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田園妻 065 大豐收,又一土方子

作者 ︰ 水冰洛

田流蘇見他不肯說,也不再問。愛睍蓴璩

「我爹說若是日後有人知道這琉璃並且需要的話,便讓我轉送于她,蘇蘇,你要嗎?」秦寶柱雖然不想提他爹的事,但是他一轉頭問田流蘇要不要那玻璃。

「要,當然要。」

「這個能做什麼用?一直放在秦家莊這麼些年,始終也沒人需要這東西,我每次看到那東西都會想起我爹,有好幾次我真想讓人砸碎了它全部扔掉。」

「敗家子兒,捧著個聚寶盆當乞丐,那東西的用途說起來可多了,不過,我跟你說不通。」田流蘇見秦寶柱說的十分凶狠,說起那玻璃的時候還有些咬牙切齒,忍不住吐槽他。

「到底有什麼用?你告訴我。」秦寶柱不依不饒。

田流蘇不回答他,只是眼神悠遠綿長充滿神秘的看著他,半晌來了句︰「以後,你會知道的。」

朱掌櫃派人來將茯苓膏拉走後,田流蘇本來準備第二天去田里挖番薯,後來覺得還是盡快把工錢算出來給了做工的村民們,因為快過年了,他們也要開始置辦年貨了,所以這次,她決定當即就發工錢,讓他們好好過個年。

這批茯苓膏的熬制剛好用了十四天,她按照一天五十文的工錢給她們,龍泉縣當地的大戶人家的長工是一個月三百文,相當于每天十文,她給了這些女工每日五倍的工錢。

由于工錢沒有事先和村民們說,發工錢的那天,村民們早早的就來到田流蘇家門口等著了,各個議論紛紛,心中忐忑不安。

雖然根據田流蘇建場房的時候發給村民們的工錢來猜度她們也知道田流蘇給她們的工錢應該不會少,但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畢竟她們只是一群女子,在古代這樣落後的制度下,她們居然能做工賺錢,這是她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若是田流蘇給的工錢太低,她們在家中的地位還是處于弱勢。

所以他們心中沒底,既盼望著田流蘇能快點給她們發工錢,又害怕工錢太少回去遭到家里人嫌棄,打擊她們的熱情。

這一點田流蘇早就考慮到了,其實當初熬制茯苓膏她招男工進來的話更加有利于自己賺錢,畢竟這也是個力氣活,男人力氣大,干活快,茯苓膏的制作進程就會加快。

之所以選擇了讓女人來做工,她就是想到了這一點,她在帶領村民們賺錢的同時,還要提高女人們在這古代社會的地位,從她做起,她相信,終有一天,她們在家中的地位會提高,男人對她們也會有些許的尊重,最起碼,在甜水村,她要向大家灌輸這樣一個思想。

所以她打听了龍泉縣大戶人家長工的工錢,在得知一天只有十文錢的時候,她立即決定翻五倍,給前來做工的女人們每日五十文的工錢,就是要讓她們今日回去後家里的男人小瞧不了她們。

發工錢的時候,田流蘇說了具體工錢的數目是如何計算的,當得知她們做了十四天工能領七百文錢的時候她們高興得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听岔了。

和建場房時候的村民們一樣激動驚喜,此時她們對田流蘇即感激又慚愧,感激的是她能察覺她們心中的想法,慚愧的是她們曾經對田流蘇做過的事,其中以村長的老婆草花和桂花為最。

二人在領工錢的時候捧著領到的七百文錢,手顫抖著幾乎拿不動那點錢,頭深深的低了下去,田流蘇心如明鏡兒似的,見她們如此如何還不知她們心中的想法?

