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嬪,慕彩將她安插後宮。果真,她不負所望,獨佔帝王之心。由蓮嬪之位,在短短十幾日,便已成為三品蓮妃。
皇上賜其‘蓮’字為號,並非僅僅因她的名字,更是因為皇上認為她如蓮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沐貴妃是極其善妒的,時不時讓蓮妃難堪。
承安宮
皇後差人喚了蓮妃來。
「蓮妃給皇後娘娘請安。」蓮妃向皇後福了福身。
「快起來罷,蓮妹妹。你如今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如此,倒是本宮的不是。」皇後在侍女的攙扶下,將蓮妃扶起。
「娘娘抬舉了。」蓮妃笑著望向皇後,「不知,皇後娘娘喚本宮來,是何事?」她想起慕彩的話,不由對皇後心生抵觸。
「蓮妹妹真是快人快語,那麼本宮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皇後笑道,「蓮妹妹,如今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可日後就不得而知了,如今,你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沐貴妃都對你如此,但若是妹妹有意站在本宮這邊,替本宮擊敗沐貴妃,本宮便可護你周全。」
「多謝娘娘抬舉。不過,本宮認為沐貴妃雖表面與本宮不和,卻始終沒有做些傷害本宮的事,本宮又何苦給自己找不自在呢?」蓮妃給皇後福了福身,「若是皇後娘娘沒什麼事的話,蓮妃先行告退。」蓮妃再次福了福身,轉身離去。
「娘娘,她好大的口氣,在您面前還敢自稱‘本宮’,且又撥了您的面子。」身旁的侍女在皇後耳邊道。
皇後的眸子露出惡狠狠的目光,語氣冰冷,「你以為,本宮會容她嗎?所有人都不能阻礙本宮的路,沐貴妃不能,蓮妃更沒資格!本宮不僅是皇後,終有一天也是皇太後!」
繼而,皇後又道,「去看看她急急忙忙要去哪?」
延彩殿,蓮妃到了慕彩的宮中。
「蓮妃娘娘。」慕彩走到蓮妃的面前笑著道。
「公主,如今,我有這個身份,都是您給的。」蓮妃笑得燦爛如花。
「怎麼了,今日怎麼突然到我的宮中。是有什麼難題嗎?」慕彩笑著將她扶到榻上,示意素然倒茶。
素然將茶遞于蓮妃,「娘娘請。」蓮妃抿了口茶,道,「剛兒,皇後找我了,她讓我幫她擊敗沐貴妃,我撥了她的面子。」
「原是如此,倒也沒什麼事,你日後還需提防著些,皇後不會善罷甘休的。」慕彩道。
「多謝公主提醒。」蓮妃向她福了福身,便離開了。
「主子,對此,您怎麼想?」素然道。
「如今,皇叔寵她。皇後亦能如何?」慕彩道。
良久,殿外一位宮女前來稟報,「公主殿下,七皇子求見。」
「快快請來。」慕彩道。
七皇子的腳步聲響起,「邊關,戰事緩和,有勝仗的把握。父皇龍心大悅。決定,過些日子,父皇要去外游玩,幾位皇子伴駕出游,皇後,皇太後也有去。」
慕彩道,「七皇子是來告別的嗎?」
「不是,本皇子請求父皇帶你前去。伴駕出游。」七皇子道。
慕彩听後笑而不語。
「怎麼,不願意去?」
「不是,出去開開眼界,倒是極好的。慕彩在此謝過七皇子了。」慕彩緩緩福了福身。
「跟我還客氣什麼。」七皇子將她扶起。
承安宮
一位侍女道,「蓮妃去了慕彩公主的宮中。」
皇後淡淡勾起微笑,「慕彩,從冷宮出來,你便聰明多了,你以為本宮是本宮那愚昧的哥哥嗎?你是要和本宮斗嗎?」
秋高氣爽,自然是出游的好時節。慕彩終于盼到,伴駕出游的日子。
其他的皇子皆是騎馬,唯有她與皇後,皇太後坐于轎攆之中。她是極想騎馬的,只可惜自己是個女流之輩,況且,她不願與皇後呆在一起。
良久,她抬起簾子望向外面。太子只覺身後有目光襲來,不知怎的便轉頭,原是慕彩,便淡淡一笑,嘴角滿是溫柔。
只是一眼,慕彩便覺臉一下熱極了,匆匆放下簾子,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想必也是暮郡主的關系罷。
一切被皇後盡收眼底。
「怎麼了,暮兒。你的臉怎如此紅吶?」皇太後模了模慕彩的額頭。
「皇祖母,慕彩無事。」慕彩低下了頭。
「母後,慕彩是個姑娘家,難免有些少女情懷。」皇後笑道。
皇太後的臉有些僵硬,但立即恢復笑容,笑道,「暮兒。」
慕彩無奈,只能回她一個微笑。
夜幕將至,便到了一家旅店歇息。
慕彩剛才只覺心中煩悶,如今,好不容易下了轎攆,便想出去喘口氣。
「叔叔,慕彩想出去逛逛。」慕彩嬌嬌地向皇上道。
「這……好罷。」皇上道。
「多謝叔叔。」慕彩道。
「老爺,讓我陪慕彩去罷。」七皇子道,「眼看夜幕將至,她一人也不方便。」
