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若愚一抬頭,見蘭嬪眼都不眨的看著自己,顯然是在等著下文。
「小主,微臣有一事想問問你的意見。」司馬若愚考慮良久,都是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辦法,只得無奈的問道,「若是這孩子不健康,小主還要堅持生下麼?」
「當然,不論如何,他都是我的骨肉。」蘭嬪的心已是沉到了底部,俏臉卻是無比的堅定。「怎麼個不健康法,司馬,你就不要在兜圈子了。」
「溫妃在香料之中參入了厚芝,八角茴香等藥物,這些藥物本是無毒,可偏生對年幼的嬰兒有所作用,小主若是堅持要生下此胎的話,怕就算是不夭折,智力也會受到影響。」
「溫妃,我與你不死不休!」蘭嬪平日的淡然被司馬若愚輕輕的一句話擊的蕩然無存,雙目之中似是能噴出火來,一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小主,你冷靜些,這是要去哪?」司馬若愚一直關注這蘭嬪的動向,一見蘭嬪起身,趕忙將之攔住。
「我本不願與溫妃拼個你死我活,但這次她實在是欺人太甚,我這便去養心殿,將此事一五一十的說與皇上,勢必要討個說法。」
「小主,且不說如今溫妃產期將近,即便是你說了,皇上也不會將溫妃怎樣。」司馬若愚長嘆一聲,「就算溫妃沒有懷子,這個啞巴虧,我們也只能吃了。因為範迪用的藥針對性十分之強,只對三四個月大小的嬰兒有用。且那另一味厚芝,也只對服過孕胎丸的女子有效用。」
「我便與皇上說了又能怎地,就算我位分不保,也不能讓那毒婦人好過了去。」蘭嬪此時已是有些瘋狂,連語調都是十分的尖銳。
「小主,你清醒一些。」司馬若愚面色一沉,語調不自覺的高了許多,「你若是。將這些說與皇上,溫妃一句不知道便可抵過,反而反咬你一口,皇上最忌諱什麼你我也不是不知,若是皇上知道小主這胎是靠藥物所得,必會龍顏大怒,到時,怕是連老大人都會受牽連。」
听到老大人幾個字,蘭嬪臉上的瘋狂之色才是淡了一些,只是兩行清淚卻是順著如玉的臉頰直流而下,「那你說如何,難道便如此放過溫妃?」
「溫妃如今所作所為想必是經過了精心的策劃,若是小主勢若瘋狂,反而正中她的下懷,讓她有了可乘之機。這幾日便是溫妃的臨盆之日,這之前,無論她犯了什麼樣的罪過,皇上為了她月復中的孩子,都不會過分的責怪于她,我們倒不如假裝不知,趁這段時間想些辦法。」司馬若愚瞧著蘭嬪嬌柔可憐之樣,心中也是大痛,心中對溫妃的恨更是多了幾分。
「你即使說出,想必心中已是有所想法了吧。」蘭嬪宛若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斜靠在床邊,俏臉之上,滿是疲憊之色。
「微臣已仔細的分析過了,小主此胎唯有兩種可能,第一便是再過一兩個月便會小產,若是精心調養,說不定倒是可以生下,只是怕是胎兒先天便是智力有問題,在宮中,一個智力有問題的皇子,他本身的生活以及對于小主的影響,便不用微臣多說了。」
蘭嬪並話,因為她知道,司馬若愚定然還有些話說完。
「依微臣的看法,孩子既然結果已經定了,與其讓她毫無意義的死去,不如讓他自己給自己報仇。」
「你是說……」蘭嬪何等的聰慧,略微一想,便是開口拒絕道,「不行,孩子本已如此可憐,我這個做額娘的還要利用他來爭權奪利?」
「小主,不論你是否願意,此胎是一定不可能在宮中生存下去,且若是小主您生了一個智力有問題的皇子,怕是溫妃等人又要大做文章,到時候,孩子難逃一死也就算了,平白連累的小主,還讓溫妃這個始作俑者看笑話。」
見到蘭嬪臉色有些松動,司馬若愚又是趕忙道,「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他有價值一些,我們雖是不能與皇上說是被藥物所害,但若是被推了一下,導致小產,還是能讓溫妃傷筋動骨的。」
「可那溫妃如此狡猾,又怎會給我這個機會,溫妃既是對這孩子下手了,便肯定做好了這些準備,這一胎拉溫妃下水,我覺著根本不可能。」
「微臣何時說過要對溫妃下手?」司馬若愚冷笑一聲,「此胎扳倒溫妃是過于勉強了,不過若是讓賢妃栽個跟頭還是有的。賢妃不論如何,總是溫妃的左膀右臂,若是扳掉一根,溫妃還是很疼的。」
尚書房外,一位衣著簡樸的俏麗少婦,正遠遠的向里面望去,順著她的目光,一位十余歲大小的阿哥正捧著本詩書大聲的朗讀著。
緩緩將臉上的溺愛之色收起,少婦的臉上浮上一抹沉吟,「如今宮中的局勢已是發生了變化,且當年溫妃無子,本宮才與她定了協議,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必會扶持他的孩子登上大寶,本宮又如何能看著自己的孩子將皇位拱手讓人?」
「此事本宮得回去好好琢磨一番,若是蘭嬪能與溫妃斗個旗鼓相當,那本宮便幫蘭嬪一把,那協議不遵守也罷。」俏麗婦人身影已是緩緩離去,唯有陰冷的話語在空中回蕩。
坤寧宮中,皇後將手中的毛筆放下,「麗妃,最近蘭嬪與溫妃可有什麼動靜?」
「娘娘說,蘭嬪是否與溫妃聯手了,要不為何這麼久溫妃都蘭嬪出手?且蘭嬪也是天天往瑤華宮跑,倒是沒什麼異樣。」
「本宮既是放心讓他們相處,便是料定了他倆不會聯手,你放心,且若是本宮料得不錯的話,溫妃怕是早已對蘭嬪出過手了。」
「出過手了?為何兩方都如此安靜?」
這次皇後卻是沒有解釋,只是輕笑一聲,「平靜的日子,要過去咯。」
麗妃模不到頭腦的看向皇後剛剛寫字的紙上,上面赫然寫著四個字,「風起雲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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