所以,對待和自己有冤仇的人也要因人制宜的懲罰她們,不一定虐待她們就是最好的懲罰,有時候用寬容去感悟她們更加能夠戳她們的心窩子。

田流蘇之所以這樣對待二人讓她們來做工也是出于這樣的考慮,她們只是村野婦人,本質並不壞,也不是有心計有手段之人,所以她才用這樣一種方式讓她們感悟自己的好,從而永生永世不再和她站在敵對的局面。

「工錢發完了,明日我田里的番薯也能刨了,你們若是家里不忙的話能不能來幫我挖番薯?」田流蘇和雪菱將做工天數和工錢全部核對好發放完畢後,趁眾人沒走之前和她們說了這話。

「我們沒事,明日里必定去幫忙。」幾個女人剛要走,听見田流蘇的話後又轉了回來,開口連連說道。

「我們也沒事,明日也去幫忙。」草花桂花也表示自己願意去幫忙。

「好,那明日吃過早飯我們都去田里。」

田流蘇之所以讓全村的人都去幫忙,就是要她們學會怎麼挖番薯,番薯的移栽上次她們已經看過了,等下次育苗出來後再跟她們實地講講估計不成問題,挖番薯也是有學問的,沒有經驗的人挖出來的番薯會被鏟壞或者鏟裂,就不圓溜光滑了,所以,她叫上村民們明日一起去挖番薯,等將來這片土地上全部種上番薯之後,他們就會侍弄它了。

田流蘇已經兩三日沒見到雲洛了,不知他在忙什麼,人雖然沒來但是他每日都派青離過來和她說一聲,說他這兩日事忙,等忙完之後再來幫她。

她其實心中有些不信,他能忙什麼?都向朝廷告了假,朝中也無戰事,還有什麼好忙的?莫不是被她支使著做了幾天家務便不敢來了吧?

其實雲洛是那日在田流蘇家燒火的時候被煙嗆到了,喉嚨里吸進去了煙灰,他回到小木樓里由于孤獨寂寞一個人無法入睡半夜著了涼,這兩日在生病呢。

老梁頭自離開京城在在這里隱居後再沒見過雲洛,他曾經雖為太醫院院首,但暗地里認雲擎為主,早把長安王府的人當成了自己的主子,所以這次見到雲洛後心里很是高興喜悅,這下雲洛病了,他可算是派得上用場了,青離去請他過來給雲洛瞧病後,他便住在了小木樓中服侍雲洛。

按照青離的意思,他是要請田流蘇來小木樓中親自照顧雲洛的,但是雲洛阻止了他,他知道田流蘇這兩日忙,而且他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他怕田流蘇來了非但不會給他好臉色,還會嘲笑他,所以,他只讓老梁頭日日給自己熬藥喝,讓青離每日去和田流蘇報備一聲他一直在。

第二日一早,秦寶柱就領著秦家莊的幾個家丁來了田流蘇家,他們自行帶了鐵鍬和鋤頭,等著田流蘇一起去地里。

田流蘇不懂得天啟皇朝的歷法計算,只是覺得應該快過年了,今日一早起來問了下雪菱,雪菱想了半天才記起今日竟是「臘八」。

「臘八」在古代算個不小的節日呢,和立冬差不多,皇家和大戶人家這一天都會舉行「臘祭禱祝」,臘祭要祭祀谷神,煮臘八粥敬獻農神禱祝,乞求風調雨順,來年豐收,而民間的話怎麼也得吃一頓「臘八粥」。

所以待秦寶柱等人來了之後,田流蘇讓他們先待在自己家里,她和雪菱提了個籃子去鎮上買了蓬萊米、糯米、花生、紅棗、蓮子等食材回來準備煮臘八粥,等吃了再去地里挖番薯,她心中暗忖陰差陽錯的,本來前幾日番薯就可以挖了,誰知做茯苓膏耽擱了幾日,今日剛好趕上臘八才挖,真是個吉利的日子呢。

