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田園妻 061 上梁之喜

作者 ︰ 水冰洛

「夫人,秦莊主說要給安安和樂樂一樣獨特的禮物,就是那琉璃,誰知他領著我們去倉庫找的時候被雪靈狐掀翻打碎了一塊。」

「阿寶,你為何要掀翻那東西?」

雪靈狐抓耳撓腮扮了個憂傷的鬼臉,然後前爪伸出托著腮目光望向遠處,好似懷念什麼似的,然後他搖著頭有些急躁的想要表達什麼。

田流蘇發現了雪靈狐今日的不同尋常,感覺到了它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有一股憂傷蔓延在它周圍,她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它示意它安靜。

「阿寶,既打碎了,那也沒辦法復原了,改日我向寶柱賠個不是就是了,你別擔心。」

雪靈狐聞言抬起頭眼中居然蓄滿淚水盈盈欲滴,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跟著它一起哭。

「你今日踫到了讓你傷心的事?」田流蘇猜測著問它。

「嗯嗯嗯…」雪靈狐聞言使勁的點頭,表示田流蘇猜測正確。

「阿寶,過去的事就不要斤斤計較了,每個人都會有傷心的事,要向前看,知道麼?」田流蘇知道雪靈狐除了長相外其它的思維都和人一模一樣,這樣安慰它它一定會懂。

「吱吱吱……」雪靈狐點了點頭,伸手撓了撓田流蘇的腳背,表示自己听懂了。

田流蘇見安撫住了雪靈狐,便又轉頭問雪菱︰「你們說的琉璃是什麼東西?」

樂樂听見田流蘇的問話伸手從袖子中掏出一塊巴掌大方方正正的東西交給田流蘇讓她觀看。

「娘親,這個東西可好玩了。」

田流蘇看到那東西瞬間瞪大了眼楮,隨即她伸手揉了一下眼楮眨了又眨,的確沒看錯,她激動的顫抖著雙手接過樂樂拿著的那東西,反復觀看。

樂樂拿回來的那東西居然是「玻璃」,雖然比起現代的玻璃工藝粗糙了許多,差了許多,但也可以用,在這里見到這玻璃真是太親切了,她將那塊玻璃拿在手中左右端詳觀看了半晌。

「雪菱,寶柱家有這個東西?」田流蘇激動的問出了聲。

「是的,夫人,他家這個東西很多,庫房里堆著一堆呢,而且都是很大的那種,這個小的還是阿寶打碎了一塊琉璃,然後樂樂撿到的。」

雪菱不明白田流蘇看到這麼個東西為何會激動成這樣,這能做什麼?不能吃不能喝,還容易打碎。

「既然他家那麼多,那阿寶打壞這個他為何不高興?」

「秦莊主沒有不高興,他只是說這東西打碎了容易扎手,他那是怕扎到安安和樂樂。」雪菱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他家用這個做什麼?」

雪菱思索了一會兒開口︰「什麼都沒做,他還說這些無用的東西放在庫房里白白的佔地方。」

「白痴。」田流蘇斥責了一聲,這真是拿著聚寶盆討飯啊,天下第一大白痴。

「夫人,你認識這東西?」雪菱好奇的問田流蘇。

「是,這是好東西啊,用途多了去了。」

田流蘇當即回家高高興興的做了晚飯,準備得空親自去秦家莊和秦寶柱要那玻璃並詢問那玻璃的來源,她感覺自己好像漸漸觸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她離這秘密越來越近了,她有些激動,又有些興奮。

第二日一早,雲洛便早早的來到田流蘇家,要帶著她去找老梁頭。

「大叔,我們今日要去寶叔叔家。」安安晃著兩個小牛角辮對雲洛揚起可愛的笑臉說道。

「去他家做什麼?別添亂,我要領著你娘去瞧病。」雲洛听到田流蘇居然要領著兩個孩子去秦家莊,臉色一黑要阻止田流蘇。

田流蘇明白雲洛必然不到黃河心不死,便讓雪菱和兩個孩子先待在家里,她隨著雲洛往存東頭老梁頭家而來。

到了他家,田流蘇上前敲門,半晌只見老梁頭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雲洛上前一步叫了聲「梁伯。」

