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成葷,推倒嬌柔妻 076、我們以前見過嗎?(求首訂)

作者 ︰ 卿綰綰

就在那剛剛的剎那間,陸北晨只覺得什麼都听不到了,那首歌詞的調子緩緩在腦海里呼嘯而過,像一陣狂妄的龍卷風,卷起痛徹心扉的疼。愛睍蓴璩

那首曲子,明明是他寫給暖雪的,明明是暖雪的。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說是自己曾經的男朋友寫給她的……

他認識她嗎?

腦海里恍惚有一道影子尖銳的滑過,刺痛的他的心猛地一沉,他幾乎要用力捂住心髒才避免那一陣疼,默默在原地怔了一下,心中好似一道驚雷劈下,一個接著一個砸在心尖上,那段模模糊糊的過往依舊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白霧,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看不清。

可是,腦海里又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舞台上那個女孩子自己應該是熟悉的,她彈琴的指法,或最後一個音符的錯音,他都覺得那麼熟悉。

他突然沖過去一步,門口的蘇暖雪心中猛然一冷,低叫︰「北晨!」

他沒有說話,只是徑直往前走,作勢要沖上舞台,人群里鬧轟轟的,卻因為他的到來不由自主的讓開了一條小路,他清雅如同梨花,俊美如同暖陽,只是眉眼深處有掩飾不住的疼。

蘇暖雪在身後高聲叫著他,他恍若不聞,像是真的要永遠離開他似的,一步步往前走,她心底突然有一種突如其來、無法言說的恐懼。

其實,她一直在恐懼,整整七年,哪怕她跟他離的再近,靠的再緊,他好像終歸不是自己的一樣,就連今晚的求婚,她甚至都有一點不真實,像是活在夢幻里。

在他出現在酒吧的那一刻,在她听到那首熟悉的鋼琴曲那一刻,她心底的恐懼終于徹底炸開,在他移動的那一刻,她終于還是不顧一切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她一直在怕,怕終究有一天,他會像七年前那樣離開自己,無論她怎樣哭叫,他留給她的也只有一個冷漠背影。

她痛恨那個背影,比痛恨死亡與羞辱,比當年痛恨蘇念雪還要更加深,更加沉。

她覺得他就要這樣離開她的世界了。

蘇暖雪的聲音陡然拔高,在熱鬧的酒吧里仍然顯得異樣尖銳︰「陸北晨,你不要逼我!你忘了?!這些年是我一直陪著你,是我一直照顧你,一直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他終于停了一下,卻沒有回頭,聲音淡漠低沉的從酒吧里飄過來︰「暖雪,我知道,可是,我現在想知道這七年我忘了什麼,這是困擾我七年的事情,現在別鬧了,回家等我。」

「不要,不要過去。」蘇暖雪梨花帶雨的尖叫,可就算是這樣,她依然氣質漂亮。

陸北晨停了一瞬,隨即又大步朝舞台上走出。

她多想撲過去抱著他的腰不讓他走,可是他最終還是走上了舞台,站在萬丈光芒之下,她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距離與那個鋼琴師越來越近,心底的恐懼深深的攥緊了她。

他不是已經忘了她嗎,不過是一曲鋼琴曲,又代表著什麼呢?她突然後悔,她後悔那天沒有殺了蘇念雪,只有她死了,北晨哥哥才能徹徹底底的屬于她的。

人群中的莫叢遠臉色同樣深沉,內心一層一層的波動,這首鋼琴曲,他有多久沒有听到了?記得第一次听到的時候,他感動的一塌糊涂。

可是,她怎麼會彈?

而且,還彈的如初一樣?

莫叢遠的臉色也很難看,甚至眸底躥出了一絲迷惑,雪魅她到底是誰?心尖突然泛起一絲疼,他覺得,今晚他真該找她好好問個清楚,為什麼她會這首怪調的卡農?

