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教請留步!」馬車孤零駛向距凌晸殿還有幾百米遠時,突然沖出一人,正正擋下受驚的馬兒…
「咦?你是…」快速制止下亂叫亂踢的白馬,蘭試圖從他模糊的臉孔辨別出一絲熟悉…
「是我,那天去刑場救你的…」他的樣子有點奇怪,特別是眼楮,似乎在努力聚焦著什麼…但,他有眼疾嗎?好像沒吧…眼鏡男眨了幾眨孤疑的不解,但也沒去多想什麼。
「呵…是你啊,不好意思,我眼…不是很舒服,對了…你干嘛突然躥出來,不會是專程在等我吧?…」
「是,在下就是在專程等你」而且已經等了將近一天…
「啊?有什麼事嗎?…」
「大主吩咐我把婭小姐給帶過來,我現在把她藏在那邊不遠處,還沒被完全毀掉的一個小屋子里,大主說,讓您把她帶去您心中知道的地方,而他…也會在那間破屋里等著,直到您回來…」眼鏡男邊說邊跳上馬車,示意蘭往哪邊走…
……
「蘭…對不起…」女子的聲音雖甜美依舊,卻是再沒了往昔的活力…
「呵…說什麼呢,婭~你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天已黑,光暈昏暗到讓人發 ,而蘭的視力越來越差,甚至有時候,完全是憑直覺趕路…
「那些事,我…差不多都知道了…」女子再說不下去,坐在車中嚶嚶哭泣…冷風吹得她瑟瑟發抖,而蘭…似乎越來越弱的努力回應,也讓她…心中漸漸莫名害怕…
「呵,沒什麼…我…只身一人,無親無故…可西不一樣,他有你,有家族,有孩子,有未來,他不能…」像我一樣,毫無牽掛…沒有遺憾…蘭的聲音是在笑,可听起來卻比哭還難受…
「不…你並不是什麼都沒有,你有我和西啊…你知道嗎?那一日,你來找我,而西…似乎早有預料,並提前告訴過我,若你來了一定要留住你,一直可能的讓你多住,哪怕一直不走都可以…可不過二日,你卻執意要走,怎麼也留不住,為此…西回來後把我給…總之,我從未見他發過如此之大的火氣,不論是我,甚至別人,都沒有過…」
「那天我是真的被他給嚇到了,也就是在那時,我深深感覺到,西…真的很在乎你…而他就是這樣,越是在乎的,越是放不開,更不會去主動表露什麼,反之…他倒可以應對自如,坦然處之…」
「蘭…我想你們之間應該有誤會,但…我可以感覺的到,你們是真的為彼此擔心,為彼此…」女子早已泣不成聲,可她永遠不會知道,在黑夜中,同樣有雙流淚的眼楮,黑如染墨,淡淡無聲…
「謝謝你…婭…這次我真的再沒任何遺憾了…」男子的唇角輕輕勾起,掛滿水澀,卻…清瑩剔透如水晶純淨…
…謝謝你…西…謝謝你最終讓我如此…無憾…夠了夠了,這次…我真的可以毫無牽掛的安心走了…
……
「啊!!」怕是已經行至郊區,山路崎嶇,道途顛簸,再加上蘭的視線只剩微光…結果就這麼一個大坑突然搖晃,卻是听到婭的尖叫淒厲而痛苦…
「婭!怎麼了?!!你…你怎麼了?!!!」快速停車,鑽進車篷,入眼便是陰閃的液體,染透了婭雪白的裙…
「啊!!!蘭!!…痛!!救我!!好痛!!!…」
「!!」努力識別著模糊的人影,憑著直覺也顧不上什麼,快速揭開婭的長裙,卻只見血…一直不停的從她的雙腿間流出,流下…
「!!!」這…蘭的眸子痛到酸紅,他的雙唇更是咬到泣血,著雙手已不能自已…他…雖然是個男人,可他大概也猜到這會是出了什麼事!!!…
「!!」怎麼辦?!怎麼辦?!!…全身不停打著巨顫,他的腦子漲到充血…
「痛!!救我!救我…蘭!!…」
「!!!」腦海突然閃出什麼,他二話不說,拔劍割破自己的手腕,讓刺目的紅順著裂口不停的流…