煮臘八粥她拿手,前世的時候她孤身一人從小沒有爹娘的疼愛,什麼事都得親力親為,所以煮飯做家務生活自理能力一直比較強。

煮臘八粥的時候有嚴格的配料比例,蓬萊米佔百分之四十,糯米佔百分之三十,糖、花生、紅豆、紅棗等總共佔百分之三十。

所謂「五味調和,百味香,」煮粥的時候要先等水開了之後,先放入花生紅豆紅棗熬煮,待開鍋後放入蓬萊米和糯米,文火熬煮至黏膩濃香的時候便可以起鍋。

她煮粥的時候,秦寶柱和家丁們都圍在灶房,幾人聞著濃香四溢的粥香味口水橫流,出鍋後不等田流蘇發話秦寶柱便迫不及待的自己拿碗舀了一碗蹲在外邊邊吹邊吃,安安和樂樂見他如此,也有樣學樣,讓雪菱給二人也舀了粥蹲在秦寶柱的身邊一起吃。

田流蘇將鍋端在外面涼了半晌才端回來,給家丁也每人舀了一碗讓他們吃,畢竟這是個節日,總不能她們一家人吃讓既定眼巴巴的看著吧。

她又給雪靈狐舀了半碗讓它也吃,這些日子她的毒素已經在慢慢的清除,她的腦子里已經有了些紛亂的記憶涌來涌去,這些日子她每日也睡不好,總是睡著睡著便被擾人的記憶吵醒,待醒來回憶腦中之事,卻又雜亂無章,什麼都記不起來。

雪靈狐這些日子一直堅持著供她取血也憔悴了許多,它活動的越來越少了,整日窩在皮褥子里,只安安和樂樂逗她時她才勉強起來和她們玩一會兒,田流蘇天天變著法的給它做好吃的,頓頓不離肉,雪靈狐有一日指手畫腳的向她比劃,她看了半天才明白它的意思是傷口並不痛,每日吃肉它很開心。

它雖然神色憔悴,但體重卻沒有下降,反而還被田流蘇養肥了許多。

待她她和雪菱吃完後,那臘八粥還剩下一大瓷盆,她心中想著雲洛不知道鬼鬼祟祟的做什麼,這都四五天沒出現了,今日青離也沒來,煮了這臘八粥是不是要給他送去點?

心中思量了半晌,最終還是讓秦寶柱等人先在家等她,她用蓋子罩住那瓷盆端了往後山竹林里的小木樓而來。

村里的村民們知道雲洛是田流蘇的相公後,雲洛便將竹林的陣法撤了,田流蘇到了小木樓後抬手敲了敲門。

門一開,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田流蘇心中一震,來開門的是青離,他見田流蘇來了,眼中閃過驚喜,開心的叫了一聲︰「世子妃。」

「怎麼一股藥味?」田流蘇端著瓷盆走了進去,見大廳之中不見雲洛的身影。

「世子妃,世子病了。」青離迫不及待的向田流蘇說了這一消息。

「病了?可嚴重?」田流蘇心道他那麼強大的人也會生病麼?

「世子那日燒火的時候被煙灰嗆著了,回來後又著了涼,這幾日梁太醫天天伺候著世子吃藥,也不見好。」青離邊領著田流蘇往屋里讓一邊絮絮叨叨的說了前因後果。

「這樣就病了,還真是個矜貴命,就算是個紙糊的也不會這麼弱吧?他是如何上戰場打仗的?」

雲洛在臥室早就耳尖的听到田流蘇來了,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好像病的沒那麼厲害了,他一喜從床上坐起來,眼巴巴的看著田流蘇向他走來。

「娘子,你來了?」雲洛驚喜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見著田流蘇精氣神立即就好了一大半。

「沒想到你病了,我說怎麼這幾日總也不見你來我家蹭飯。」田流蘇說著將手中的瓷盆放在床邊。

「沒事,我就是怕你擔心,所以才沒告訴你,只讓青離每日去向你報備,證明我一直在。」

「哦,你倒是有心。」

「這是什麼?」雲洛伸手指了指瓷盆,有些期待的看著。

「今日不是臘八麼?剛好寶柱來了,我煮了些臘八粥沒吃完,就給你送了一些來。」田流蘇不想說自己其實是因為他幾日沒來心中一時不習慣,才特地過來看看,只是說將吃剩的臘八粥送了過來。

