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鳶臉色瞬間轉變,周臣也被此語所驚。
果然,一股無形的威壓迅速彌漫而來,夾雜著一種滔天殺意,聞之膽寒。這股氣息,和那冥府修士極為相像,想不到他們如此迅速便發現儲物袋內空無一物。周臣額間冒汗,雪鳶也好不到哪去,如果被抓,兩人肯定生不如死。
他們身處之地,是一方山坳,四周環山。山高不過數百米,山間突兀荒涼,根本無處藏身。何況法藏修士,那龐然靈力一掃而過,所有的事物都會被盡收眼底。如此一來,怎能逃離?
「周先生,其實你可以不用管我,以你法藏修為,定然可以逃月兌。」
「我現在不想和你解釋!既然我們一同而來,就要一道而去。相信我,一定會逃過此劫。」
周臣雙目環顧四周,突然將目光鎖定在他身前那血色湖泊。湖泊寬約百米,散發著陣陣腥臭之味。周臣眼光閃爍,道︰
「跟我來,跳下去!」
雪鳶見周臣的舉動,再觀之那腥臭的湖水,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這種難聞的味道,任誰都受不了。
「想要保命,就相信我,跳!」
周臣系緊包裹,抗在肩上,率先跳入。然後頭浮水面,目光瞪著岸邊雪鳶。後者最終貝齒輕咬嘴唇,縱身一跳。一入湖中,雪鳶立即胃髒翻騰,惡心嘔吐。臉色蒼白,那副楚楚可憐之狀,任誰視之都于心不忍。她可是鬼城內千金大小姐,何時受過這等委屈。此刻的雪鳶,內心深處盡是悔意。
時間緊迫,周臣右手挽著雪鳶那縴細腰肢,立即湖底。頓時,一股寒冷刺骨之味,席卷二人全身。
「抱緊我,別動用靈力,不然很容易被發現!」
窺天石,這是周臣此刻僅剩的保命手段。當初,他和姜尚一起,躲避南華修士的追蹤,靠的就是他。那時周臣重傷,姜尚相扶,二人身體幾乎零距離接觸。這才使窺天石將兩人的氣息都予以遮蔽,方才躲過了那些老修士的靈力搜索。
湖底內,更是昏暗,甚至連彼此間的面容,都無法看清。二人緊緊相擁,雪鳶臉頰緊貼周臣胸膛,玉臂環繞其腰。而周臣則手握窺天石,雙目緊閉,兩人都能感覺到對方靛溫。同時,周臣還感覺到雪鳶那急速跳動的心。
誰也沒有言語,有的只是看似曖昧,卻極具危險的場面。然而他們不知道,在其身側,卻飄動著一具具腐爛的尸體。
兩人入湖不久,湖面上那回蕩的余波,漸漸消失。與此同時,一位長袍中年男子出現虛空,只見他皺眉而觀,雙目如虎,綻放神光,正俯瞰大地。方圓幾公里內,所有的事物都難逃他的雙眼。可是無論他如何觀察,總感覺不到周臣二人的存在。
「這兩小輩,怎麼突然消失了?」男子臉色鐵青,極為難看。他停留虛空,反復搜索,可始終沒有任何發現。
「最好別被我發現,不然讓爾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子怒目瞪眼,高聲咆哮。那聲音傳蕩數里,久久不絕。一股龐然能量波席卷而去,山谷顫動,塵土飛天。空氣之中,都彌漫著一層能量體,向周圍擴散。就算有任何細小的動靜,都會被他察覺。可見此人修為絕不簡單,就算放在法藏修士之間,也是靠前的存在。
湖底之中的周臣二人,連身體都不敢移動分毫。西域不比其他地方,這里沒有生機,又極為安靜。就算有窺天石這等奇物,他們也不敢有絲毫大意。那一股股駭然龐大的能量,連湖底都能清晰感覺到,那能量一次次從周臣身體上劃過,又驚又懼。
同時,湖水受到那股能量的影響,在緩慢流動,周臣二人也隨流而漂。
雪鳶身體開始僵硬,沒有靈力護體,湖底寒氣直接侵擾她的身體,乃至丹田。好在可以感受到對方身體余溫,還能多堅持一會兒。湖水之中,除了腥臭如腐尸般味道還,還有一種恐怖的氣息,總能像是有無數陰靈飄然而過,但願湖中不會出現類似凶獸之類的生物。
「他們怎麼能憑空消失,難道擁有窺天石?不可能,兩個小修士怎麼能擁有這等東西!」
長袍男子作為法藏修士,又是冥府之人。對于窺天石之類的奇物,自然知曉。他忽然想到,之前見周臣之時,總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對方修為低下,卻看不清對方修為。著不正是窺天石所擁有的功能。一想到這,長袍男子更是無法接受。
