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桃瑟縮的立在一邊,輕聲喚著。
吳嫣然仿若沒听見一般,依舊細細修著,直到那十個指頭都修好了,亮到了眼前看了看。不急不慢的問道,「什麼情況。」
「小姐,陳家鋪子和于家鋪子都找了鳳衣閣,想要、、想要依附鳳衣閣、、、」聲音越來越小。
吳嫣然陰沉的臉上微微有些顫抖,斂起的睫羽下壓抑著濃烈的陰狠。原本依附錦衣坊的,現在一個個都往鳳衣閣跑了,呵呵,鳳衣閣就能把你們庇護的好嗎?有些扭曲的面容掛著一抹陰笑,讓人不寒而栗。
陳家和于家的譜子都在華清街,相隔不是太遠。店面和鳳衣閣差不多,听說以往布料的配訂都是依附的錦衣坊。想到吳嫣然,寶兒竟一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了。那個女人看著溫婉的很,但是眼中時不時微露的精光讓人難以忽視。從第二次見面開始,寶兒就已經對她有了抵觸,待在她邊上,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想著她一直堅持了那麼久,想要通過自己接近樂墨,不禁覺到很好笑。哪個女人會傻到把自己的丈夫拿出去和別的女人共享?
兩家鋪子總體來說寶兒還是很滿意的,相關的要求,寶兒也和那兩個鋪子的老板談好了。布料的來源必須由鳳衣閣全權處理,鳳衣閣會給每個店鋪提供每一批樣衣,具體訂單需要他們自己找繡工完成。每日的賬目必須送到鳳衣閣審查,鳳衣閣從收入中提取三成的利潤。
為了達到連鎖效應,兩家鋪子必須重新裝修,內部布置要和鳳衣閣一模一樣,避免讓顧客產生差異心里。
店鋪的掛牌需是鳳衣閣的招牌,下面允許附上小字的副版,帶上自家的名號。鳳衣閣會定期派人過來檢查,包括對人員的培訓方面。
這麼看來,這兩家鋪子就相當于是鳳衣閣的子公司,雖擁有自己的管理權,但是必須在鳳衣閣的把控之下。
小康子收好了兩個鋪子簽署的協議,那兩個鋪子的老板樂呵的合不攏嘴,一個勁的說著感謝的話。為了能使第二步計劃進展的更為快速些,寶兒直接讓小康子帶著那兩個老板去二牛所在的木匠鋪了。
如果不是桃山村的事,寶兒也許不會這麼快就走這一步。鳳衣閣剛步上正軌,就這麼大張旗鼓開始掛牌經營,稍顯局促了。但是,也不能不走。當看到那滿街的流浪者乞討者衣不蔽體,食不果月復時,她如何還能平靜的了。
她上一世不是個多麼善良的人,甚至很多時候給人的感覺都是很冷酷的,說是冷血動物一點也不為過。但是這一世,她卻不想再那麼活了,那堅硬的心牆,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崩塌了。
她既然有那個能力去做好,為什麼不做呢,有那個幫助他們的能力,她為什麼不幫呢?她雖不是觀世音菩薩,但她是一個有心的人,不僅能夠看到蒼涼的世態,還能看到那處于冰寒角落饑寒的生命,他們需要她伸手相助。
「給點錢吧、、、」,寶兒正想得入神呢,就被晃醒了,低頭一看,立馬來了精神。那張嬉笑的,帶著酒窩的臉又出現了,那個小騙子!