老梁頭听到這聲梁伯身子猛地一陣,轉頭看見了雲洛,頓時震在了當地。

「世子?」老梁頭不可置信的喚出了這兩個字。

「梁伯,是我。」雲洛又說了一遍。

田流蘇頭都大了,她這是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啊,為什麼人間處處有基情?哦,雖然不是基情,為什麼只要見著個人就互相認識啊?

秦寶柱和雲洛認識,文熙和秦寶柱也認識,現在連這個老梁頭看樣子和雲洛也是熟識的,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這個世界玄幻了嗎?甜水村這樣一個窮鄉僻壤中居然藏龍臥虎,隱居著這麼多世外高人?難道這里是有什麼秘密不成?

瞬間職業病爆發,田流蘇暗道難道這里是有什麼寶藏?若真是這樣,那她到可以干回老本行,盜墓挖寶了。

「世子,你終于肯來了啊?」老梁頭發出一聲深情的呼喚,眼中流出兩行淚水。

「是,我來了。」雲洛的心情卻不像老梁頭似的大悲大喜,他很平靜,很淡定。

「參見世子。」老梁頭用袖子抹了一把淚水,一撩袍子,就要跪倒向他行大禮。

「梁伯免禮,原是我的不對,不該這麼多年也沒來看你。」雲洛一把饞住他,不讓他跪拜。

田流蘇只覺一萬頭草泥馬從天空呼嘯而過,獨留她風中凌亂的抖擻著。

「世子,快快請進。」老梁頭見雲洛扶住了他,又忙著將她往里讓。

進屋後,老梁頭有些驚慌失措的不知道該如何招待他們,他用袖子抹了抹地上的一個凳子想讓雲洛坐下,又覺得不妥,最後他還是在炕邊撲了一塊褥子,讓二人坐在炕上,他看了田流蘇一眼,不知道她如何跟雲洛在一起,想出聲詢問,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梁伯,流蘇是我的世子妃。」雲洛見到老梁頭後,就知道他定然不知田流蘇的身份,所以開門見山的告訴了他。

「什麼,蘇娘子居然是世子妃?」老梁頭果然吃驚不小,然後他又要向田流蘇行禮,被田流蘇拉住了。

「是,三年前我出征後流蘇踫到了意外中了毒,被人綁架扔到了這里,我是這幾天才找到了她。」雲洛說出這一番話後便不再說話,他知道老梁頭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世子,我若早知她是世子妃,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治好她啊。」

「你現在治也不遲。」雲洛接過他的話說道。

「是啊,現在也不遲,世子妃的毒其實並不難解,若有藥引,我只需一個月便可祛除毒素。」

「藥引是什麼?」

「是一種上古瑞獸叫做白澤的血,傳說西越國的萬靈山里有那種瑞獸的後代,它的血是一品紅的克星。」老梁頭乍然見到雲洛心情激動,對他的問話自然是詳詳細細一字不落的回答。

「白澤?是上古傳說中萬妖之王通萬物能人言專門輔佐天降帝星的神獸麼?」雲洛聞言想起天啟《靈妖志》里的一種名叫白澤的祥瑞神獸。

「正是此物的後代。」老梁頭見雲洛當即說出了此物的來歷,心中暗喜,雲洛的文韜武略並不比當年的雲擎差。

「那只是傳說中的東西,從未在人間現身過,如何尋找它的蛛絲馬跡?」雲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世子,那白澤只是傳說中的神獸,西越國萬靈山里有一種叫做」靈雀「的靈獸傳說是那白澤演化而來的後代。」

