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公主謀天下 紅燭不改君如故(四)

作者 ︰ 幽子鎖

延彩殿

「太子,草民定當醫好公主殿下。」蕭嫣又向太子拱了拱手,「殿下還是先好好回去休息吧。」

太子垂下眼簾不語。

蕭嫣看了眼素然,又向太子道,「太子殿下,莫將軍。公主是個女子,你們二人在此多有不便,還請回去等候消息罷。」

「這里有我們就好。」素然福了福身道。

話已至此,二人才出去。

「蕭嫣,你到底是在做什麼?」素然道。

蕭嫣應上個溫柔笑意,「這也非我的意思,我也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素然垂下眼簾,默念。

「看來還是蕭嫣辦事最有成效。」殿外傳來樓相妖孽的聲音,「不愧是武林霸姬。」

「樓相。」素然應聲望去,「先前莫不成是您為主子抑制的?」

「既然來了,就快點醫治吧。」蕭嫣道,渾然間沒了笑意,看著慕彩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蕭嫣也開始擔心起來。

樓相入了內殿,坐在榻旁,為慕彩把了把脈。

「大人,如何?」素然道。

樓相皺了皺眉,模了模她的額頭,「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糟,先前本相只是為她抑制,也曾替她把過脈,脈象也與這次不同。」

「可是奴婢先前為主子把脈時,脈象正常。」青衣道。

「不錯這正是本相奇怪的地方,慕彩曾在冷宮呆過,所受之苦,所食之食,非常人能體會,按理而言先前把脈也不會是正常的,可竟偏偏與康健之人相同。香毒發作之後,情況卻又比中過香毒的人更糟糕。」

眾人不語,只是面露擔憂。素然眸中卻閃過一絲疑惑,蕭嫣也是如此。

樓相將慕彩立坐在榻上,自己則盤坐在她身後。

「素然,青衣。你們二人先去殿外守著,莫讓他人進來,蕭嫣,你留在這。」

二人退出,樓相將手中的藥瓶遞給蕭嫣,自己將她的氣脈打通,蕭嫣將藥瓶打開,讓慕彩聞了聞。

樓相又從袖中取出銀針,扎在慕彩的玉頸上。

傍晚

「太子殿下,莫將軍,蕭大夫正在醫治,你們尚且不能進去。」青衣福了福身道。

「還請殿下和將軍放心,再等候消息罷。」

太子皺了皺眉,只想闖入內殿,只怕又驚擾了四哥,有所忌諱,樓相終究是念著舊仇而來,他與慕彩平日有些交情,應該不會坐視不管。

只要她能好起來,頃其天下又如何。

樓相听到殿外的聲音,又勾起了那抹邪魅的微笑,又從袖中取出一枚銀針,扎在慕彩的頭上。

「你這是在做什麼!?你要讓她失憶?」蕭嫣想上前將銀針拔下,卻被樓相攔住。

「不是本相讓她失憶,而是她本就會如此。」他冷冷道。

「你是在順水推舟,並且要將她推到底!」蕭嫣怒道,「若現在讓青衣進來,且將銀針拔下,她興許能將慕彩的失憶治好!」

「不會,她們都不會願意的。」他笑道,笑得邪魅,像個美麗的惡魔。

「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們不會願意讓慕彩受苦的,而這是最好的機會。」

蕭嫣欲言又止。

「香毒已解,你讓他們進來吧。」他道,將銀針拔下,放入袖中,又將蕭嫣手中的藥瓶取回。

蕭嫣看了眼慕彩,抿了抿唇,才將她們喚來。

青衣見主子未醒,便疾步上前為慕彩把了把脈,才松了口氣,脈象有好轉的跡象,青衣笑道,「多謝樓相大人。」

素然向前看了眼主子,又瞥向樓相,眸中藏著很濃的疑惑,既然樓相會解香毒,可是為何當初不解,只是抑制,待到如今才肯救人。

「她失憶了。」樓相悠悠道。

「主子難道會忘記一切嗎?」素然問道,眉頭緊鎖。

「所有關于慕彩和暮郡主的回憶都會忘記。」他悠悠道。

「也就是說一切?」青衣道,腦海里突然冒出個想法,若是主子既不是慕彩公主又不是暮郡主的話,還會記得什麼嗎?很快,她在心間嘲諷自己的想法。

「青衣。」素然喚道,想讓青衣做些什麼。

「你們無需做些徒勞的事,慕彩曾頭部受過傷,本便失憶過。如今香毒剛解,腦部受過刺激,失憶在所難免。」他頓了頓道,「但這也未嘗不是好事,皇宮中如此多波折,借此離宮,重新生活,你家主子受苦受難的日子該到頭了。」

「是,樓相說的對。的確該到頭了,但不是失憶得到的,皇後即將被除,宮中大敵已 去,太子殿下痴心一片,公主殿下享福的日子到了。」素然道。

「享福?」樓相又笑了,「皇宮的人都是可怕的,即便皇後走了,那麼太子身邊的人呢?只要在這皇宮一天,一切都不會平靜。」

「你們二人先出去,看好兩側殿門。」樓相道,「在找火把來。」

素然不語,與青衣對視一眼,又道,「大人,您打算做什麼?」

「一把火燒了延彩殿,慕彩已經死了,而你們也死了,一切都將重新開始。」他道。

「可是我們並沒經過主子的允許。」青衣終究忍不住道,「主子在政權和軍事上都可以對天子有所幫助,並且主子過了這個坎,便可得到天下人心,日後……」

「素然。」樓相向素然望去,「你跟著慕彩最長時間,你最清楚她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素然垂下眼簾,腦海里盡是太子敖紅的雙眼和關切的眼神,曾經她最清楚主子想過的生活,而如今也是嗎?

可是樓相說的確實在理,太子身邊的人只會越來越多,也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仇視主子……

「是,奴婢明白。」素然道,拉著青衣快步走出殿外。

「你應該是為了報仇吧?」蕭嫣道,心中有些不忍,「太子是皇後的兒子,所以你恨他,要讓他痛苦?」

「這只是原因之一。」他冷聲道,眸中又仿似一汪秋水。

「原因之一?哼,我蕭嫣還不知你樓相是何人?」蕭嫣沒有笑意走到慕彩床邊,撫了撫她的秀發,又走到樓相身旁,「不然你怎麼會先前不解毒呢?你是在等著這個機會吧?只是素然那關不是那麼好過的。」

樓相未語,他的確是在等待,因為他不忍自己出手逼慕彩香毒發作。

「你去找四具尸體來。」

蕭嫣默不作聲,于心不忍地又看了眼慕彩,才出了殿門。

樓相走到慕彩身邊坐下,輕輕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其實,我是真的雄你。」

如此輕聲,如此溫柔,是他的真心話。

慕彩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子,而譚青是唯一一個他愛的女子。

初見,她的美艷,她的智慧,她的冷靜,她的倔強都著實令他著迷,可她終究是皇宮中的人,更重要的是心里痴心念著一個人。

當他冰冷的雙唇觸上她冰冷的額頭,他深知,慕彩是冷的,正如自己是冷的一樣。寒冷相交,始終無果。

也深知,冷是需要溫暖的,但是太子的溫暖不適合她,她要的是遠離世俗的溫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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