寶兒很想發火,這丫的那天裝的和真的一樣,現在還敢來跟她要錢,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窮呢!也不避嫌,拽著那只手就把人拖到了一邊的小巷里。
騙,這個字對寶兒來說,有點震撼。上一世還不就是被人騙了,騙得很慘很慘,現在竟然出來一個小混蛋,又把她給騙了。女乃女乃的,今天不發泄一下,晚上就別想睡著了。
那乞丐也不反抗,乖乖地跟著寶兒去了,貌似心情還是很好的樣子。
寶兒直把人逼到了一處牆角,正好避開了兩邊道上的路人。雖說寶兒身高不咋樣,但是那個氣勢還是不容忽視滴。
「呵呵,你是想強了我嗎?」,那乞丐挑著英眉,低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兒。
如同一盆冷水嘩啦一下,就把寶兒全部的怒火給澆沒了。寶兒低頭看了看兩人的距離,好像真有點那種味道啊,忙地退開了兩步。叉著腰,瞪著眼楮看著那嬉皮笑臉的人。
「我餓、、、,」那乞丐立馬滿臉的無辜委屈,快步過來拉上了寶兒的袖角。
看著那痛苦的模樣,寶兒有些心軟。
「我好餓、、、、」某乞丐又重復了一遍,無辜的閃著那亮亮的眼楮。寶兒還能怎麼狠心?騙就騙吧,不就是一頓飯嗎,移步出了巷口。
「你能不能好好走路啊,別拉我衣服,」寶兒白了他一眼,把袖子拽了回來。那乞丐沒一會,又拉上了,反復幾次寶兒也懶得管他了。真是沒脾氣了。
兩人一進那小館子,里面立馬都驚呆了,有些正往嘴里塞吃的,就那麼筷子擱在嘴邊忘了收回來,有的筷子還停在菜盤子,半夾著菜。
一個如此嬌媚,衣著光鮮,亮如翡玉;另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這個反差也太大了點吧!
而且那個蓬頭垢面的還拉著那女子的的衣袖,這兩人什麼關系?
寶兒直接忽略掉了那些目光,拖著人到了一個小隔間。先讓小二端了一盆水。
那乞丐依舊拉著寶兒的袖子,坐在寶兒邊上。
「哥們,你能不能坐遠點,我又跑不了!」,寶兒有些疲累的趴到了桌子上,盯著那兩個黑亮的眸子說道。
那乞丐不為所動,露著那兩個可人的小酒窩,也趴到了桌子上。看著那靠近了灰漆漆的臉,寶兒把腦袋掉了一個方向。沒勁和他說道了,無論她說什麼,都像是一拳揣進了棉花里,得不到任何回應。即使有回應,也是和問題差著十萬八千里,不得不佩服啊,這個思維,真是發散的隨心所欲啊!
一個小二端來了水,另一個在上菜。那乞丐想要伸手去捏,立馬被寶兒給拍回來了。
乞丐不開心的耷拉著臉,邊上上菜的小二鄙夷的看了一眼,退下了。
「先把手和臉洗了,不然不許吃!」,寶兒現在儼然像一個管家孩子的家長一般,嚴厲的橫著眉毛。
「你給我洗、、、、」,有些哀怨的看著寶兒,烏黑的眸子像是蒙著一層水霧一般。
又裝可憐,寶兒無力的撓了撓頭,「你都多大了,還讓別人給你洗!」
那漆黑的眸子頓時水氣彌漫,好像下一刻就能滴出水來了,寶兒那個頭疼啊!
「好了,好了!我給你洗,」天啊,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遇到了這個怪胎。
拿起邊上的毛巾沾濕了,一手按著他腦袋,一手給他擦著臉。當毛巾移開的時候,寶兒有一瞬的呆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和樂墨相似的鳳目,高挺的鼻子,櫻紅的小嘴,瑩白的皮膚,吹彈可破。更妖孽的是還邪魅的對著她笑了一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外加那兩個淺淺的酒窩。
一個乞丐皮膚能長得這麼好?天天食不果月復還能長得這麼女敕?丫的,誰信啊!
有些氣惱的把毛巾甩到了那張女圭女圭臉,疊腿坐到了他正對面。不得不佩服他的功力,對著這張臉,寶兒竟發不起脾氣了。
「說吧,為什麼騙我。」寶兒直直看著他,不放過他一點表情。
乞丐嬉笑著,拿下毛巾擦了擦手,順手丟進那水盆。不搭話,拿起筷子,夾著菜,還給自己倒了杯水,優哉游哉。
嘗了一口,微皺了皺眉,推向了一邊,又開始嘗第二盤。最後所有的碟子都被推到了一邊,就留了一碟子花生米。
寶兒哀嘆啊!乞丐還挑食,我去,這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嗎?誰信啊?自己就被這麼華麗麗的耍了。
懶得和他計較了,起身就往外走,乞丐丟下筷子,幾乎和寶兒同步。小二忙追上要出門的兩人,語氣還算和善「小姐,還沒給錢呢!」
小二也不傻,看著那穿著,肯定是有錢的主,能少了他們銀子嗎?當然不能!