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樣,那麼想要尋到那兩小修士,難上加難。只要後者隨意找個隱蔽之地,利用窺天石,內斂氣息。就算將此地翻個底朝天,恐怕都無法尋到後者身影。窺天石,本是天地奇物,相傳將其運用到極致,還能洞察天機。這等奇物,極為稀少,連他們冥府都不曾擁有。
「難道這兩小修士擁有特殊身份,或者說是來自于東方大陸的宗門巨派!」
長袍男子就算對自己的想法感到懷疑,但是無論他如何搜尋,卻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他滿臉不甘,其少主還正和那茅屋老者戰斗,他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呆在此地。那老者修為比他們都要高上一籌,其少主可拖延不了多久。男子再次搜索一番後,一聲怒吼,最終憤袖而去。
然而,周臣二人可不知道那冥府修士已離開,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他們可足足支撐了好幾個時辰。雪鳶臉色難看,全身早癱軟。靈藏之內,被寒氣所染,全身冰冷。周臣還好,有謫仙符文護體,那寒氣不僅對他沒有影響,相反對其修為還有幫助。
周臣雖然知曉,但沒心思去修煉。
兩人再次等待了許久之後,周臣抱著雪鳶,悄悄浮出水面。他放眼相看,一片漆黑,算算時間,此時應該天色漸亮,可為何會如此?周臣試著撐起血色光芒,忽見前方竟然是一處天然而成的山洞。洞內沒有任何光芒,沒有聲響,有的僅是妖異的氣氛。
「雪鳶,你看,這是什麼地方!」
離開水面,雪鳶身體略顯好轉。二人隨波而流,想不到發現了這樣一個隱蔽之地。
「原來你不是法藏修士,只是窺天石在作怪!」
這是雪鳶離開湖水的第一句話,在湖底時,她可有著太多的疑問。這樣一來,周臣之前那些奇怪的舉動一一迎刃而解。作為法藏修士,為何他不曾飛行?在斗上古蝮蛇之時,為何不動用靈兵?在那茅屋老修士的壓制下,為何他顯得比自己還要難堪?是因為周臣僅僅只有靈藏修為!
自己作為兵藏修士,卻一直在依靠一位靈藏修士保命。此事傳說,那就是一種笑話。
「是你們這樣認為的,我也沒辦法。窺天石,只不過是我用來保命的東西!」
「唉,罷了。你這人,想不到連我都被蒙在鼓里。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何僅有靈藏五重天的你,卻能使血蝙蝠不敢靠近,能使上古蝮蛇重傷逃離?難不成除了窺天石,你還擁有其它寶物不曾?」
雪鳶眼神泛光,雖然這目光之間是種貪婪,卻不存在貪念。這好比是女人對心愛之,物而展現出的一種自然反應。她可沒興趣去觀察周圍的環境,既然危機已去,她更加好奇的,還是眼前這位長著一頭白發,名叫周先生之人。
想想在湖底,兩人緊緊相擁的場景,這種感覺從過,雪鳶無法明言,那好似一種幸福。僅僅只是位靈藏小修士,卻能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有,不過你還是不知道最好!」
周臣欣慰一笑,凝視雪鳶。後者並自己是靈藏修士而區別對待,也沒有因窺天石而心生歹意。看來修士的世界,並不是充滿殺怒、人人無情,只不過是被那漫長的修煉所掩蓋。大道無根,已神惑人,也不知道修士追求的仙或是神,究竟存不存在。
「算你狠,看在你救了我一命,本小姐也不和你計較!」雪鳶盤坐在地,運轉靈力,驅趕體內寒氣,那強盛的白色光芒,照亮了周圍。一白一紅,兩種光芒交織在一起。在這山洞間,形成別樣之景。
在這時,周臣突然看到那山洞深處,竟有很多大小不一的人類腳印。難道山洞內有其他人存在?
待雪鳶寒氣驅盡之後,周臣指了指前方,前者美眸也閃過異樣之色。兩人小心翼翼前行,崎嶇的山洞內,腳步越來越密集。不久之後,他們終于看到了異常之處,那是一具具人類骨骸。作為考古學家的周臣而言,稍微觀察,便知這些骸骨主人死了數百年之久。
而從這些骨骸顏色形狀上看,他們並非修士,為何此洞中會出現數十具尋常人的骸骨。帶著好奇之心,兩人繼續前行。
雪鳶那眼神中,剛開始露出膽怯之意,但後又開始興奮起來。因為,隨著二人的深入,在洞壁之上,竟然刻畫著種種修煉心得。從其內容間所示,這些都是法藏修士所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