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此時縱觀益智學校的足球場,就可以發現它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六個用竹子搭建的大球門聳立在主場地的四周,還掛上了破爛的漁網。而主場地的旁邊,還出現了一塊新開闢的小場地,同樣安置了幾個竹制的球門。不過這些球門是縮小迷你版的,比賽的時候,只需要三個人一排蹲下,就可以完全封住它了。
此外,訓練場的一方還新修建了幾間小房子,以作球員更衣或洗浴之用。
這些變化,都是陳樂過去呆過的那支施工隊的工人們,用業余的時候創造出來的。當然,他們也不是白忙活,工頭就驚喜地發現,益智的少爺球員們為他介紹了很多新的業務。
益智足球隊就在這個新訓練場上,又開始了新的一周。
與之前相比,陳樂為球隊今次的訓練安排了新的內容。
他將隊員分作A、B兩隊,各自佔用訓練場縱向的兩個半場。然後兩隊各自使用一只足球,同時在半個球場的狹長區域內進行攻防練習。兩隊的訓練流程都是一樣的——先由守門員將球發出,送給邊後衛,再轉交給後腰,而後中前衛回撤接得足球後,再把足球傳給飛速插上的邊前衛,讓邊前衛下底傳中,前鋒門前頂球。
益智足球隊除了陳樂之外,恰好有14個人,所以剛好每隊分得7個人。7人中,6個人進行快速的進攻練習,余下的1個人負責到球門後面撿球。
這種新穎的訓練方式,受到了益智球員的普遍歡迎,就連練習的興趣都提高了很多。雖然在練習初期,大家都出現了很多無謂的失誤,但隨著訓練投入程度滇高,傳接球漸漸準確起來。
兩名邊前衛的表現不錯,在無人盯防的情況下,已經可以非常完美地完成接球和傳中。看來他們已經初步了解到下底傳中的技巧和方法。相較而言,前鋒的表現就強差人意了,不是頂不到來球,就是雖然頂到了頭球,卻無法把球頂進球門。
兩名前鋒的糟糕表現,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當下便有幾個人要求,讓他替一下前鋒,嘗試一下接傳中球,用頭球攻門。
結果是不堪入目的,竟然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把球頂進球門。足球被他們用頭頂出後,去勢各異,能夠高出橫梁飛出,就已經算是球員有極其優異的表現了。
于是又有更多的人去嘗試當前鋒頂頭球,可是結果依舊,球門就好像有磁力一樣,把足球紛紛排斥了出去。
陳樂見狀,只好把訓練叫停,先是示範了一下正確的頭球攻門動作,糾正了益智球員習慣仰著頭頂球的惡習,然後讓球員們分散開來,一對一地練習頭球。
陳樂到底是沒有做足球教練的經驗,總是顧此失彼。剛開始還好點,可隨著進程的深入,已經無法把握訓練的方向,只能想到什麼就教什麼。他又不懂先設計好一個訓練計劃,再有步驟地一個個實施,況且他也沒有這個本事。
盡管如此,益智的這批球員也不會練壞的,技術與經驗都在以可見的速度提高著。勤奮和順從是他們的優點,總有一天可以達到陳樂的要求。
而陳樂的心中隨著日子的飛逝,不安和煩躁日漸加深。他知道當初喬治斯透露的足球比賽,距離開始一定是相當接近了,就是不知道會以何種方式進行。想到喬治斯的陰冷面容,陳樂就不寒而栗,總覺得有一支手槍頂在自己的腦門上。
益智的一幫小孩子想要戰勝大人,總要有一些秘密武器才行,可是陳樂來得及完成嗎?
而在另一個地方,也有以個人在同時煩惱著。
黃總管偷偷地面見了陳梓覃,捅了「陰濕四」背後一刀,但結果卻不是他想要的。
「豈有此理!竟然敢傷害到我的學生!」陳梓覃拍著桌子大聲喝罵道,「他哪只手打人的,就把他哪只手給我砍了!如果用腳踢了,也給我把那只腳剁了!」
「是的!是的!」黃總管滿頭大汗,忙不迭地回答。他害怕「陰濕四」會取代他的地位,因此便向老大告狀,把陰濕四毆打益智學生這件事,加油添醋地胡說一通,只為打壓一下陰濕四。可是黃總管又料不到陳梓覃的反應這麼大,竟然發一通要砍要殺的命令,與他的願望相違。
不是每個混黑道的人都有膽量傷人或殺人,總有一些是靠著攀關系上位的,氣量小,但膽子更小的黃總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要知道陳梓覃以清剿土匪出身,殺伐果斷。他深知廣州灣的土匪作惡多端,無法無天,要控制他們就必須要有雷霆手段。陰濕四偏偏就做過土匪,向來為陳梓覃不喜。陳梓覃只是看在兒子的份上,才把陰濕四拔高,豈料陰濕四剛被提拔,連位置都還沒坐暖,就惹出了是非來。
「阿爸,且慢處置他。這一段時間內,他還有大用處!」陰濕四的真正靠山,陳梓覃的大兒子陳福璧慌忙出來為心月復求情。
「哦,他還有什麼大用處?」陳梓覃轉頭問道︰「你難道听到了什麼消息?」
陳福璧理了一下思緒,緩緩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算是無關政治。只是法人不知道出于何種考慮,決定在廣州灣組織一次足球比賽。阿爸你知道我有一支足球隊,法人也清楚這點,到時候自然免不了要我們參與比賽。不然就落了法人的面子,我們無法交代。陰濕四此人隨我操練以久,于球隊大有裨益,我們的球隊能以最佳的姿態出戰,方能顯出誠意。」
「嗯,法人是我們的庇蔭,既然他們要搞,我們就要幫忙搞得好好睇睇。」陳梓覃考慮了一會,又繼續說道︰「你們與法人球隊的水平相差若何,也不能輸得太多,讓國人難堪!」
「阿爸,你就放心吧!我已經有了月復案,雖然不一定能夠贏得了紅帶兵那幫鬼佬,可是教訓一下藍帶兵那批越南佬是不在話下的。」陳福璧笑著回答,一副得意的樣子。
「那就好!我听說益智來了個懂足球的學生,現在正充作足球隊的教練。不知道益智會不會參加法人的這次足球比賽,到時候你們可別踢不過這些學生軍了。哈哈。」陳梓覃說完,便招呼黃總管離開,也暫時放下了處置陰濕四的事情。
「怎麼可能會輸!益智都是一些小孩子,而我們可是有秘密武器的!」陳福璧不以為然地喃喃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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