寶兒給那小二丟了一塊銀子,大跨步的走著。那乞丐可謂是神人也,亦步亦趨,寸步不離!
「你還想怎樣!你別跟著我!」,能不火嗎?大騙子!寶兒怒吼道。街上的人都看了過來,乞丐嬉皮笑臉的又貼了上來。
現在根本沒心思去考慮丟不丟人的問題了,得想法子把這狗皮膏藥給甩掉才行啊!
寶兒甩開了他的糾纏,掉頭就跑,死丫的,現在也不能跑回鳳衣閣啊,萬一他知道地方了,還不天天來糾纏啊!
乞丐淡笑著踱著小步在後面跟著,寶兒松了口氣,拐進了一邊的小路,繼續跑。
乞丐看時機成熟,移步掠去,剛到一處拐角,就被兩個黑衣人攔了下來。微挑的鳳眸劃過一絲凝重,桃花鎮還有這樣的高手,真是令人意外啊!
如果強過,他不能保證能快速甩開這兩人,但是,不試一試,終究不能說服自己。
周邊的空氣慢慢籠聚,斂起了所有的精力快速沖向那兩人中間。兩個黑衣人立馬警覺,掠空後退兩步,復又凝起掌力向兩側進攻。一番交戰,雙方都沒佔到什麼便宜。
乞丐微蹙著眉,腦袋里快速回映著那兩人剛才的招式,竟找不到一點規律,可偏偏又能跟著他的招式不斷變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可真是令人驚嘆啊!
不像是他的人,他的人有幾斤幾兩,他還是很清楚的。那還會有誰?
這里兩人一直停在暗處,他跟了她這麼久竟然沒感應到,還真是失敗啊!
「今天到此為止,改日再會!」,踮起步子,快速掠向那高樓林立處。
兩個黑衣人相視一眼,又隱入了暗處。空蕩蕩的巷子,一旁的秋樹繼續飄著那枯黃的葉子,恍若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寶兒實在跑不動了,扶著邊上的牆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終于把人甩掉了,靠著歇了會,慢悠悠的蕩回了鳳衣閣。
寶兒回到前堂時,正好有道黑影從閣樓掠入一邊的巷道里,樂墨輕敲著桌面,眉頭微皺。
「老板,你怎麼才回來?」,小康子忙從後台繞了過來,海棠忙給寶兒倒了杯水。
「快點,快點來人給我捏捏,累死我了、、、」,寶兒彎著腰,手搭到了海棠的身上,被扶著坐到了一邊的軟座。海棠忙把水杯遞了過去,騰開手來給寶兒捶著腿。
杜鵑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家老板,丟下了手里的活計給她捏著肩膀,「您這是跑哪去了,累成這個樣子,小康子早就回來了,您要再不回來,我們可就打算去找了。」掏出了袖子里的帕子,給她擦了擦滿是冷汗的額頭。
寶兒沒勁說話了,只能咕嚕著眼楮回應著,兩個丫頭相視著笑了。小康子也蹲了下來,準備給寶兒捶腿,剛錘了一下,就瞥見那一角月白,嚇得忙起了身,又鑽回了後台。杜鵑和海棠也低著頭輕輕退下了。
「再給我錘會啊,怎麼都走了、、、哎喲,」寶兒躺在軟座,委屈的瞅著上面的房梁,狠狠道「讓你們都不心疼我,這個月工錢都給扣了!」
樂墨微挑了挑眉,俯身對上了那張越來越讓人難以移開目光的小臉,寶兒立馬無辜的嘟著嘴,撒嬌道,「相公,他們都不疼我,我腿也酸,脖子也酸,渾身都酸。」
樂墨原本是有些微怒的,讓她不讓人省心,天天還不乖,非得到處跑,什麼人都敢招惹。但一見自家小女人那委屈的小樣子,竟什麼火都沒了。
看著樂墨那微霽的面色,寶兒暗暗的笑了,相公心疼了,哈哈哈!于是乎,某女就被某男攬了起來,抱上了樓。
某小人一邊捏著盤子里的梅子,一邊享受著某男的按摩。時不時再欣賞欣賞美色,這小日子,過得可真是嗨皮啊!
