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便是哭了仍舊沒有停下,用衣袖抹一抹眼淚,望著高處,也許就這麼抬著頭,眼淚不會流出來。愛睍蓴璩小時候她總喜歡看別人哭鼻子,把別人逗哭了,她會心里暗爽,她喜歡看大師兄被她整蠱的眼楮紅紅然後第二天睜不開眼楮的樣子。這會兒想一想,難道是報應了?別人為她流的淚多了,現在到了她償還的時候了?
「吱吱——」一陣清脆悠揚的叫聲響徹山谷。
安陵夢抬起頭來循著聲音望去,心里總覺得這個聲音似曾相識。
當她看到那只五彩鳥兒的時候她要手舞足蹈了,是的,是她幾個月前朝夕相處的五彩小鳥,當初的小鳥如今長得大了許多,可是那羽毛的顏色卻依舊艷麗如當初。
安陵夢激動的揮舞著雙手,「你是我的闢火飛神吧,是你麼?」安陵夢激動的興奮的聲音回蕩在山谷中。
五彩鳥兒听到安陵夢的呼喚,清脆悠揚的叫了兩聲算作是回應。它用閃電般的速度飛了過來。
安陵夢伸出手掌,五彩鳥兒站在她的掌心,可是身體卻早就超出了她的手掌。
「鳥兒,你長胖了呢?站在我的掌中倒是沉甸甸的。」安陵夢輕輕地撫模著鳥兒後背的羽毛。
五彩鳥兒溫順的將尖尖的嘴巴在安陵夢的手腕上蹭了蹭。
「鳥兒,你過得可好?」安陵夢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仿佛是見了久別重逢的故友。
鳥兒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親切。
安陵夢一臉欣慰的說道,「鳥兒,我好羨慕你在自然之中的隨意和瀟灑,你沒有那麼多的不如意沒有那麼多的身不由己。」安陵夢說著說著,臉色便暗淡了很多。
五彩鳥兒抬起頭,滿眼的疑惑,看著安陵夢的神情,它又撲稜一下飛到了安陵夢的肩膀上,那輕盈的翅膀緩慢的扇動,似乎在安慰安陵夢。
「吱吱——」五彩鳥兒叫了一聲。
安陵夢沮喪的說道,「我記得下山的時候看到了醍醐草的,可是走到了這個位置還是沒有找到,我想救我的大師兄,我不想讓他死。」
五彩鳥兒的眼皮兒忽閃忽閃的動了兩下,撲稜一下飛了起來,它飛的緩慢,然後飛了一段時間,轉過身,朝著安陵夢「吱吱——」的叫了兩聲。
安陵夢心里一喜,難道五彩鳥兒知道醍醐草在哪里?她滿心歡喜的追了上去。
五彩鳥兒帶的路倒是比安陵夢自己尋的路好走多了,至少沒有那麼多的荊棘叢生。安陵夢見五彩鳥兒停了下來,于是急忙上前。
當她看到滿地的淡黃色仙人草的時候,她嘴角抽了抽,這個是止血的藥,五彩鳥兒為什麼帶她來這里?
五彩鳥兒似乎看出了安陵夢的想法,它飛到安陵夢的腳下,偎依在她破爛不堪的褲腳邊,再抬頭看看安陵夢。
安陵夢頓時明白了,笑了笑說道,「鳥兒還是對我如此的關懷,這輩子不知道要欠你多少情分。好,我不爭這一秒了,」于是她折了一把仙人草,揉碎了,抹了一些汁液在腿上。
雖說看上去有些丑陋,但是那些小傷口似乎不再那麼痛了。
五彩鳥兒見安陵夢處理完了傷口,眼神里露出了喜悅的顏色,撲稜一下,朝著別的方向飛去。
安陵夢抬起頭看了看,「鳥兒,你這是要去哪里?我還要抓緊時間給大師兄找醍醐草呢。」
小鳥沒有回頭,仍舊朝著一個方向飛,只發出兩聲清脆悠揚的叫聲。
安陵夢心里猶豫一下,便跟了上去。
安陵夢氣喘吁吁的跟上來,這才發現,灌木叢中那百年老松樹的下面稀稀落落的散著幾株銀色的醍醐草,她歡呼雀躍的上前,摘了好多的葉子揣在了懷里,激動的說道,「鳥兒,你對安陵夢的恩情,若是此生有機會,必定報答。」
鳥兒落到了安陵夢的肩頭,輕輕的在安陵夢的腮邊蹭了蹭。突然騰空飛起,迂回的朝著山下飛去。
現在的天色越拉越暗了,看路有些困難了,安陵夢順著鳥兒領的路,發現比自己上來的時候輕松了很多。
到了山下,鳥兒沒有等安陵夢再與它道別,一個閃電的轉身,便消失在夜色中了。
安陵夢望了望暗淡的山谷,大聲的喊道,「五彩鳥兒,我知道你怕浪費我的時間才不辭而別的,你放心,我辦完了事,會回來找你的。」
安陵夢急匆匆的帶著醍醐草回了皇都。
安陵夢騎著馬剛到了城門邊上,卻發現好多的守衛在城外,還不到關閉城門的時候,為什麼城外這麼多的守衛呢,安陵夢心里有些疑惑。
就在安陵夢想看個明白的時候,又有一隊士兵跑步經過城門,安陵夢心里有些狐疑,可是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了,要趕緊回宮,去給大師兄服草藥。她馬鞭一揮,便進城了。
