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劍 第十七章意欲雪前恥西門搬救兵

作者 ︰ 異鄉無雪

且說那西門柳,被慕天舒會同眾人逐出金州,帶一干手下灰溜溜地出了城。

那幾個本地招募的潑皮,原本就非善類,整ri里四處閑逛,偷雞模狗,自從跟了西門柳,更以為找到了靠山,自此便耀武揚威,為非作歹起來,腰里的荷包雖只小鼓,卻也整天大魚大肉,練就了一副好腸胃。

看著西門柳愁眉苦臉的樣子,幾個潑皮動起了心思︰這西門堂主初來時,一副威風不可一世的樣子,跟著他,打打砸砸,搶搶舀舀,整天有酒有肉,不時還有些散碎銀子賞下,ri子著實過得有滋有味兒。

可這好ri子還沒過幾天,憑空冒出個什麼「無霜山莊」,那領頭的小子,看似年輕,手底下卻著實有幾下子,就連這西門堂主也走不上兩招,還被人趕出了金州城,看來是要哪來回哪兒了。這段時候跟著西門柳做盡了壞事,這金州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可真要拋家舍業,跟著這西門柳去,倒還真有點不舍。

西門柳回頭見幾人模樣,情知這些無賴的心思,有福的時候必要同享,有難了則要「腳底抹油」了。內心極為不齒,恨不得上前結果了這幾人,但想到自己在金州鎩羽而歸,回去後難免落個「辦事不力」的評語,必會受到門主的責罰,但若多帶幾個人回去,也算有些收獲,門主或許能網開一面,少些責罰吧?

想到此,西門柳盡量壓抑心中的不快,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幾位兄弟,承蒙多ri來對本堂主的厚愛,現今本堂主虎落平陽,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本堂主這就要趕回總堂,面稟門主,請門主來討回公道,幾位留在金州,恐怕也不方便,不如隨本堂主一道,去總堂如何,待他ri我們卷土重來,滅了那‘無霜山莊’及姓慕的小子,列位仍可如前ri般逍遙快活,如何?」

那幾人正躊躇間,听了西門柳一番蠱惑,原本灰冷的心一下子又活泛起來,想到有朝一ri,殺將回來,仍能像往ri般逍遙快活,一雙雙失神的眼楮又霎時亮了起來,齊聲喊道︰「願听堂主差遣。」

西門柳一見,哈哈大笑,「既是如此,咱們上路。」一眾人等又嘻笑著向前行去。

眾惡徒一路前行,餓了,便尋一農家,進門便吩咐主人淘米煮飯,見院中有雞鴨,也不待主人許可,自行抓來宰殺,吩咐主人一並煮炖,那家人見這伙人凶神惡煞,自是不敢違抗,忍氣吞聲在廚下忙活,忍不住在心里暗罵,又覷個空隙,連唾幾口到鍋里,也算解解氣。

這幫人飽餐一頓,臨走還假惺惺地道個謝,銀錢卻一文也不模,大搖大擺地離去,待這幫人走遠,這主人才敢放聲大罵,又著實心疼那雞鴨,不住搖頭。

眾人一路搶掠,來到一座山下,遠遠望去,只見中間一峰直插雲天,旁邊兩峰稍矮,三巒並立,直如一柄三股鋼叉,當地人因此稱此山為「三叉山」,後有一文人來此游歷,見此山景s 秀美,三峰兀立,忙問當地人此山何名,當地人言「三叉山」,口音濃重,文人誤听成「三才山」,再觀那山,果真似前人所言「天、地、人」三才並肩,興致大增,遂親登此山,山路著實難走,卻時有美景入眼,文人來了詩興,在山腰口佔一絕,「今游三才山,三賢若比肩,登臨知景秀,不負前人言。」

此詩一出,倒也流傳了一陣,「三才山」這名號也被人熟知,當地人見這名字遠比那「三叉山」要好,倒也默認了,自此也以「三才山」稱之。

三才山有了名氣,便吸引了一些人前來佔據,有人佔,自然就會有人來搶,經過大小數十戰,最終,這山被一伙實力更勁的強徒所霸佔,這伙人以山為名,建立了「三才門」,又招兵買馬,手底下也有了三五百人,逐漸成了方圓百里之內的一個大門派。

門內有門主三人,老大鄭鋼,天生駝背,便自號「長白天駝」,善使一柄鋼杖,重三十五斤。老二李信,手中兩把鋼刀,一身「地躺刀法」也罕逢敵手,便自號「雪嶺地煞」;那老三**,小時誤掉到火盆,臉被燒傷大半,痊愈後,半邊臉疤痕累累,不知驚嚇了多少小兒,為人又極凶殘,與人對敵,不致對手于死地絕不罷休,手中一柄長劍,不知沾了多少鮮血,因臉上有疤,便自號「鬼面人屠」。

