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終于跳到面前讓自己光明正大的修理,李林凡心花怒放。自己雖然礙于資質,不能修習元術,但一身武技可是身為體師的大伯親授,據說是來自高院的秘傳絕技,非同小可。而自己在和家中護衛幾次切磋中也是從無敗績,現在用來對付一個區區良好成績的小傻帽,真是明珠暗投、牛刀殺雞啊。
李林凡在這里獨自雀躍,卻不知他的對手和他的想法類似。耀輝跳上台後就有點後悔,因為這和他一貫的中庸策略有點背道而馳。但既然上台了就不好直接下去,因為比策略更重要的是面子啊,尤其是在那個討厭的小娘皮面前。所以耀輝決定要用一種合理的方式,既不自己的真實水準,又要贏得合乎邏輯。
李林凡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待,見耀輝在台上立定,立刻箭步前沖,掄起雙拳打向耀輝面門,一心要讓這個家伙在全體考生面前輸得面目全非;耀輝雙臂護頭,在左右躲閃中緩步後退,似乎在對方狂風暴雨般的進攻中難有招架之力。全場氣氛立刻達到一個,眼見這個人人嫉妒的幸運兒即將被痛快的折辱一番,人類損人不利己的劣習頓時發揮得淋灕盡致。李林凡受此氣氛刺激,攻勢越發凌厲,招招不離耀輝要害,看得場下教習直皺眉頭︰優秀欺負良好,適可而止也就罷了,這樣步步緊逼實在太過。渾不知自己已在教習心中扣分不少的李林凡現在正意氣風發,馬上就可以把這個讓自己昨天沒有爽到的絆腳石打倒在地,這可比欺負傻大個過癮多了!正當李林凡心中暗爽之際,耀輝已退至比武台邊緣,左手一招如封似閉,粘住李林凡擊來的右拳,順勢身形一轉,以退馬跨虎之勢閃到李林凡身後,身形交錯之際,右腳陰險的在李林凡膝蓋間一點……
優秀考生李林凡忽然感到對方的右手好像棉花一樣渾不受力,正準備加大力量將其一擊倒地時發現其已詭異的閃到了自己身後,大驚之下正準備雙腿用力止勢轉身,但就在這個關鍵時間,自己的左膝忽然軟了一下……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看著場上發呆。這是什麼情況?剛剛還氣勢如虹穩佔上風的人,怎麼突然自己滾下了比武台?假打?不可能,看那個倒霉蛋在台下暴跳如雷的樣子也就知道他有多想把對手打倒在地並踩上一萬只腳。難道這小子不是靠的運氣,是個隱藏高手?想到這里,所有人一起搖頭,直接排除了這個最接近真實的答案。臭小子就是運氣好而已,一直被狂虐,受不了就用狗爬式躲到人家身後,這麼的招式超出了對手的承受範圍,一不小心之下收勢不住,自己滾下台了。
所有人都在驚嘆耀輝的狗屎運,只有佳宜恨得牙癢癢。剛才見這個紈褲左閃右擋,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突然有點替他擔心,心里那股恨意似乎也有點淡化。可這時見到他用這麼丑陋的招式和逆天的運氣贏了比試,自己就瞬間重燃怒火,恨不能親自上台,把那張正在得意洋洋發笑的公子臉踩個稀巴爛。剛才莫名其妙的一絲擔心?早就拋到爪哇國了。
第一場比試就是,直接後果就是導致之後的比試就感覺平淡了。紅日西斜,一天的考核終于結束了,考生們紛紛回家,祈禱明天公示時自己榜上有名。當然,除了關心自己的成績,今天在武技場上的趣事也成為了熱門話題,八卦少年們熱烈蹈論著耀輝的每一場比試,小姑娘的青澀、心髒病人的執著、重傷員的堅強和那個得到優秀成績之考生的狼狽,這些好像舞台的背景和鋪墊,一下襯托出了那個幸運兒的逆天狗屎運,于是,讓耀輝意想不到的是,還沒上學,自己就得到了一個「幸運超人」的花名。
興奮激動緊張的人群慢慢散去,李林凡回家涕舌忝心傷,佳宜回家獨生悶氣,耀輝……沒有回家。
今天耀輝的測試還沒有結束,一場特別的考驗正在等待著他。
既然知道耀輝已達體師境界,那親王怎麼可能讓他只是在前院荒廢歲月呢。本來親王希望歐陽恭能教導耀輝,但出人意料的被他婉拒了。歐陽恭認為自己的功法和耀輝現在的情況不太適合,且現在自己不在高院任教,也沒法在高院所藏功法中為耀輝挑選合適的加以傳授。所以,親王和歐陽恭再三商量之後,決定讓耀輝參加後院的測試。
高院的前後院並不相通,被一道高高的院牆倚山而分,只有一道從不上鎖的小門能夠穿行而過。耀輝來到門前,將歐陽恭所書推薦信恭敬地交給那個坐在一張小桌後昏昏欲睡的白發門衛,自己侍立在一邊等候。心中嘀咕著高院的古怪規矩。來之前歐陽恭千叮呤萬囑咐,一定要等前院測試完畢後再來後院,真是不知所謂,難道後院的教習們都是千年怨鬼,只有天黑了才肯露出真容?
