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走後,陳觀再次向孫玉成提出要請假!
孫玉成本身就不會準假,現在正在氣頭上,說話就更難听了︰「你才上班多長時間?還不到一個月,就兩次要求請假!是私事重要還是干工作重要?派出所的規章制度你學習過沒有?懂不懂規矩?」
陳觀恨不得一拳打在孫玉成的臉上,把他的鼻子打凹進去!
這一刻,陳觀心里發狠︰老子要不把你踩下去就不姓陳!
心里想,說出來的話也就不好听了。就听陳觀說到︰「孫所長,我要求請假並不過分,也沒有違背派出所的規章制度。派出所管理規定哪一條說不允許干警請假了?我分配後當天到縣局報到,第二天就來桐花鎮派出所報到,一報到就投入工作,連回縣局看看工資發了沒有都沒時間。我覺得不是我過分,而是你當所長的故意不準我的假!我就不明白,咱倆原先不認識,一無仇二無冤,你為什麼和我過不去呢?準不準假是小事兒,但你對我憚度讓我感到很奇怪,哪個單位的領導象你這樣?你如果對我不滿意,可以向縣局報告,把我調走,讓我到別的基層派出所去鍛煉麼!」
「想的美!」
孫玉成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茶杯都叮叮 亂晃蕩︰「陳觀,我告訴你,公安隊伍是半軍事化管理,有嚴格的紀律!我的話就是命令,你必須無條件執行!我把話撂到這里,桐花鎮派出所不是你談情說愛的大學校園,我也不是任由你擺布的龍灣鎮派出所副所長朱某人!少給我蹬鼻子上臉、興風作浪!反了你了,還敢頂撞領導!」
說案子演化成了吵架!
陳觀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兩眼直視孫玉成,渾身真氣流轉,壓向孫玉成,直把他逼迫得垂下眼簾,不敢直視陳觀!
陳觀這才收回內功,輕描淡寫地說到︰「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麼?連個副科級都沒混上,有啥了不起的!總有一天,您會為今天的蠻橫後悔的!不準假是吧?我不請假了,我星期六自己回!你有本事就取消雙休日!」
說完,陳觀頭也不會,出了孫玉成的辦公室,氣哼哼地走了!
回到辦公室,雷治民、張志遠、毛峰都在。可能是陳觀和孫玉成吵架的聲音太大了,雷治民他們似乎都知道了,沒有一個人吭聲,一會兒工夫都借口有事悄悄的走了。
陳觀坐下來抽了支煙,越想越生氣,覺得自從來桐花鎮派出所上班後,孫玉成就沒有好言好語過,請個假都不準,分明是故意給自己穿小鞋!這事兒往好處想是派出所工作忙,往壞處想就是把想把自己死死地攥在手心里,不能離開桐花鎮一步,用心及其險惡!
生氣歸生氣,陳觀還得想想接下來咋辦!
和孫玉成吵翻了,不用說,在桐花鎮派出所的日子會非常難過,畢竟孫玉成是所長,可以以領導的名義給自己布置任務、出難題,短時間內自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離開桐花鎮派出所是最好的選擇,問題是崔瑩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到其它派出所去也不現實,自己這是掉進了張海鵬父子挖的坑,只消張成義一個電話,就會粉碎自己想調到其它派出所的想法。
譚奇听張成義的,不會听自己的!
陳觀邊抽煙邊思量,覺得應該向縣局政辦室的李恆心報告一下,可別叫孫玉成惡人先告狀,欺負了自己還到領導那里去告黑狀!
陳觀抓起電話就撥通了縣局政辦室主任李恆心的電話。
電話通了,話筒里傳來了李恆心那不溫不火、四平八穩的聲音︰「哪里?」
陳觀對著話筒說到︰「李主任,你好!我是到桐花鎮派出所實習鍛煉的陳觀!」
李恆心的聲音馬上就熱絡起來︰「小陳啊,好,干的不錯,一到桐花鎮就破了賈耀民受傷致死案!我都知道了,還想著給你打電話祝賀呢!」
陳觀氣哼哼地說︰「可別祝賀了!再祝賀我都成罪人了!案子是破了,但是把我們孫所長得罪了!孫所長看我不順眼,已經教訓我兩次了!我想請假回家安置安置,順路到縣局看看領導們,孫所長都不準假,連說帶罵,把我批的一塌糊涂!」
李恆心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半天才說︰「不會吧?請假都不準?」
陳觀說︰「李主任,我還會說謊麼?我兩次請假,兩次不準!我都懷疑孫所長是想把桐花鎮派出所當成看管我的監獄呢!」
這話說但重了,李恆心當即在電話中批評陳觀不要亂說話,桐花鎮派出所是實習鍛煉的單位,咋能是監獄呢?