「那若是要解了流蘇的毒,還需去西越國的萬靈山中尋找那東西麼?」

「世子,我國開國大帝您知道吧?」老梁頭答非所問。

「知道,開國大帝景盛帝是靈川大陸上最具傳奇色彩的一代明帝,這和他有什麼關系?」

「是,先祖爺開國之時身邊有一只靈獸便是那白澤的後代,古有傳言,天降聖人治理天下,便會有白澤下凡輔佐明君。」

「哦?是麼?怎麼天啟的歷史中從未提到過呢?」

「這是王爺留下的一本古籍醫書中提到的,說先祖開國之時身邊曾經有一只靈獸相伴,那靈獸便是來自西越國萬靈山中,先祖駕崩之後靈獸不知所蹤。」

「哦?父王當年的醫書中還提到了此事?」這下雲洛心中舒展開了些,既然是自己父王提到過的事,那此物必然還能找得到。

「是,老奴知道的也只有這些,世子若是想知道的更詳細些,不如去問文公子,文公子的醫術當在老奴之上。」

「文熙?」雲洛的臉色緊繃了起來。

田流蘇一直默默的坐在旁邊听二人說話,她等著雲洛快快問完老梁頭她好回去找秦寶柱,听到文熙的名字時她猛的抬起頭來?

「文熙?」田流蘇也問了一句,原來他也懂得醫術麼?沒看出來呢,怪不得他會開藥鋪,還將藥鋪開成了連鎖店。

「世子,您為什麼不直接去找文公子給世子妃瞧瞧呢?文公子的醫術堪稱當世第一,他的醫術得了王爺的真傳啊。」

老梁頭一直納悶既然他知道田流蘇的毒不容易解,為何不去找文熙?世人都知道文熙是文大將軍的兒子,知道他是京城第一富商,開著幾十家藥鋪,卻不知道他自己本身是醫道高手,而別人不知道,雲洛應該是知道的,因為文熙的醫術正是師承長安王雲擎。

「他高明的也只是醫術,他要解毒也得借助那靈獸,現在重要的是搞清楚那靈獸的情形。」雲洛漫不經心的回答了一句。

「老奴是覺得文熙公子有其它的解法也說不準,畢竟他從未向世人展示過自己的醫術,連老奴也並不知道他得了王爺的幾成醫術。」

老梁頭正是當年宮中的御醫梁太醫,當年他進宮給景成帝的妃子瞧病,卻無論如何都瞧不出她得的是何病,那妃子只說自己肚子痛,卻不讓把脈診治,只是口述她的癥狀,他只能斟酌著寫了藥方給她看病,卻一連多日不見好轉,反而每況愈下,激怒了成帝,差點將他處死。

正當他苦無對策的時候雲擎暗中給了他一張藥方讓他照方抓藥,原來那位後妃得的是婦人之病,所以才不讓他診脈,他當即恍然大悟,按照雲擎的方子抓了藥服了一段時間後,那妃子果然好了,而他也因此坐上了太醫院的院首之位。

他心中感激雲擎,常常向他請教醫術,久而久之深深的被他的醫術所震撼,他的醫術比起他來簡直是九牛一毛。

後來雲擎身死,他也心灰意冷,辭去太醫院的院首,隱居在此,當了個田間赤腳大夫。

「恩,也好,待我過幾日見了文熙,便問問他這事。」猶豫了半晌,雲洛終于決定讓文熙給田流蘇看看。

他何嘗不知道文熙懂得醫術?他父王從小讓他跟著他學醫,只可惜他對那個沒有半點興趣,後來雲擎感嘆自己的絕世醫術要埋沒于黃土之間,不能得衣缽傳人,偶爾的機會,他見到了文熙,而文熙對醫術感興趣,雲擎試了他一下,覺得他在醫道方面頗有天賦,當即收了他做徒弟,在啟蒙教導之後便將自己一身醫術的精華《傳世經略》傳給了文熙。