男人長得好看就是好處多多,養眼不說,更重要的是看著有食欲啊!
怪不得古往今來,那麼多人醉倒在溫柔鄉,咱不需要那麼多,她家相公一個都讓她醉了無數次了。
殷紅的汁液溢出了唇角,映著那櫻唇,和白皙的肌膚,異常的鮮艷。樂墨目光微滯,低下了頭。
那靈巧的舌頭舌忝舐著那誘人的汁液,濕潤潤的滑進了那微張的小嘴,帶著那小香舌舞動交纏。
寶兒不得不佩服,樂墨撩人的功力日益見長,她現在到他面前根本就不是個啊。不一會,身體就開始酥軟了,樂墨的手也開始不安分了。
寶兒想要推開,本能卻是不住的回應著,無疑給某男極大的刺激,撩撥得更賣力了。
這男人精力太旺盛了,早上不是剛那個嗎,他還讓不讓人活了!找準機會,抱住他的腰,把頭深深埋了進去,「我好累、、、」。
樂墨原本有些暗沉的眸子,變得清亮了,緊緊擁著懷里的人,不再撩她。
桃花湖邊的私宅,老管家坐在一邊陪著那來訪的吳有之。吳有之滿面堆笑,一邊問候著景王爺進來的狀況,一邊贊嘆著那杯中的茶水。
老管家噙著淡淡的笑意,沒那麼疏離,但也不會讓人感覺親近,拿捏的很到位,到底是一個老人了,還是很有手段的。
吳有之作為桃縣的縣令,隸屬于景王府管轄。景王府封地佔了整個吳州,外加和南岳接壤的那片荒原山地。吳地相當于闌啟的南大門,與南岳隔山相望;與西陵隔海相鄰。是闌啟對外貿易最活躍的地方,由最開始的蠻荒之地發展為現今最為富庶之處。
這一切全都要歸功于闌啟曾經聲震三國的人物,闌啟第一美男子慕容楓。
「秦先生,不知世子什麼時候能回來呢?」吳有之小心翼翼的抿了口茶,身體微微往前傾著,恭敬的問道。
「哈哈,吳縣令可真是神通啊,原來是找我們世子的,老朽還以為吳縣令是來找老朽喝茶聊天的呢!」,秦管家笑意盈上眉頭,語調微揚,話語間帶著一些冷淡。
吳有之暗暗吃緊,這個老家伙可真是不簡單,自己這次是有些魯莽了。自景王爺走後,就從未來拜謁過,這次貿然造訪,怎麼地都會讓人心里不舒服。
吳有之忙起身作揖,連連拜道,「是小生考慮不周,小生有愧啊。最近忙著皇上壽祠的事情忙昏了頭了,竟忘了來拜謁秦先生,真是該死啊!」
「呵呵,吳縣令嚴重了,老朽只是一個看門的罷了,哪能勞煩縣令上門。」捋了捋胡須,微微瞥了一眼接著道,「我們世子此次只是過來游玩罷了,不想聲張,勞煩吳縣令還能記掛著,老朽替我家世子謝謝吳縣令了。」
嘴上雖這麼說,但依舊端坐著喝茶。吳有之面色巋然,眼底卻是帶著一抹冷光。死老頭子,就是一個看門的,還給本官拿架子。等本官高升之後,一定不會放過你。
吳有之等了一個下午也沒見到想見的人,面色黯然的坐著轎子回了吳府。本打算通過景王府把壽祠的事報到中城,卻沒想連能拿事的人都沒見著,他應該想想別的出路了。
木葉莊再度興起,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當年的事知情的也就平日里和木葉莊走得近的人家了。
大家都清楚,只要木葉莊能在開起來,必定能和當年一樣開遍整個吳州。木家,再次成為關注的焦點,不是因為生意,而是因為他家的小小姐。
鎮里的富戶們家里有公子的都特別關注起木葉莊來,你說,誰要是娶了木葉莊的小小姐,以後木家的鋪子肯定跑不了啊,那得值多少銀子啊!