只是,他還未來得及登場,已經看到一個英俊不凡的中國男人躥上了舞台,他眉眼里躥出一絲流光,那樣的背影,那樣的身姿,不是陸北晨是誰?

他來美國了,他竟然出現在這里,他看著他的身影一步一步朝顏如初走近,然後停在了她面前,那樣認真的看著她,仿佛要把眼前的女孩子的心思看穿看透。

有一瞬間的感覺,莫叢遠自己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什麼東西要被揭露開來,卻又仿佛什麼也看不見,他作勢上前一步,突然一陣刺耳的鈴聲倏地響起,刺的他的心微微一協,他低頭,從口袋里掏出電話,是爺爺的電話……

這麼晚了,爺爺怎麼會突然想起給他電話?他皺眉,平靜的按掉電話。

可是,還沒等他走兩步,電話鈴又不是知疲倦的響了起來,他無奈的蹙眉,依著爺爺的性子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深更半夜打這通電話的,畢竟從小到大,他最疼愛的是他這個孫子,對他做什麼事情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晚若他不接這通電話,依著他剛愎自用的性子,改日免不了又不一頓訓斥,他平生什麼不怕,唯獨害怕這位當年縱橫時裝界人稱鬼才設計師的爺爺,于是沉吟了一下,他又望了望舞台上的兩人。

魅惑的燈光懶洋洋的掃在兩人身上,不知道那什麼,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那兩人很配。

他努力壓制下眉心的紋路,眉眼里慣有的笑意,干淨天真,他轉身上了二樓,找了一個干淨的包廂,接了這通電話︰「爺爺,我保證,過兩天就回國了。」

知道爺爺肯定問及的是這樁事,莫叢遠索性先揭了底牌,乖乖認錯。

「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回答?」電話那端的老人聲音嚴肅,不容置疑。

莫叢遠慵懶的坐在沙發上,身子往後一仰,忙嬉皮笑臉的嘆了一聲︰「爺爺,這不是事情還沒有辦完,而且我舍不得離開您老人家嗎?」

「你這個臭小子,又跑到哪里鬼混了,還不給我馬上滾回來?」老人雖然聲音依舊洪亮,可聲音明顯軟了下來,自小到大,他可是對這個油嘴滑舌的孫子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莫叢遠一手揉了揉眉心,一手捏著電話,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帶著慣有的慵懶,著急的說了一句︰「爺爺,我這邊真有急事呢?」

一听這話,電話那端的吼聲再度傳來︰「什麼樣的急事能大得過給你找媳婦兒,爺爺今天作主,給你說了門親事,對方是爺爺以前的至交,你可不能給爺爺把這事給搞砸了。」頓了頓,老人像是輕抿了一口茶,再度厲聲囑咐道︰「我已經跟我那朋友商量好了,你回國後安排個時間跟人家姑娘見個面,如果小夭看上你了這樁婚事就成了,你們兩先在國內訂婚,我很快就回去,但是小夭如果看不上你,你就直接給我跳樓得了,省得丟了我們莫家的面子。」

莫叢遠平靜的目光閃了一下,里面仿佛有什麼暗涌突然溢了出來,他邪魅的眉眼依舊漂亮的失真,耐著性子回了那邊一句︰「爺爺,您沒給我開玩笑吧,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玩?」

這件事,太意外了,簡直大大的出了他的意外,他從來沒有打算結婚,至少目前,沒有這個打算,腦海里不知道為什麼,一閃而逝的是那一張冷艷如妖的臉。

「你覺得我像是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嗎?臭小子,爺爺還是那句話,這婚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那邊斬釘截鐵的回了一句。

「爺爺——」莫叢遠厚著臉皮喚了一句。

「我告訴你求我沒用,如果你不同意這樁婚事以後就是我莫驚鴻的孫子。」然後,不給莫叢遠開口的余地,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莫叢遠撫著頭苦笑一聲,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他想回到大廳,腦海里又閃過那兩道身影,一個欣長如玉,一個美好如初,最後硬生生的止了步伐,不知道為什麼,他暫時還不想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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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燈光黯了下來,今晚,終是曲終人散,別離時刻。

