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昊關緊了內殿的大門,環顧了四周一圈,確認無人後才開口道,「母後,兒臣有要事和您商量!」
「有事明日不能討論嗎?為何偏要在這個時辰?」皇後盯著太子那張壓抑著笑意的臉,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卻又說不上來,只得問道。愨鵡曉
「兒臣已經和北月三皇子聯手,商定日期後,就逼迫父皇退位讓賢,兒臣要登基為帝!」上官昊陰騭的眸中射出大如天的野心光芒,滿臉陰狠的冷聲開口,不可一世的張揚更是帶著強烈出頭的**,而語氣中的篤定夾雜著無人能比的自信,仿若得到皇位猶如探囊取物一般!
聞言,皇後大驚失色,手中的茶盞瞬間便滾落在地,「 當」一聲,打破了殿內冰封的氣氛!
「你說…什麼…。你…。要…。謀朝篡位?!」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般砸的皇後懵了好一會,許久後她才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著一臉傲然,仿若天地王者的上官昊,眼楮圓睜著,不可置信的斷斷續續反問道。
上官昊高高昂著下頜,背著雙手,想要模仿著一國君王的氣度,卻奈何東施效顰,邯鄲學步,在皇後的眼中,此刻的太子就像一個不自量力的小丑,努力學習猛獸之王的姿態,去畫虎不成反類犬,讓人覺得可笑。
「不錯,父皇老了,輕信慕容燁,反而質疑他的親生兒子,如此無用,東陽的江山早晚都會斷送在父皇的手中!」上官昊點點頭,眼中光芒大盛,不屑的說道。
「逆子!…。你要氣死本宮不成?」皇後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被上官昊大逆不道的狂妄之語氣的生疼。
「母後,難道你要將兒臣的太子之位拱手讓給他人?憑什麼?兒子是東陽的嫡子,又是長子,這東陽的江山本來就應該是兒臣的,父皇老糊涂了,你也糊涂了不成?兒臣被拉下馬,你這個皇後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穩了!」上官昊面部表情帶著一絲猙獰,和一抹不成功便成仁的瘋狂。
「你只要好好思過,按照你父皇的吩咐去照,太子之位還是你的,跑不了!」皇後听了上官昊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迷惘,罕見的沒有動怒,突然平靜了下來,沉聲道。
「母後,這話連你自己都騙不了自己,你又何必拿出這一套沒有說服力的言辭來哄騙兒臣!」太子冷哼了一聲,瞬間便捕捉到皇後眸中的茫然和慌張之色,心中冷笑,語氣無限嘲諷的道。
「廢太子不是小事,會擾亂朝綱,甚至會動搖東陽根基,皇上不會輕易下此決心的!」皇後垂下了眼簾,遮掩住眼中的神色,即使心里的答案已經成形,但仍然自我安慰的道。
「上次若不是外祖父聯合朝中的大臣勸諫,恐怕兒臣現在早已不是太子了,你又何苦繼續自欺欺人。」上官昊對皇後的不思進取頗引以為恥,但他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都必須得到皇後支持,不然絕對進行不下去,但看著皇後眼中的猶豫溢于言表,上官昊皺了皺眉,知道她現在心弦已經有所松動了,必須再添一把柴,讓她盡快的下決心,「母後,父皇正值壯年,宮中妃嬪佳麗不計其數,就算這幾年兒臣恪守本分,委曲求全的保住了太子之位,但是時間一長,不但宮中的兩個女乃女圭女圭盡皆成長起來,而且還會增添許多的新生兒,到那個時候,以兒臣一人之力,想要在群雄中拔得頭籌,即便手段通天,怕也是很難取勝,倒不如趁著現在天時地利人和,兒臣搶佔先機,先行登基,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那些未知的危險自然不復存在!」
聞言,皇後沉默了好一會,將上官昊話在心底反復過濾斟酌了好幾次,眸光不停的閃爍,顯然在思索著可能性,眉宇間蕩漾著的復雜神色顯而易見。
「母後,兒臣並不是想要弒父謀朝,只是父皇思想已經落伍,跟不上政治前進的腳步,兒臣代替父皇繼位,依舊會尊父皇為太上皇,讓他在宮中頤養天年,好好的過著神仙般的享樂生活,而兒臣會秉承著祖父的意志,好好治理東陽的天下,絕對不會讓你和父皇失望的!」上官昊很清楚皇後對皇上的感情,自然也明白她的顧慮,心中對她幼稚的行為感到嗤笑,面色卻不動聲色的緩緩說道,為皇後注入一支強心針,讓她打消自己的疑慮,放心的輔助自己登基繼位!
