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風看見沐雲輕臉上突然泛起的紅暈,一時有些莫名其妙,她只是問問她為什麼能來血族而已,沐雲輕的臉怎麼會這麼紅?
見他低頭不說話,她也不好繼續追問,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詢問道︰「我身上的蠱毒是你幫我解除的嗎?」
沐雲輕原本暈紅的臉听到沐清風的話後有些僵硬,臉色也變的有些難看,過了半響才幽幽的開口道︰「你身上的蠱毒只是被我暫時壓制住了……」
沐清風聞言瞬間愣住,她身上的蠱毒竟然還沒有祛除?
沐雲輕抬頭看到沐清風的臉色,不由有些心疼,只是她身上的蠱毒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祛除的。愨鵡曉
「我中的是什麼蠱?」沐雲輕剛剛提起過血族的鎮族之寶巫蠱寶典上所有的蠱術他全都學會了,而提起她身中的蠱毒時他的臉色竟然變得那麼難看。
沐雲輕猶豫了半響,才輕輕地開口道︰「你身上的是離魂蠱。」
血族雖然修習巫蠱之術,但因為離魂蠱太過陰邪,所以早在百年前就被禁止,而修習方法也早已失傳,不知道沐清風的身上怎麼會中這種蠱毒?
沐清風听到這個名字時心里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繼續開口問道︰「何為離魂蠱?」
她對巫蠱之術並不是很了解,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听起來有些讓人心驚。
沐雲輕眸光看向沐清風,心里並不想告訴她關于離魂蠱的事情,所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溫聲道︰「你不用太過擔心,離魂蠱只是比其它的蠱毒難解一些,而且用的時間也要長一些而已!」
沐清風的眸光一直看著沐雲輕,當然察覺到了他眸底的那抹不自然之色,他不適合說謊!但既然他不想讓自己知道肯定也有他的用意,她也就不再追問了。
所謂離魂蠱,顧名思義中蠱者最後蠱毒發作之時,靈魂將漸漸月兌離**,雖然生命沒有危險,但卻如同木偶一般,沒有思想,不會動作。
離魂蠱必須在嬰兒剛出生不久時種下,這個蠱蟲會隨著寄主的成長,嵌入他的身體之中,與寄主密不可分,融為一體。
一般在蠱毒發作三天之內,蠱蟲就會開始一點一點的蠶食人的大腦,但沐清風的狀況卻有些奇怪。
沐雲輕之前已經檢查過了,她蠱毒第一次發作的時間應該是半年前,可是她現在竟然還能安然無恙,所以他一時也有些困惑。
雖然離魂蠱沒有辦法祛除,但沐清風的情況卻是個例外,所以他這兩天在研究各種古書,想著說不定會有轉機。
但他的心里卻對給沐清風下蠱之人恨極,究竟是誰竟然會這麼狠毒,對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竟然下這種毒手!
沐清風看著沐雲輕有些變幻的神色,不由輕笑一聲,他的心事全都寫在了臉上,就算他不說她也已經看出了一二。
看來她身上的蠱毒很棘手,可能根本沒辦法除掉。
雖然她很珍惜這次的重生,但是看來老天爺又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不知道她究竟還能活多久?但有些事情她總要弄清楚,絕不會這麼听天由命的!
「我身上的蠱毒是血族中人種下的?」沐清風輕聲問道。
沐雲輕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想了一下然後又搖了搖頭。
沐清風看著他又點頭又搖頭的樣子也搞不清楚她身上的蠱毒究竟是不是血族中人下的。所以眸光疑惑的看著沐雲輕。
沐雲輕看到她疑惑的目光,思索了一下,然後開口解釋道︰「血族的離魂蠱早在一百年前就失傳了,但你身上的離魂蠱確實是來源于血族,但應該不是血族中人做的。」
沐清風听到沐雲輕的話後,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低頭沉思,難道是離魂蠱從血族中不經意的流傳了出去,然後有人學會,種在了自己的身上?