酒吧里的客人都還沒走,所有人戀戀不舍的看著雪魅,她靜靜坐在那里,猶如天地之間澆灌出來的紅蓮業火,美的驚心,她微微低頭,怔怔的模樣似乎還沉浸那首鋼琴中甜蜜的遐想中,修長如同白玉的手指隨意的搭在黑白鍵上,指甲圓潤,骨節修長,瑩瑩如玉。

四周喧鬧的聲音仿佛逐漸遠離,天地之間,仿若靜寂的只有她一人。

她身上穿著一套耀眼的衣服,像是一團團火焰在燭火中跳動,有一種非比尋常的美態,其實她一向喜歡紅裙子,可是穿的次數卻從來不多。

小時候,她喜歡的顏色其實偏愛紅色,可是爸爸一向給她買的裙子都是白色,說白色唯美,如同夢幻,他要把她打扮成世界上最美麗的小公主。

她總是趴在顏初肩頭,小聲不滿的念著,爸爸怎麼那麼討厭啊,怎麼老是喜歡給我買白裙子,一點都不好看,沒有美感。

顏初悶笑著不出聲,任由她小聲抱怨。

可第二天她仍是安份守已的穿著白裙子,打扮得如同小公主一般,乖乖任由大家欣賞,其實,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穿白裙子反而有一種驚心動魄無與倫比的美麗,也許只有她,能將純色的白裙穿的如此特色,如此美麗,像一朵盛開到極致的鳶尾。

那時候,寵她如爸爸,疼她如顏初,可是這麼多年,她仍然忘不了那最初的悸動。

人都是貪心的動物,曾經擁有過世界上最溫暖的幸福,會覺得其他什麼都不是。

她靜靜坐著,回憶走馬觀花的紛紛涌現,她承認今晚,她逾越了。

「小姐,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彈這首曲子?」清朗的男聲從身後傳來,像是黑白鍵上跳動的音符,有著別樣的慵懶從容。

她從回憶里掙月兌出來,唇畔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我的曲子,為什麼我不會彈。」

他終究還是來了,因為這首他曾經寫過的曲子,他不記得蘇念雪,卻記得這首鋼琴曲,證明自己在他心上的份量終歸太淺,太淺。

不過七年時間,他竟然不記得她。

是誰年少時曾低低許諾,念念,這輩子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

如今誓言依舊在耳邊盤旋,可是近在咫尺的人卻遠如天涯。

「這首……這首曲子……明明是我寫給我女朋友暖雪的,很少人知道,小姐你從哪兒學會的?」他語氣帶著茫然,似乎在認真思緒什麼,可腦海里有一個影子突然閃過。

「你的女朋友難道只有蘇暖雪。」她笑,語氣染上了絲絲媚惑,黑眸如玉,慵懶淡淡的看著他,仿佛略帶認真卻攜了探究。

他一怔,她的話像是刺一樣劃破了自己的心房,那重重疊疊的迷霧似乎被微微撥開了一層,他的眉頭皺的更緊,輕輕的說了一句︰「小姐,我能不能一睹芳顏?雖然這個要求有點無禮……但是……」他猶豫不決的看著她,濃眉茫然的攏在一起,為什麼他僅僅只是看著她,就帶著一股子難以言說的疼。

他到底是遺忘了什麼?

