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嘯天荒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奇異之地

作者 ︰ 石三叔

沿著溝渠而下,黑氣愈加濃郁,那股死亡的味道,充斥著整條山谷。生命之源的注入,整條溝渠像是賦予了生命一般,緩緩流淌。溝渠之旁,除了一堆亂棄的石塊,還有一具具干癟的尸體。隨著周臣三人的深入,竟然發現那凹凸不平的山壁之上,陳列著一斬斬油燈,綻放的卻是幽蘭色的火焰。

冥火!

再往其內深入,周臣棺材內的生命之源,竟然在緩緩流失,一旁的紅拂、小月兒等人卻相安無事。這一刻,周臣仿佛察覺到月兒體內生命之源若有若無,不過這種感覺僅是一瞬之間,然後便再也無法察覺絲毫端倪。

山谷之中,陰風陣陣,陽光難以滲透其中。忽見一道道白影飄過,夾著一股駭然的能量體,如是鬼魂。

「這是什麼?」周臣驚訝而問,那白影有手有腳,但像是一股氣體。

「這東西名叫陰靈,是人死後身體內所聚集的一種能量體,和魂魄有所區別,也可以說它是死者生前不甘的願望與執念。每一道陰靈,所蘊含的能量體,足以與一位兵藏修士相當。死者執念越深,越是駭然……這些成百上千的干尸,也不知是何人所為。」

紅拂玉手揮動,一記神光橫掃而去。神光所過之處,所有陰靈皆消失不見,歸于虛空。一路之上,紅拂抹殺了數十位黑氣中的「怪物」。每一只怪物,雖是常人所變,但卻異常強大。怪不得鎮中村民,一一被殺,卻無人能反抗。

溝渠盡頭,則是一面光滑如玉的山壁。而在山壁之上,則有一條條鐵鏈懸掛,一顆足有拳頭般大小乳白色物體掛于其上,形狀如嬰,這完全是由生命之源所構成。看到這里,周臣一陣毛骨悚然,特別是那白色物體的形狀,更是令人驚悚。

每一條鐵索源頭都藏在溝渠之中,而這些生命之源,都來自于人類。而周臣突然想到自己的本命靈兵,也不知那棺材內所蘊含的是何物,會不會想眼前這一幕,如是嬰兒一般的存在。他身體一嗦,不寒而栗。

然而在這時,周臣突然發現謫仙符文在加速轉動,那鐵鏈封鎖的生命之源竟然開始向周臣丹田靈兵聚集。如此變故,讓一側的紅拂同樣為之而驚。小月兒則乖巧地趴在周臣背上,緊閉著雙眼,不敢觀看周圍事物。也不知因何緣故,周臣體內的謫仙符文,對她則毫無影響。

「這對你來說或許是一次機緣,好好珍惜!」紅拂淡然道。

「可是我始終覺得這樣做違背天理,畢竟這些生命之源來自于人類!」周臣咬牙道,他深受地球華夏人文影響,總覺得如此作為天理不容。

「如果你一直都懷有如此鞋,那麼你以後的修煉之途必將夭折。」

如今的紅拂對于周臣而言亦師亦友,她所說的話並不全無道理。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周臣完全處于被動狀態。謫仙符文運轉,肆無忌憚地吞噬生命之源,其靈兵也變得愈發活躍。周臣搖頭嘆息,開始運轉藏經。謫仙符文加速涌動,那如嬰兒般的生命之源化為一股氣流,被其靈兵一一吞噬。

而在之後,山谷晃動,峭壁之上碎石滾落,一顆猩紅色的大字出現在周臣眼前。

「獄!」

周臣眼露疑惑之色,連一旁的紅拂也同樣面露不解之意。一顆「獄」字展露在他們面前,仿佛預示著一場陰謀,只是不知這一切究竟是何人所為。除此之外,他們在山谷之間再無其他發現。離開之時,紅拂再次展露神威,極寒之意席卷而去,方圓數里之地瞬間被冰封,黑氣徹底消散。

當周臣他們回到鎮上時,村民們立即歡呼雀躍。待周臣告訴他們以後不會再有鬼怪來騷擾大家的時候,他們竟然放起了鞭炮,以此來慶祝。當天晚上,果然沒有鬼怪出沒,一切如昔日一般平靜。

接下來的數日里,周臣與紅拂游歷在朱雀鎮之間,毫無線索。甚至挖掘了數座墓地,也毫無發現。終于,在偶然之下,周臣發現了鎮上有一位老人,其面容顯得極為蒼老,但身體還算硬朗,若不是他體內毫無靈力,必會誤以為他是一位老修士。

