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廣州灣足球甲級聯賽?您是開玩笑的吧?或者是我听錯了?」陳樂臉色怪異地詢問益智的校長黃佑倫。
「你沒有听錯,我也沒有開玩笑!」黃佑倫校長把一張信紙遞給了陳樂,接著說道︰「這是紅帶兵剛剛送來的信件,是喬治斯中尉親手寫的。」
陳樂攤開信件一看,只見信紙上滿是法文,也沒有蓋章,應該是屬于私人性質的。雖然他不懂法文,但還是可以跳過正文,再從信紙上最後的署名處,猜出了喬治斯名字的拼寫。
「校長,信上寫的到底是什麼內容?」陳樂問道。
「喬治斯中尉說,已經有8支球隊報名參加這個足球聯賽了,將于今年的9月19日舉行,采用兩回合的循環賽制,每隊都要與其余的各隊比賽兩場,而每場比賽的間隔是一個星期。賽後,得勝的球隊可以獲得2積分,敗者零積分,平局的話兩隊各得一積分。」
黃佑倫校長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細看了一番信紙後,又接著說道︰「喬治斯中尉還說,他對于這次聯賽最大的失望和不滿,就在于每場比賽的完場時間都是只踢70分鐘,35分鐘為一半場。本來他是要求比賽像正式的那樣,打滿90分鐘的,可是其余的幾支報名隊伍卻不同意,于是他只好作罷。」
「他還解釋了聯賽為什麼要到9月份才開始,說是廣州灣這里地處亞熱帶,響天氣極其炎熱,且多台風,所以要到秋天才適合舉行比賽,可以一直跨年度比賽,到翌年的春天才結束。」
「此外,有一名法國人為足球聯賽捐出了一個獎杯,提議把獎杯稱呼為‘白瓦特杯’!」
黃佑倫校長讀完了信件,又接著對陳樂說道︰「看來這個喬治斯中尉頗為看重你,把這麼多的秘聞都告訴你了!」
「他在示威吧!」陳樂苦著臉回答,「他總在拿槍斃威脅我。就像那些殺人犯一樣,都是喜歡對被殺對象說一點廢話的。」
「那麼,喬治斯今天是要我們去報名嗎?」陳樂又問道。
黃佑倫校長搖搖頭說︰「不是的,喬治斯中尉已經幫益智學校報名了,他只是來通知我去參加的。」
陳樂對喬治斯的越權行為無法評說,誰叫他有槍有人。他轉移著話題說道︰「校長,想不到你的法文也這麼好!」
「哦,我的法文也不行。我知道信的內容,是因為剛才有人翻譯給我听了……」
「……」
從校長室走出後,陳樂一邊走一邊評估起這個「廣州灣足球甲級聯賽」。
「可以說,有兩個好消息呢!一是比賽還需要一段日子才會開始,這樣就給了我們更多的訓練和準備時間;二是比賽的用時是70分鐘的,這樣就讓我們靛能不會拉後腿!」
「就是不知道對手是那些,賽程又是怎麼樣的?」陳樂掰著手指頭數道。「紅帶兵是一定有的,估計還有安碧沙羅和藍帶兵。听說赤坎有一家體育會,有幾場益智的比賽,裁判都是從它那里請來的!它應該也是報名的球隊之一。還有其余的幾支球隊會是誰呢?還是去問一下熟悉廣州灣的人吧!」
可是陳樂問遍了益智的所有球員,還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大家都被這突然冒出的八支球隊,弄得一頭霧水。
小小的廣州灣,竟然會舉辦足球聯賽!這已經很新奇了,但是最新奇的是,竟然有這麼多的球隊報名參加!
「或者我可以去問問安碧沙羅那邊的人。也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沒見過阿芒迪娜了!」陳樂默默想道。
阿芒迪娜對于陳樂的突然到訪,感到非常的高興。男女交往,若總是由女孩子主動,終歸是做不長朋友的。盡管阿芒迪娜是一個開朗的女孩子,都不能逃過這一點。
阿芒迪娜對陳樂沒有隱瞞,把她所知的都告訴了陳樂。原來參加足球聯賽的八支球隊,有兩支都是紅帶兵所出的,一支是紅帶兵A,一支是紅帶兵B。此外,警察署也派出了一支球隊,余者分別是藍帶兵、安碧沙羅學校、赤坎體育會、益智學校和基督教青年會。
「基督教青年會?是教會的球隊嗎?」陳樂問道。
「不是的哦,基督教青年會雖然和基督教有點關聯,但他們是完全**的,不負責傳教。據說他們是打听到消息後,特地從香港過來的。」阿芒迪娜回答。
陳樂听完阿芒迪娜的話後,說不出話來,感覺到這個廣州灣足球甲級聯賽,是被匆忙炮制出來的,簡直是一塌糊涂。不但有一支球隊一分為二,而且還有外地的球隊來參加,最令人無語的是,竟然連中學生的球隊,也被趕鴨子上架般算上了。
後來兩人繼續暢談,陳樂便從阿芒迪娜處,知道了法國人成立足球聯賽的原委。
原來廣州灣的法國殖民者一直視香港為競爭對手,暗中希望廣州灣可以取代香港在中國和亞洲的商業地位。不知道應該算他們是痴心妄想,還是算美好夢想?香港被英國人經營已久,早成氣候,法國人要從後趕上,不僅需要付出極大的努力,也需要方法和策略。
而有樣學樣,無疑是一種十分有效滇高方法。
香港早于1908年就創辦了公開的足球聯賽,經過十余年的發展,已經造成了不小的社會影響。
1926年初,香港南華因選場問題,而被香港足總暫停了比賽資格。然而香港的輿論普遍質疑足總是否有此權利,以及背後的動機。華人球迷亦出現了很多抵制的行為。
足總此舉,不但令香港足總的各項比賽門庭冷落,還同時令多個行業遭受損失。可見當時的香港足球雖然還是業余性質,但是已經創造了很多的就業機會。
如自由車(巴士)、紅邊車(的士)、小販和酒樓等,就少做了很多的生意。就連妓女,都因為無法在球場上出風頭,兜搭生意,而少接了許多的嫖客,浪費了青春……
無論法國人是真心想要尋求發展,還是少數人的心血來潮玩玩下,廣州灣1926-1927年度的足球甲級聯賽都將如約舉行。陳樂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好好備戰,至于這個聯賽怎樣,都不是他可以影響和干涉得到的了。
陳樂不知道的是,歷史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因為廣州灣的歷史上,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等出奇的事情——成立甲級足球聯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