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相大人,皇後娘娘吩咐奴婢尋來令人不能言語的毒藥,讓妍司闈帶給。你看奴婢……」惜容向他福了福身道。
「把藥拿來。」他道,背對著她,將右手微微向身旁伸去。
「是。」惜容從囊中將毒藥取出,輕放在樓相掌心。
他接過,輕輕放在鼻尖嗅了嗅,「還有其他的嗎?」
「有,奴婢尋了許多不同的。」語罷,便再從囊中取出三包毒藥來,遞到樓相面前。
他將先前的藥給她,依舊將另三包拿起,聞了聞,取出前間一包向她道,「便拿這包罷。」
「樓相這是何意?」惜容不解望向他,將藥小心接過,莫不成此包藥毒性低?樓相要幫慕彩嗎?
「此包更為無色無味。」他冷冷道,勾起招牌邪魅一笑,含笑輕瞥了她一眼。他料到惜容會如此來問。
其實不是那包藥更為無色無味,而是那包藥解毒起來更為方便些,這樣便不用自己出手解毒,青衣也會極快地研制出解藥來。
「原是如此,對了,樓相大人,娘娘今夜要實行計劃,便讓奴婢親自請來皇上,樓相認為?」惜容福了福身道,一則是懷疑皇後用意何在,二則也是希望是四皇子親自引薦,畢竟他深得皇上寵信。
「哦?」他笑面不改,猜到皇後必然是對惜容起了疑心,那麼後面便無需用她了。不過惜容會這麼問,想必也是希望自己引薦吧,「皇後娘娘是在給你機會呢,不過,若是你需本相親自引薦,也可另請他人代你一去。」
「是,那奴婢在此先謝過四皇子了。」她福了福身,「奴婢先告退了。」
樓相看著惜容的背影,不免冷笑,皇後既然已經起了疑心,那麼惜容只怕命不久矣了,不過惜容死了,皇後又能活多久呢?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
譚青從避暑山莊回來後,皇後看似對她更是疼愛有加,日日便有些無所事事,今日想去御花園散心,倒是被幾位宮女緊跟著,美其名曰是陪伴,但是子青心中甚是不妥。
想去找姐姐談心,倒也是不可,畢竟身後跟著的是皇後的宮女,其實,皇後的用意應該是在監視自己吧,可是為何要監視呢?難道是因為她與慕彩交好的原因嗎,所以起了疑心?
皇後城府之深,實在令人驚悚。如今,必定又是個陰謀,只是防不勝防……
遠處前方,似有而無的他的背影,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因為出現了太多次,再迷糊走近些,是他,真的是他。她抑制住內心的狂喜,咬了咬低下頭,在拐角處便返回承安宮。
其實,提到他,子青的心中不僅是思念,還有對身份的懷疑。譚青見過也听過皇上對樓相的寵信程度,超越了君臣間的寵信,甚至于說像是父子。
而且,早便听聞五年前宰相意欲謀反的事情,四年後才另擇宰相,而且又是如此年輕,疑點重重。
包括這次說要娶嫻郡主的事,應該也是有目的的吧?真正的目的是很七皇子有關嗎?畢竟前些日子,從七皇子和嫻郡主的眸中可以看出真情。
可是每每想到這些,子青便不願在想下去,她覺得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也是個有著極深城府的人,她不願再想下去,她承認她膽小,她害怕當知道所有真相之後,會沒有勇氣愛下去。
因為她——不是譚青,是慕子青呀,那個在二十一世紀,潑辣活潑的小丫頭呀,盡管在這里收斂了脾氣,可是她的心還是以前的那顆心。
她希望自己能用那個二十一世紀熾熱的心溫暖他……可是,她已沒有機會了,她看到眼前殘忍的事實,再過七日便是他的大婚之日……
她突然有種大鬧婚場的沖動,婚宴之上,大鬧一次,記得隨身帶把匕首,不是傷人,而是殺了自己,因為她不願看到他與別的女子共飲交杯酒……想到這里,她不免笑了,原來自己這麼自私呀,原來……自己……那麼愛他。
就在那一刻,有一滴晶瑩的淚滴落在手心,是她苦澀的淚,祭奠難逢的愛情,以後再不會有人讓她如此了吧……
錦王府
當嫻兒听到七皇子和沐貴妃離宮散心的消息時,她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但當她收到他的信時,不免笑了,信上他的字跡溫暖有力︰母妃身體不適,為人子伴母妃出宮養病,此間未能伴嫻兒度日,但請嫻兒放心,七日之間必定趕回,定不負嫻兒十年相思意,此生今生相伴來還。遠離京都,逍遙山水。
她將信紙折好,放入衣間,像在胸膛感受他溫暖的氣息,他在信里的意思是要搶親嗎?那麼再不能回來了吧?不過,這也好,她嫻兒就是個愛大自然的人,這京都太過束縛,根本不是她所愛,山水間,多美呀。
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幸福的像是在飄。
「嫻郡主。」侍女輕叩屋門,「宮里都在商討著您與樓相大人的婚事,皇後娘娘請您入宮一趟,夜間到承安宮與皇後娘娘商討細節。」
「晚上去嗎?」嫻兒不免奇怪,說到樓相,心中甚是不願,只怕入宮便不好出來了,那麼他該怎麼帶自己遠走呀。而且皇後如此毒辣,之前害死了長姐,如今又是要做什麼!
「是,皇後想留嫻郡主宿于承安宮,說是嫻郡主將要嫁人,皇後算是嫻郡主半個母親,婚前在娘家敘敘舊。」
「哼,裝什麼好人!不過,好在姐姐在宮里,去了承安宮再去延彩殿和姐姐談談心也是不錯的,畢竟以後若是隨七皇子遠離京都,回來的機會可是太少了,就很難見到姐姐了。」嫻兒低聲喃喃道,隨即,大聲應道,「好了,我知道了,收拾一下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