從村民們口中得知,老者如今年已達一百二十歲,是這周圍幾個鎮子中出了名的長壽老人。

一處院子之中,周臣與老人坐于一顆榕樹下,圍桌而談,品茶而論。

「老伯,晚輩想請教您一個問題,這朱雀鎮以前是否叫吠陀村?」周臣邊喝茶邊問道,而此時的紅拂,則和小月兒在鎮上街道上玩鬧嬉戲。

「你算是問對人了,老朽年輕之時,曾經做過史官。後來告老還鄉,對于這朱雀鎮的歷史也頗有研究。確實如你所言,朱雀鎮昔日是叫吠陀村,後來發生了一場前所的大瘟疫,比之如今的鬼怪還要可怕。之後村上來了一位仙子,是她動用大神通拯救了全村。」老人滿臉皺紋,牙齒都掉光了。但一說到朱雀鎮的由來,卻侃侃而談,不亦樂乎。

只听老人繼續說道︰

「仙子姓朱,單名一個雀。為了紀念她,從此以後吠陀村,便更名為朱雀鎮。並且整個鎮中村民都改姓為朱。」

「那老伯,您知道朱雀仙子的後代子孫如今大概何方?」周臣迫切問道。

「仙子有三位兒子,老朽只知其長子一脈,如今應該是北方的朱氏一族。」

周臣從老人那得到了很多有用的線索,最終他和紅拂、小月兒一道離去,他們此行目的地是北方鄭王朝。

鄭王朝,是大秦鄰國,如今正處戰亂之時,各大家族紛紛奮起反抗暴政。而朱氏一族,正是起義者之一。說是反抗暴政,但也都是為了權勢,這一點活了三千年的周臣深有體會。歷代華夏皇帝,一開始可以說是為名,但後來無不是為了自己的權勢。

當周臣一眾步入鄭王朝之時,到處都可以見到四處逃難的難民。看到這些,周臣仿佛回到了商周時期那冷兵器時代。朝朝代代所有的戰爭,到頭來受苦受難的都是最底層的人。就算爭得一世太平,又能如何,受苦的還是最底層的人。

飛過綿延大山,在一處平原地帶,周臣恰見數十萬軍隊正戎馬相接。而從其中一方,正是朱氏一族。無論是雙方兵力還是其他,朱氏一族明顯優勢。

下方平原之中,尸體早堆積如山,血腥之味彌漫虛空,幾乎血流成河,到處都能听到殺喊聲。周臣三人虛空,倒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存在。對于人類之間的戰爭,可以算是世間中的一種必不可少的生存斗爭,所以周臣可沒打算去干涉。

而小月兒的臉上再次掛著難受之色,那些尸體,有的少了條胳膊,有的沒有頭顱,誰見了都不好受。何況是一位年歲僅有十歲的小月兒。

「大哥哥,這些人為什麼不怕死亡,還這麼殘忍?」小月兒問道。

「因為這些人為了生活必須這樣……」

眼看朱氏一族即將勝利之時,卻見天空之中一道人影出現,驚是一位法藏老修士。其頭戴紫金冠,身穿金色鎧甲,像是一位大將軍。其手持大劍,身立虛空,立即運轉功法,一記神光鋪天蓋地而去,數千上萬名士卒為之殞命。隨手又是一劍劈斬而下,大地之上立即出現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無數道慘叫聲隨之響起。

然而在天際的另一端,也出現一名法藏修士。其模樣相對年輕,身穿黑色長衫,頭發花白,手持長槍。兩法藏修士虛空對峙,隨後又彼此相戰,各自施展著毀天滅地的神通。一股股滔天殺意彌漫而去,那把長槍渾然天成,綻放出銀色光芒,瞬間放大了數十倍,向那金甲老修士猛然刺去。此修士的出現,下方朱氏一族壓力頓減,以壓倒性優勢,勢如破竹,砍殺而前。

然而,長槍雖然夾著駭然的能量體,寒芒頓現,看似攻擊力不凡,但在那金甲老修士眼中,毫無忌憚之色。只見他控制那柄大劍,橫劈而來,神光彌天,與長槍踫撞,發出劇烈的聲響。同樣是法藏修士,可是二者之間修為差距十分明顯。僅此一招,那柄長槍之上,竟然出現裂紋。

白衣修士臉色一變,一口鮮血噴出,自知不敵,轉身逃離而去,只听那位金甲老修士高聲喊道︰

「朱道友,以你這修為也想帶造反,今日暫且留你性命,他日老夫必取之?下方朱氏一族的小輩听著,只要有我鄭先河在,爾等休想推翻我大鄭江山,速速繳械投降。」

老修士語畢,再次揮動靈兵,斬殺下方朱氏士卒。如此一來,這場戰爭朱氏一族必敗無疑。見到他們心目之中的「上仙」也敗走而逃,下方朱氏士卒誰還有心思戀戰,丟盔棄甲,四處逃竄。部分士卒則匍匐在地,跪求饒命。

此刻的紅拂正帶著周臣「父女」跟在那位白衣修士身後,既然其幫助朱氏一族而爭戰,從他那里或許可以查出妖師真正的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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