但是文熙自小便和田流蘇交好,他十三歲出京平亂回來之後,便風聞京中流傳著文熙和田流蘇的事,說二人經常在一起惡整其它貴族小姐少爺們,文熙常常為田流蘇出頭,有他的支持,京城的其它小姐少爺再也不敢欺負田流蘇,那時候他便自動將田流蘇封存在了腦中,再也不去想她,也沒再見過她,直到田敬上門提親時,他才鬼使神差的答應了親事。

而根據他查到的田流蘇在甜水村的生活記錄來看,文熙早在他之前就找到了田流蘇,而且還跟她合作開什麼作坊,只是因為田流蘇失去了記憶也並不記得他,所以想到這事他心中就憋了一肚子氣,難道文熙還惦記著田流蘇?無論如何他和她都已經拜堂成親了,她現在是他的世子妃,他居然還狼子野心不肯死心?

所以得知田流蘇中毒後他壓根便沒想過要讓文熙診治,虧得田流蘇失去了記憶,這幾年一直在甜水村生活,否則若是她記著文熙,留了那封書信出走,而他又遠去出征鞭長莫及,他還真擔心等他回來的時候他們二人已經雙宿雙飛了,照她小時候的邪性,她這樣做是很有可能的。

想到這里,他猛的站起身眼神凌厲的盯著田流蘇,不,他絕不要這樣,既然天意如此,讓他和她成了親再次得到了她,那他便要緊緊的抓住她,絕不允許任何人肖想染指她。

他盯著田流蘇眼神怪異的看了半晌,腦中在做著激烈的天人交戰,不如先不讓她恢復記憶,若是她恢復了記憶,想起她和文熙的舊事,若是她心中所愛之人是文熙,那他要怎麼辦?他將情何以堪?

不如,等她愛上他之後再想辦法恢復她的記憶。

雲洛想到了以前的事,瞬間改變了主意,反正他現在也在這里,田流蘇不記得以前的事正好,這一次他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天天伴著她了,而文熙卻成了那個和她素不相識的外人,有他在,他便翻不出ど蛾子來。

只是這樣一來,他便不能和她圓房了,也不能踫觸她,想到這件事,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到底要不要讓文熙給田流蘇解毒?

田流蘇見雲洛盯著她臉上的神色一直變幻莫測,不知在想什麼,再也坐不住了,她騰的一下站起來。

「既然文熙醫術這麼厲害,哪里用得著你帶著我去?我自己去找他便行了。」雲洛還在糾結著,田流蘇便自己開口說道。

「我會找到那靈獸的,不用他。」雲洛本來還想著要帶著田流蘇去找文熙,听到她自己這麼說,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氣,立即決定了,堅決不找文熙,他就不信了,憑他的能力還能找不到一只小小的靈獸。

「梁伯,那靈獸叫什麼名字?」雲洛不等田流蘇說話,又轉頭問老梁頭。

「它在西越國萬靈山中的名字叫靈雀,但它跟了開國大帝景盛帝後不知道是不是改了名字。」

「那東西有什麼特征?」雲洛的腦中隱隱有一個模糊的想法,但又不太清晰。

「據說它除了長得和人類不同,其它的都和人類差不多,它擁有人類的智慧和腦子,能預先感知危險的來臨,它全身雪白,長得像山羊。」

「哦?長得像羊?」雲洛不禁有些奇怪。

「書中是這樣記載的。」老梁頭也沒見過那叫靈雀的東西,只是根據雲擎當年留下的醫術中的描述轉述給雲洛。

雲洛搖了搖頭,既然父王知道那東西,那那東西會不會是雪靈狐?他剛才听到老梁頭說這是他父王留下來的醫書中記載的事,他就想到了雪靈狐,雪靈狐是他父王一直豢養的寵物,雪靈狐的腦子是和人類差不多,不過和老梁頭說的長相就天差地別了。

雪靈狐的長相是貓和狐狸的結合體,既像貓又像狐狸,和他說的像羊根本半點都沾不上邊兒。

他心中思量了半晌,覺得這事還是等他先派人去西越國萬靈山中尋一次那靈獸再說。

听到梁太醫說若是有藥引一個月就可解毒他的心安定了下來,反正田流蘇只是情緒不能激動,他要趁著這段時間虜獲她的心,讓她除了他之外心里再容不得別人,到時候即使解了她的毒讓她恢復了記憶,也不會再和文熙有什麼瓜葛。

打好了如意算盤,他不再糾結此事,若是田流蘇知道此刻他心中居然是如此想的,八成得氣得吐血,這丫的太黑了。

風風火火的抓著她到處求醫解毒,窮折騰了半晌又因為自己的私心不給她解毒了,這不是沒事找抽麼?