鎮里的媒婆也開始活躍起來了,時不時的就光顧起木葉莊來。木蓮也都讓下人們禮貌招待著,畢竟閨女已經不小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
虎子從木葉莊拉布匹回來時,和寶兒說了木葉莊的情況。想到荷花那容易羞紅的小臉,寶兒笑了。
寶兒到木葉莊的時候,前堂里竟然聚了五個媒婆,干娘正坐在主位上陪著喝茶聊天。見寶兒來了,木蓮趕忙給寶兒拉了過去,又讓那五個媒婆說了五家的情況。
「寶兒,你覺得哪家的好,咱們可以約著過來喝喝茶。」木蓮征詢的看著寶兒,寶兒想說都不合適,可看干娘那期待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
「寶兒的意思是都叫過來喝喝茶?」,木蓮有些激動地問著。
其實寶兒想說,得私下里接觸接觸才能知道好不好啊,媒婆說的話哪能有個準啊!可是擱干娘的思想,這是絕對接受不了的,沒出嫁的姑娘和陌生男子見面,到她們的口中肯定就變成了私相授受了,那可不得了。
「干娘,要不先讓嬸嬸們都回去,咱們自個先合計一下,有信了就通知各位嬸嬸,也能讓各位嬸嬸少跑些冤枉路了。」寶兒淺笑著對著那些媒婆說道。媒婆們一個個很識眼色,都起了身。木蓮也覺得可行,親和的送走了那些媒婆。
寶兒微撇頭時,就看見了那布簾後面的繡鞋,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荷花還沉浸在無盡的遐想中,媒婆們都走了,她也沒察覺到。
「喳!」,寶兒猛地掀開了那簾子,荷花嚇得差點摔倒,寶兒忙給人扶了起來,「好啊,妹妹是著急著想嫁人了!」
荷花立馬羞紅了臉,推開了寶兒跑進了屏風後面。寶兒沖著那屏風大笑了幾聲,沒去追她,倒是去給木蓮捶背了。
木蓮笑著把人拉到了前面,「你妹妹臉皮薄,你就知道打趣她!」
「呵呵,干娘,我們的得盡快給妹妹找人家才行,不然妹妹該怪我們了,女大不中留啊!」,故意沖著里間喊道,木蓮眼角帶笑,捏了捏寶兒的手,示意她不要再惹荷花。
寶兒又挪到了木蓮後面,給她捏著肩,討好道,「干娘不僅要給妹妹找,也要給我找個干爹才行哦!」
木蓮眉頭沒了往日的愁怨,听寶兒這麼說,眼尾細紋微籠,彎著嘴角道,「你這個丫頭喲!就知道拿干娘尋開心!」
「寶兒才沒有,干娘年輕得很,說不定到時候還能給我們生個小弟弟呢!」
「越說越離譜,再說干娘可就不給你留飯了!」,木蓮佯怒道,寶兒忙老實的捏著肩了,暗自彎了彎眉。
她說的這些就是想給干娘提個頭緒,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經歷了一次失敗的婚姻,並不代表就不可以再有幸福。女人應該要多疼自己一些,有人陪著共話西窗,同伴寒夜要比其他來的都貼心。
女兒再怎麼體己如何能和知心人相比,干娘還沒到四十歲,以後還很長,這事她不得不說。
「寶兒,你覺得那個範家怎麼樣,他家是做鐵具的,做了三十年了,也是知根知底的。他們家的小兒子頂年里正好十六,和荷花一樣大。」木蓮說著說著眸中滿是向往,有些激動地按住了寶兒的手。
寶兒拖著板凳坐到了木蓮面前,拉著她的手道,「干娘,您是想把荷花嫁出去,還是讓人家上門啊?」
木蓮有些沉寂,復有翻了翻眼皮,壓下了那過往的傷痛,淡淡道,「我現在也不求別的,只想荷花能找個疼她的人,上不上門都沒關系,只要她過得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寶兒可以感受得到木蓮壓在心底的痛,輕輕撫著她的手道,「干娘,您真好!」
