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叢遠進來的時候正瞧見顏如初在無聲落淚,晶瑩的淚水順著巴掌大的小臉緩緩流下,可縱算哭著,嘴巴依舊咬的緊緊的,不發出聲音,那蒼白透明的唇被她咬的透出一絲緋紅。
「初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莫叢遠心急如燎的來到病床邊,把手里的東西放在一旁桌子上,忙俯模了模她的體溫,沒發高燒,難不成是身上的傷口感染了?
她這兩天一直昏睡著,迷迷糊糊的並不安穩,叫的最多的卻是他的名字。
他甚至听到睡夢中她小小的嘟囔道,莫少,壞人,壞人!我再也不原諒你了!
听著她孩子氣的聲音他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如果兩個人這樣一輩子多好!
顏如初停止哭聲,仰著頭怔愣愣的看著他,待看清男人英俊的五官後,不由撇了撇嘴,繼續哭,這個時候來干什麼,早干嘛去了,哼,不理他!
看著她孩子氣的動作莫叢遠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無奈的抿了抿嘴唇,柔聲解釋道︰「初兒,你說句話啊,是不是傷口疼,我叫醫生過來幫你檢查一下,你別哭啊!」看著她的淚水一向理智的莫少難得失了分寸。
顏如初再接再勵哭的更厲害了,瞧見他的身影快閃出門時,才說了句︰「不疼
莫叢遠怔住腳步,回過頭看著他,兩人目光交匯時她又委屈的癟了癟嘴,眼淚又是啪嗒啪嗒的直掉,模樣委屈的不得了,莫叢遠轉瞬明白了什麼事,估計這丫頭還在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吃醋呢?想到這些,他重新回到病床邊,眸光無限溫柔的看著她,神色認真的開口問道︰「初兒,你那天晚上出了車禍,我都快擔心死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頭還會不會覺得很暈?有沒有想要嘔吐的感覺?」
顏如初搖了搖頭,依舊沒有吭聲,蒼白的小臉憔悴的令人心疼,卻把目光別向一邊。
可莫叢遠繞過病床來到另一邊,目光深深的望著她︰「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可是你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有些事情我現在不想跟你說,等你好了我們再好好談談好嗎?其實那天晚上我跟金妮並沒有什麼發生什麼,我們沒有上床,她身上的吻痕不是我的杰作,我從來沒有踫過她,自從有了你以後,我的女人一直以來只有你一個
顏如初想拉上被子蒙上臉,無奈力不從心,只能繼續閉著眼楮,長長的蝶翼上還沾著晶瑩剔透的淚水,她不要听他,她才不乎他呢,他哪里看到自己吃醒了。
她沒有吃醋,絕對沒有!
「初兒,我們言和吧!」莫叢遠俯子低柔的對她說了句,一向嚴苛的眉眼因為擔心而變得虛化溫柔︰「以後,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直接告訴我,或者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好不好?」
顏如初眼楮閉的緊緊的,可睫毛卻不停的顫抖,仿佛一閉上眼楮就可以看到那天晚上金發美人身上的吻痕,那樣逼真的事實,為什麼他不承認?
「答應我,好嗎?不要一個人獨自離開,你還有我,我永遠都是你的出氣桶,想怎麼樣隨你處置莫叢遠說這話的時候溫柔萬千,字字停頓間有藏不住的深情。
「你不要把我當成小孩,那明明就是歡愛後的痕跡顏如初忍無可忍的說了句,如果不是真實她怎麼可能會誤會,莫叢遠拿她當無知少女來著。
「她確實跟人上床了,不過那個人不是我莫叢遠見她終于說話難得柔了眉眼,緊接著他又把這里面的一番故事細細說給她听,那天他看著顧書彥帶她離開後,他確實氣瘋了,拉著金妮便到酒吧里買醉,兩人確實都喝多了,酒吧里的老板是他們的朋友,便自作主張替兩人開了一間房,他承認自己確實把金妮當作顏如初了,直到模到她的皮膚時才驚覺兩個人不是一個人,他跌跌撞撞的出了門,讓自己清醒一點,他從傍晚坐到凌晨兩點,直到酒意徹底退了,才回了房間,可回到房間後他發現金妮跟人上床了。
可她並不知道跟自己上床的人是誰,他當時不可能否認跟她上床的人不是自己,便帶她回了酒店,一方面存著讓顏如初吃醋的心思,一方面是打算收留她一晚,情人不做便可以做朋友,畢竟金妮是個不錯的女孩兒,敢瘋敢玩,倒對他從前的胃口。
