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段大人來了。」瑤華宮中,溫妃正閉目沉思,錢永祿匆匆走進,行了一禮,道。
「是欽天監的那位段大人麼?」溫妃緩緩睜開雙目,「讓他去偏殿等著本宮,本宮換件衣服便去。」
隱月閣中,蘭嬪面色慘白的看著司馬若愚,「真要這般麼?這孩子……」
「小主,此子便是窮盡微臣所學,也難以挽回,若是生下是殘缺之人,倒不如干脆便不要讓他來遭這一番罪。」司馬若愚雙眼緊閉,不願看到蘭嬪那傷心欲絕的樣子,狠心道。
「孩子,額娘怕是幫不了你了,但是你放心,額娘一定會親手給你報了這個仇,你也要保佑額娘。」蘭嬪本已絕望,剛剛的一問只是習慣性的掙扎一番,輕撫了幾下自己的肚子,「好,便依你。」
七日時光悄然而逝,天色已是黝黑,而隱月閣,坤寧宮幾處都是黑蒙蒙一片,不見人影,瑤華宮寢殿外的正殿之中,卻是或立或坐的有十余人。
皇上,賢妃,蘭嬪,麗妃,皇後等人無不神色肅然,尤其是皇上,背負雙手,不停的走動,臉上卻是有些不安和久等不耐之色。
「範太醫,里面怎麼個事情?為何如此長的時間,還沒有個消息?」又等了一會兒,皇上終于是忍不住開口道。
「回皇上的話,娘娘可能是年紀有些長,所以有點小的麻煩,但請皇上放心,胎氣甚穩,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都給朕精神點,若是溫妃或是孩子有半點的差錯,你們便也將腦袋留下吧。」
「皇上,您便放心吧,溫妃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什麼事兒的,倒是您,一晚上都不曾閑下來,龍體要緊啊。」看著皇上著急,皇後臉上的擔憂之色也是掩飾不住,勸解道。
今日竟是溫妃臨盆之日,怨不得宮中只要能說上幾句話的人全都齊聚在此。
「瑩兒年紀不小了,這又是第一次,你叫朕怎麼放心的下?」
「皇上,溫妃姐姐平日平易近人,溫婉淑莊,再加上皇上龍氣庇佑,一定不會有什麼事情的,若是他出來看到聖上為她病倒,那才是天大的不幸呢。」
「朕便坐會,這時光,真是太難熬。」說話的兩位,一位是國母,另一位是愛妾,皇上倒也不好薄了兩人的面子,終于也是嘆口氣,坐了下來,只是眼楮卻是忍不住望向寢殿。
「啊……啊……」就在殿中的氣氛將要陷入沉寂之時,一個嘹亮的哭聲突兀的在殿中響起,皇上面色一起,就欲起身向里面走去。「可是生了?溫妃和孩子都怎樣?」
「皇上,听臣妾一言,您乃是九五之尊,是在不宜沾染這些血腥,等一會兒奴才們清理一番,您在進去。」皇後一把拉住皇上,苦口婆心道。
不多時,一位面目輕佻但醫緩步行出,正是範迪。「皇上,蒼天庇佑,溫妃娘娘無恙,還誕下一位小皇子,您可以進去看看了。」
「好!哈哈,今日給溫妃接生之人,每人多領三月俸祿,當時溫妃賞的喜錢。」皇上心情大好,哈哈一笑,便是率先走入寢殿,皇後與蘭嬪對視一眼,也只得無奈的跟了進去。
寢殿之內,溫妃俏目緊閉,原本妖嬈的臉上血色盡失,睫毛也是不自覺的抖動著,听到腳步聲,才是緩緩將雙目睜開,「臣妾給皇上請安。」
「不必了,瑩兒,辛苦你了,這次你給朕立了大功,朕不會虧待你的,聖旨朕已是擬好了,等過些日子你身子好些,便進行冊封之禮。」
「臣妾便在此謝過皇上了,其實位分,名利什麼的于臣妾來說都不重要,臣妾也不在乎,臣妾是為了能給皇上延續皇家血脈而高興。」溫妃雖是剛生完孩子有些虛弱,但好听的話還是會說的,說出的話語卻是讓一旁的皇後和蘭嬪猛翻白眼。
「哎,話是如此,可是子憑母貴,朕可不想咱們的孩子受了委屈,而且你入宮這些年,也著實不容易,是你該得的。」
「芷兒妹妹,皇後娘娘,你們怎麼也來了?」溫妃明明是早就看到了二人,此番卻是裝作一副沒看到的樣子,吃驚道。
「今日是姐姐臨盆的日子,妹妹又怎能不來,恭喜姐姐喜得貴子。」蘭嬪淡淡一笑,道。
「本宮倒也沒帶什麼東西,這個長命鎖便送與佷兒吧。」皇後不知何時從懷中拿出一個金鎖,道。
「謝皇後娘娘恩典。」
「皇上,您快抱抱臣妾與您的孩兒,讓他沾些龍氣,日後也少些病痛。」溫妃虛弱的臉上滿是幸福之色,突然想起什麼一般,開口道。
「誒。」皇上走到床邊,將溫妃枕邊的小家伙抱了起來,眼中滿是溺愛之色,「眼楮長的像你,鼻子有些像朕。好!」
「這孩子長得可真是白淨呢。」蘭嬪看到四處張望的小家伙,又想起了自己肚中孩子的悲慘下場,鼻子一酸,看向溫妃的目光也滿是憤恨。
「皇上,孩子還沒有名字呢。」
「朕希望他寧靜有為,平淡致遠。便叫弘遠如何?」皇上略一沉思,便是開口道。
「全憑皇上做主。」
「皇上萬福金安,皇後娘娘,蘭嬪娘娘萬安。皇上,小阿哥不能在外面呆太久,請讓奴婢將小阿哥帶回阿哥房。」此時,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躬身行了一禮,道。
「恩,那便早些抱回去吧,小心些。」皇上戀戀不舍的將懷中的皇子遞給小丫鬟,看看閉目眼神的溫妃,「瑩兒,今日你怕是也累壞了,朕便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好好養著,朕得空便來看你。」
「皇上不多呆一會兒了?」
「不了,今天一晚上都在這,剛才還沒覺著,自從朕這心放下之後,才是感覺到累,你剛生了孩子,需要多休息,朕回去也該休息了。」
「那妹妹也就先走了?姐姐安心休息便可。」皇上都是要離去了,皇後和蘭嬪又怎會在此惹人厭煩,也是前後向溫妃告了個別,便是向各自的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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