「梁伯,這些年你在此過得怎麼樣?」雲洛心中默默的敲定了此事,也沒告知田流蘇,便坐著和老梁頭閑聊起來。

「殿下,老奴在這里過得很好,雖然日子不比在京中時候的奢華,但是老奴一個人清粥小菜能勉強糊口也就心滿意足了。」

「恩,那還好。」雲洛漫不經心的問了幾句,然後抬起頭來看著老梁頭。

「你見過父王麼?」猶豫了許久,他還是問了出來。

「殿下,老奴到了這里後也沒再見過王爺,王爺是真的去了啊。」

老梁頭知道雲洛問這話的意思,當年長安王雲擎突然離開京城,在京城掀起一片風雲,之後便像憑空失蹤了似的,再無半點聲息,任王府皇宮軍營各路人馬翻遍天啟皇朝都沒能找到他,雲擎在天啟皇朝的歷史上像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般放盡光華璀璨後卻突然隕落,再無蹤跡。

田流蘇听他們二人說的話有些不大明白卻也不想追根問底,她對朝堂之事著實不感興趣,見雲洛和老梁頭像是主僕關系般,便耐著性子坐著等他們二人嘮完家常。

雲洛听了這句話後也住了嘴,他的父王是埋在他心中深深的痛,當年他失蹤後他和母妃幾乎翻遍了天啟國都沒能找到他,而風平浪靜之後再次得到他的消息時已經是一封遺書,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他的父王會就那樣不聲不響的與世長辭,但是這些年來他再也沒得到過父王的任何消息,他是真的去了。

房間里沉默了下來,兩人一時沒了話題,沉默了一陣後,雲洛站起身準備告辭離去。

「殿下,老奴這里實在是太貧寒了,都沒法招待你…」老梁頭見雲洛站了起來要走,有些愧疚的看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用你招待,梁伯,我就住在甜水村後山竹林的小木樓里。」

「真的嗎?那以後若殿下有什麼用得著老奴的地方,便派人來召喚老奴一聲。」老梁頭听見他說住在這里,有些高興,這麼多年他終于肯來這里了。

「恩,我們走吧。」雲洛答應了一聲,又轉頭叫田流蘇,讓她和他一起離去。

「恭送世子、世子妃。」這回老梁頭不等雲洛和田流蘇反應便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向二人行了個大禮。

「梁伯起吧。」雲洛沒有攔,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里,老梁頭向他行禮也是理所當然的。

田流蘇見二人終于續完了舊,也站起來和老梁頭道別,隨後跟著雲洛離開了他家。

「我就說吧,這毒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得了的,需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你非不信,折騰了半晌也沒折騰出個結果來。」

田流蘇對解毒之事本來沒報什麼希望,但這次毒發後見雲洛急切的想要給她解毒,她心中也是滿懷希望,不想到最後還是以前的結果,走在路上,她越想越覺得郁悶,忍不住向雲洛發起牢騷來。

「娘子別急,確實如你所說,解毒之事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你放心,我現在心中已經有了些把握,用不了多久,我定會找到那靈獸替你解毒,我向你保證。」