卻沒有想到這一收留收出問題了,顏如初敲門的時候是金妮開的門,她換上他的睡衣露出身上大片大片的吻痕,那確實是剛剛歡好過的痕跡,只是那個男人不是他。
如果他早知道顏如初會因為這件事情傷心欲絕,他打死也不可能會帶金妮回來的。
莫叢遠避重就輕的講了這個故事,當然他不可能讓顏如初知道自己差一點沒和金妮上床,有些東西還是模糊些好,講完這些,顏如初的神情有些松動,但是卻沒有完全相信他。
他嘆了一口氣,再接再勵的開口道︰「初兒,我知道前天是我無理取鬧,我不該吃你的醋,可我真的太在乎你了,從現在開始我保證我不再隨便吃醋了,我相信你,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告訴我你哪里還不舒服,我去叫醫生再給你做個全身檢查,好不好?」莫叢遠仍是十足耐心的哄著她,她睡著這兩天,他幾乎快瘋了,讓醫院請來最好的醫師給她做了個全身檢查,就怕車禍會給她帶來什麼後遺癥,幸好沒有,她只是手臂受了點擦傷,因為那天晚上淋了雨導致高燒昏迷,再加上頭部失血過多導致身體很贏弱。
可她始終昏睡著,不願意醒來,她不知道自己快急瘋了,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醫生誤診了!揪著醫生一遍又一遍的來給她做檢查,醫院里的醫生看到他都有種想逃的沖動。
「我沒事許是男人目光太灼熱,顏如初淡淡的說了一句,說完這些感覺喉嚨有一種灼熱的感覺,疼,她無意識的蹙眉。
莫叢遠很快倒了一杯溫開水,里面放了一根吸管,輕哄道︰「先喝點水
顏如初听話的喝了點水。
莫叢遠看著她一口氣把水全部喝完,忍不住好心的問了句︰「還要再來一杯嗎?」
她搖了搖頭,一臉倦容,微微閉了閉眼楮。
「想吃什麼東西嗎?我剛剛去醫院廚房熬了點粥,醫生說,你剛醒,吃點流食會比較容易助消化莫叢遠打開保溫盒,在醫生確定她今天會醒之後他連忙讓巴黎分公司的助理替自己去商場買了些食材,自己又親自到廚房熬了一些粥,就待她餓了好吃。
莫叢遠這麼一說,顏如初確實覺得餓了,不管那件事情是不是誤會,她都不能餓著自己的肚子,她要趕快養好身體,有些事情還是要等到自己一一去做。
如初想撐著身子起來,可無奈覺得全身都是疼痛,一動就忍不住蹙眉。
「你乖乖躺著別動,我喂你莫叢遠見她的動作忙囑咐了句。
于是,兩人一個專心喂粥,一個小心喝粥,在病房里倒匯成一個溫馨的畫面。
好不容易吃完粥,莫叢遠緊張的後背都濕了,天曉得,自己打小到大第一次喂人吃東西,又替她擦了擦嘴,將保溫盒收好之後重新坐到病床邊。
顏如初烏黑如玉的眸子里透著一絲絲動容,可她知道莫叢遠從前的舊桃花就像一個個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有可能跳出來,將她炸的片甲不留,而她真的要考慮一下和這個男人的關系,是攜手並進還是淡淡疏離,她知道自己是愛上這個男人了,可是感情的事情除了兩個人傾心愛著對方,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相互信任,如果他們兩人一直都不相信對方,這段感情痛苦的只是他們兩個,愛情就像一把雙刃劍,它可以甜蜜如糖又可以如同鳩藥巨毒無比,你可以被它所傷亦可以被毀︰「莫少,我有話想對你說
他的動作僵了一下,眸光靜靜的看著她。
顏如初眸光閃了閃,卻鼓足勇氣繼續開口道︰「莫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開始喜歡你了,這種喜歡慢慢的融入到我生活中,成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知道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很快樂,我感覺自己仿佛成了公主一樣,受盡寵愛,可是我們兩個之間始終有些東西不可跨越,比如信任,比如空間,比如自由,比如坦承,比如我的過去,比如你的過去,我們兩個面對有些問題時就像是兩個刺蝟一樣,雖然不想傷害對方,可是在無形之中還是傷害了對方,把對方刺得遍體鱗傷,我知道我們兩個都不想這樣,都希望對方好,希望對方快樂,所以我想給我們兩個人一段時間,安靜的想一想,我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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