「可是,哪有那麼容易,你以為你父皇是軟柿子可以任由你拿捏嗎?」皇後雖然隱隱認同了上官昊的話,但心中卻覺得計劃不容樂觀,太子無權無勢,難道只靠一句空口白話就能說上位就上位?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兒臣當然有萬全的準備!」上官昊自信一笑,對著皇後一字一句道,「只需要母後辦一件事兒,很簡單但也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兒,此事一旦成功,兒臣的登基之日指日可待!」
「是什麼?」皇後看著上官昊被**沖昏了頭腦的臉,突然覺得她這個兒子是前所未有的陌生,以前她一直覺得即使太子不堪大用,不是可造之材,但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親生的骨肉,心中自是十分疼愛的,她也始終知道皇上對太子時有不滿,為了保住他儲君的位置,她可謂煞費苦心,處處利用娘家人幫他在朝堂上周旋,盡可能的為他鋪好將來登上皇位的平坦大道。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皇帝終究動了廢太子的念頭,皇後無聲的嘆了口氣,太子說的話雖然忤逆,但卻很現實,有一點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如果太子倒了,那她這個正宮皇後也就成了名不副實的空談,等新皇一上任,她肯定不會有什麼如意的下場!
所以,太子絕對不能易主!
上官昊覺察到皇後已經松口的含義,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起身湊近皇後的耳側,低聲將自己的計劃盤算一一道來。
「什麼?這不行?若是被人發現,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皇後勃然變色,隨著上官昊的訴說,表情越來越驚詫,猛地站起身來,搖頭嚴詞拒絕,看著一臉不能苟同的太子,皇後眉頭緊皺,神色變幻不定,靜默了片刻,終于吐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我下不了手…。」
上官昊眼中的諷刺一閃而過,在皇室這個沒有親情只有利益的大家族,母後居然這般不顧大局,只想著男女之間虛無縹緲的情情愛愛,當真幼稚,天真至極。
「那種藥只會使人陷入昏睡,身體疲憊不能主事,並不會有任何的害處,只待兒臣成就大業,父皇自然就可以痊愈!」上官昊眸光微閃,含糊其辭解釋道,「只要父皇一旦垮下,兒臣身為儲君,繼位就是理所當然的事,誰也不會有異議,等一切安排上了行駛的軌道,再著手調養父皇的身體,到時就算父皇再不甘心,但已成事實,誰也無力回天!」
「那藥真的不會對人體有損害?」听到自己兒子的回答,皇後還是不放心,雙目緊盯著太子的神色,不放過一絲一毫他的表情,想要看出其中的異樣。
「當然,父皇畢竟是兒臣的親生父親,兒臣就算再怎麼不擇手段,也不會弒父啊!」上官昊將眼底的真誠盡數呈現在皇後的面前,嗓音亦是鄭重其事,臉上洋溢著滿是父子間的親情。
「慕容燁呢?憑借慕容燁的本事,就算皇上被咱們扣住了,只怕他也有能力反敗為勝!」皇後是了解慕容燁極為卓越的軍功的,那般強大的戰績,至今尚無一敗,想要轉危為安還不是輕而易舉?
「其他的都交給兒臣,兒臣心中有數,慕容燁不足為懼,只要母後按照兒臣說的去做,咱們就有了一半的把握!」上官昊詭異的一笑,言語篤定道,即使心中恨不得將自己的全盤計劃與天下人分享,讓他們明白自己馬上就會是九五之尊了,但為了不至于功虧一簣,他依然咬緊牙關,在行動未開始時,仍舊不肯吐口,就算那人是自己的母後!
皇宮,上書房內,皇帝面沉如水的听著暗衛的稟報,垂眸不語,直到听到上官昊打算利用皇後做棋子給他下藥時,他臉色才微微變了,眼瞼驟然抬起,一直敲打著桌子的手也停頓了下來,眸光深邃難測,眼內盈滿煞氣。
「去趟慕容王府,告訴慕容世子今晚發生的事兒,讓他務必模清楚太子與北月大皇子的秘密,朕要知道他們所有的計劃。」皇上重新垂下了眼睫,平靜道。
「是。」暗衛應了一聲,飛快的離開書房,直奔慕容王府的方向。
見書房除了自己再沒其他人,皇上的面色漸漸的沉重了起來,凝眉思索,如果這件事只是太子與宇文明的互相勾結,那根本構不成大患,但最怕的就是有人想要渾水模魚,攪亂天下,從而不費吹灰之力獲得巨大的利益,如果真是這樣,那情況也就越來越難以掌控了。
慕容王府,同一時間,慕容燁也收到了暗衛的訊息。
「什麼事兒啊,剛剛才躺下,讓不讓人睡覺啊。」雲冷歌用手肘撐著腦袋側躺在床上看著慕容燁拿著一張寫滿字跡的紙張,淺淺的打了一個哈欠,慵懶的問道。
「太子行動了。」慕容燁雙目快速的瀏覽完紙張上的內容,隨即將信紙借著桌上的燭火點燃,惜字如金的說道。
「這麼快?用了什麼法子?」雲冷歌挑了挑眉梢,感興趣的問道。
「老掉牙的辦法,給皇上下藥,挾天子以令群臣!」慕容燁嘴角溢出一抹莫測的笑意,輕笑道。
「這戲碼書籍里寫過許多次,的確不新鮮了。」雲冷歌扁了扁嘴,對上官昊由衷的鄙視,自己果真沒有高估他,他的確是朽木不可雕。
「歌兒,你猜皇上會怎麼應付?」慕容燁回頭對著雲冷歌意興闌珊的小臉,揚唇一笑,別有深意的道。
讓她猜?若是皇帝的心思這麼好猜,那他也就不上天子的寶座了,雲冷歌想了想,黝黑的瞳孔中生起一抹睿智的光線,輕啟紅唇,肯定道,「當然是主動進甕,將計就計,消弱敵人的戒心,給太子一種他已經束手就擒的假象,這樣一來,才能更好的發揮!」
見雲冷歌只是半響就讀懂了里面的奧義,慕容燁璀璨的鳳眸中冒出點點贊賞,心中雖訝異卻不見懊惱,眼中的淺笑漸漸轉變為深笑,隨即玩笑似的開口,「當真不輸男子半分!」
「誰說女子不如男?」雲冷歌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
「我的歌兒的確少見的聰慧。」慕容燁耳邊回響著雲冷歌那毫不猶豫的回答,眼底蒙上一層寵溺,語音亦是誘哄。
「不像真心話,倒像被迫無奈所說。」雲冷歌水眸微微掃了慕容燁一眼,卻不知那一眼中帶著少有的風情萬種嬌嗔可愛,讓雲冷歌那過于冷靜鎮定的臉上平添了一抹動人心魄的瑰麗!