「為什麼給那個臭小子吃?以後別再讓他來咱家吃飯。」雲洛听田流蘇如此說,心中頓時涌上一股怒氣,他原本金尊玉貴,是為了田流蘇才甘願洗去鉛華做羹湯,待在這窮鄉僻壤中,本來心中對她就底氣不足,听到她這樣說立馬泛起酸氣。

「他今日要幫我去地里挖番薯。」

「我可以派侍衛幫你去挖。」

青離這次沒有皺眉不願,听了雲洛的話立即過來向田流蘇表示願意帶人過去。笑話,什麼事都得分清主次,眼看著自己主子的後院就要著火了,他怎麼著也得維護自家主子啊,反正自來到這兒,什麼農活兒都做過了,不差這一次。

「不必了,人手管夠,你怎麼樣?嚴重麼?」田流蘇邊說邊伸手往雲洛的頭上模去。

「不礙事…」

「哎呀,好燙…」

「怎麼燒得這麼厲害?」

田流蘇沁涼的手掌貼在雲洛的額頭上使他一陣舒爽,從額頭一直涼到了心里,他嘴角慢慢翹起,閉上眼楮任她按著自己的額頭。

「世子妃,世子是著了風寒,這幾日高熱不退,喝了藥一直不見好。」老梁頭在一邊听到田流蘇發問,上前來向她稟報。

「高熱不退?難道沒有退燒的藥麼?」田流蘇心中暗忖雲洛這只是個普通的感冒而已,怎麼這宮中曾經的太醫居然連個感冒都治不了麼?

「退燒藥?」老梁頭詫異的問。

「就是退熱的湯藥。」

「哦,有,不過喝了也總不見效,總是白天降了下去,晚上又漲了起來。」

田流蘇還是想岔了,古代是沒有抗生素的,每年的一個普通流感能死好多人,感冒最重要的就是退燒,若是燒退不了,便是神仙都無法還魂的,老梁頭能令他的高燒白天降下來醫術已經是很高超的了。

她想了半晌,制作退燒藥自然是不可能的,倒是有個土方法可以退熱,便是拔火罐。

在現代的時候,拔火罐是民間流傳的一個很獨特的治病方法,簡單實用又管用,老梁頭既然沒用這個方法必然是這里還沒有這種拔火罐的治病方法。

「青離,你現在速速回我那里讓安安樂樂將那兩罐棋子找出來交給你,你給我拿來。」她想到火罐吸力最好的玻璃罐,玻璃罐一定是沒有的,想到雲洛送給安安樂樂的那兩罐棋子,那罐子也是玉罐,拿來當做火罐用也是極好的。

青離得了她的吩咐雖不明她有何用意,但是也奉命而去,不出片刻,他就轉了回來,懷中一左一右抱著兩個孩子,兩個孩子每人手中捧著一個玉罐。

原來青離去了田流蘇家向二人要棋子,二人問她田流蘇為何還不回來,青離說有些事要處理,待處理完事就會回來,兩個孩子立馬不高興了,害怕雲洛又耍詭計,像上次般帶著田流蘇去了半天不見回來,說什麼都不肯將棋子交給青離,一定要跟著他來小木樓。

最後沒辦法,青離只好讓兩個孩子拿著罐子,他將二人抱著回來。

到了小木樓,兩個孩子見田流蘇果然在這里,便乖巧的將罐子交給田流蘇。

田流蘇先將瓷盆里盛著的臘八粥舀了一碗遞給雲洛,雲洛接過後放在了自己身前的茶幾上。

「怎麼不吃?趁熱吃一些,一會兒我給你拔罐。」

「娘子,拔什麼罐?」雲洛不明所以的問她,他已經將這東西送給了安安樂樂,田流蘇又將這個拿了回來是什麼意思?