「傻孩子,你我就不操心了,樂墨對你什麼樣,干娘都看在眼里,試問又有幾人能做到那樣。我就是擔心荷花,害怕她以後得到的會和她想的不一樣。她是羨慕你啊!」,木蓮眼中的擔憂有些刺到了寶兒。
「干娘,你放心,荷花也會和我一樣幸福的,我會給她好好把把關的!只有過了我這關,才能給他作我妹夫的機會!」,寶兒嚴肅的拍著胸脯保證到,木蓮會心的笑了,把寶兒摟到了懷里。
干娘說的問題,她不是沒擔心過。荷花看到的都是樂墨對自己的好,試問,這世間還會有像樂墨一般的人嗎?任她,寵她,護她,簡直就是沒有底線。男人太好了,引起的問題還真讓人頭疼。
樂墨此時正在去明香酒樓的路上,不禁打了個噴嚏,微勾了勾唇角,鳳眸中漾著喜色,該不會是自家的小人想他了吧。當看到那四個字的大牌子時,眸色微深。
「子軒,你來啦!」,郭學銘激動的有些過頭了,忙跑過來想要拉樂墨。樂墨面色淡然,順著他,到里間時給慕容昱揖了一禮。慕容昱忙起身虛扶了一把。
學銘的目光在兩人間來回穿梭,見兩人融洽的很,激動地都要站不穩了,了了一樁心事啊!他終于又能和子軒一起共事啦!
慕容昱瞥了瞥一邊的茶壺,學銘馬上上前給兩人倒茶。倒完後又老實的立在一邊,見慕容昱面色微凝,識趣的跑出了里間,退了下去。
樂墨微揚了揚唇角,眸中卻帶著一抹苦澀,學銘就是如此在慕容昱身邊待著嗎?
慕容昱嘴角彎了一個很高的弧度,抬手示意樂墨喝茶,樂墨微微頷首,端起抿了一口。
「其實我也想找你聊聊呢,沒想到你就來了,這真可謂是心有靈犀啊!哈哈!」,慕容昱很是暢快的笑著,樂墨也難得在外人面前綻開了笑臉。
「子軒來找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吧,本公子洗耳恭听。」
「不敢,」樂墨微微垂首,復又抬起了眉,「近來看了好些典籍,想著以後做太守時一定要胸有文墨,可不要辜負了公子的厚愛。」
慕容昱眉梢輕挑,樂墨的話很合心思。
樂墨淡笑著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微皺著眉頭接著道,「最近也時常到處走了走,卻看到了越來越多的流民,真不知道能為他們做些什麼,也好讓自己名副其實。」
听樂墨這麼一說,慕容昱心底的擔憂淺淡了不少,如此看來,這人也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深邃,也就是一個想往上爬的書生罷了,沒那麼復雜。
不禁輕松了不少,有能夠誘惑住他的東西,也就不愁他不會為自己辦事了。
斂了斂神色道,「流民的事你暫且不要管,如果有什麼需要,本公子會找人通知你的。」
樂墨低垂的鳳眸中劃過一絲了然,淡笑著點了點頭。如此說來,壽祠一事,他是知曉的,而且並不打算過問。
慕容昱想到了什麼捏著杯子道,「子軒是土生土長的桃花縣的人,有沒有听老人們說起一些以往新奇的事呢?」
「不知公子指的是什麼事?」,樂墨淡笑著問道。
「列如外來入住到村子里,或是不同尋常的什麼人。」覺得說得有些明顯,慕容昱忙笑道,「本公子在這里呆的有些膩了,就想找些新奇的事來解解悶罷了。」
樂墨眸色淡然道,「子軒一直喜歡埋在書里,倒是沒听過這些,子軒下次一定留意。」
一番寒暄,樂墨起身告退,慕容昱有些頹靡的靠回了榻里。
背轉後的鳳目,尾梢輕揚,薄唇勾起了一個邪魅的弧度。
「小姐,小姐、、」,春花喊了了兩聲,慕容燁華依舊一動不動,她也不敢去踫,只得轉身掏出了錢,付了小姐手里的玉簪。
月白長衫,緞面暗紋繁復,迎著光翻動著,寬寬的腰封更顯身材頎長,薄唇微勾,瓊鼻高挺,微挑得得鳳目流轉著細波,映著那入鬢的長眉,驚若天人!