「外人也能修習血族的巫蠱之術嗎?」她記得沐雲輕之前說過,修習巫蠱之術是需要極大的天賦的。
沐雲輕輕輕的搖了搖頭,其實這也正是他困惑的地方,外人是沒辦法修習巫蠱之術的,而族中早在百年前就將離魂蠱設為禁術,血族人是根本沒辦法修習的。
沐清風不由更加疑惑,既然外人根本不能修習離魂蠱,而沐雲輕又這麼肯定不是血族中人做的,那她身上的蠱毒究竟是怎麼來的?
兩人一時都有些沉默,腦中都在思索這離魂蠱究竟會是什麼人種下的?
因為沐清風剛剛醒來,所以身體還有些虛弱,沐雲輕在房內陪她聊了會天,囑咐她早些休息,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他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族內存放典籍的密室,這里存放著血族有史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只有血族的族主和幾位長老才能進來。
因為血族的上任族主早在兩年前就去世了,所以沐雲輕身為血族少主即將即位的下任族主,也是可以進入這里的。
既然沐清風身上的蠱毒是跟血族有關,他覺得應該能在這里找到一些線索,說不定還能找出解除她身上離魂蠱的方法。
雖然他已經將沐清風體內的蠱毒暫時壓制住,但因為沐清風的狀況以前從未出現過,所以他也不知道究竟能壓制多久,只能盡快的找出解藥。
沐雲輕來到密室,因為這里存放的是血族的秘事,所以設置了很多機關,如果外人闖入恐怕很難活著從這里離開。
密室內擺放著十多排的書架,每排的書架上都標示著年份,沐雲輕一排一排的看過,最後停在了二十年前,既然沐清風是從出生就被種下了蠱毒,那他就先從這里查起。
伸手拿起一本放在眼前一頁一頁的認真看著,生怕漏過了什麼重要的訊息。
這一待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沐雲輕才離開密室回到房間換了身衣服,然後洗漱了一下,讓臉色看起來好一些,才抬步向沐清風的房間走去。
沐清風早就醒來了,只是卻沒有起床,躺在床上看著房頂在發呆。直到听到敲門聲才回過神來,知道門外的人應該是沐雲輕,所以輕輕的開口道︰「進來吧。」
沐雲輕聞聲推門踏進了屋內,看見沐清風還躺在床上不由愣了一下,然後將手中的早餐放在桌上,腳步輕移走到床邊坐下,見沐清風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的臉,不由輕笑一聲,開口道︰「是不是悶在房里很無聊?等一下你吃完早飯,我陪你去族里轉轉?」
沐清風聞言眸光一亮,她確實是很無聊,出去轉轉也好,整日悶在房里她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癥呢!想到這里沐清風的眸光暗了一下,她好像確實是得了不治之癥了!
沐雲輕也看到了沐清風有些暗淡的眸光,他一定會盡快研制出解藥的,絕不會讓她有危險的。
「我想去鎮上看看。」雖然她也想見識一下血族,但她還記得沐雲輕之前說過,外人是不能進來的,她已經是破例了,所以也不想再給他添麻煩。而且也不知道鳳無暇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她也想出去看看。
沐雲輕並不知道沐清風的心思,見她突然想去鎮上,心里猜想她可能是想去看那兩個男子吧!雖然他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見他們兩人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也知道他們絕不是普通人。
沐雲輕壓下心中的酸澀輕輕開口︰「那你先吃早飯,我回去準備一下,等會過來接你。」
「嗯!」輕聲應了一下,沐清風也從床上坐起身來,看著沐雲輕轉身退出房間,她的眸光有些復雜,她當然也看出了沐雲輕那憔悴的臉色,想必昨天一夜沒睡吧?
看來他為了解除自己身上的蠱毒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了!她只是有些心疼他,他那樣的一個人竟然還要勉強自己在她面前掩飾著,想必他的心里一定很難受吧?