當安陵夢闖進宮門的時候才發現宮里的人都行色匆匆的。
安陵夢急忙朝著蘭陵潤的寢宮跑去,一路上才發現從蘭陵潤的宮里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她心里有種不好的直覺。
慌里慌張的跑進去,只見皇上已經坐在蘭陵潤的床榻邊上了,他滿臉的愁容與憐惜。
躺在床上的蘭陵潤臉色已經鐵青了,他疲憊的神情讓人看了心里不忍。
安陵夢急忙從旁邊站著的侍女手中奪過杵頭,磨碎了帶回來的醍醐草,焦急的跟太醫要了幾味藥,推開擋路的侍女自己去熬藥了。
她慌里慌張的將藥水端到蘭陵潤床前的時候,皇上鐵色鐵青的說道,「你這是給潤兒吃的什麼藥?」
安陵夢見皇上那懷疑的眼神充滿了不信任,她辯解道,「這跟解藥差不多,能阻擋毒藥的擴散,還望皇上趕緊讓大師兄喝下。」
「混賬!你這是哪里弄來的髒東西?這個能胡亂的給潤兒吃?你的腦袋還有你安陵一家的腦袋是不是嫌腦袋長得結實了?」皇上雖沒有扯著嗓子罵,可是他低沉的聲音像是殺人前的怒吼。
安陵夢憤怒的說道,「你丫看著他死了你就美了?我說這是這解藥,我要是想弄死他,還能等到今天麼?」安陵夢一下子坐到了蘭陵潤的身邊,將他搬起來,把藥碗放到蘭陵潤的嘴邊,可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去喝了。
安陵夢急不可耐了,直接自己喝了一口,口對口的吹進了蘭陵潤的嘴里,閉著眼楮,發動內力將藥液逼進蘭陵潤的體內。
在場的人皆掩目,不敢再去看。
皇上心里的怒氣更大了,這個囂張跋扈的女子竟然對他大不敬!
「來人啊,給我把這個妖女拖下去,關進天牢!」皇上吼道,眾人嚇得不敢多說一句話,上來了幾個侍衛,要將安陵夢帶走。
「就憑你也能抓的到我?我敬你是因為看我爹的面子,到如今是你先逼迫我的。」安陵夢放下懷里的蘭陵潤便跳了出來。
安陵夢的縴縴玉手瞬間變得紫煙繚繞,幾個侍衛覺得奇怪,可是聖旨在又不能違抗,只好上前,無奈還沒上前就頓時覺得渾身瘙癢難耐。
「妖女!妖女!」皇上氣氛的吼道,「來人啊!給我把這個妖女拿下!」
安陵夢心中的怒火壓抑不住了,就是因為懼怕這個皇帝老兒,她服服帖帖的听爹爹娘親的話,就是這個皇帝老兒讓天下那麼多受災的百姓無家可歸,這個老家伙讓她活得郁郁寡歡,每一天像是每一年那麼長。
安陵夢接連將侍衛毒的遍地打滾,一屋子的人嚇得雞飛狗跳的逃走。
「安陵夢,你若是不停手,我現在就下令殺死安陵揚!」皇上躲在幕布的後面說道。
安陵夢听到了哥哥的名字突然停住了,她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小師弟早早會來了,卻不見哥哥的蹤影,當她詢問哥哥的時候,爹爹是一副很無奈的表情,原來安陵揚剛剛回來就被皇幽禁了。
「你要怎麼樣?」安陵夢恨得牙根癢癢,平生最恨這種惡毒的人,居然拿別人的親人的姓名來要挾。
「你給我去大牢好好呆著,否則,安陵一家都得死!」皇上惡狠狠的說道。
站在皇上身邊護駕的侍衛瞬間涌了過來,安陵夢沒有反抗,她知道倘若反抗,真的會害死哥哥。
安陵夢被帶走了,皇上虛驚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哼,在安陵盛景居然讓他的子女去偷偷學妖術!」
「皇上——三皇子來了。」一位侍者上前說道。
「進來吧。」皇上站了起來,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蘭陵潤,心里默念,「潤兒,朕希望你好好的活著,除了這夏西的江山,就算是朕折壽幾年,也願你好好的活著。」
軒轅澤走進來,神色驚慌,「父皇,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個小小的妖女!朕要好好的審視一下安陵盛景了。」皇上的目光中充滿了猜忌的惡狠。
「父皇——」軒轅澤想必已經在來之前听到了什麼,「夢兒她——」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妖女的名字,朕的眼里容不下她!你和老四都給朕離她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