樂墨感覺到那道目光微微蹙了蹙眉,抿著唇,闊步走了。慕容燁華久久未能回味過來,等神游回來時,人早已沒了蹤影。扔了手里的玉簪,瘋了似得,推開了擋路的行人,往前追趕著。春花有些嚇壞了,忙追著跑去了。
賣玉的老板心疼的捧起了那斷了兩節的玉簪,造孽啊!
「讓開,讓開、、、」,見人就推,有些想發脾氣的,見人家那滿頭的金釵和那泛著金光的紅衣,都忍住了。
「哪里去了,哪里去了啊?」,慕容燁華失神的站在那十字路口,黯然神傷。春花捂著嘴,累的不敢喘出聲來,她家小姐是怎麼了?
樂墨到了寶兒愛吃的糕點鋪,給寶兒買了一份梅子糕,一份蛋蒸糕,那鋪子里正在吃點心的夫人小姐們全都抽了口氣,噤了聲。
樂墨不舒服的蹙了蹙眉,拎著糕點出了鋪子,直到人走遠了,那滿鋪子的夫人小姐們才回過了神。有些膽大的還跑到前台和老板打听著,也不知道誰家的公子,就算嫁過去做小也都心甘情願啊。
那前台櫃子被圍的水泄不通,那老板精明的很,只說是剛來桃花鎮的外地人士,經常過來買糕點。
這麼一說,那幫小姐們立馬勁頭高漲,只要以後天天過來,就能有機會再見到了,一個個興奮的合不攏嘴。那老板小小的眼中閃著精光,這下生意可就不愁嘍!
寶兒臨走前,木蓮又開始給她灌輸了一些相夫教子的思想,寶兒不住的點頭,不過倒是左耳進右耳出。
看著天色還早,想著還能逛逛,不然回去還是被她家愛相公給折騰,想著想著,那張妖孽的俊臉就浮現在了眼前,活靈活現的。
「啊,花痴!都有幻影了!」趕忙捂上了眼,揉了揉。海棠看到公子在了,輕笑著退開了。樂墨勾著薄唇,饒有趣味的搭著胳膊看著自家寶貝。
寶兒再睜開眼楮時,幻影已經不在了,卻是腰被攬住,帶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啊,」站穩了才知道不是別人,就是家里的那個妖孽,嬌嗔的捶了捶那結實的胸膛,微撇著小嘴。
「寶兒,你是在誘惑為夫嗎?」,樂墨騰出一只手來,輕挑的磨了磨那嬌女敕的櫻唇,作勢要吻過來,寶兒趕忙把人推開了。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這男人真是越來越輕挑,膽越來越肥啊!
寶兒瞅著那男人,伸手擦了擦嘴,憤憤道「你誰啊你,敢當街調戲良家婦女!」
樂墨粲然一笑,翩然移步,那神采黯淡了周邊的一切,寶兒都覺得自己成畫布了,老天,太氣人了。
「哈哈,那小娘子不如就從了小爺,小爺定會好好疼你!」,俊逸的面龐傾了過來,寶兒趕忙捂上了眼楮!對自家的這個妖孽,越來越沒抵抗力了,不行啊,得矜持!