想起第一眼見到他的情形,沐清風的神情不由有些恍惚。
那時的他清雅高貴,雖然生活在那座偏僻的院子中與世隔絕,但他的心里應該是輕松的。
拿起床邊的衣服開始穿戴,然後下床洗漱之後坐在了桌邊。
桌上的早飯還是一碗白粥和幾碟小菜,沐清風拿起筷子默默的吃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心里很壓抑。就像是一塊石頭壓在胸口,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剛放下筷子,沐雲輕就推開了房門,兩人的眸光相對,皆愣了一下,然後齊齊的挪開視線。
沐雲輕的眸光看著桌上的早餐,溫聲開口︰「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沐清風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走到門邊,想說些什麼卻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吶吶的張了張口,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半響後垂下頭,輕聲道了一句︰「我們走吧!」
沐雲輕也不再多言,兩人一起向外走去。
院外停著一輛馬車,這是沐雲輕特意讓人準備的,因為擔心沐清風的身體會吃不消。
兩人坐在馬車上,一路無話,車內有些安靜。
其實天水族的位置就在這個鎮外不遠的地方,只是地處偏僻,而且又設了陣法,所以才會沒有人發現。
半個時辰後馬車已經來到了小鎮上,停在了沐清風之前居住的那間客棧門口。
沐雲輕掀開車簾先一步下車,然後回身伸出手示意沐清風扶著他。
沐清風看著眼前如玉的手掌,嘴角不由輕抽了兩下,她雖然身中蠱毒,但也不是病入膏肓了,她的身體還好得很!
只是看著沐雲輕的樣子,她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所以只好將她的小手輕輕的放入了沐雲輕的手心。
兩人剛一踏進客棧大門,沐清風的眸光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腳步不由頓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風兒……」夜子墨看著眼前的人影,聲音有些暗啞,他昨天剛到這里就听說了她的蠱毒再次發作,被沐雲輕帶回了血族,他一晚上都在擔心,不知道她究竟怎麼樣了,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能見到她……
沐清風看著他明顯消瘦了很多的身子,眼楮不由有幾分酸澀,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見到他。
「你的傷……你的傷都好了嗎?」沐清風努力壓下眼中的酸澀,她可不能那麼丟臉。
夜子墨看著眼前熟悉的容顏,還有些不敢置信,不由伸出手緩緩地撫上了她的小臉,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清清!」夜子墨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就被一股力道推開,接著沐清風就落入了柳浮玥的懷中。
柳浮玥緊緊的抱著懷中的人兒,似乎是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察覺到柳浮玥身子的顫抖,沐清風想要推開他的手不由頓住,他應該也知道了她身中蠱毒的事情了吧?
夜子墨突然被推開,沒有防備,身子忍不住踉蹌了一下,他的傷還沒有全好,而且這些天因為擔心沐清風,他也沒怎麼吃過東西,所以身子也有些虛弱。
站穩了身子,看著柳浮玥將沐清風緊緊的抱在懷中,而沐清風的小臉有些微紅,他的眉頭不由微微蹙起,剛想上前,卻有人動作比他更快了一步。
「你勒的她喘不過氣來了!」一抹紅影突然閃身來到柳浮玥的身邊,用力將他環抱著沐清風的手掌掰開,然後將沐清風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柳浮玥看著突然出現的傾城,眸光有些不悅,他才剛抱了一下就被他給搶走了,這個男人真是討厭!
傾城挑釁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著被他拉入懷中的沐清風,嘴角微微勾起,這段時間他好想她!
沐清風被這三個男人弄得有些頭暈,她又不是抱枕!
因為傾城正抓著沐清風的手腕,手指也剛好搭在她的脈搏之處,原本因為看見沐清風而揚起笑容的臉突然僵了一下,她的蠱毒竟然還沒有祛除?他們不是說她被血族的人救走了嗎?為什麼蠱蟲竟然還在她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