雲洛話中的天時地利人和和田流蘇的意思大不一樣,他想的是等到田流蘇心里有了他的一席之位後那時候才算是天時地利人和了,才能給她解了身上的毒。

田流蘇听他這麼說也無法,興趣怏怏的一路回了家,安安和樂樂拿著彈弓在她給他們做的那個箭耙上練習射箭靶,而彈弓夾上用的卻不是石頭,而是雲洛那日拿來的一罐棋子。

「安安,樂樂,你們怎麼用這個當做彈弓子?」

田流蘇有些肉疼,這個東西應該很值錢吧?兩個孩子前幾日還小心翼翼的每日拿出來觀賞一番,看他們的樣子對這棋子愛護有加,怎麼會真的那這個當彈弓子?不過,就算他們真的用這個當了彈弓子,她也不會阻止的,既然雲洛送給了他們,那如何用他們有決定權。

「哼。」樂樂見田流蘇回來了,雲洛跟在身後,拈了一顆棋子對著箭耙使勁一射,「噗」的一聲只見那枚棋子正中靶心。

田流蘇看著兩個小大人一樣的家伙有些好笑,他們這是怎麼了?

「安安,樂樂,怎麼了?不高興麼?來娘親抱抱。」田流蘇見兩個孩子繃著個臉,不知誰惹他們生氣了,蹲子,張開雙臂。

「娘親,娘親……」兩個孩子聞言頓時扔下手中的彈弓和棋子,高興的向她飛奔而來。

兩個孩子一起撲進她的懷里,親昵的蹭著她的胸口,她伸手抱住他們,輕輕拍了拍二人的脊背,安撫著她們。

「乖,今天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的事麼?」安撫了一會兒田流蘇開口輕輕問道。

「娘親,你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樂樂滾著小腦袋在她胸口使勁蹭啊蹭,眷戀的嗅著她身上的味道。

「哦,娘親也很著急回來啊,不過,是這大叔磨磨唧唧的拖著不肯走,娘親才一時回來的晚了。」田流蘇心中泛起母愛,原來兩個孩子是嫌自己回來的晚了,對著她發脾氣呢。

雲洛站在一邊听到她當著兩個孩子的面黑他,瞬間又不滿了,正躊躇著要辯解幾句,就听到樂樂的聲音再次想起。

「娘親,這大叔好煩人,真是神煩,這幾天一直跟在你身後天天纏著你,安安和樂樂都覺得好久沒見到你了。」樂樂扁著小嘴可憐兮兮的說出了這句話。

「噗…」

「噗…」

兩聲笑聲同時想起,田流蘇和雪菱听了樂樂的話頓時笑出聲來,雪菱笑完後才覺得不妥忙捂了嘴低下頭向雲洛施了個禮往屋子中去了。

田流蘇搖頭感嘆,這兩個孩子真是太黏她了,整日片刻不離都覺得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不夠,她和雲洛也就去了小半日的功夫,還沒到午飯時間呢,兩個小鬼和她待的多了將她的言語動作行為是學了個十足十,神煩?她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居然這都給他學了去。

「小鬼,你瞎說什麼?我什麼時候纏著你娘了?」雲洛听到樂樂的說話方式和田流蘇如出一轍,不由得有種心事被人捅破的尷尬,暗道要不要將兩個孩子送去學堂?

他卻忘記了這窮山溝哪里來的學堂啊,還真當這里是大京城他王府中呢,要什麼有什麼?

「耶…」樂樂躲在田流蘇的懷中對著他伸舌頭做了個鬼臉。

這時棗丫爹走了過來,見雲洛也在此,不由得有些戰戰兢兢不敢回話,田流蘇見狀讓安安樂樂和雲洛先回屋,然後轉頭和棗丫爹說話。

「宋大哥,是不是該上梁了?」田流蘇剛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場房的基本框架已經起好了,高度也夠了,村民們已經將茅草拉在了房子跟前。

「是的,流蘇妹子,明日上梁鋪茅草,三日後便可完工,我特地跟你說一聲,你好提前準備一下。」棗丫爹憨厚的一笑,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他們這場房可是建的夠快了呢。