「用這裝著棋子的玉罐拔在後背可以退熱。」醫理田流蘇是不知道的,只好簡單的給他解釋一下。

「世子妃,萬萬不可,世子金尊玉貴,老奴從未听說過如此退熱之法,萬一有個好歹…。」老梁頭也听懂了田流蘇的話,他思索著她的方法覺得太過危險,所以急忙出聲勸阻。

「我保證萬無一失,你放心,這是我小時候經常用的土方子…」

「世子妃…」老梁頭不死心的喊了一聲。

「梁伯,讓流蘇試試…」雲洛不等他開口便出聲打斷了他,他看到田流蘇眼神明亮,信心滿滿,瞬間覺得田流蘇的話是可信的,所以制止了老梁頭。

梁伯不敢再說,只好心中想著待會兒要在一邊好好看著田流蘇,萬一發現什麼異樣立即制止她就是了。

「你先吃一碗粥,然後躺下我開始給你拔。」田流蘇又將茶幾上的粥端了起來遞給雲洛。

雲洛不說話,只是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她。

「看什麼?你吃不吃?」田流蘇見他不說話,瞬間拔高了聲音。

「娘子,我生病了,全身虛軟沒有力氣。」雲洛這句話都說得有氣無力,低沉輕柔。

「那就別吃了?」田流蘇心道既然手沒力氣拿不動就別吃了。

「娘子,我要吃,這是你親自拿來的東西,恩,你喂我吃…」

「啊?」田流蘇一時怔住,想不到這人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你喂我吃…」雲洛又重申了一遍。

最終田流蘇被他亮晶晶溫軟如水的眼神打敗了,她任命的端起那碗粥用勺子舀著一口一口的喂雲洛吃了起來,安安和樂樂兩個孩子見狀也湊上來說剛才在家里沒吃飽,還要吃。

于是田流蘇用勺子挨個喂三人每人一口的輪流吃,害得雲洛幾次說嫌棄兩個孩子的口水被兩個孩子無視。

一直吃了整整兩碗,雲洛才搖了搖頭說自己吃飽了,慢慢的躺了下去。

田流蘇將玉罐里的棋子倒出來,用抹布擦干淨,然後找到火折子和一些草紙。

他讓雲洛背向她面朝里,雲洛照做,然後田流蘇又將他的衣服解開,推向上面,慢慢的露出白皙如玉的光滑背脊。

田流蘇盯著他光滑挺直的背脊看了一會兒,心中詭異的又想起那日他親她的情景,想著這挺拔修長的背模起來一定很舒服。

「娘子,你在做什麼?」雲洛見田流蘇解開自己的衣裳半晌沒有動靜,忍不住問出了聲。

「哦,沒事。」她一驚回過神來,心中暗道難道自己是思春了麼?太久沒有吃肉的原因麼?咳咳,其實,她還是很純潔的啊,就算是吃肉也是自己YY一下了,沒有真刀實槍的做過啊。

田流蘇讓青離倒來一碗水,用手蘸了一些輕輕拍在他的背部,然後將草紙點著放入玉罐中,趁火苗沒滅的時候一把扣在雲洛的脊背靠上正中間位置。

「哼……」火罐剛拔到背上時會產生氣流擠壓導致脊背驟然疼痛,雲洛冷不防挨了這麼一下,一個沒忍住哼出了聲。

「忍著點,慫包,還上戰場打過仗的人,連這麼點疼都忍不了?」田流蘇听到雲洛哼了一聲,不禁撇了撇嘴嘟囔道。

「娘子,這個拔火罐真的很疼…」田流蘇下手很重,雲洛現在還疼的直抽冷氣。

「一會兒你就舒服了,你閉上眼楮睡一會兒吧。」

老梁頭對于田流蘇這樣退熱的法子是見所未見,他守在雲洛的床前膽戰心驚,腦門都冒了汗,後來見幾罐下來雲洛頭上身上出了滿滿一身汗,人也漸漸睡了過去,才慢慢放下心來。

「世子妃,您的土方子還真多。」青離也一直緊張的守在床邊生怕出什麼意外,沒想到雲洛最終睡了過去,他想起田流蘇熬制茯苓膏的方子,一時沒多想的忍不住說了出來,說出來後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臉色一囧。