顏如初只覺得心髒里的那顆胸膛在瘋狂擂動,呯呯作響,那天早晨的記憶如同洪水一般向自己傾泄而來,她永遠忘不了他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之後的平靜與陌生。

她緩緩抬頭,定定的看著站在鋼琴邊的男人,仿佛昔日身著白色燕尾服手里拿著高腳杯輕輕往她鋼琴上一靠,聲音清澈略帶笑意︰「丫頭,怎麼又彈錯了一個音符?」

那時候的甜蜜現在想起來感覺如同昨日發生,可是越甜蜜自己會越痛苦,她看著他,目光一瞬不瞬,似乎想一時間把這七年來錯過他的時間,一一揉入心底。

他的雙眼還是像過去一樣清澈,臉蛋依舊從前一樣清雅如同梨花,淺淺淡淡,長而濃密的睫毛在臉頰上投注了細微的陰影,顏如初抬手突然揭下了臉色的紅色面具。

所有人都沒有想過雪魅有朝一日會在舞台上揭開自己的面具,可是那距離太遙遠,燈光太黑暗,僅憑著感覺知道她揭開了面具,露出了一直神秘如花的臉。

她的輪廓精致,下巴有優美的弧線,好看如花,傾城妖嬈,這樣的一張臉,如果暴露在陽光下,會是多麼美好?酒吧里所有人都沒有說話,蘇暖雪的指甲幾乎叩入血肉,狠狠的瞪著舞台上那一對令人羨慕的男女,他們看起來是那樣相配,一如七年前。

她仍記得第一次見他們的時候,那個蔥白如花的少年郎,有著一張英俊的讓人難忘的臉,蘇家大門口,他推著車朝她緩緩走來,臉上掛著清清淺淺的笑意,頭發上衣服上都有些水氣,眸子里綻放著異樣的顏彩,如同上等的水墨畫,簡單和白襯衣被他穿的唯美至極,如同層層疊疊的碧雪晶瑩剔透,美的夢幻,美的醉人,那種樣子簡直不似凡人。

那時她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人生了一副英俊的可以稱作驚艷的容顏,只一眼,她便徹底沉淪,再也無法自拔。

他從她身邊走過,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堂姐蘇念雪,一張小臉霎時雪白,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美似凡人的男孩將大她一個月的蘇念雪摟在懷里,寵溺似的模模她的小腦袋,然後聲音溫柔,語氣寵溺︰「都說了不要這麼早出門,我來了你再出來,瞧瞧,頭發上都有水霧了。」

那個平素高高在上的蘇氏公主從善如流的坐在自行車後座上,抱著男孩瘦弱而又寬闊的腰身,經過蘇暖雪面前時,嘴角卻是輕輕一揚,對她笑容綻放,十足受用的模樣。

很多年以後,那幅畫面一直深深在存在腦海里,每每想起,都是針扎似的疼。

那是第一次,她嫉妒蘇念雪,嫉妒的幾欲瘋狂。

站在鋼琴邊的陸北晨很久都沒有說話,雖然只是與顏如初對視一下又偏開頭,可顏如初卻分感覺到他在認真的打量自己,甚至沒有放過自己的每一個動作。

「七年已過,我這張臉你可還記得,陸北晨。」顏如初眸光清清淡淡的看著他。

陸北晨大腦里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是眼前的女孩子笑的如花模樣,只是那時候,她的面容更年輕些,她皺著小鼻子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不就是彈鋼琴嗎?陸北晨你有什麼了不起,想我可是從小到大在黑白鍵上長大的,我會怕了你不成。」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說道︰「總覺得,很奇怪,我們……我們以前曾見過嗎?」他的唇顫了顫,花瓣般柔軟的唇瓣稍稍抿緊,眉頭緊鎖的模樣像是有什麼心事蕩漾。

我們……我們以前曾見過嗎?

只是短短的一句問話,她卻不知道怎麼回答,那一瞬間,心底升起了無數個感慨,有在陸家大門口淋了徹夜的雨那種萬念俱灰的恨,也有被最相信,最親密之背棄的痛,更有看著他和蘇暖雪在奢華的大床上赤luo相擁,那些回憶每想起一次都鮮血淋淋,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原諒陸北晨和蘇暖雪,會在無數個難眠的夜晚畫著圈圈詛咒他們,不得好死。

人的一生,如果不是痛到極致,便不會有如此刻骨銘心的恨意,這些恨讓她生不如死了七年,是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也曾想過,如果有朝一日重逢,她必定豪不留情的報復,將當初那些蝕骨灼心的痛楚一一加倍的還給他。