「好,我知道了,到時候盤爐灶需要幾天?」場房整體框架建好後,便可以盤爐灶了,二十個爐灶估計也得十來八天吧。

「二十個爐灶有五六天盤好了,到時候就能開工了。」棗丫爹計算著用最快的速度盤好爐灶。

「這麼快?太好了,再有六七天大鍋也差不多能到位了,到時候便能開始生產制作了。」田流蘇也高興的回答棗丫爹。

「是啊,流蘇妹子,明日上梁還是大事,你趕快準備去吧。」棗丫爹吩咐了一聲便轉頭繼續干活去了

田流蘇隨後往屋里走來,雲洛好像很閑,這幾日是纏上了她,她暫時也沒辦法,她已經當著全村人的面承認了雲洛是他的夫君了,只好讓他天天膩在這里,只是白天來,晚上離去,回他的小木樓歇息。

下午,青離和墨離回來了,雲洛離去了,田流蘇想到要去秦家莊問秦寶柱那玻璃的事是不可能了,估計又得耽擱幾日,上梁可是大事,雖然她這只是建個場房,也不能馬虎,畢竟這是她要做生意賺錢的地方,一定要慎重的將上梁這件事做好。

雲洛走後,她取出和文熙拿的五百兩銀子來,拿出一百兩和雪菱領著安安樂樂往鎮上采購明日上梁需要的東西。

糖果、花生、香燭各種祭品是不能少的,她都買足了量,還買了鞭炮、紅綢,又去酒樓訂了一桌下酒的菜,最後買了兩大壇竹葉青酒,和雪菱抱著往家里來。

到家後,就看見雲洛去而復返,站在院子中等她,他身後還跟著侍衛青離。

兩個孩子見雲洛又來了,瞬間抓著她的衣襟揪著她,生怕雲洛又要找什麼借口將他們的娘親帶走。

田流蘇一見雲洛又來了,心道來的正好,今日就讓你享受一下農夫的樂趣。

雲洛見幾人大包小包的買了一堆東西,還有兩壇酒,便問田流蘇要做什麼,田流蘇告訴他明日上梁是大事,要慶賀。

「建個場房還要慶賀?」雲洛不由得懷疑的問出了聲,他那小木樓三天就建好了,也沒見那些匠人慶賀之類的。

「這是農村的習俗,您這大貴人根本就不懂,你那小木樓自然不用講究那些。」田流蘇猜測著他話中的意思回到。

「哼。」雲洛哼了一聲,他回去小木樓听完青離和墨離稟報的事後,想要在小木樓中歇息,但躺下之後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偌大的房間冷冷清清就他一個人,于是他又從床上爬起來往田流蘇這里來,他心中暗道要盡快將這茅草屋拆了,重新建一所大房子,他也搬來這里住,他一個人住在那里實在是太孤獨了。

「喂,你不是以我的相公自稱麼?那過來幫我殺雞吧,你若殺的話,今晚我給你們做宮保雞丁炒飯,保管你們沒吃過哦?」田流蘇循循善誘著雲洛。

「殺雞?」雲洛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她,這樣的事怎麼能讓他做?

「咳咳…世子妃,屬下幫您殺。」不等田流蘇開口,青離便悲憤的接過話頭,要自己殺,讓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去殺雞,若傳出去了豈不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田流蘇見青離說完這話,雲洛也沒阻止,嘴角一牽,笑了一下。

「你殺不殺?」她眼神溫軟柔情似水的看著雲洛。

雲洛身體突然一陣燥熱,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殺。」

「世子?您怎麼能做這種事?」青離見田流蘇看了雲洛一眼,雲洛就答應了她,頓時急的喊了起來。

「你起開,我沒和你說話,他怎麼不能做這樣的事了?那我貴為世子妃,在這里生活了三年,不是照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麼?滾犢子…」田流蘇一怒,這侍衛真不知好歹,屢次打斷她說話。