「滾犢子…」田流蘇怒喝一聲。

「是,世子妃息怒,屬下知錯了,屬下立即就滾。」青離忙向田流蘇行了一禮,幾步退出了臥室,到外面去了。

田流蘇心中郁悶,尼瑪啊,土方子土辦法怎麼了,無論是什麼樣的管用就行,你沒見過表面高端洋氣上檔次,內里卻惡心無恥沒下限的呢。

田流蘇一直守在雲洛的床前給他全身背部拔了一遍,見他睡得很沉,才悄悄起身讓老梁頭繼續看著他給他熬一些湯藥,她領著安安和樂樂離開。

待她回到自己家,秦寶柱正急得上下跳腳,抓耳撓腮,而她家院子里也陸陸續續站滿了人,原來大家一早吃過早飯拿著鐵鍬耙子鋤頭興沖沖的去番薯地里等了半天不見田流蘇來,實在等不住了又回來往她家里來,看看她在干什麼。

誰知來了後才得知田流蘇沒在家,只有秦寶柱等她,于是眾人也和秦寶柱一塊兒等著她。

「對不住,讓大家久等了。」田流蘇見村民們已經焦躁不安,心中知道他們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那番薯的真容,于是立即拿了農具領著他們去了地里。

這次移栽的番薯也就兩畦地共一畝三分,而秦寶柱和全村村民們幾乎都來了,所以根本用不著套牛拉犁,只用人工也有一下午的時間刨完了。

田流蘇這幾日都沒顧上來地里,到了地頭,她看到那番薯蔓已經慢慢的枯黃了,說明這批番薯長得很好,個頭應該也很足。

接下來,挖番薯其實是個技術活,要挖出一個完整的番薯,才算得上是合格的。

她先讓村民們將地上的番薯睫蔓全部除掉,堆成一堆,頃刻間兩畦地便光禿禿的了,只余番薯斷睫在上面,斷睫的下面就是番薯了。

她先讓村民們圍成一圈觀看她如何挖番薯,村民們听她的話都圍過來,等著她做示範。

她先拿鋤頭輕輕的在地上鋤,鋤的時候要保持斷睫的完整,不能將其鋤斷,然後把上面的土一層層撥開,漸漸的露出里面的番薯睫,用手將番薯睫輕輕的搖晃一下,看看下面有沒有松動,並估計番薯有多大,一根番薯睫下面是有很多個番薯的,觀察完後,用鐵鍬將番薯睫周圍一尺見方的土層挖出來,然後磕掉土坷垃,就能得到完整的番薯了。

田流蘇邊挖邊解說,順著番薯睫挖了一排,有的村民根據她說的試著挖了幾苗,挖出的番薯都是光滑沒有鏟裂的,再接著試幾次便會了,挖這個最主要的是別將番薯鏟裂了,掌握住這個度就基本沒問題了。

村民們拿著鐵鍬和鋤頭火熱的挖了起來,田流蘇教了他們之後,便站在一邊看他們挖,遇到挖的不對的隨便指導兩句,剛開始挖的還比較慢,到了後面便都成了熟練工,挖的越來越快。

秦寶柱卻是個紈褲大少爺,自然沒干過這事,他按照田流蘇說的每刨一次便鏟裂一個番薯,刨了十多苗,田流蘇再也受不了他了,讓他還是去當他的少爺吧,這種活兒不適合他。

「蘇蘇,這番薯和我有仇,是我的克星。」秦寶柱都快哭了,他已經很努力的刨了,每次下鍬的位置都會搞錯,每次一鍬扎下去都會听到清晰的「嚓」的一聲,然後他將鐵鍬拿出來鍬上便會長著半塊番薯,那被他產壞的番薯個頭還很大。

「你才是這番薯的克星,這些番薯遇上你真是到了大霉了,各個死無全尸。」田流蘇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鍬不讓他再繼續殘害這些番薯。