她要看到陸北晨不幸福,看著蘇暖雪,看著現在的蘇家,這些虧欠自己的人,會是什麼樣的結局,她要替爸爸媽媽,還有顏初,看到他們的下場。

可是,人終究會長大,她也終于明白,這麼多年,這些仇恨,這些被困住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陸北晨活得很好,他忘了她,和蘇暖雪即將訂親,甚至結婚,只有她七年來被這些仇恨困在萬丈深淵之下,暗無天日,活得如此狼狽,在離開的人心里,她已經被他們忘記得干干淨淨,不留點滴痕跡,就像現在,相逢也是陌路。

如果再這樣下去,把自己的有生之年困在那一方囹圄里,豈不是很可笑嗎?她坐在鋼琴前,看著十指下的黑白鍵,一時不由迷惑,用盡一世韶華,來埋葬這場愛恨,是否值得?

可是,她不能,蘇暖雪七年前變著法兒搶了她的男朋友,七年後如果她沒有稍稍反擊怎麼對得起這七年前來自己承受的痛。

她溫柔的笑了笑,眼底躥出流光,似真似假的說了一句︰「我們不止見過,甚至還很親密,陸北晨,你忘了我,你就從來沒有想想你為什麼會忘了我?」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感覺身子都是寒涼一片。

陸北晨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這是一種感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們曾經一定見過,告訴我……你就叫什麼名字?」

顏如初冷冷一笑,笑聲中有說不出的涼薄,她看著他,那雙漆黑的大眼里終于有悲哀在里面回旋︰「陸北晨,我的名字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我是蘇……」

可是話音還未說完便已經被打斷,一個黑色衣服的保鏢大步流星的跳上舞台,黑著臉說了一句︰「陸少爺,蘇小姐出事了。」

陸北晨一怔,抓住顏如初的胳膊猛地一松,腦海里仿佛有很多東西要破土而出,卻又因為這句話打斷了,他不耐煩的回了一句︰「她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出事?」

「外面還在下雨,路滑,蘇小姐的車子在路上出車禍了,你快去瞧瞧吧!」那黑衣保鏢神色不像作假,心急如燎的說了句。

暖雪她不能有事,他僅僅只是猶豫了一瞬,,然後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顯示著他身份的名片︰「小姐,你有時間跟我聯系。」然後他想也沒想的跟著保鏢沖了出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像是他再一次的走出了她的世界,那麼冷漠,心里突然盤旋起一個念頭,七年前他听到自己死去的消息可曾有過一丁點兒難過,他那麼著急蘇暖雪,他可真是愛她,也許該說,他愛的人其實一直是蘇暖雪。

蘇暖雪,蘇暖雪,這三個字躥到心底都是一種不可磨滅的疼。

腦海里似乎還有剛才那人的話在耳邊盤旋,蘇小姐她出車禍了,七年時間,她頭一次覺得老天可真長眼!然後,她趴在鋼琴上,心口都是滿滿的疼,疼的她幾乎快呼吸不出來。

舞台上就像是演了一出鬧劇,最終曲終人散離場。

酒吧里的人群逐漸散去,有人跟她打招呼,她茫然的看著他們,根本讀不懂他們眼眸里的光,靜,亦發靜,沒有了音樂,沒有了聲響,天地間僅存她一個人。

蘇暖雪突然從一個房間里走出來,身後跟著幾個保鏢,她陰沉不定的眸子緩緩的看著鋼琴旁邊的那個少女,她不知道她有多討厭她彈鋼琴的陶醉模樣。

而顏如初坐在那里絲毫沒有注意到危險再度向她降臨。

下一刻,蘇暖雪的聲音尖銳的響起,比平時更冷十倍︰「來人,把那架鋼琴給我砸了。」

這一聲厲斥,尾隨而上的四個保鏢應聲上前,清一色的黑色西裝和森冷模樣,望著著舞台上的鋼琴師,一副磨刀霍霍向牛羊的樣子。

嚇得顏如初一哆嗦,抬起頭的時候看見蘇暖雪的時候猛地一怔︰「蘇暖雪,你剛剛是在騙他!」她不可置信說了一句,雙眼瞪的大大的,原來剛剛那一幕真是蘇暖雪的調虎離山之計,她怎麼可能出事,禍害可是留千年的,搖了搖頭不由苦笑一聲,自己今晚又是落單,恐怕沒有人能救自己了!

