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自得的靠在床沿上,蘇晚涼晃蕩著兩條白女敕女敕的小腿,睨著美眸看著段厲風氣的臉色發青的樣子,嘴邊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哼,我讓你算計我,我你欺負我,也不看看本大將軍是任由人欺負的主麼?
東祈是你地盤不假,蘇晚涼承認她跟段厲風斗智斗勇,很可能會在他手上損兵折將,但是,有些虧她吃的不爽,照樣能扳回一成。g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銅子在外頭等了好久都沒听到聲音,不自覺的把小腦袋探進來,愣了愣,不由得開口︰「王爺王妃,那邊傳喚了人過來說請一同過去,宮里來了老學士,可能是要教授明天的比試。」
蘇晚涼眨了眨眼眸子,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好沒有形象的打了個呵欠,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她不自覺的有些昏昏欲睡,只是听銅子這麼說了,她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看了依舊臉色黑沉的段厲風一眼︰「王爺?你還好吧?」
段厲風看著她女敕生生的小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不禁身子有些燥熱,要是平時他即刻就能撲到她啃的一干二淨,可是剛才她說了,她是個將軍。
丫丫丫個呸!
他段厲風再怎麼饑渴也不能找個男人瀉火吧!
憤憤然的瞪了蘇晚涼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氣,段厲風冷哼一聲︰「既然皇上宣了,還不走?是想掉腦袋嗎?」
說著,段厲風僵著一張俊臉負手轉身大步往前走,渾身都散發著戾氣。
蘇晚涼暗暗的勾了勾唇,快步跟上,銅子看著兩人是一頭霧水,禁不住抬頭看向蘇晚涼,似乎想她能解答,蘇晚涼隨手拍拍他的頭,巧笑嫣然︰「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銅子頓時氣結,不由得反駁︰「我是大人,只不過是中了毒長不大!」
蘇晚涼撇撇嘴,翻了翻白眼打量著他︰「那等你毒清了,長大了,我再告訴你,現在你听了會很吃虧的。」
「哼!」
銅子看她得意洋洋的樣子,一陣的惱火,也不理她,小步子跑上前,跟在段厲風身後,儼然是貼身小護衛的樣子。
蘇晚涼慢悠悠的走在兩人後頭,想著段厲風吃癟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心里的陰霾瞬時間就掃掉了一大半,一邊走一邊踢著小石頭,順手還摘了枝柳枝在手里編了一個同心結,玩兒的興致正好,耳邊倏然的听到一邊的林子里有細碎的腳步聲。
她身經百戰,听力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敏銳,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側耳傾听,卻一下子又沒了聲音,只是細細的在心里分辨了一圈兒,已經能憑借著剛才的細碎聲響辨別出發聲的位置,銳利的眸光射了過去,穿過濃密的葉子,果然,有幾個人影在閃爍。
看了看前面的段厲風和銅子,蘇晚涼嘴角勾了勾,腳下像是驀然的打了滑,只听咚的一聲,整個人栽進了一邊的池水里。
「救命……」
嘶,這水模著清涼,現在泡著卻刺骨。
蘇晚涼撇撇嘴,開始裝模做樣的上下撲通,還時不時的呼救,見段厲風和銅子停住腳步轉過頭來,蘇晚涼故意的下沉了身子,讓池水一下子漫過了自己的眼楮,只是誰也看不到,水底下的人兒在抓魚玩兒。
「啊……南王妃落水了!」
「快來人,救命啊!」
守衛和丫鬟都叫了起來,蘇晚涼一沉一浮間看到的是岸上人影繚亂。
「撲通!」
有人跳下了水,蘇晚涼趕緊把手里剛抓住的小魚兒放了,在水里做挺尸狀,一只手臂伸了過來,力道很大的帶起一系列的水花,接著攬住她縴細的腰身,蘇晚涼只感覺到身子被猛然的一扯一推,她被帶上了岸。
閉著眼裝暈,蘇晚涼只听到耳邊是一個又一個焦急問話的聲音。
「王妃,王妃有沒有事?」
「王妃,你醒醒!」
才不要醒,目的還沒達到,醒來做什麼?
繼續閉眼,反正困了,不如睡一睡,就是渾身濕漉漉的,不舒服。
「蘇晚涼!」
是段厲風的聲音,蘇晚涼能听到他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了恐慌,像是那種害怕本能的就沁入了骨髓,連握著她肩膀搖晃的力道都加大了。
不自覺的微微的在閉上的雙眼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蘇晚涼能看到跪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渾身都濕透了,那張黑沉的俊臉滿布都是緊張和無措。
蘇晚涼愣了愣,從來不曾看到一貫強勢的段厲風出現這樣的神情,而且……剛才跳水救自己的是……段厲風?