于是秦寶柱只好跟在安安樂樂後面撿村民們刨出來的番薯。

本來這些村民們就是一年四季都做農活為生,沒有什麼農活是不會干的,只是一個熟能生巧的事,看到挖的差不多了,田流蘇讓宋嫂子和棗丫爹二人回她家套牛車來拉番薯,二人答應了一聲自己去了。

她領著幾個婦人將男人們挖出來的番薯全部磕掉泥土放成一堆。

一下午的功夫,兩畦地的番薯就刨完了,待宋嫂子和棗丫爹將田流蘇家的牛套上車拉來時,番薯已經基本挖完,牛車上用鐵皮四面圈起來,圈成一個四面密閉的空間,只留上面是露天的,村民們將干淨的番薯撿到筐子里一筐筐倒在車上,棗丫爹夫妻二人負責運送,整整拉了五個來回五大車才拉完。

村民們在等車的時候站在一起議論紛紛,人人臉上露出的是興奮的表情。

「蘇娘子,想不到就你這兩塊全村最差的地種出來的那番薯居然刨了那麼多?」桂花是個大喇叭,和村民們議論了半天見田流蘇走了過來,便出聲和她打招呼。

「臭婆娘,你瞎說什麼?不會說話就別說,惹人嫌。」牛三見桂花說什麼全村最差的地怕田流蘇著惱,忙過來喝叱著她。

「啊,蘇娘子,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嘴快。」

「沒關系的,這下番薯終于收獲了,我回去將種子留下後,會給你們每戶送去一筐留著過年吃。」

田流蘇目測了一下那番薯的產量大約有五千斤左右,用來育苗的種子有三千斤就差不多了,這里的熱地種植番薯果然高產,連冬天都能產這麼多,那到了夏天和秋天產量估計會更高。

「那太好了,我們早就听說那番薯做成吃的很好吃呢。」村里的女人們還沒吃過番薯呢,都是听在田流蘇家建場房的男人們說的,此時听到田流蘇說要給他們都很高興。

番薯全部拉完之後,村民們才依依不舍的看了又看的回了自己家中,坐等田流蘇送給他們。

田流蘇將刨回來的番薯全部堆在院子中,第二日和宋嫂子雪菱等人又叫了村里的幾個村民幫忙將個頭大的全部挑揀出來當做種子,又用村里的大秤稱了一下看有多少斤,結果稱完後足足有五千二百斤,村民們激動地幾乎要跳起來了。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產量啊,若是這樣的話,每年就只種植番薯便家家戶戶都吃不了了,更別說女人們還在田流蘇的作坊里做工,村民們想到以後不僅有吃的,連銀子都一年能賺個幾十輛貼補家用了,不禁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對田流蘇的這番薯更加期待起來。

「娘子,你在做什麼?」田流蘇正在和雪菱等人稱番薯的時候,雲洛背著手走了進來。

田流蘇看了他一眼,見他今日氣色已和往日差不多了,估計他已經好了,只是見他今日不似往常,看著有些怪異。

「我種的番薯收獲了,我正在稱斤兩。」

雲洛見院子中如小山般堆積著兩堆看起來丑不拉幾和土豆差不多的東西,心中思量著這大概就是那日用來做番薯筵的東西?

「娘子,這丑東西就是那日用來做番薯筵的原材料麼?和土豆差不多。」天啟國各別鄉村里種植土豆,土豆的產量也較高,但是番薯還沒有被發現,田流蘇種的這東西也算是天啟國的新品種了。

「什麼丑東西,是在說你麼?有的人別看外表美觀,內力卻極丑,有的東西看起來很丑,其實用處好多,恩,比人強多了。」

村民們此時見雲洛來了,已經站直了身子看他,幾個婦人呆呆的看著雲洛目不轉楮,心中詫異田流蘇居然這樣對待她的相公,這樣的相公被這樣對待,實在是……

「娘子,我算是明白了,什麼東西到頭來還是土方子最好用,那些華麗的大多是空有其表,我一連幾日反復高熱,連梁伯都退不了熱,你昨兒一去一頓土方子給我去熱我立即便好了,我今兒特地來謝謝你。」