果然,顏如初還沒有來得及逃就見兩個黑衣保鏢上前一步像拎小雞一樣把她從鋼琴邊拎了起來,她只感覺自己的身子騰空,被那兩個人的手勁抓得胳膊生疼,她想叫卻被他們兩個人像狗一樣丟在地上,然後一雙臭腳砸在她身上,她感覺腰骨一疼,想叫卻怎麼也叫不出來。

那一腳可真夠用力的,她感覺自己的身子快被踩斷,可真疼啊!

她咧了咧嘴,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然後,她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掄起鋼琴邊的椅子狠戾的朝上面砸下去,發出嗡嗡亂亂的一陣聲響,像是鋼琴在做最後一次的悲鳴,不一會兒工夫,那台剛剛還演奏出美妙音樂的鋼琴徹底被砸死了。

因為自己的腦袋便人按在舞台上,可以感覺到這平時奢華的舞台是那樣森涼。

「你們在干什麼?」一個還沒有走的侍應生听到嗡亂的鋼琴聲跑了出來。

只是他還沒說話已經被蘇暖雪的保鏢制服,再也發不出一個聲音。

顏如初被迫抬頭仰望,心底躥出一絲疼,這台鋼琴好歹也跟了自己幾年,她本來還打算出價把它買下來,擱在老師那里,閑著沒事的時候可以彈一彈,只是這樣一個夢想,也被蘇暖雪毀了。

顏如初閉了閉眼楮,她的東西自小到大蘇暖雪都要費用心思的超越她,甚至搶過去,依如陸北晨,依如鋼琴,她還記得少年時候,蘇暖雪就是好勝心極強的人,從不肯被人壓下。

當年為了得到陸北晨的青青相加,她拼命向他示好展現自己。

為了能登上台參加校慶的鋼琴比賽從而將自己擠下去,練鋼琴練的雙手沒有知覺。

一個人如果寧可死也不認輸的人,總是想盡一切方法在別人面前展示自己,那總會令人不舒服,過了好一會兒,顏如初看著蘇暖雪的身影緩緩向她移近,依舊裊裊婷婷的模樣,氣質非凡,她的臉被人壓在地上,可以近距離的看著她腳上金色的高跟鞋,那樣炫目,那樣刺眼,她勉強一笑︰「蘇小姐如果想發泄,請回家,這里是別人的地方。」

她倒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顏如初,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再度趴在我腳下匍匐,你看,北晨哥哥听到我受傷的消息忙趕回去了,你的份量在他心里僅有那麼一丁點兒。」

顏如初算是認可了她的話︰「你覺得感情這樣騙來騙去有意思嗎?蘇暖雪,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你曾經是這樣騙過他,你覺得他還會愛你嗎?」她的嗓音帶著一股子涼,感覺腰間的大腳再度狠狠一壓,口腔里仿佛有血腥味翻滾。

「我做事你可放心。」她臉上仍是篤定的笑意,嘴角微勾起高傲的嘲諷,陸北晨他永遠不會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出了車禍,畢竟醫院是她家的,她豈容有半點風聲泄漏出去。

「確實,七年前你做事已經滴水不露,小小年紀心機深沉,現在自然更盛當年。」她像是開玩笑一樣輕聲說道,只有自己知道承受多大的疼︰「蘇小姐,剛剛那架琴是酒吧里的,你給現金還是支票?」她的聲音依舊清淺。

