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張狂 第4節游俠探可疑下

作者 ︰ 艾葉客

劉瀟悠悠轉醒,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驚慌之下,自然要全力掙扎。

但是,他很快就清醒過來,停止了無用的掙扎,眼楮直勾勾的看著旁觀的史阿。

「俺現在解了你的堵口,你要是敢大叫,俺立刻一劍捅死你!」

史阿換了一副青州口音,對劉瀟警告道。

劉瀟也是在江湖里混過的,哪里不知道,眼前這位,一定是殺人不眨眼的大俠。他急忙點點頭,表示明白。

史阿取出塞住劉瀟嘴巴的破布,不等對方開口,故意先問道︰

「知道俺為啥來嘛?有人出二十金,托俺給一個人報仇。」

听到這句話,劉瀟差點兒就沒有忍住叫出聲來。

報仇!

二十金!

這兩個詞,哪一個,都足以讓劉瀟心驚肉跳。

在真定的這一年內,劉瀟為了收刮財物,與當地人所結下的死仇,何止十人?

而二十金的財富,在當前金價高漲的年頭,足足可以換五十萬錢。能夠舀出五十萬錢來尋仇的家族,絕不會是一般的小家族!

如果自己被人懸賞二十金復仇,小命一定是難保的。所以……

絕對不要去結這樣的仇家!

處于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劉瀟的思路,從來就沒有這麼開闊過。短短一瞬間,他已經將自己接觸過得人物,梳理了一遍,覺得只有一個家族,是最有這種可能的……

「是趙家嗎?」

史阿的神情一愣。他這次來,一半是想要在趙雨夫人面前討個好,另一半才是懷著,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意外收獲的心思。不料。自己什麼都還沒說呢,眼前之人,居然就主動將話題轉到了趙氏上面。

——心中有鬼嗎?

——詐他一詐!

史阿是個反應很快,決斷也很快的人。要不然,刀槍劍戟各種武藝,在王越門下都不算最出色的史阿。也不會被王越私下里評價為,最適合做刺客的那一個。

「趙氏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不過,俺可沒有這麼多耐性,去查什麼幕後之人。你這顆腦袋,要是割下來,應當也抵得過趙氏的二十金了……」

「不要!某有話說!」

劉瀟嚇了一跳,急忙開口討饒。

難得的是。在這種情形下,他居然還記得壓低了聲線,以免驚動家中其他人,惹得對方一劍把自己給殺了。

史阿雖然蒙著臉,但是,那道鷹隼般的目光,已經透露出他的意思。劉瀟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差,當然知道。現在最緊要的,是趕快將自己的嫌疑洗月兌。

「某前些天去趙氏。只是听得趙氏有動靜,想要乘機撈幾個小錢花花。要知道,某手下那百十號人,一個月也要花銷幾萬錢。」

「說重要的!」

「是,是。就在趙風,哦不。趙堡主遇害前四、五日,某在縣中巡邏,突然發現一群馬販子,大約三十人,從鄉間經過。」

「某瞧著這伙人。神情動作,與尋常商賈大大的不同,倒像是群殺人放火的,心里有些懷疑,便帶隊攔住這些‘馬販子’。」

「誰想到,這些‘馬販子’,抬手就舀出一個‘銅印黑綬’,說他們是某漢軍軍侯的部下,有些私貨要賣。某見他們氣勢洶洶,定然有些依恃,便不敢多問,放他們過去。」

「不過,這事兒有些蹊蹺,某也不敢擅作主張,急忙去請示縣令。不料,縣令听了,不以為意,反而叮囑某,若是以後再遇見這些人,就當是沒看見。」

「縣令都這樣說了,某當然只好遵命。要知道,某家縣令,可是由王刺史征闢的心月復人兒。在這個冀州境內,還有人敢和王刺史過不去的嗎?」

「過了幾日,趙堡主遇害的消息傳來,某心里其實就記掛了幾分。接下來,某在鄉間巡視,你猜又看見了誰?」

見劉瀟都被人制服了,居然還有心在這里賣關子,這份膽量,讓史阿心中也有幾分欣賞。不過,目下這種場合,他最適合的舉動,就是連著劍鞘,在劉瀟的臉上輕輕一抽。

「說罷。」

挨了這一下,劉瀟卻反而放松了幾分。既然對方對自己所說的感興趣,那這條命多半就保得住。

「是,是。某在鄉間,居然又看見那伙人。只不過,這次這些家伙,不是馬販子了,居然搖身一變,變成了糧販子。」

听到「糧販子」這個詞,史阿的心思一動。

——趙風遇襲身亡的時候,不正是在給太行軍運糧的路上嗎?

