
听見蘇源教訓夏長柱,剛剛罵人的四個男女都把嘴閉起,回頭看過來。夏長柱卻是滿臉的無辜,他才剛剛過來,哪想到就再次撞到槍口上。瞄了眼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齊彩雲,心想一定是她通知的蘇源,惹得蘇源不高興,他才會沖自己發火,就當即吼道︰「齊彩雲,你長沒長腦子,你家飯店起火,你叫蘇書記來做什麼,不知道蘇書記每天很多事要忙啊?」
蘇源懷疑夏長柱縱火,就想看他如何表現,一言不語的站在一邊。齊彩雲听見夏長柱的話頓時止住哭聲,毫不示弱的回頭就罵道︰「夏長柱,你個王八蛋,一定是你放的火,蘇書記走之後,你就威脅我再亂說話就燒掉我的飯店……。」隨即又對著那幾人說道︰「你們要賠償去找夏長柱,是他放火!」
車燈下夏長柱的臉色很是難堪,听得這話他不看蘇源一眼,當即反駁道︰「齊彩雲,你別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威脅過你?」
兩人來來回回不停的爭吵,一個說另一個放火,一個又說另一個冤枉好人,蘇源不想再听他們繼續爭下去,冷聲說道︰「好了,都把嘴閉上。」
兩人閉嘴,蘇源隨後又對著那四個管齊彩雲要賠償的人,說道︰「你們誰去把戚白河叫來,再去個人把村里的王會計找來。」
見這四人分成兩伙離開,蘇源回頭又跟夏長柱說道︰「起火的原因咱們先不說,村里在齊彩雲的飯店掛賬,盡管賬本已經燒了,但畢竟我剛剛都看過,等戚白河和王會計來了,咱們就先把這事給解決了。總共二十七萬吧,一起結了,然後村里再出面解決他們三家如何賠償的問題。」
夏長柱咧嘴,眼楮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就苦著臉說道︰「蘇書記,哪有那麼多啊,我們都是每年一結算,今年到現在也才三五千塊,我心里有數,您一定是看錯了。」
蘇源親眼看過賬本,夏長柱這會兒就當他的面耍賴。蘇源心里惱火,心里篤定夏長柱知道賬本燒了,不想把錢給齊彩雲,或是背後還藏有其他貓膩。
齊彩雲听見這話又破口大罵道︰「夏長柱,你他媽的敢耍賴,老娘就死在你家炕上去!這幾年村里誰不知道你每天都來我這吃飯,就算是不在這吃,也要廚子做幾個菜打包帶回家去,你們一家人吃的油光粉面的,你還涎著臉說掛在村里的賬上,這附近的人都看在眼里,不要以為大家都是瞎子,你不服,就把人都叫來,蘇書記在這,正好當面讓人說說。」
夏長柱立即做出反駁,兩人再次爭吵起來。蘇源索性就不管,站在一邊等著戚白河和王會計過來。他沉默的盯著夏長柱和齊彩雲,听著兩人的爭吵,一個無理辯三分,一個咄咄逼人,看到他們這副模樣他就覺得頭疼,跟本就看不出誰說真話,誰說假話。
戚白河和會計王碧初兩人同時過來,去找他們的人也跟著回來,蘇源就直接說道︰「你先回去,關于你們三家的賠償問題,明天之後村里會有人主動找你們。」
四人悻悻的離開,戚白河看到富貴滿園被燒成了空架子,就怔怔的發呆,王碧初也是同樣的表情,顯然兩人都是剛剛才知道這里起了火。
戚白河怔了會兒就問道︰「這是怎麼搞的?」
蘇源不相信火警來救火,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還會有人不知道,就問道︰「戚支書不知道這里起火?」
戚白河就搖頭,回道︰「從河邊回去我就睡了,要不是有人敲門,我能睡到天亮。」
