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寶 第三章 殺器

作者 ︰ 踏月西行

村寨後山,大練武場。黃林站在一塊大石之上,他雙手來回搓動,一臉急不可耐道︰「長詩表哥,等會黃裳這個雜種過來,你先幫我打斷他四肢,我要狠狠踩他,讓這雜種像狗一樣跪在我面前。哈哈……」他一邊說著,一邊幻想將黃裳踩在腳下的感覺,一時興奮難耐,忍不住狂笑起來。

「這樣踩人,你覺得還有味道嗎?」不遠處,他那位擁有法器的表哥負手而立,嘴角掛著淡淡的不屑。

「踩人,要狠,就像毒蛇吐信,一擊而中要害。我孫長詩踩人,不出手則已,出手便狠辣無情。我會讓對手無法逆起,永不翻身,乃至一听到我的名字就渾身、發抖,日日處于驚恐中,永遠活在陰影下。」他表哥說到這里緩緩轉身,將肩頭漂浮的法器取下,屈指輕輕一彈,面色說不出的陰冷。

「表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那小雜種修煉起來簡直不要命,這三年來一步一個台階,實力進展但快……」

「那又如何?」孫長詩不屑地撇了撇嘴,悠然道︰「修煉一途,靠的可不是拼命,出身和財力才是關鍵。寶竅分三六九等,品質源自傳承,你大爺爺是老輩高手,父親是族中第一強者,他們的血脈傳承先天就比普通人強大,那黃裳怎麼跟你比?再比如孕育法器,需得耗費極大資源。那黃裳沒有強大的家族做後盾,如何能夠成功?」

「對啊!黃裳那個小雜種,祖上推三代,個個是平民,他有個屁的傳承。要論財力,他更加不行……」

「所以,他注定會被你踩到腳下嘍。」孫長詩悠悠吐了口氣,臉色忽然一冷,陰聲道︰「那小雜種估計快要到了,等會我再幫你一把,施展暗勁弄他個內傷,待他開啟寶竅時,哼哼……」

他伸手將黃林招到身邊,低頭在其耳邊說了幾句。黃林听得兩眼發光,喉嚨里  發聲,全是陰險的低笑。

寂夜無聲,月黑雲厚,空曠的大練武場上,忽然旋起一陣寒風。

遠處隱隱傳來腳步聲,一步一頓,踏地深沉。孫長詩眼中一冷,射出兩道森光。黃林緊隨其後,跳腳朝聲音傳來之處張望,兩人臉上浮起狡詐的寒意。

夜色中,但見一條孤傲身影,布衣獸裙,黑發飄揚,走的無比堅決。寒風動,山林驚,此地煞煞凶機,遠處少年無懼,遙遙看去,竟給人一種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的絕世豪情。

黃林的臉色越來越冷,雙反泛紅,射出一股濃濃的妒忌一色。「這雜種,明知要來受辱,他裝什麼英雄。」

他表哥孫長詩雙目森然,手腕一翻,將銀月法器握在掌心,淡然道︰「英雄麼?我這幾年也不知殺了多少……」

大練武場上,忽然卷起一陣寒風,呼嘯陰寒,嗚咽如泣,仿佛是從十八層地獄吹出。黃林咬牙切齒,雙目通紅,凶狠盯著走來的少年。

來人漸漸止步,雙手下垂,兩腳微開,宛如一顆千年老松,身形淵渟岳峙。他雙目明光一閃,朗然直射前方,毫不畏懼地與黃林對視著。

「小雜種,你來了……」

「小雜種罵誰?」來人正是黃裳,他反唇相譏,面色淡然,神情平緩,絲毫看不出半點懼色。

「你,你他媽的,咳咳……」黃林原本還想欣賞一下他畏懼驚駭,搖尾乞憐的場景,孰料事到臨頭回事這麼局面,失望之下,憋悶無比,一口氣沒上來,嗆得連連咳嗽。

孫長詩突然冷哼出聲,淡淡道︰「在我孫長詩面前挑釁我的表弟,你到一邊先跪著吧。」雙目幽光一閃,手中銀月法器嗖的一聲竄出,漂浮在空中回旋不斷。

月冷光寒,法器呼嘯,一股森森殺氣,當頭壓下黃裳。

「動法器?這算是威脅麼?」黃裳衣角吹動,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孫長詩的法器威壓雖有萬鈞壓力,卻不曾讓他腰桿彎上一彎。

「表哥,別跟他廢話,這小雜種不見棺材不落淚,他不跪,就打到他跪。」

「黃林,切莫焦急,要給人家一點緩沖的時間,他做了幾年少年英杰,你突然讓他當狗,人家心里總是有些扭捏嘛。」孫長詩悠然一語,聲音清朗好听,語意卻尖酸無比。他雙手輕輕一招,半空中飛旋的法器呼嘯一聲,猛的垂直刺下,卷起一陣凶猛罡風,吹得黃裳立足不穩,腳下一陣踉蹌。

「哈,小雜種,我看你還裝,怎麼站不住啦?表哥只不過略略動了一下法器……」黃林得意直笑,快步走到孫長詩身邊,昂首挺胸,飛揚跋扈,一副靜待黃裳給他下跪的架勢。

「哈哈!」黃裳忽然放聲長笑,雙腳猛的加力,整個人如釘子一般,直直定在地上。罡風凶猛,狂濤駭浪,他在風中,破口喝道︰「我黃裳雖是大好男兒,膝下卻也沒有黃金,我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讓我給畜生下跪,你們想也別想。」