「青離,你退下,我來殺。」雲洛見田流蘇動了怒,喝叱了青離一聲,同時听到她那句貴為世子妃的話,心里有些小歡喜,恩,看來她現在正在向良好的方向發展,有潛力。

「是。」青離被田流蘇一頓搶白還讓他滾,有些委屈的哭喪著臉答應了一聲,退下了。

最終雲洛親自動手從田流蘇家雞籠里抓了兩只母雞殺了,一只當做晚飯,一只留著明日當做祭品。

田流蘇今日心情不錯,晚飯用那只雞做了宮保雞丁、炸雞柳、粉蒸雞肉,還煲了一鍋老母雞湯,飯桌上雲洛第一次沒有別扭的和安安樂樂開始搶吃的,兩個孩子你夾一筷子,我夾一筷子,將雲洛愛吃的全部夾在自己的碗里,自己碗里盛不下後再夾給田流蘇和雪菱,雲洛一頓飯吃得滿腔怒火,兩個孩子卻吃得滿嘴流油,歡快異常。

誰讓他天天纏著自己的娘親還拐走她大半天不讓他們跟著?娘親是他們倆的,別人誰都不許踫,兩個孩子心中有了這樣的意識,開始對雲洛嚴防死守,排擠打壓。

第二日一早,田流蘇早早的起來準備,來做工的村民們今日也來的比往日早,村里的村民們得知田流蘇的場房今日上梁,也都來相賀觀看。

古代的上梁是大事,分為好幾個步驟。

她先將炕桌拿出來,在桌子上擺上雞、豬肉、雞蛋、紅棗、花生、香燭等祭品,又拿了張紅紙貼在梁上,將酒倒在碗中,由村民們邊說好話邊敬酒。

祭梁完成後,棗丫爹領著村民們用繩子將正梁拉上去,秦寶柱一大早就帶著家丁拿著自己買的一堆東西和幾掛鞭炮來幫忙,牛三是上梁師傅,他一邊唱著上梁歌,一邊高喊︰「上啊!大吉大利!」

此時秦寶柱將鞭炮排成一排齊齊點燃,一陣  啪啪的響聲中,村民們和秦寶柱的家丁合力將正梁拉了上去放平穩。

接著田流蘇將村民們送的「五谷彩帶」交給宋嫂子,由宋嫂子交給工匠搬到屋頂,放在梁的正中,又披了快紅布,這個過程是寓意著「五谷豐登」的意思。

田流蘇其實對這個上梁的過程也不是很熟悉,都是昨日問的宋嫂子,宋嫂子吩咐她需要買什麼東西,今日也都是虧了她幫忙弄這個,她一個現代穿越人哪兒懂得這些呀。

之後宋嫂子又讓棗丫爹在正梁中間掛上裝有紅棗、花生、米、面、高粱等農作物的紅布袋,這是寓意「福、祿、壽、喜,萬古長青」的意思。

安安和樂樂今日穿著雪菱前些日子給他們縫的新袍子站在院子中看著這麼多人熱熱鬧鬧的上梁,也和其它孩子們打樂玩鬧,等著最後的拋梁完成撿紅包。

接下來的程序是「接包」,棗丫爹將田流蘇昨日買來的果品食物用紅布包好交給牛三,田流蘇拿著個籮筐雙手捧起站在梁下,牛三在梁上邊說大吉大利的好話邊將布包拋入田流蘇拿著的籮筐中,這個寓意是接住財寶的意思。

田流蘇對這個程序很感興趣,很討喜,希望自己能接住大批大批的金錠子和銀錠子吧,牛三在上面說,她在下面接的時候也應景的念︰金錠子銀錠子啊,快快到本姑娘的碗里來。

這個程序完成後,便到了最後一個程序也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了,這個程序叫做「拋梁」。

田流蘇將那布包接住後,牛三拿出糖果、花生、饅頭還有田流蘇給的銅錢站在梁上拋向下面早就焦急等待著的孩子們和村民們。

牛三大喝一聲「拋梁了!」緊接著大把大把的瓜子花生糖果等零食便由天空撒向地上的人群,前來看熱鬧的男女老少紛紛哄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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