原本帶笑,魅惑的臉,見那雙小手有些發青,臉色立馬沉了下來,把那雙手裹進了手里。清涼的觸感,刺到了他的心,垂眸給她揉搓著小手。
「你就是不讓人省心,出門了還穿這麼少。」一邊給她揉著,一邊微抬著鳳眸霸道的怪著。
「你就會怪我,誰讓我出門你不告訴我的,反正凍得又不是我媳婦。」某小人很有理的辯解道。
樂墨嘴角勾著一抹無奈,寵溺的刮了刮那嬌俏的鼻子,「你就知道惹人心疼!磨人精。」
「才沒有,反正就是不要照顧你媳婦,你不管就凍死算了,餓死算了。」,摟著那精實的腰,傲嬌的仰著小臉。
樂墨眼中滿是寵溺,高挑著鳳目,吻了吻那小腦袋,沉聲道,「以後,你若再敢虐待我媳婦,就罰你再也不許出門!」
樂墨是拿她沒辦法,某女得意地笑了,挑著杏目斜睨著那男人,指頭輕輕在那胸前畫著圈圈,音調滿是魅惑,「你舍得?」
「你試試!」,樂墨捉住了那惹火的小爪,眼角微挑。
寶兒也不鬧,抓過來樂墨手里的紙包,打開捏了一塊,徑直走了。似是想到了什麼,歪著頭瞥了那男人一眼,「你行嗎?」
某男嘴角抽了抽,某女發現情勢不對,立馬撒蹦就跑。
當晚,某男將某女折騰了一夜,某女不住的求饒,某男依舊不手軟。還敢質疑自家男人,好大的膽子。得好好磨磨她的利爪,讓她服帖了才行。
某女無比後悔,自己給自己找虐啊!服軟嬌嗔了無數次,自家男人竟然都不動容,悔不當初啊!最後只得不斷叫疼,某男才心軟。從那一晚起,她就對自家男人又有了新的認識。
床下,溫潤儒雅,風度翩翩;床上,如狼似虎,凶狠狡詐。
啃她若狼,吃她似虎,不憐她為凶,不溫柔為狠,手段多樣為狡,甜言蜜語是詐。
、、、、、、、
寶兒這幾天都忙著幫荷花找婆家,店里的生意也都是那幾人在照看著。旗下的那兩個鋪子也已經開始運營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華商街胡子和小康每日都會過去,寶兒打算忙完了荷花的事就要著重處理那邊。
雖然現在壽祠的事干涉不了,但是難民的事,她還是要管的。根上的問題,只能找時機了,硬辦絕對不行。相公也在上心著那事,寶兒心里就舒坦了很多。
寶兒收拾了一番,準備去暗里考察下,剛出門就瞥見那街角一處張望的身影。那人見寶兒望過去,立馬隱入了一邊的小巷。寶兒微微蹙了蹙眉,眼波微動,繼而彎了彎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既是暗探,寶兒也不能穿平時的衣裳,找了一件粗布衣服,走在街上也沒那麼顯眼了。
干娘因為荷花的婚事,茶不思飯不想的,越來越憂心,寶兒只能親自上陣。她看人的功力可是很神哦,說不準是什麼原因,一眼帶過,就能對整個人有了評判。這就是為什麼她第一眼見過樂墨後,就認準了那個男人,想方設法的追到了手里。
實踐證明,她又對了!
昨天她去看了範家的老二,就是匆匆一眼,就覺得那人太假,不真實,也就直接把人畫叉了。今天的,說是今年剛中的一個舉人,就是家境很一般,家里以前是米商,後來落魄了。
帶著丫頭,行動會很受限,寶兒還是選擇獨自行動。帶著媒婆給的地址,開始私訪。
城北比城南僻靜了不少,從屋舍的高矮和裝飾能夠看出,確實比城南貧寒了些。
街道上的行人不似城南那麼多,叫賣聲也稍顯有氣無力。已是入冬了,氣溫明顯驟降不少,來往的行人時不時都籠籠薄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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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了一天,終于能給親們萬更一下了,我今晚要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