黃林面色一呆,隨即變得猙獰,目光如毒蛇,凶殘狠戾。

孫長詩臉色幽寒,渾身泛起森森殺機,一字一頓,陰冷道︰「找死。」雙手一揮,法器呼嘯出擊,雪白寒光凜然。

「是你們找死。」黃裳大喝一聲,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紙符,雙手奮力一撕。

「茅山道符,請神上身……」

一道黃芒爆射,光華灼灼刺人,將黃裳整個人籠罩其間。他猛然一聲厲喝,宛如驚雷炸響,霹靂裂空。

當是時,孫長詩的法器恰恰襲擊而至,獵獵勁風之中,黃裳渾身纏繞光帶,突然探手一抓。但听「叮叮」一聲嘶鳴,寒如銀月的法器,竟然被黃裳一把抓在手里。

上一刻還耀武揚威,下一刻便給人控制,法器通靈,頓時掙扎不已。然而黃裳雙手如鉗,拳中似有千鈞之力,任憑法器如何廝扭,就是無法逃月兌。

「他媽的,法器不過如此,你也試試吧。」黃裳突然大喝出聲,手臂揚天一會,奮起神力,法器月兌手飛出,直取孫長詩。

「吱吱,吱吱!」法器通靈,

罡風呼嘯,獵獵生寒,電光石火之間,法器化作一道白光,撞向孫長詩前胸。孫長詩大駭,迅疾側身退讓,同時提筆揮拳,沖著法器的刃背一擊。

「蓬!」氣浪勁爆,熾光四射,孫長詩大叫一聲,斜街跌飛,翻了兩個筋斗摔落在地。

砂石繽紛飛舞,流星密雨般地撞擊在地面上,天搖地動,塵土飛揚。黃裳昂然卓立,身披炫光,背後隱隱出現一個高大的虛影。

茅山符紙,請神上身,從地球穿越帶來的唯一紀念物,終于用出。此時他神異附體,縱聲怒吼,神威凜凜,宛若天神。

孫長詩狼狽不堪地跟艙爬起,惱羞成怒,喝道︰「既然你急著想死,我這就成全你吧!」彈指念訣,以氣御劍。「咻!」法器倒射破空,閃耀萬千道刺目冷光,再次朝黃裳猛攻而來。遠遠望去,但見一道銀月劃破虛空,猶如閃電亂舞,龍蛇飛騰,其勢驚天動地,每一道光芒所指,地裂石飛,氣浪似颶風狂浪,草木碎如齏粉。

黃林早被突如其來的戰斗嚇破了膽,此時見表哥重新掌控局面,登時大喜過望,得意想道︰「表哥雖然比我還要卑劣無恥,卻端地是超—流高手。這下看那小雜種怎麼應對?」一面擦著冷汗,一面後退扯步,同時又隱隱擔心,黃裳突然發威實在太出意料,他生性欺軟怕硬,一點擔當也沒有,就算沒有任何危險,他也不願上前幫助表哥。

突听「嗤」地一聲輕響,銀月法器在空中猛然一停,于電光火石之間,再次旋轉了攻擊的方向。一道銀光爆放怒舞,竟然又朝孫長詩咽喉電刺而去;竟是黃裳以神念搶奪法器,突施反擊。

孫長詩大駭,身軀離地拔起,移形換位,堪堪躲過一擊。銀月如虹,劍氣四射,「叮」地激撞在地面之,砸起漫天碎石。

黃裳陡然雙手攥拳,大喝一聲,腳下用力,揮拳直擊。在他背後,那個高大的虛影同樣雙手攥拳,雙龍出海,用力一搗。

「澎!」當空氣旋炸裂,血光爆射,孫長詩淒聲尖叫,猛然一塌,骨骼 啪碎裂。同一時間,銀月法器當空呼嘯,白光一閃,將他腦門削去半邊。

「表哥!」黃林大駭驚叫,奉若天人的表哥竟然被人逆襲,這是來之前想也沒想過的笑話。哪知世事無常,竟然如此跌宕。他臉上冷汗直冒,突然生出一個念頭︰糟糕,表哥被殺,下一個可就是我了。

一想到此,登時渾身泛寒,冷冷打了個哆嗦。他眼珠一轉,撒腿便逃。可惜黃裳此時神異附體,六感何等靈敏,他才一動,便被發覺。

「想走?你也留下吧。」身形一閃,炫光撲擊,黃林「啊」地一聲慘叫,整個人被擊飛離地,狠狠摔倒地上。

「不,別殺我,你不能殺我,我爹爹是第一強者。」他驚駭欲狂,眼見黃裳再次揮拳,登時哭號乞求。

「第一強者?呸,今日我既然出手,索性連他也殺,你們一家欺壓貧民,早就該死。」炫光罩體中,黃裳揮拳一擊,壓抑了數年的憤怒,俱都傾瀉發出。

砰!地上炸起一團血霧,碎肉橫飛,黃林被暴力的拳勁毀尸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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