「不,不必了。」她只想自己喘口氣,「素然善武,有素然相伴,便好了。」
「這,也罷。休得貪玩,早些回來。」皇上道。
「多謝叔叔。」慕彩道。
「可……」七皇子欲說些什麼,但終究是隱忍下來。
出了旅店,慕彩深吸了口氣,繼而,咧嘴微笑,「走咯,素然。」她開始奔跑。
「小姐,跑慢些。」素然在身後緊追。
跑了些許的路,慕彩實在跑不動了,手撐著細腰兩側,喘粗氣。
素然跟了上來,大口吸氣。
慕彩抬頭,看向上面的匾額——醉春樓。想必是個酒樓罷。
「素然,跑了這麼久。我也餓了,咱們進去吃些東西罷。」慕彩轉頭對素然說。
「小姐。」素然走到慕彩的身旁,聲音放低,「這是個青樓。」
「罷了,走吧。」慕彩轉身離去。
身後突然傳來一位嬌弱的女聲,「大爺,求您放了我吧。」
慕彩來了興趣,便轉身去看。
這位女子,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她可憐地抱住醉春樓的紅漆柱上,望向老鴇道,「鴇母,求你了。雖然我的賣身契在您那兒,但您不是說,我只是賣藝不賣身嗎?」
「人家是大官,瞧得起你,出錢買了你,你別不識抬舉!」老鴇道,轉眼到那位有些發福的老男人身上,「這位大人,丫頭不乖,多教幾次,便听話了。」
「鴇母。」女子淚眼汪汪地望向老鴇,見老鴇不理她,便抽噎地對那位發福的男人道,「大人,大人,我求您了。放了我吧。」
「姐姐。」這時,一位女子跑來,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白色牡丹煙羅軟紗。
她跑來,緊緊抱住姐姐,「老鴇,你當初答應過我們姐妹兩的!如今,你卻言而無信,真是個無信無義之徒!」
「你這臭丫頭!」老鴇快走過來扇了她一巴掌。
「妹妹。」那名紅衣女子挪過來,將她扶著。
老男人趁機將她拽了起來,紅衣女子掙扎著,「妹妹。」
那名攤在地上的女子,猛地向老男人磕頭,「這位大爺求你放了我姐姐罷。」她趴伏在地上,哭得渾身,不停的磕頭,地上漸漸有了血跡。
「妹妹……妹妹別磕頭了,姐姐沒事的。」紅衣女子用手捂著臉,咬緊嘴唇,盡量不使自己哭出來,可眼淚不听使喚若泉水涌了出來。
慕彩有些看不下去了,輕聲地問素然,「素然,你有帶多少銀兩?」
「小姐,來得匆匆只帶了一百兩多些,小姐要做什麼?」素然道。
「救人于危難之中。」慕彩笑道。
「這……」素然有些猶豫。
慕彩大跨了一步,「這位大爺,你出多少銀兩把這位姑娘買下的?」
老男人望向慕彩,將紅衣女子推開,「這小妮子,可真是貌若天仙吶。你要本大爺買你嗎?」
慕彩眼中滿是不屑,不理他,走向老鴇,「本小姐,要把這位姑娘買回去當使喚丫頭。不知剛才那位大爺,出了多少銀兩?」
「一百兩銀子。」老鴇見慕彩衣著華麗,和氣地說道。
「素然。」慕彩喚道,素然將錢袋遞于慕彩,「小姐。」
慕彩接過,「本小姐這兒有一百兩銀子,再加上……」慕彩從腰上取下一塊白玉,「再加上這個,夠不夠買下她。嗯?」
「夠,夠。」老鴇接過錢袋與白玉,從懷中掏出賣身契給慕彩,「小姐,給你。你可以把她帶走了。」
「素然。」慕彩示意素然去扶她們兩個。
那位老男人也知趣地離去了。
走了些路,兩位女子突然走到慕彩旁邊,猛的跪下,「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們兩姐妹,願為姑娘做牛做馬,以來報答姑娘救命之恩。」
「快起來。」慕彩將她們扶起,「我也只是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罷了。」
「小姐,我名喚蘇,家妹名喚蘇青衣。」道。
「,青衣。如今,你們也自由了,去另謀生計吧。」慕彩道。
「小姐,我們願為小姐做牛做馬。還請小姐給我們姐妹兩報答您的機會。」兩姐妹再度跪下。
「快起來罷!」素然將她們扶起。
「你們姐妹兩,有何擅長之處?」慕彩道。
「青衣自幼學醫,曾在醫館做過大夫,擅長醫術。而我,擅長的盡是些無用的東西,善舞。」道。
「你們自幼便學,想必,年幼之時也是豐衣足食的吧。如今,怎會如此呢?」素然道。
「後來家族衰敗,父母親人皆已離去,如今只剩下我們姐妹兩相依為命,我在醫館,而姐姐,只能去青樓做名藝妓。」青衣道。
「素然,你身上還有些碎銀子吧。」慕彩道,「給她們,讓她們在此附近找個旅店住住,過些日子,我再來找你們。」
「是,小姐。」素然道。
「多謝小姐。」兩姐妹道。
待青衣走後,素然對慕彩道,「主子,不會真想留她們在身邊吧?」
「有何不可?兩姐妹生得如此標致。一位善醫,一位善舞。留在身邊,也是極好的。你容我再想想,先回去吧。」慕彩淡淡啟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