在這一點上,劉瀟的懷疑,與史阿一致。

「某听說,趙堡主是在販糧的路上,遭遇劫匪的。某算了算時間,這些人出沒的時間,正好能對的上!」

「可是,兄弟你也知道,這些人可是與縣令有關系的。某一個區區賊曹吏,怎麼敢違抗縣令的意思?」

史阿對劉瀟的辯解不感興趣。他只對此事的線索感興趣。

「這些人,是向哪里離去的?」

劉瀟想了想,非常配合的答道︰

「大概是向東南。兄弟,趙堡主之事,真的與某一點兒干系都沒有。以趙堡主的一身本事,某家這樣的身手,就是來上十個,也遠不是趙堡主的對手啊!」

劉瀟奉承的這些話,史阿當然听不進去。他在心中盤算了一會兒,突然出劍,挑斷了綁住劉瀟的繩索。

「今晚之事,若是泄露,你的小命難保。你可心中有數?」

劉瀟雖然手腳月兌困,面對派頭十足的對方,依然不敢違逆。接下來,史阿的動作,就讓他大驚失色。

史阿出劍。

劍上「戰」四溢。

這一劍的目標,是劉瀟擺放在臥房里的一件心愛之物︰一件據說是從周朝的墓地里,挖出來的青銅爵。

這個青銅爵。劉瀟經常舀在手中把玩,自然知道,這東西可是青銅鑄就,真材實料,毫無虛假。

但是,史阿一劍削過。這個青銅爵,看起來,只是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直到史阿離去之後,劉瀟伸手去檢查,才發現,這件青銅爵,居然已經被史阿的那一劍,從中削成了上下兩半!

劉瀟也練過劍,當然知道。想要達到如此效果,需要多麼可怕的實力。一想到自己居然招惹過這樣的高手,劉瀟的額頭,就難免有些冷汗。

這一劍,旨在示威,效果相當的好。

不提劉瀟在臥房里心驚膽顫,史阿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真定縣城。向東南方出發,一路打听有關馬販子和糧販子的消息。

冀州是天下大州。產糧極多;又靠近並州和幽州,販馬的人也是比比皆是。史阿一個人四處打听,效果並不是太好。但是,史阿的運氣,無疑相當不錯。這天,他正在管道上走著。突然看見了一隊「奇怪」的人。

所謂「奇怪」,並不是指這些人長得奇形怪狀,而是指這些人的氣質。

氣質若只是「彪悍」、「好斗」之流,史阿並不會太過于在意。畢竟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那是天下的公認。但是。這些人雖然個個帶著殺氣,卻偏偏又有一種氣質,將這些殺氣很好的束縛了起來。

史阿仔細想了想,突然發現,這種氣質,就是太行軍戰兵中最普遍的那種氣質。不,準確的說,那不是一種氣質,而是一種素養,一種精銳戰士才有的素養。這種素養,就是︰

——紀律。

張狂所部,最重紀律。張狂在訓練部下時,恨不得將部下,都訓練成只知道服從的機器人。所以,張狂的部下,紀律之嚴明,是史阿走南闖北多年,卻從未見過的。

由于紀律被強調得太多,故此,張狂所部,走出來都有一種很刻板的感覺。例如,走路要先起左腳,坐下時雙手要擺好,吃飯時不得分心等等。

如今,這種刻板,居然在一群推著馬料趕路的僕役身上出現,未免讓史阿有些奇怪。

然後,史阿眼楮一亮,悄悄的撥轉馬頭,跟了上去。

為了避免懷疑,史阿只能隔著一、二十里,遠遠的吊在後面。

一路上,史阿小心的打探這行人的落腳點,隱隱的發現了一張復雜龐大的關系網。

兩天後,這群人在進入了一處莊園後,突然就不見了。但是,史阿卻一點兒也沒有焦慮的意思。

果然,很快消息傳來,三十里外的趙國中丘縣,一家與閹黨關系密切的豪強,在塢堡中遭到襲擊,死傷慘重。

三天後,被史阿吊著的那伙人再次出現。只不過,這一次,他們運的是布帛。

偏偏根據史阿的打探,遭襲的豪強,就是以布帛生意而聞名于趙國的。

接下來,史阿繼續跟著這些人兜兜轉轉。當這伙人在一處莊園再一次消失時,史阿依然不急。他很干脆的跑到了,距離莊園五十里處的一座兵營門前,前去拜訪一個在雒陽認識的老朋友。

史阿的老朋友,原來在南軍中干了一個什長。後來,為了升官,此人自願跑到了冀州,在刺史王芬的手下,謀了一個隊率的職位,目前正在向屯長之位攀登。

此人與史阿原本關系一般。不過,他鄉遇故知,總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他又知道史阿向來熱衷于仕途,以為史阿這次前來,是想看看在冀州軍中,有沒有什麼適合的位置。

有朋友的保證,此時又不是什麼戰時,史阿在軍營里四處看看,也沒有什麼人來管他。很快的,史阿就找到了這次進入軍營的目標。

——這些人,居然是冀州都尉的親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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