慕容燁心神微微一動,有些難以抑制的往床前走去,剛欲俯身準備偷個香,就听見門外響起赤言的聲音。「世子,皇上的暗衛來報。」
「本世子知道,讓他滾回去,就說本世子自有主張!」被打擾了好事的慕容燁心情不悅,滿面不耐的低吼道。
門外的赤言被慕容燁帶著火氣的聲音嚇的身子一抖,不敢繼續留下免得引火燒身,連忙告退離開,心中卻是狐疑,方才自己可是說錯話了?
雲冷歌臉頰微微一紅,半嗔半怒的瞪了慕容燁一眼,沒好氣的道,「吹燈睡覺。」說完,將錦被蓋在身上,自動自發的將外面的位置留給了慕容燁。
慕容燁頹然的嘆氣,無可奈何的吹熄燈火,直接走上前躺在了床上,右臂攬過雲冷歌的腰肢,把她拉入懷中,小心的給她掖了掖被角,隨即閉著眼楮準備睡覺。
雲冷歌此刻的瞌睡蟲卻是因為太子打算行動而趕跑了不少,睜著美目借著外面的月光看著慕容燁的側顏,問道,「阿燁,你說太子和宇文明應該只是這個大局中的兩個跳梁小丑,皇上直接讓人抓了太子不就行了,為何要大費周章?」
「因為南星的意向不明,皇上不能貿然行事免得打草驚蛇,再者,太子畢竟是內定的儲君,沒有確鑿的證據想要拿下他,會惹來群臣的非議,朝綱因此也會不穩。」慕容邊閉著眼楮懶洋洋的回答,放在雲冷歌腰間的大手卻開始不規矩的游動。
雲冷歌的心思盡數放在時局上,倒也沒有注意慕容燁的舉動,「太子的第一步是挾持皇上,然後逼宮,自己取而代之,但說的簡單,做起來可就難了,他憑什麼認為這一切都會按照他的計劃如期進行?」
「嗯…?他憑的什麼?」慕容燁的大手已經穿過了雲冷歌的寢衣,直接觸上了溫滑如玉的肌膚,心神頓時搖曳飄忽,對她的話消化了半天才回神繼續心不在焉的說道,「太子的確沒有那個本領,宇文明雖然比太子強了那麼一星半點,但也算不得什麼厲害的人物,所以這一切最有可能的推手就是南星,南星應該是不滿足天下三分的現狀,聯合了宇文明,借著宇文明的手搭上了太子這條線,再利用太子對皇上的矛盾,從東陽內部著手,一步步的瓦解東陽的勢力,嗯,應該就是可以這樣了…」隨著慕容燁的手移動的頻率越來越大,他的闡述也慢慢變得語無倫次起來,說到最後,分析越發凌亂,嗓音中還摻雜著一絲壓抑著欲火的暗啞。
「喂,慕容燁,我跟你說正事呢,拿開你的手!」覺察到慕容燁的漫不經心,雲冷歌繼而發現到他不老實的手,不滿的嘟嘴抗議道。
「我這也是正事,歌兒,**苦短,咱們應該及時行樂才是…」慕容燁感覺渾身像著火了一般,一個翻身,將雲冷歌壓在了身下,貼在她耳邊低喃道,故意在噴吐的熱氣灑在她泛著紅暈的耳朵上,上下其手的解開了她的睡衣。
雲冷歌兩手並用的捶打著慕容燁的胸膛,剛欲準備發揮自己的伶牙俐齒想要好好的與他辯論一番,但剛啟開紅唇,就被他的薄唇覆上,輕輕啃咬著,身子也因為他的手在不斷點火,而逐漸軟了下來,直至在他懷中化為了一汪春水,任他索與所求。
帷幔中人影憧憧,遮掩了一室的盎然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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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概還有半個月就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