就算是有朝一日死在蘇暖雪面前,也要維持那僅有的一份自尊。

蘇暖雪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蹲子捏了捏她有臉蛋,卻又嫌棄的縮了縮手︰「死到臨頭了還掂記著錢,顏如初,看來這七年你過得並不如意。」

「如果不是你們的存在我怎麼可能會落到這個地步。」她笑,忍著疼,眼里涌出刻骨的恨意,如一把刀一樣像是要把眼前這個淺笑美艷卻有一副蛇血心腸的女人凌遲。

「噢,也對。」她倒坦承不諱,語氣依舊帶著固有的驕傲︰「顏如初,今天我要告訴你,掂記別人的東西總是沒有好下場的,不是你的永遠不會是你的。」

「呵呵呵——」她一听這話笑了一笑,唇咬破的時候,即使血腥味彌久不散,她也沒有求蘇暖雪放過她,她那樣的人,從小到大恨不得她死,怎麼可以求她?

「蘇暖雪,我還是那句話,不是你的東西你費盡心思偷過來也不會是你的,你以為陸北晨他真的忘了我嗎?」她眼底有幽光不明不滅,如同流火一樣蕩漾開來,襯的那一雙本就嫵媚的眼楮更露風情,她從來都很美,哪怕是最難堪的時候,也依然是。

「小踐人——」蘇暖雪突然一用力,鋒利的指甲刮在她臉上,連帶著幾乎把一層皮肉摳下來,血染了她艷紅的指甲,明耀刺眼。

顏如初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自己可真是嘴賤,蘇暖雪的脾氣她又不是不清楚,非得挑著刺把她逼著出手,她咬著唇,血腥味再一次泛在口腔里,纏綿不退,一聲不吭。

她沒有動,甚至抬不起手去抹那臉上的血跡,血順著臉頰流下來,似五條紅線在臉上纏綿,里面紛女敕的肉清晰可見,這樣的疼,她竟然生生的忍了下來,偏頭,就那樣莫名的看著她,不委屈,不求饒,甚至連一聲疼的聲音都沒發出來︰「蘇暖雪,你就算是打死我陸北晨也不會忘了我的,如果我死了,你猜,他會不會讓你替我陪葬?」

她笑了,臉上的痛幾乎讓她想失聲痛哭,可她知道,這個時候越是痛苦蘇暖雪她越是得意,自己可是真夠倒霉的,每一次都落在蘇暖雪的手里,真是她的不幸。

她剛剛還在想,蘇暖雪她怎麼就沒出車禍呢?

如果她出車禍了多好!哈!

一番話將蘇暖雪激得怒意更盛,她眼楮通紅的看著顏如初,剛剛那一幕如紅蓮業火一般在心底瘋狂燃燒,這七年來,她一直陪在他身邊,可是他對她從來都是清清淡淡。

當年,她趾高氣昂的告訴蘇念雪︰「你以為北晨哥哥真的喜歡你嗎?如果你不是因為你爸爸的身份,你以為,你還會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那個人嗎?」

她說那話的時候,其實心里是有懼意的,陸北晨對蘇念雪的感情,她再清楚不過。

蘇暖雪抬手就是對著她受傷的左臉就是一巴掌,眸光發冷的盯著她︰「小踐人,你以為他現在是你可以高攀的人嗎?就你這樣模樣,也不照照鏡子自己看看,告訴你,今天我就是整死你他也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

顏如初疼得抽了一口氣,她今天這張臉非毀容了不可,她看著蘇暖雪,依舊美艷漂亮,氣質出眾,其實她這個妹妹不說話的時候一直很美,她一直是知道的,可是她一旦說話就會完全破壞了那種美感,變得丑陋,依然沒哭,臉上被指甲刮花的肉已經血肉模糊。

她仍然沒哭,心底嘆了一聲,卻仍是倔強的開口︰「蘇暖雪,你猜,如果陸北晨他來了看到我這幅模樣,會到你這樣欺負我,他還會不會要你?」

她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夢幻一般,事到如今,她已經覺得誰都指望不上,只能自救。