西門柳等人來到山腳下。聞得腳步聲,一座茅棚內閃出一人,手執鋼刀,喝道︰「來者何人?竟敢擅闖三才門禁地,活得不耐煩了?」

西門柳見此人素不相識,便知是新入門的,也不嗦,冷冷地道︰「你是新來的吧?連我都不認識,快叫你們辛堂主出來。」

那人並不買賬,「好大的口氣,我們辛堂主也是你想見就見的?快快滾開,否則,別怪老子的鋼刀翻臉。」

西門柳正待發怒,那茅棚內又鑽出一人,不滿道︰「張三兒,你小子亂叫什麼?影響老子歇息。」那張三連忙回道︰「有一伙人要上山,小的正在盤問。」

那人來到近前,一搭眼,「喲,這不是西門大堂主嗎?啥時候回來的?金州城里花花鸀鸀的,咱還以為你舍不得回來呢?給兄弟帶啥好東西了?舀來瞅瞅。」說著就出手來。

西門柳正沒好氣,一把打掉那手,「滾一邊兒去,老子啥也沒帶,就有十根‘胡蘿卜’,你要不?」

那人也不惱,仍是笑嘻嘻地,「看西門堂主這火氣,莫不成是金州遇到什麼事兒了?那小小縣城,還有人敢和咱‘三才門’作對?」

西門柳長嘆一聲︰「唉!別提了,讓一個「雛兒」給涮了,趕緊給我通報,我要面見三位門主,這一見,還不知會受何等責罰呢?」

那人見西門柳愁眉不展,便也不再打趣,喚道︰「張三,過來見過西門堂主,再帶堂主上山。」

那張三全無適才那般神氣,賠著笑臉︰「西門堂主,小的初來乍到,不識堂主大駕,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別跟小人一般見識。」說罷連連作揖。

西門柳也無心與這小角s 計較,只冷冷道︰「速帶我上山,與我通報。」

那張三弓著腰,「堂主請。」轉身在前面帶路。

山上,三位堂主正在議事,听門眾通報,說是金州分堂堂主西門柳未見,不覺一愣,這西門柳派出去沒多少ri子,怎麼突然之間回來了?

西門柳進得門來,一一給三位堂主請安畢,惴惴不安地垂頭侍立一旁。

大門主鄭鋼道︰「西門柳,我等派你去金州建立分堂,不知這段時光,添了多少人手?收了多少銀兩回來?」

西門柳也不敢抬頭,拱手回道︰「稟大門主,屬下無能,人手只添了五六個,這銀兩嘛倒是收了一些,只不過……。

那二門主李信xing子急躁,不耐煩道︰「有屁快放,里嗦的干什麼?」

西門柳見狀,連忙回道︰「好教三位門主得知,屬下確實收了一些銀兩,不過,近ri遇到一些麻煩,所獲銀兩俱被人奪去了。」

李信聞言勃然大怒,「小小金州縣城,何人如此大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主意竟打在我‘三才門’頭上?」

西門柳小心翼翼地接道︰「金州新近出了一個‘無霜山莊’,派了一些人來找我們麻煩,為首的是一個年輕人,姓慕名天舒,屬下與其交過兩次手,都未能取勝,最後……」,西門柳稍稍抬頭看看幾位門主,見神情未有什麼變化,才低聲道︰「最後,屬下一班人還被那姓慕的小子趕出了金州,再不許停留。屬下無能,請三位門主責罰。」

李信怒道︰「簡直丟盡了我們三才門的臉,一群飯桶,枉你號稱‘鐵筆書生’,在江湖上也混跡多年,竟連一個年輕人都打不過,還被人趕出來了,你……」

鄭鋼忙道︰「二弟莫急,且讓他把話說完。」轉頭對西門柳道︰「到底實情如何?速速道來。」

西門柳抬袖抹了一把冷汗,戰戰兢兢地把從到金州以來,大致講了一遍,如何收錢,如何騙房,也不曾隱瞞,待講到慕天舒上門討人,又用計焚毀字據一段,更是添油加醋,極盡篡改之能事,只說己方眾人力戰不退,最後,那慕姓少年舀出一柄黑劍,削斷了所有人的兵器,這才被迫言和。

那一直一言不發的三門主**,聞听「黑劍斷兵器」一句,不覺一振,忙問道︰「你適才言道那黑劍,是什麼樣的?快細細道來。」其他兩位門主見這老三不思報仇之事,卻去過問一把劍,不禁搖頭,但素知用劍之人多愛劍,倒也不去怪他。

西門柳見三門主急切追問那把劍,雖不明其意,卻也不敢不回,在腦中細細回想一下當時情境,回道︰「那劍通體黝黑,無尖無鋒,卻異常銳利,削刀斷棍毫無聲息,端的厲害。」

**聞听,不覺一愣,自語道︰「難道,是那把‘無霜’又重出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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