陳觀就說︰「李主任,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一個學中文的大學生,對公安業務一竅不通,咋就把我分到了公安局。到公安局又一腳把我踢到了桐花鎮派出所,當了片警。困難我不怕,但是孫所長這樣對我,我想不通。大分辦的張主任告訴過我,說是公安局缺乏搞宣傳的筆桿子,譚局長去點名要的我,我想不通,來桐花鎮派出所當片警和搞宣傳的筆桿子有什麼必然聯系!要不,你給譚局長、張政委匯報匯報,把我的關系退回大分辦去,我要求重新分配工作!」
李恆心再次解釋到基層派出所實習鍛煉的重要性,安慰陳觀安心工作,回頭他一定向局長、政委匯報,也給孫玉成打電話說說,陳觀是縣局的人,不是他桐花鎮派出所的在編干警。到桐花鎮是實習鍛煉的,得關心支持才對!
陳觀又問他的工資什麼時候發?
李恆心答復說9月10號左右發,一次發7、8、9三個月工資,要陳觀9月10號回去領工資。
放下電話後,陳觀這才顧得上給田秀打電話。
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喜歡上田秀、和田秀談戀愛引起的。如果不是因為田秀,張海鵬不會忌恨自己,自己也來不到這倒霉的桐花鎮!
想起田秀,陳觀心里就是一甜,馬上就想起了田秀那張宜喜宜嗔的俏臉、那鮮紅柔女敕的櫻唇,馬上就斗志昂揚,覺得孫玉成也好,張成義也罷,都不足掛齒,自己只要好好干,將來一定能超越他們!
電話接通後,陳觀听出來是上次在雲香樓喝酒認識的城關鎮派出所的姓王的女民警,就說︰「王姐,我是桐花鎮派出所的陳觀,上次在雲香樓咱一起吃過飯。麻煩你喊一下田秀接電話!」
姓王的女民警很熱情,在電話里說︰「陳觀啊,你好!田秀不在我們這兒上班了,她調市局去了,你不知道麼?」
陳觀一下就楞了!田秀調市局去了?為什麼沒和自己說呢?
陳觀的手都哆嗦了,話筒無聲的滑落了。
過了足足五分鐘時間,陳觀在失魂落魄地坐到了椅子上,抖抖索索模出一根煙,點上,狠狠地抽著,任尼古丁麻痹自己的神經。
直覺中,陳觀知道這絕對是有人布的棋局,先把自己弄到公安系統來,接著弄到桐花鎮派出所,這樣一來,只要張海鵬需要,張成義一個電話,孫玉成就會把自己往死里整!接著,就是把田秀調到市局去,把自己和田秀徹底分開,用優厚的工作條件田秀,便于張海鵬追田秀。
忽然之間,陳觀就覺得不但他掉進了張海鵬父子精心編織的陷阱,他的秀兒、美麗碉秀,此刻簡直就是羊入虎口了!
連續抽了五支煙,陳觀才反應過來,知道想再多都沒用,必須得和田秀通話,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兒!
陳觀拿起桌上的電話,撥叫田秀的傳呼機,一連呼叫了五遍,才放下電話,靜等田秀回話。
過了大約20分鐘,桌上的電話才響了起來。
陳觀慌忙拿起電話,一听果然是田秀的聲音,就趕緊說︰「秀兒,是我,陳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咋不說一聲就調市局去了?」
田秀的聲音听上去很喜悅︰「陳觀,祝賀我吧,我前天就到市局報到了。這次是正式調動,譚局長專門派車送我來報到的。一報到,就分在市局內保科,跟著同志們學習辦理經濟犯罪案件偵查工作。」
田秀感覺很好,陳觀總算放心了一點,接著就問︰「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給我說一聲啊!」
田秀馬上就說︰「你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要給你說啊?」
陳觀的心一下子就哇涼哇涼。
可能是覺得話說但硬了,稍停一會兒,田秀又解釋說︰「你連個傳呼機都沒有,我給你們所里打電話,說是你下鄉了,沒法告訴你。」
陳觀穩了穩神兒,說到︰「我一會兒就去買傳呼機,桐花鎮應該有賣的,買了後我就給你打電話,告訴你號碼!」
電話中傳來了田秀沉重的呼吸聲,顯然這丫頭在思想斗爭呢,斟酌著怎麼說呢!
果然,田秀接下來說到︰「陳觀,我們都年輕,有的是時間談戀愛,先干好工作再說。你別上班時間經常給我打電話,我很忙,在辦公室當著同志們的面回電話也不合適!」
這話說的,讓陳觀剛剛稍微有點熱乎的心再一次掉進了冰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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