可是她忘記了蘇暖雪的瘋狂,陸北晨是他的死穴,一輩子的死穴,觸動一下無疑找死。

「來人吶,把這個小踐人給我往死里打!」蘇暖雪氣得臉色發白,淒厲的尖叫一嗓子。

「蘇小姐,這不太好吧!」其中一個保鏢緊張的開口道,他是一個粗人,但也知道這姑娘是個彈鋼琴的好苗子,就這樣明目張膽的下手,他有點忍心。

「毀了,出了事我負責。」蘇暖雪看著手心的血痕,聲音幾乎是從齒縫里迸出來,她想起陸北晨剛剛站在舞台上和她親昵的神情時,更是滿眼寒冰。

她的東西,從來不允許任何人窺竊,包括她的姐姐。

可她忘了,這件東西原本是顏如初的,是她一直在窺竊別人的幸福,別人的身份,別人的男人,自己挖空心思搶過來,成為了她的。

那個保鏢仍是在猶豫,神情帶著一股子不滿,這個女孩子已經夠可憐,這些教訓已經足夠她承受的了,可是蘇小姐為什麼讓她非死不可呢?

「蘇小姐,這恐怕……恐怕不太好吧!」他還想據爭,可是蘇暖雪的目光移向他的時候已經變了模樣,是冬里的流冰︰「連你還要跟我作對,祈三,你是我的人還是她的人?」

她的聲音,幾乎像是冬日里的一場凍雪,澆灌在熱火上,將那一抹火焰徹底熄滅。

那人終于還是輕輕應了聲︰「蘇小姐,我听命于您。」然後,他望向冰冷舞台上的那個女孩子時,將眼底的最後一絲動容悄然化去。

顏如初感激地望了那人一眼,雪白的貝齒緊緊的咬著唇,不過是疼上加疼,她受得住。

那本是漂亮的唇瓣被她咬得血肉模糊,有血絲從嘴角里溢出來,她也一聲不吭,她靜靜地看著朝她走過來的幾個黑衣人,想逃,早已經沒有了力氣。

就像冬日里被折斷翅膀的鳥兒,再也沒有飛翔的力氣。

而蘇暖雪的目光滿是恨意,心里已經徹底瘋狂,只有她死,只有她死了,她的幸福才能安心,她已經忘了自己做的事情是犯法的,就算蘇家陸家的財勢濤天,也是犯了法的。

只可惜,她已經被嫉妒蒙蔽了雙眼,一心一意的想讓顏如初死。

男人第一腳踹到顏如初身上的時候,她的眼珠子都在微微發紅,她看著顏如初的身子猶如花苞一樣被人摧殘,她看著顏如初在地上疼得發抖,可是,她依然沒有哭。

她死死的咬著唇,唇角的血越來越多,她的眉重重的糾纏在一起,她的臉色發白,鼻子里再男人的拳打腳踢落下來的時候又是重重一哼。

她的眼楮閉的緊緊的,仿佛世界上所有的聲音都听不到了,只是刻骨的疼。

她感覺她的身體都不再是自己的,她感覺她的五髒六肺已經被移了位,她疼的發顫,像七年前那樣,疼的發顫,可是不能哭,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愛她的人,她拿什麼去哭?

哭是弱者的形為,顏如初不哭!

她的臉色越來越白,嘴角的血絲越來越多,她拼命忍著,唇瓣已經被咬得變了形。

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塊破布一樣被踢來踢去,疼,真疼……

她不是不疼,她是真疼,可怎麼哭呢?

在蘇暖雪面前,她已經忘了怎麼哭。

幾個男人也在心軟,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孩,出手的時候也沒有那麼果決,也沒有那麼狠厲,畢竟是一個女孩子,誰能忍心一直下那樣的重手。

正在這時,一絲清冷的聲音像閃電一般炸了進來︰「你們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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