心里像是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堅硬的心瞬時軟了一半。
他堂堂一國王爺,權勢滔天,連帝王都畏懼三分,是一個國家的守護神,所有子民的福音,可是他卻為了她生氣,為了她而毫不猶豫的跳水救人,蘇晚涼到底是有些迷惑了,他……為什麼呢?
「涼兒!你給我醒過來!」
段厲風的聲音更慌了,幾乎有些手忙腳亂的拍她的背,探她的鼻息,見她仍舊沒有反應,開始怒吼︰「御醫到哪里去了?都死了嗎?再不來,本王全部把你們都砍了!」
「王爺饒命!」
「王爺饒命!」
「王爺饒命!」
咚咚咚,蘇晚涼听到的是耳邊持續下跪磕頭的聲音。
「皇上!娘娘!」
蘇晚涼還在猶豫要不要醒過來,這一聲之後她繼續裝尸體,她能分清楚腳步聲,四周一下子沒了喧鬧的聲音,倒是又有一批人紛紛的跪下磕頭,段厲風把自己抱緊在懷里,根本像是看不到段厲岩和蘇婉瑩的到來,只是搖晃著蘇晚涼。
「涼兒,你醒醒,你給我醒過來!」段厲風搖晃著懷里的人兒,根本什麼都顧不得,只想讓她醒過來。
蘇晚涼覺得自己再不睜眼,骨架子都要被搖散了,忽地,她感覺到一張臉貼上自己,唇角似乎有些軟,有些異樣的溫度,蘇晚涼一驚,猛然的睜開眼,禁不住咽了咽口水,段厲風的一張俊顏放大性的展現在自己的眼前,他……他不是想在所有人面前給自己度氣吧?
咳咳……
蘇晚涼咳嗽了幾聲,吐了幾口水,緩了緩靠在他的懷里︰「王爺……你確定要在眾人面前給我度氣麼?我……可是威武大將軍。」
曾以為這麼說,段厲風會跟剛才一樣黑沉了臉,至少一下子把自己推開,跟遇上瘟神差不多,只是意外的,他狠狠的抱住了自己,沉默著,蘇晚涼一怔,居然能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在發抖。
這樣的男人會著急,會害怕,現在都發抖了,蘇晚涼有些愣住了,心揪住了一樣的疼,下意識的伸手撫上他的臉,小聲的開口︰「對不起……」
「涼兒,你嚇死我了,你要是醒不過來……我該怎麼辦?」
呃……
這是符合段厲風身份說的話麼?
這一刻,再如何強的人都會覺得心下柔成一片,更不用說蘇晚涼這個當事人,她揪緊了他也同樣濕漉漉的衣衫︰「我……我沒那麼容易死……」
也是,踏平過閻王殿的女人,閻王爺還不一定敢再收,哪里死的去。
「我會弄死你的!我管你是男是女!」段厲風恨的咬牙切齒,聲音很輕的掃過,只有他們兩人听得到,然後一把把她強勢擁進懷里,像是要把她融進自己的骨血里。
「是……是我錯了……」
被他抱的很緊,蘇晚涼覺得自己要被勒的喘不過氣來。
段厲岩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揮了揮手,幾個宮女小跑了過來,拿了一張毛毯遞過來,段厲風給她披上,又有人端了姜茶過來,段厲風不用蘇晚涼動手,又體貼的喂她喝了一口。
「既然王妃沒事了,七弟,先帶她回去休息吧。」段厲岩眸子眯了眯,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段厲風也沒回答,彎腰就抱起了蘇晚涼,表情很淡的掃了一圈才開口,話卻是問懷里的人兒︰「你怎麼就掉到水里去了?」
別的人興許不了解,可是他還能不知道蘇晚涼?這具身體里的靈魂可不是一般人,一個上過戰場的將軍,走個路還能掉進水里去?
剛才他只顧著生氣也沒跟她走在一路上,听到她掉進水里才回過頭來,看她差點醒不過來,心里一下子又慌了,根本沒時間去想別的,計較別的,如今靜下來想想,總覺得哪里不對。
蘇晚涼眨了眨眸子,往他懷里縮了縮,似乎小臉糾結了半晌,才伸了縴縴素手朝剛才林子里發出聲響的地方指了指︰「剛才……有人在林子後面,我……我突然就覺得腿軟,就……掉進水里去了……」
她這句話段厲風可以信的只有她看到林子里有人。
段厲風皺了皺眉,看向段厲岩,目光卻掃向似乎有些緊張的蘇婉瑩,嘴邊揚起一抹清冽的冷笑︰「皇兄是否要查查到底是誰在獸園祭這樣的盛會還跟我的王妃過不去?」
段厲岩皺了皺眉,打了一個響指︰「去那邊林子看看。」
「是!」
幾個人侍衛領了命令匆匆的轉身,蘇晚涼在段厲風懷里抬了抬頭,目光直直的看向蘇婉瑩,果然能看到她一張臉唰的一下慘白,一雙手緊張的扭著手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