「什麼土方子?沒學問,我那叫做物理療法,還算你有些覺悟。」田流蘇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所以,你看看我今日特地穿了粗布衣衫來你這里,只有這樣才和你更般配。」

田流蘇此時才認真看了他身上穿的衣服,只見他穿著一件深色綢緞衣衫,比起以前的華麗紫衫不知低級了多少倍,心中頓時明白,怪不得他今日看起來不像往日般飄飄欲仙,原來是換了身衣服,這人靠衣裝的俗語真是經典哪。

村民們此時也發現了雲洛與往日的不同,此時听二人對話才紛紛回過神來低下了頭,心中對田流蘇羨慕到不行,她的相公對他居然這樣好,她頂撞他嘲笑他他都絲毫不生氣,若是遇到自家男人那火爆性子,早上來拳打腳踢了。

「娘子,這叫做番薯的東西你是如何認得的?」雲洛想到那龍泉山山谷中也是有此物的。

「我原本就認得,番薯高產,需要在極高的溫度下才能成活,所以,甜水村的熱地最適合種植此物。」

「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知道,是有一日做夢夢到一個白胡子老頭說他是神農告訴我的。」田流蘇自然沒法和他們解釋清楚,便隨便瞎編了個理由。

「真的?蘇娘子,真的是你夢中夢到的?」村民們詫異的問她,怪不得誰都不知道的東西她卻知道呢,只有雲洛眼神清淺,眸中透著一絲笑意,她這性子,還真是…

「是啊,要不我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雲洛今日既傳了粗布衣衫來了,也沒閑著,他前幾日已經做慣了農活,也幫著田流蘇挑揀適合做種子的番薯,村民們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了雲洛,頓時有些不淡定了,干活也打了折扣。

田流蘇見狀讓他先進屋去,搞什麼啊,他這樣站在這里,這些婦人們哪還能把持的住啊?她心中重口味的想到︰「得虧是她在這兒壓著場子,否則這群饑渴的婦人還不集體撲上去?」

雲洛听她讓他進屋,笑了一聲進去了,留下村婦們眼巴巴的望著他的背影,知道門關上後她們還呆呆的望著。

「你們還好吧?」田流蘇嘆了一口氣,每次都這樣,只要他一出現這些婦人們就會看呆,她在想要不要做個面具讓他戴上呢?

「啊,蘇娘子,你千萬別往心里去啊,我們…真是該自打嘴巴,一把年紀了還這樣…」一個婦人回過神來看著田流蘇不好意思的說道,心中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完,實在是她相公長得太好看了啊。

「沒事,怪他。」田流蘇自然知道,她們大概也就是看到美麗的東西不免想要多看幾眼的心思,若說是對雲洛有什麼想入非非的心思她們絕對想都不敢想。

雖然番薯的產量如此之高,但是要讓全村村民們都種上番薯這點還是遠遠不夠的,需要重新育苗,種植,之後的幾日內,田流蘇趁熱打鐵,她讓村民們來幫忙,將整整三千斤的番薯割成芽眼下種到甜水村後山她承包秦寶柱的那片荒地中。

為了讓番薯苗長得快一些,她將之前從村民們手中收來的玉米和高粱秸稈運了一批在地里焚燒成草木灰,當即鋪了一層做肥料,因她家建了場房,她將剩下的秸稈也讓宋嫂子和棗丫爹幫忙全部拉了回來,放在場房旁邊的空地上壘成草垛屯著。

起初村民們一直不同意田流蘇將番薯種在那片荒地上,說那片荒地由于地表溫度奇高,甜水村建村以來從未在那片荒地上種過任何農作物,他們害怕田流蘇種下去之後白白浪費了那幾千斤的番薯,所以紛紛勸說她,讓她在她們的地里育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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