「嗯,是小恭子推薦你來的?你是他什麼人?兒子?這臭小子結婚也不通知我。」正當耀輝胡思亂想之際,那個白發門衛突然開口問道。
歐陽恭的兒子?耀輝不怒反笑,以恭叔風流的性格,倒是真的可能有個自己這麼大的孩子,但幸好自己不是。
「老人家你誤會了,恭叔是……我父親的摯友,也曾教導過我一段時間,後來他另有要務,就安排我來高院,看有沒有機會能在後院求學。」不論前世後世,耀輝一向對老人家比較有禮貌。
「要務?不就是到親王府上當狗腿子麼。到後院學習?天賦異稟?嗯,小恭子眼高于頂,第一次看到他對旁人有這麼高的評價。手伸過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逆天資質。」白發門衛看完了信,一邊用渾濁的眼楮打量耀輝,一邊攤開了自己的右手。
這個老頭是元術師?耀輝下意識的看了下老頭隨意搭在桌子上的左手,驚訝的發現自己還是沒法知道這個老頭的底細,沒有無名指!耀輝不禁在心里吐了吐舌頭,替老頭手指可惜的同時在心中感嘆,高院不愧是高院,奢侈到用元術師這麼高貴的人才當門衛,雖然這個門衛是個年邁老頭,但想來至不濟也是個低階體師吧,自己以後可不能混到他這個地步。感慨萬千的耀輝一邊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一邊發誓以此老為鑒,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反面典型白發門衛可不知道耀輝的內心活動,他拉住耀輝的手,閉目片刻。
「嗯,果然沒有元核,但身體強度確實如小恭子所說,初步達到中階體師水準。」老頭睜開眼,眼屎下一道銳光一閃而逝。
「不過你這種情況也不是沒出現過,可能你的元核不在丹田。」老頭一邊繼續閉目,一邊繼續和耀輝領。「我曾經听說過有人的元核長在其他部位的,雖然非常罕見但卻是存在,一般這種人都需要些特別的功法,且練成之後威力驚人。看來這次後院又收了個人才。」
這次卻過了許久,終于,白發門衛睜開眼楮,眼楮中充滿了疑惑,
「怎麼沒有找到?不對,你肯定有元核,我能感覺到那種特別的味道,那種元核震蕩的旋律,但為什麼我看不到?為什麼為什麼?」老頭煩躁的猛撓頭皮,幾縷白發痛苦的飄落地面。
老頭在煩躁,耀輝卻是驚眼珠滿地亂滾。看不到?這三個字的信息量不大,但卻非常驚人。內視,是高階體師才可以達到的境界,耀輝自己已經可以模模糊糊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狀態,但通過身體接觸,探查他人體內情況,這可是器士才能做到的地步!給自己小時候看過木偶病的那個京都名醫就是個低階器士,當時請他來看病時他譜多大?要提前三天預約,要八抬大轎迎送,而診金甚至是其他名醫的三倍!用器士當門衛?高院這不是奢侈,這是暴殄天物!是浪費啊!
一個在煩躁思索,一個已受驚過度,奇怪的平靜過了片刻,白發老頭一拍大腿,
「不管了,只要有元核就行,現在讓我看看你的元核品質如何。」老頭從櫃子里翻出一個玉盒,小心翼翼的打開,露出其中一塊閃著白色熒光的半透明礦石。
「這是高階元石,蘊含高濃度天地元氣,一般元術師都很少見到,妙用無窮。其中一種就是配合特別的運用,可以和你體內的元核產生共鳴,並依照元核的品質發出不同的聲音。」老頭拿出元石,托在手上,示意耀輝將左手覆蓋在元石上,再次閉目運氣。
良久,就在耀輝快不耐煩的時候,老頭突然睜開眼,這次眼中露出的不是疑惑,是狂喜。
「這麼渾厚綿長,從過……從過……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發了……哈哈哈哈!」看著手舞足蹈、突然爆發的老小孩,耀輝奇怪的撓頭,剛才有什麼聲音麼,自己怎麼什麼也沒有听見?
「老人家,剛才……我怎麼什麼也沒有听見?」耀輝忍不住打斷了老頭的自我慶祝。
歡呼聲戛然而止,老頭突然飛過來,一把抓住耀輝的手(我不是同性戀!!!耀輝沒敢喊出聲)「沒錯……對的沒錯,就是這樣的,剛才我怎麼沒有發現,到處都是,到處都是啊哈哈哈哈」老頭再次狂亂。
耀輝嘆了口氣,準備等這位老爺爺清醒後再仔細詢問吧,如果是旁人,早就給他兩記耳光加速他清醒的過程了,但是器士……咱還是得尊敬老年人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