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我逃避,太後便笑意盈盈的走至床邊,讓我不得不對上她的目光。
如今我有了孕,她自然是不會再與我追究的吧。
「那件事情,哀家已經派人查清楚了。王後委屈了,大王可要多疼惜些她。」太後看我的表情,很是憐愛,「夜也深了,既然王後醒了哀家便安心了。」
這一付虛偽的做派,若不是這個突如其來的身孕,她必然是要將我除了。
太後說完便帶著一眾宮人出去了,寂靜的內殿只剩下我和晨禾兩個人。
「榕兒……」晨禾低低的開口道,「該給我個解釋。」
解釋,我該從何說起,我能說這個孩子是容毅的麼,連我自己都不想承認。
「他已經死了,晨禾,我求你替我保住這個孩子。」我終究是騙了他。
「混淆王室血統,榕兒以為你捅破了天我會替你補麼。」晨禾的話讓我內心惶恐起來,從前我覺得自己來周國已經是孑然一身,就算犯什麼事也不至于牽連到別人。可是如今,我竟然快成為個母親了,盡管那個人是容毅可是這到底是我的孩子。
「求你……我沒有阿辭我見猶憐的本事,可是我想保護好他,像你想保護阿辭一般。」我只有服軟,在晨禾面前泣不成聲起來。
「榕兒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晨禾伸過手來替我擦掉眼淚,輕聲道,「我記得的榕兒總是倔的要死不願與人服軟的,這樣當真是讓我心軟了。」
若是放在以前,我定是會捶他一下讓他別在取笑我,可是現在我沒那個心思只能低著頭顧著哭,慶幸著他終于松口了。
「榕兒,去替我把阿辭要回來我就替你瞞天過海。」
他是答應了,可是我竟然開心不起來。緊緊的咬住了牙,他放棄了原則任由我胡作非為,竟然還是為了阿辭。
這樣深重的愛意,我只有觀望的份。我只有羨慕的份。
「很久沒听榕兒叫我小禾兒了,莫不是生疏了。」我抬起頭,對上那雙細長狄花眼,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我是喜歡著他的,可是要與我生疏出君臣關系的是他,如今他又要討好我。哪有這麼好的事,我這一個月的難過他要如何來償還我。
這些話我當然不敢說出口,從前我還有非分之想,可是這兩天的動蕩我算是認清了他對阿辭的情深似海,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
我何苦再執著于他郁郁寡歡,還是早些斷了念想。
「你是大王,以前是臣妾不懂事胡鬧。可是現在臣妾知道了宮牆之中,總有些人心懷歹意,臣妾怕禍從口出以後再不能安穩。」
這話我說的輕松,心中卻是波濤洶涌。我和晨禾自此便是真正生疏了,而我的那份情意也會隨之散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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