「婭!快…快喝!喝過你就不痛了,喝了…」孩子或許保不住,但…︰「你…你的命或許可以保得住…」蘭把手腕湊近婭,努力安撫錯亂的人兒,強忍著巨痛,給她解釋讓她不用排斥,不用懷疑的原因,讓她…明白自己的苦心…
「婭…听我說…我…其實是魔皇之後…」蘭的聲音越來越小,而他的喘息次數卻是越來越多,亦…越來越微弱…
「!!」女子的身體猛怔了下,但…並沒驚嚇或是厭惡…
「魔皇的身體構造…呼…並…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它…充滿…未知的強大力量…」
「我們世世代代遺傳的基因…雖然沒人再能繼承這種…力量,但…我們的血液,卻多多少少,對凡人的身體,特別是傷痛什麼,還是會有些…有些輔助,治愈之力…」
「不用為我擔心…為了孩子,為了西…你一定要…活下去…」…天…我從來沒求過您什麼…可這一次,請您保佑婭…一定…一定要渡過這一關…一定…要…讓他們倆…再次相見…
…我…沒辦法再陪她到最後,所以…請您…守護著她…讓她…可以再次…再次…與他…看著婭的神色漸漸平穩,感覺著自己身體中的某些東西在漸漸消逝,可他…卻一點也不後悔,一點也不覺得難過…他的肢體漸漸僵硬,眼眸也再沒力氣去守護她的…世界…在最後的意識消失之前,他的面頰上,流落了此生最後的…愧疚…
…師父…對不起…我…沒辦法去…見您了…
……
天亮了…霧散了…鬼森又恢復了往昔的幽靜…
男人抱著男子的尸體悲聲慟哭…一直一直再放不開…
而那美麗的女子,在另一位年齡稍長的女人懷中看著眼前奇怪的一幕,卻是露出嗤嗤的笑…
孩子流掉了,但…很幸運的,另一個卻奇跡般的存活了下來…
不過只是一天之後,這片鬼森來了位稀客…那位穿著長袍的面具之人,帶走了男人手中的男子,就如同他的到來一般,轉瞬即逝了無痕跡…
……
…‘值得嗎?…’…
「值得…」
…‘你動情了…’
「或許吧…」
…‘放心,有你舉世無雙的容顏來換,我…會讓他好好的活下去,而且…是個永遠不用去擔心的安全地方…’
…‘不過…也不會太久…畢竟他的身體,已是到了極限,不過…看在咱倆這麼多年交情加交易對象的份上,等他被我收走的時候,我會前來告訴你,作為…額外的附贈…’
…你這傻子…古蘭奇…
……
「…」女孩的淚,不停的流…一滴滴猩紅淒殤的打落在這寂靜寒涼的隱史閣…
「…」高大的男子站在女孩的身旁,雖無淚,卻雙眸陰紅,深蹙成川的眉宇再無融…
「走吧…」太久太久之後,男子還是先開了口,扶起癱坐在地的女孩,為她擦去滿目碎落…
「這些…都是真的嗎…」女孩的音色安靜卻哀絕,而她再沒焦距的漆黑,望向似曾相識的男子…
「…你…知道我學會那禁術,第一個實施的對象是誰…」男子的綠眸幽深美麗,卻…已不再純透如初…
「…」她的頭輕輕搖晃,淚珠兒也隨著微顫錯開了悲弧,可她想…她或許已經知道了答案…
「…就是我的父親,弗蘭西.奧斯本」
「而你…真正的名字是…雷蒙.尤利西斯.奧斯本…」女孩承受不住的垂下眸子,可眼中再揮不去的…卻是絕世唯美的純潔女子與淡然無畏的堅強父親,相依而坐于庭院之中,祝福著福中的小小希望,並肩笑看人世滄桑……
(ps︰明日停更休息~後日繼續,然後會是一個關于西的小番外~然後故事便回歸正題,這段關于往事的小小插曲就此算是告一段落,本人準備做個調查,自願吧,想投投下票,不想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