齊彩雲卻是白了戚白河一眼,心說他說謊。蘇源不相信是不相信,但他這樣說,他也不能去找他家人問。
瞄了眼王碧初,蘇源回頭把夏長柱和齊彩雲兩人叫到身邊來,說道︰「我把戚支書和王會計叫過來是想當面算下賬,工程隊和村民發生沖突之後我被夏主任帶來這里吃飯,看過飯店的賬本,村里三年吃喝在這里掛了二十七萬的賬,你們都應該知道這事吧?」
戚白河苦著臉嘆了一聲,顯然是默認了這事。
夏長柱就再次說道︰「蘇書記,那是沒有的事,您可不能听她瞎說。」
蘇源蹙眉道︰「我親眼看過的,難道你也說我是瞎子?」
夏長柱立即把嘴閉上,蘇源又盯著王碧初問道︰「你是村里的會計,對村里的用度都比較了解,你來跟我說說每年都有多少錢拿來吃喝了?」
王碧初低著頭,偷偷瞄了夏長柱一眼,見他給自己擠眼,就低聲說道︰「沒您看得那麼多。」
蘇源就再次問道︰「那具體是多少。」
王碧初再次偷瞄著夏長柱,看他伸出五根手指,張口就說道︰「每年五萬足夠了。」說完見夏長柱瞪眼,又急忙改口道︰「每年五千塊足夠了。」
蘇源冷哼一聲,說道︰「你是村里唯一的會計,這事應該清清楚楚記在腦子里,說完了還用改嗎?」
王碧初不敢回話,蘇源又嚴肅吼道︰「為什麼去年、前年、大前年的賬都不給人結算?」
王碧初就低聲說道︰「結了……。」
蘇源惱火,旋即說道︰「既然你說結了,那我們現在就去村委會,你把收據找來我看看,我倒是要看看是齊彩雲說謊,還是你們兩個說謊。」
蘇源轉身上車,齊彩雲就先坐在副駕駛位置,戚白河跟著坐在後面,蘇源回頭又叫正在發呆的夏長柱和王碧初兩人也一起上車。
戚白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事情原本就與他關系不大,他自己心里有數,吃他沒去,拿他也沒拿,村里的財務都是夏長柱管著,而他只負責大方面。
車到村委會門口,蘇源就先下車,然後戚白河和齊彩雲也下了車,就只剩下夏長柱和王碧初兩人在車里不下來。
蘇源看到這一幕,惱火中帶著些許的調笑,說道︰「夏主任、王會計,下車吧,你們還想跟我回縣里啊?」
這時,戚白河拿出鑰匙開了門,又開了燈室內的燈,一個人徑直走進去。蘇源看著夏長柱和王碧初兩人忸怩的從車上下來,這才轉身跟了進去。
蘇源和戚白河以及齊彩雲都站在財務室門口等著,王碧初過來之後卻是愣愣的不開門,夏長柱臉色也極其難看。
戚白河當即就惱火道︰「趕緊開門。」
蘇源從兩人上車前和不下車時的表現,就知道這兩人在說謊,這會兒見王碧初不開門就更加篤定,隨即冷笑道︰「王會計不是沒帶鑰匙吧?」
王碧初抬頭看了蘇源一眼,手往腰間模了兩下,明明模到鑰匙,都已經出了聲音還是連連點頭說道︰「對不起,我忘了帶鑰匙,我這就回家去拿。」說完轉身就要走。
蘇源卻是冷哼一聲攔住他,伸出手到他腰間,輕易的將鑰匙從他腰間拿了下來,質問道︰「這不是鑰匙又是什麼?」
王碧初臉上一陣尷尬,良久才又勉強笑著道︰「我,我,我開玩笑呢!」
蘇源見王碧初這樣一副模樣就知道這事里有貓膩,剛想從一大推鑰匙里找出哪個是開門鑰匙,就听戚白河冷哼一聲,說道︰「誰跟你玩呢?開什麼玩笑,趕緊開門!」
王碧初這才從蘇源手里接過鑰匙,手微抖著打開了財務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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